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王侯門和玄武門的動靜也著實太大了些。前些日子的不間斷衝突我就不說了,就拿今天的事例來說吧!我們的車隊在主幹道竟然被人堵了,一級城市的主幹道上竟然發生數百人的槍戰。如果這樣的事被媒體報導出去了,全國震驚啊!還有王侯門內部的矛盾也讓老首長們很是擔心,我剛才也聽夏侯老提到了一些王侯門之間的矛盾,無論是夏侯姓派也好,異姓派也好,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樣做,最受損傷的還是整個王侯門的基業啊!我現在把首長的兩點要求說出來,諸位參考參考。」陳仲訓的視線依次從幾個當事人臉上掃過,見到他們都在認真聽的表情,說道:「第一、王侯門要保持內部穩定,有矛盾可以坐下來解決。第二、王侯門和玄武門要保持友好,確保社會和諧。大家難得坐在一起聊天,有什麼話可以隨隨便便說說。」
趙強在心裡苦笑。你都把標準定下來了,我們還有隨便說說的必要嗎?總沒有人會傻到要當面和政府作對的地步。任夢和皇帝郎一心他們是作為趙強的下屬進屋的,所以理所當然的也就沒有位置,他們都站在趙強身後。皇帝本人倒是對這種待遇無所謂的態度,郎一心任夢本來就是趙強的下屬,所以也不會有意見。只是任夢的眼神時不時的瞟一眼夏侯若萱,這讓對方的心境大亂。
她現在肚子裡懷著趙強的孩子,因為這層關係,任夢郎一心等人應該屬於她的婆家人了。現在那個美艷之極的女人總是笑盈盈地打量著自己,肯定是知道了她和趙強的事,而這件事又一直是她所不願意面對的。
見到幾位幫派大佬都一臉平靜地坐著,沒有人響應陳處長的話,萬廳長怕陳處長覺得尷尬,說道:「王侯門內鬥的事我也接到過不少次消息,但本著愛護王侯門和相信諸位能夠治理好王侯門的態度,我一直都沒有干涉。這一段時間幾位做的動作也實在是太大了些,會影響社會的安定團結,在普通市民間引起恐慌。所以,上面這麼做也是有道理的,還請各位配合。」
「我在這兒表個態。」陸中天看到陳仲訓的視線投在自己身上,將手裡的杯子放在旁邊的桌子上,說道:「陳處長說的對,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樣打打鬧鬧動搖的是王侯門的百年基業,這是每個王侯門弟子都承擔不起的罪孽。我向陳處長保證,只要我陸中天還在王侯門一天,就絕對不會主動招惹是非,力保王侯門團結。」
陸中天說話的時候,視線從樂正瑞斌臉上掃過。樂正瑞斌感覺的到,卻沒有抬頭。低頭喝著杯子裡地茶水,心裡卻是暗恨不已。大好機會就這樣白白錯過,真是讓人心有不甘啊!夏侯若萱一臉平靜地說道:「我也保證,絕不主動挑起事端。有了爭執也願意和陸爺坐下來談。王侯門弟子已經流了很多很多的鮮血,他們不應該再做這無謂地犧牲。」
陳處長對陸中天和夏侯若萱表示了感謝,視線在她凸起地腹部只是掃了一眼就快速閃開,不注意根本發現不了這個動作。他從內部資料裡知道夏侯若萱懷孕的事,卻也不清楚這孩子是誰的。連國安局都調查不出來孩子的父親,還真是一件奇事。
王侯門內部的矛盾解決了,就剩下玄武門和王侯門之間的衝突問題了。這一次,陳仲訓將視線盯在趙強的身上,等著他的表態。「玄武門雖然是個屹立百年的幫派,但更確切的定位是一個比較另類地商業集團。我們的存在是為了賺錢,當然,稅收可從來沒有少交過一分,無論是玄武門的慈善基金會,還是我個人的名義……我們都在國內的慈善事業上投入了巨資。既然是一個商業性的機構,那麼我們自然不願意沾染太多械鬥之類的事情。所以,我也能在這兒向陳處長保證,玄武門絕對不會主動和王侯門為敵,我們玄武門的人說話素來一言九鼎。」
三個主要的領導人都表了態,陳仲訓也放下心來。這樣的結果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他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地解決掉這個大問題,但又能夠想像,沒有個人或者組織,會公開的抵抗政府的威信,人民專政的力量是非常強大的。
眾人又閒聊了一會兒,陸中天邀請大家去吃飯,陳處長率先拒絕了,他還要連夜趕回北京親自向上面匯報今天的談話結果。趙強也拒絕了陸中天的好意,前一陣子還整天打打殺殺的,現在又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也實在太怪異了些,玄武門不是沒有飯吃。
趙強帶著任夢郎一心等人出了門,便開車離開香港。夏侯若萱和木神也向夏侯老等人告別,急急忙忙地趕了回去。雖說政府對他們地關係進行了調控,但要不要遵守還要看後面事情的發展。還是先把夏侯姓派的力量收編起來控制在自己手裡再說吧,免的夜長夢多。夏侯老也向陸中天告辭,剛才還擠的滿滿一屋子人一下子走了個乾淨。
「水神,你們也先出去吧!」陸中天揮手說道。
「……」竇寧遲疑地看了樂正瑞斌一眼,見到他點頭,和李旭等人一起到院子裡等著。
這個時候,屋子裡只剩下陸中天和樂正瑞斌兩人。陸中天說了句讓竇寧等人離開後,就再沒有說話。樂正瑞斌是個聰明人,這個時候也沒有找借口掩飾自己行為地必要,屋子裡地氣氛便凝固起來,只有陸中天喝茶水時滋滋的聲音。
良久,陸中天才轉過臉看著樂正瑞斌,臉上竟然還帶著笑容。「瑞斌,你來到王侯門多少年了?」
「二十二年了。」樂正瑞斌立即就報出了一個精確地數字。也正是因為這個數字,才促使他做出今天的決定。二十二年了,仍然是一個傀儡。人生能有多少個二十二年?
「是啊!二十多年了,當初你母親送你到王侯門的時候,我是不願意收的。不過看在你父親與我有恩的份上,我還是讓你留了下來。你這孩子從小就機靈,這是個優點,也是個缺點。好處就是辦事靈活,能力卓越,很多事交到你手上我放心。缺點便是太聰明的人一般都自以為是,很難控制。咱們爺倆走到這一步,也有我的責任。在這兒我也不瞞你,我確實是時時提防著你。當然,我所有的人都提防著。更何況你聰明,而且是我最親近的人。我陸中天一生無子你是知道的,這諾大的家業也終究是要傳到你手上。可惜啊,你還是急躁了些。」說到後面,陸中天有些遺憾地搖頭。
「這是一個機遇,我必須要抓住。不然,我會後悔一輩子。」樂正瑞斌坦白地說道。
「你的心思我明白,你在想些什麼我全都知道。」陸中天擺手說道。「我知道你不甘於做一個影子,不甘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好吧,那我成全你。」
「……」樂正瑞斌的心猛然一跳,像是從高處落處,心臟在胸腔搖晃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停歇下來,沒有說話,等著陸中天繼續說下去。
「你先回去休息段時間吧!現在上面也交代了,王侯門不能內鬥。暫時門裡也不會有什麼大事,一些小事就交給黃從宇處理。」黃從宇是陸中天手下的第二號人物,一直和樂正瑞斌不和。只不過樂正瑞斌是門主,名正言順,他的勢力相比樂正瑞斌相差太遠,所以兩人偶爾發生些口角,卻沒有在明面上表現出來。這個時候陸中天讓他出來負責門裡的事,顯然是在剝削他的權力。
「好。」樂正瑞斌點頭。「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陸中天揮手,樂正瑞斌便徑直走了出去。陸中天歎息著說道:「對於現在的王侯門來說,忠心比能力更加重要。」
「金神,怎麼樣?」看到樂正瑞斌出來,竇寧等人迎了上去,著急地問道。
「回去再說。」樂正瑞斌保持鎮靜,向大門外走去。
……
「什麼?讓你在家裡休息?這是什麼意思?不是擺明了讓金神下台嗎?黃從宇那小子一向和我們不和,如果讓他負責幫派的事情,我們的日子就很難過了……金神,你就沒再和陸爺談談?」聽到樂正瑞斌說出陸中天的決定後,李旭尖聲叫道。
雖然竇寧聽到這個決定後也同意非常吃驚,可他畢竟經歷了不少風浪,性格也比較深沉,不像李旭和已經死去的邊炎那般大大咧咧,聽到李旭的喧嘩後眉頭皺了皺,語氣不滿地說道:「你那麼大聲幹什麼?如果能談的下來,金神會放棄?陸爺的脾氣你不知道?他既然當面向金神說了他的決定,那就證明這個想法他已經深思熟慮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