第十四章衝突
「廢物！全部都是廢物！」孤幕陰著一張臉，將身側的玉石案幾拍得彭彭作響，雙眼噴火地瞪著眼前低眉順眼的兩人，牙齒咬得咯吱響，恨不得一掌拍死。
「算了算了，孤幕，也不能全怪他們，畢竟空間這麼大，那個人要是龜縮不出，我們也確實沒有什麼好辦法。」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響起，替兩個倒霉蛋解圍。
這是一間裝飾簡樸的大客廳，孤幕和另外兩人坐位，兩邊各擺放了五張座位，其八個坐了人，客廳央靠正門處，兩個倒霉蛋正不言不語地站那裡聽著訓斥。
「都找了這麼多天了，那個混蛋竟然還一點消息都沒有，到底躲到那裡去了！」孤幕不好駁了勸解這人的面子，瞪了兩人一眼，怒火蹭蹭蹭往上冒。
「切，如果你們願意聽我的，說不定早就找到了！」坐孤幕右手邊的是一個身穿黑色緊身服的看起來不過十五歲的少年，他冷哼一聲，神色極為桀驁。
將心浮氣躁的孤幕意動的表情收入眼，孤幕左手邊一個白衣青年沖少年苦笑幾聲，「夜鳴，算我拜託你不要這個時候搗亂好不好，都已經亂成這樣了你還要火上澆油啊！」
切！名為夜鳴的少年一齜牙，白眼一翻，表示自己懶得管了，隨便你們怎麼搞。
「迪連涅，先別忙著否決，既然都已經這樣了，說不定小黑的方法真的管用說不定。」孤幕屈指敲了敲冰冷案幾，眼裡流露出絲絲煞氣。
「混賬孤幕，不許叫我小黑！」少年夜鳴頓時好像被針紮了一樣蹦起來，氣急敗壞大吼。
「誰讓你裝嫩，將自己弄得這麼小，不叫你小黑叫什麼，難不成，大黑？或者老黑？」兩位友人插科打諢，孤幕陰鬱的心情稍有緩解。
「重點不這裡啊混蛋，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曾經養過一條狗叫做小黑的！」夜鳴大怒，張牙舞爪地就要撲上去，「自己明明就是一匹狼，偏偏還要去養狗，你是白癡嗎？」
白衣男子赫連涅無奈捂臉，哎，又開始了，這兩個白癡……
「咦，你們還有什麼事情嗎？」迪連涅見兩人還未離開，詢問道。
「報告赫連大人，其實我們查的過程，現黎轅社那些傢伙似乎也尋找那人，不知……」一個被訓斥了半天的倒霉蛋稟報道。
「林玉楓那些傢伙？」赫連涅瞇著眼摩擦著下巴，瞇成一條線的眼裡閃過忌憚之色，「這些大人的手下敗將，還真是不死心啊……」
孤幕停止了繼續挑逗夜鳴，臉上滿是凝重：「那批人若是摻和進來，會很麻煩啊！大人現基本不管事，若是真和林玉楓他們鬧起來，吃虧的還是我們。不過，他們找那人做什麼，難不成還賊心不死想要與大人對抗，真是癡心妄想！」
「估計他們也看上了那人的時間之力，想要將他控制起來，培植成領域級的傀儡，用以與大人抗衡。哼，可笑！也不想想憑大人的無敵之姿，豈是一個運氣好的螻蟻能夠抗衡的！」赫連涅言語隊卡傑特的尊崇到了狂熱的地步，對林玉楓等人的行為不屑一顧。
「想那麼多沒用幹什麼？敢和神國作對的，全部殺掉不就好了嗎！」夜鳴怪笑幾聲，幾條複雜詭異的花紋突然他臉上凝現，又轉眼間消失，乍一看似乎只是幻覺，但是場的人卻心知肚明，這些奇異花紋是這個被稱為「夜鬼」的少年陷入癲狂狀態時的力量表現。
「夜鳴大人說的沒錯，敢和神國作對的，全部殺掉！」「殺殺殺，反正空間裡近變得好擠，殺掉一批正好騰出空間，哈哈！」「任何與大人作對的都要殺掉！」夜鳴的聲望似乎出奇得高，他的話一出口，八個下屬頓時附和地咆哮起來，神色激動。
「我說你們啊……」赫連涅頭痛地揉揉額頭，不過看到夜鳴和孤幕同樣煞氣森森的表情後，那張溫和的臉也逐漸變得冷厲起來。沉吟片刻，赫連涅眼睛瞇成一條線，手掌下巴摩擦，猛地扯斷一根才冒頭的鬍鬚，低語道：「不過，這樣，似乎也不錯啊……」
…………分………割………線…………
時間過的飛快，尤其對每天被柔情蜜意包圍的某羅來說，只是幾個眨眼的功夫十天時間就過去了。這天，送走戀戀不捨的小妖，來了個臨別飛吻將小妖弄得滿臉通紅之後，羅天再次盤膝坐下，運轉水靈力體內流轉。
「呼……基本沒問題了。」幾個循環下來，羅天睜開雙眼，止不住的喜色浮現臉上。過了這麼久，終於將這副破破爛爛的身體修復完全了。再這麼待下去，自己都要霉了。
起身，接連做了幾個難係數極高的古怪動作，羅天身上的骨頭紛紛爆鳴，爆竹一樣出一陣霹靂拍啦的響聲，純粹的白玉光澤幾乎透過皮膚放出光芒，破而後立，顯然比之前還好上一層樓。同樣的，血肉，內臟，每一個細胞似乎都被強行擴張，能夠容納的能量也多了不少，如今僅僅是體內的靈力，就比之前要雄厚一成。
心劍，顯！默念一句，眉心銀光大作，劍形印記凝現，皮膚鼓動，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封而出，顯得極為詭異。而且，仔細觀察，那銀色劍形印記出現了一些玄妙花紋，每一筆都如同絕世劍修的全力一擊，雖然極為黯淡，卻充滿了讓人魂魄綻裂的恐怖威能。
另外，羅天那對顏色奇詭的眼珠也已恢復正常，雖然視物上還存一些問題，不過相較於獲得的好處，就什麼都不算了。
時間之力！讓無數人垂涎，無數人痛恨，無數人恐懼的力量，羅天終於——入門了！
沒錯，就是入門！甚至，說「入門」兩個字本身都是一種誇大！時間之力，總領萬法，浩瀚磅礡，分支無數，本源宇宙還沒有哪一個敢說自己對時間之力的掌控已經到了大成之境，哪怕生前的真正神明——昊昀，也是如此。
「是時候出去逛逛了，老是悶家裡也挺無聊的。況且，當面殺了那頭蠢狼，那些狼崽子近應該很努力地找我。讓別人花了這麼大力氣，我還真是感到過意不去呢……」無聲地笑了幾聲，羅天朝出口走去。
「正好很久沒去通天塔了，去轉轉也不錯，話說，那個什麼決鬥場還從來沒有嘗試過啊，正好嘗嘗鮮……」一邊碎碎念，羅天緩緩走到邊緣，一腳跨出，身形一晃，消失原地。
…………
「啊，久違了啊！」再次踏上通天塔第一層，目光掃過那些造型詭異的店面，羅天不由得出由衷感慨。物是人非啊！距離上次來到這裡雖然沒有太久，但是間生的一連串事情讓羅天不禁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況且，上次來自己還是小菜鳥一隻，現，呃，老菜鳥……
鬱悶地吐槽了自己幾句，羅天啐了幾口，沿著寬廣的路面，緩緩前行，不多時，就再次出現了那喧鬧的交易場，由於人數暴增，這裡，加繁華了。
剛剛適應了周圍的環境，羅天突然現交易場的東南角一大堆人圍一起，還不時傳出誇張的尖叫吶喊，於是，人類某種劣根性的作用下，羅天改變方向，成了圍觀眾的一員。
「兄弟，這裡到底幹嘛呢？」鬱悶地覺自己被人牆堵得根本進不去後，羅天無奈地揉揉眉心，拍了旁邊一個男子的肩膀，好奇地問道。
那男子二十出頭，本來被人無故拍肩膀感到很不爽，但是看了羅天的眼睛後卻莫名一悸，語氣一軟，解釋道：「『大愛無疆』組織又弄到一批好貨色，正激烈拍賣呢！」
「我告訴你，這一批的品質可是相當好啊！」男子說著眼裡露出一絲淫褻，沖羅天擠擠眼，露出「你懂的」的怪笑，隨即可惜地咂咂嘴，道，「可惜我身上沒什麼好東西，不然，嘿嘿……」
將這人的話和周圍人的反應聯繫一起，一個念頭浮現羅天腦海，讓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問道：「你說的不會是奴隸貿易？」
「切，還跟爺裝純！肯定是個悶騷！」男子想要嘲笑羅天幾句，但是羅天目光的直視下不由心虛起來，訕訕一笑，又擠眉弄眼地說道：「沒錯，據說是從一個低等位面弄來的，全部都是精靈族美女，而且都是原裝的處女哦！而且『大愛無疆』還心地配置了配套裝置，只要有價值相當的物品，還保證一條龍服務，不用擔心叛逃的問題。」
羅天眉頭皺得越來越緊，打斷男子的話：「位面的天道意識不可能讓他們這麼囂張地亂來而不採取任何措施啊，而且，這種事情這裡也沒人管嗎？」
「這你就不懂了！」男子炫耀般說道：「這些精靈他們都是通過『合法』手段弄到的，位面天道也沒有辦法。召喚師你總知道？通過某些儀式，他們就能通過簽訂類似於召喚契約的東西將這些精靈女子光明正大地弄出來，嘿嘿。至於後者，你也太天真了點！繼神者空間就是弱肉強食強者為尊的地方，只要你實力夠強，誰會來管你，誰敢來管你！」
「這裡，」男子說著說著變得極為激動，他一臉狂熱地看著四周的一切，「就是強者的天堂啊！弱者，是沒有權力生存下去的！強大，便是一切，強大，便是唯一的真理！」
「說得好！」「說的太對了！」男子激情四射的演講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他的話一落音，周圍頓時響起陣陣掌聲，他的觀點似乎代表著大眾主流，得到了絕大部分人的認同。
目光從周圍一張張狂熱的臉上掃過，羅天心一陣不舒服，雖然這麼說並沒有錯，但是當這種觀點成了主流之後，怎麼都覺得彆扭。
「你不要忘了，即使是強者，也是有一個成長的過程。」聳聳肩，羅天乾巴巴的話語沒有一點說服力，掉進周圍鼎沸的海洋連一朵浪花都沒有濺起。
「說得好！」突然，一個粗豪的聲音響起，聲音的主人嗓門大得很，震得周圍都彷彿抖了一下，聲音傳出很遠。
聲音是從人群裡傳來的，此人似乎很有威望，兩邊的人連忙為他讓出一條道路，露出一個身高至少兩米的粗豪漢子。這人一身勁裝，露出兩隻胳膊和小半個胸膛，足有常人大拇指長的黑色汗毛佈滿了裸露的肢體，遠遠一看，整個人好像一個進化出了人頭的黑猩猩。
「布萊迪團長？！」沉浸與被眾人認同的男子見到黑猩猩的到來，頓時極為激動地站一邊，崇拜地望著黑猩猩。
「是我！」布萊迪驕傲地點點頭，隨即拍了拍男子的肩膀，道：「你很不錯，以後你就到我的『大愛無疆』來！」
「啊？」男子不敢置信地驚叫一聲，隨即一臉媚笑地連連點頭，激動得一副隨時都要哭出來的樣子，恨不得衝上去給布萊迪舔鞋跟，跪下來送上誠摯的謳歌讚頌。
周圍的人紛紛出嫉妒的感歎，恨不得自己能夠代替這個男子。布萊迪此人交易場威望顯然非常之高。
「這位朋友，你似乎並不認同我的觀點？」布萊迪並沒有再理會男子，反而朝羅天走來。
羅天沒有回答，反而伸手指著他背後木偶一樣站成一排的個漂亮女精靈，皺眉詢問道：「她們和你是什麼關係？」
「她們，自然是我『大愛無疆』的貨物！」
「貨物？」
「沒錯，自然是貨物，是用來獲利的物品！」布萊迪大手一揮，「這便是強者的權力！只有強者，才有處理弱者的權力！她們都是弱者，自然就是我的貨物！她們唯一的價值，就是替我換取利益！」
羅天沉吟片刻，直視布萊迪，緩緩說道：「按照你的觀點，只有強者才有生存的權力，那麼，我此刻若是殺了你，你也是什麼意見也沒有了？」
「哈哈，殺我？！」布萊迪放聲大笑，極為張狂。
「好！」大笑幾聲，布萊迪臉上獰色顯，吼道：「我布萊迪活了一多年，還是第一次碰見你這麼有意思的傢伙！小子，我對你很感興趣，加入我怎麼樣！」
周圍頓時嘩然，對羅天羨慕不已。原來，這樣也能引起布萊迪大人的注意啊！哎，早知道這樣，自己也能加入大愛無疆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羅天一臉平靜。
布萊迪將羅天的表現收入眼裡，心加滿意了。「好，既然你這麼堅持，我就陪你玩玩！哈哈，很久沒有遇到這麼有意思的事情了，今日就讓你知道真正的強者是什麼樣的！」
「你活了一多年？」羅天眉頭微皺。
「沒錯！」布萊迪傲然一笑，「也只有我這樣的天才人物才能一年之內達到這種程！」
「你修煉的是雷系力量，而且對雷霆法則的領悟也到了等？」羅天的眉頭皺得緊。
布萊迪對羅天加滿意了。眼光這麼準，這個小傢伙確實很不錯，稍加培養就能成為心腹。至於羅天的皺眉，則被他當成了害怕的表現。
「你——」羅天目光灼灼，一臉不屑，「太弱！！」
什麼？！周圍人群頓時炸開了鍋，一個個都一臉不敢置信地瞪著羅天，好像看一個怪物，一個不怕死的怪物，一個不知死活的怪物。
布萊迪也皺起了濃眉，這個小子，卻是有點狂妄了！看來收下之後還要好好調教一番啊！
哎……羅天一聲輕歎，所有人心一震，不約而同地靜下來，望著他。
「本來，我也不是正義感過剩的二少年，這種事情也懶得去管，可惜，」羅天看著布萊迪的眼出現一絲憐憫，「誰讓我剛好收養了一隻精靈族的小蘿莉呢？為了討好討好她，這種事情，果然還是要管一管啊……」
「抱歉了，黑猩猩，既然你堅信只有強者才有生存的權力，那麼，」羅天臉色一正，身軀一震，恐怖的威壓從天而降，讓所有人心跳驟停，「就讓你死你口的強者手裡！」
感覺到羅天釋放的威壓，布萊迪那張黝黑的臉「刷」的一下變得雪白，他渾身顫抖，突然好像撈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尖聲吼道：「你不能殺我！這裡是通天塔一層，這裡根本不能動武，你是殺不了我的！你殺不了我！哈哈哈……」
白癡！
羅天冷漠地看了一眼一身黑毛被冷汗浸濕的布萊迪，一種厭倦之感油然而生：這種人，真是，可悲啊……
繼神者空間的規矩什麼的，那一次目睹胖瘦兩龍套被卡傑特和自己弄死之後，羅天就再也不把它當回事了！
所以，請你，去死！
咻！眾人只覺銀光一閃，不可一世的布萊迪就化為齏粉，憑空消散！
大愛無疆的團長，領域級強者，領悟的雷霆法則的傳奇強者，就這麼，死了？！
眾人覺得自己的腦袋似乎有點不夠用了，幾個人甚至連口水從嘴角滴落都沒有察覺。這個驚喜，也未免太大點啊！
羅天無視這群被冷血思想荼毒的龍套，逕直走到幾個木偶般的精靈女子身邊，點出幾道靈力，解除了她們的禁錮。
啪啪啪！
突然，一陣掌聲響起。
「喲，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