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昔日的朋友
陰沉天空之下,一男子緩緩而飛,此人看起來大致三十之間,紅色道袍,腳下一把通紅若火炎飛劍,在越過山脈時,他目光落在前方那密林上,微微疑惑。
先前他明明看到土鎮峰上,有一身影擦過,但是眨眼之際,身影消失,唯獨在那密林中,若有若無的傳出一絲靈氣波動。
「五行宗裡,能避過我靈識的,寥寥無幾!」男子俊朗的面容上,劍眉皺起,略一沉吟後,向著那密林快速衝去。
他正是當年李家莊——李延!
穿過層層翠綠樹枝,片刻,李延落下身子,他掃了眼那身穿斗篷的身影,雙眼微閃,那身影給他感覺,極速熟悉,又極為陌生。
最主要以他金丹初期的修為,既然看不清來人!
「道友,此為五行宗,你是何人?」李延神色肅穆道,只是話剛落下,身前那影子將斗篷揭開,一個極為熟悉的面容,出現在眼簾。
一切如往昔,似乎毫無所變!
輾轉兩百年,每當李延獨自回味時,他心中總會泛起那淡淡回憶,兒時那名倔強的孩童,那名固執的孩童,那名不失傲骨的孩童
「李凌!」
整整震驚一炷香後,李延方才深吸一口氣,剛想開口,但片刻,他心中一動,等感應到李凌修為後,他嘴邊泛起無奈笑容。
「自小到大,我都在你之上,但自從那次過後,不知不覺,你已超於我許多,直到現在」李延喃喃自語。
兩百年結丹胎,在整個五行宗,即便中唐,他算是天資卓越之輩,但是,在昔日的同村面前,這一切並不值得驕傲。
那名同村孩童,由從不看好,再到平起平坐的地位,最終將自己永遠拋在後方。
甚至李延有時在想,若無天魔戰場之事,他一生的對手,很可能正是李凌。
然而已不可能,同樣的時間,兩人的修為,天地之差,即便李延金丹靈識感應,依舊能感到身前青年,那種深不見底的氣息。
顯然,已近元嬰!
「你變強了!」李延輕聲道。
李凌微微點頭,他深吸一口氣後,淡淡道:「李延,我師兄幾人,是否還在中唐?」
李延微微一怔,但搖了搖頭,道:「當初天魔戰場出來後,祁南松曾試圖找張凱幾人,然而了無音訊,我可以肯定,張凱,林靜,冷逸,周玉瑜,不在中唐!」
他在說此話時,心中百感交集,甚至先前那股不可置信,再次升起,若沒記錯,天魔戰場時,李凌應該粉身碎骨而亡,但為何?
這個疑惑在他心中迴響,最終被他壓下,李延很識趣,並不過問。
此時李凌眉頭微皺,細細回味著李延話語,他目光閃爍,又問道:「土鎮峰師兄有五人,蕭師兄呢?」
李凌的問話,打斷李延沉思,他輕歎道:「你四師兄蕭不凡還在中唐!」以他的性子,對當年土鎮峰幾人極為敬佩,但唯獨蕭不凡。
「四師兄?」李凌神色凝重,李延之語,並未說齊全,但他心中已有猜測,而這猜測讓他心間寒意升起。
他暗道:只要四師兄還在中唐,會有相見一日!
壓下心思,李凌再次問道:「李延,五行宗的掌門,是否祁南松?」
李延再次搖了搖頭,道:「五行宗再不比當年,一切物是人非!當年天魔戰場之後,祁南松沒多久,回歸總宗,而眼下的掌門,他為祁南松之子——祁有。」
聞言,李凌眉頭皺起,略一沉吟後,拱手道:「謝了!」話落,一拍葫蘆,踏空而去。
看著李凌緩步離開,李延臉上猶豫不決,作為五行宗長老,他有著守護五行宗職責,但是眼下,那人與他因緣極深,他有些出不了手,而且即便出手,李延有感,也是無用。
「阻攔不了!」
在李凌飛行百米後,李延最終還是喊道:「李凌,你這次回來,是否想報當年之仇?」
李凌並不言語,速度再次加快,幾息間消失眼簾。
「以他的性子——唉」看著李凌冷漠離去,李延心歎,他有心阻止,但卻無力,而且以他對李凌的認識,阻止也無用。
「當今五行宗掌門,祁南松之子——李凌,為你昔日的朋友!」
李延一步步離開,但他心間起伏不定,若浪潮般時猛時緩,在五行宗兩百餘年,一草一木,他感情極深。
五行宗創派萬載,怕將迎來首次大劫,不知可否跨過
而李凌這邊,他從五行宗上空一路飛過,不再隱匿身影,相對於他而言,五行宗他感情同樣極深,而這時回來,僅為最後一次故地重遊。
等再次回來時,這蘊含回憶的地方,他將會親手摧毀。
幕然間,在穿過一間間古樸房屋時,李凌目光四顧,廣場上,一名青衣中年和藹而笑,不斷指點著周邊弟子的修為。
「四師兄!」李凌神色微冷,甚至右手不由自己握拳,漸漸的,再心歎一聲,搖頭離去。
而此時,李凌極速離去的身影,已引子下方眾弟子的注意。
「你看那弟子,無視宗規,直飛而過!」
「不是,那人飛行高度,已達到護宗大陣的極限了,可為何安然無恙?」
「難道那人不是宗裡弟子?」
一道道疑惑聲音響起,眾人指指點點,但片刻間,空中身影消失天際,然而眾弟子的情緒依舊高漲,五行宗創建以來,無視宗規,安然而過的,這是首例。
「蕭長老,那人太過囂張了,不知是何門派的?」
「那人若不是逃的快,等宗裡眾長老發覺,他插翼難飛!」
「蕭長老,若你眼下去追,追的上嗎?」
一個個弟子不滿而道,他們看著廣場修為最高的中年,極為期待。
然而那青衣中年,他眉頭緊皺著,他的修為比這些弟子高,先前那擦空而過的青年,他一眼看出,修為高深莫測,甚至很可能已元嬰。
但最讓他驚詫的是,那身影,那面容,很熟悉,似乎正是當年土鎮峰小師弟——李凌。
「不可能,天魔戰場,祁掌門已說,土鎮峰慕容海與李凌已死,剩餘的師兄,盡皆逃亡西域。」蕭不凡右手重重握拳,雖說他心中肯定,但不知為何,週身卻升起寒意。
土鎮峰小師弟的性子,他很熟悉,除非死去,若不然,中唐必然會回來!
「他一擔認定之事,從不改變,即便天崩地裂!」蕭不凡自語道,但片刻,又是自我安慰搖頭,他略一沉吟後,向著掌門之處飛去。
三百年前,受祁南松之命,拜入土鎮峰,三百年後,慕容海死去,他的身份恢復,其實為祁南松一弟子。
「此事不管是否屬實,還是需通報掌門!」一路飛行,蕭不凡臉色略顯蒼白,甚至有些懼怕,對於慕容海,土鎮峰那十幾年學徒生涯,他極為愧疚,若非祁南松相逼,他更想真真切切的做土鎮峰弟子。
畢竟那段日子,他同樣擁有美好的回憶!
所以即便貴為五行宗長老,但是兩百年來,他從不敢踏入土鎮峰,甚至距離土鎮峰百米,他就會有種心驚膽戰之感。
就恍若面對著土鎮峰師兄的職責,面對著慕容海
「師傅,蕭兒也是被逼無奈」
直往金澤峰,片刻,蕭不凡來到一金碧輝煌大殿,他二話不說,推大門而入。
大殿極為空曠,唯獨正中間,一藍衣中年與一美婦淡笑下棋,只是在看到蕭不凡不守規矩衝入後,藍衣中年劍眉微皺。
此時蕭不凡漸漸冷靜下來,略一拱手道:「掌門,土鎮峰弟子——似乎回來了。」話落,他將廣場所見,緩緩道出。
藍衣中年眉頭緊緊皺著,在蕭不凡說完後,最終爽朗一笑:「蕭師弟,你多慮了,父親當初離去,早已交代,中唐傳送陣,除去五行宗與應天門外,唯獨天地山那上古傳送陣,但這三個傳送陣,只要無人開啟,中唐外在修士,難以進入。」
「土鎮峰殘留幾人,張凱,林靜,冷逸,周玉瑜通通逃至西域,長距離傳送陣不開,他們能進嗎?而且即便能進,也有何可懼?中唐五派的實力,你不清楚嗎?」藍衣中年淡淡而道,眉宇間,帶著濃濃自信。
蕭不凡臉色略緩,聞聽中年冷漠之語,他方才發覺自己多慮了。
只是稍微放落的心,僅僅片刻,再次提起,蕭不凡小心翼翼道:「祁師兄,我所見那人,似乎並不是張凱幾人,而是——李凌!」
相對於張凱幾人,不知為何,蕭不凡更懼怕的還是李凌!
此懼怕,並非空穴來風,而是長年接觸,比試場厚積薄發,天魔戰場殺萬人這些皆是活生生的例子,土鎮峰最小師弟,極為神秘,永遠不可小看。
此時大殿中極為靜寂,甚至那詭異的氣息,讓蕭不凡有種窒息之感。
「蕭師弟,你這段日子操練過度,或許看到幻覺,你要知道,李凌已死天魔戰場。」藍衣中年話語極為低沉,他的心間,各種古怪的情緒升起。
「師兄」蕭不凡剛想在語。
「好了。」藍衣中年冷漠揮手,打斷其話語,他略顯威嚴道:「我批准你離宗雲遊幾年,多散散心,去吧。」
聞言,蕭不凡心歎,拱手道:「師兄,或許是我多慮了,我閉關靜心幾年吧。」話落,黯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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