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亞瞄了瞄船艙玻璃,有些鬱悶不已。這個小孔是封閉的,就算撞開玻璃也沒法從那兒逃出去。唯一逃生的路被郎一心擋著,只有衝出去這個門跑到甲板上,就會有機會逃生。任亞掃了眼船艙內部,抓起那對雙胞胎身上蓋被子就往郎一心身上丟去。他想趁郎一心撥被子的時機衝出去,沒想到的是郎一心床被子,而是身體後退。正好退到船艙門口,身體穩穩擋在那兒。
任亞又拉起那對雙胞胎中一個,在她的驚呼聲中,將她的身體推著向郎一心撞過去。郎一心用腳一撥,女人還沒撞到她就趴倒在一邊。仍然沒有一點兒機會,任亞有些著急了。要是自己的兄弟被他們的人都殺光,讓他們把門口圍起來的話,自己就別想有機會逃跑了。
沒有時間猶豫,任亞握刀便向郎一心撞出去。這已經是一個九死一生的局面,如果再畏手畏腳的話,根本一點兒機會都沒有了。任亞不再想著逃走,發揮以前以命搏命打法,倒將郎一心逼連連後退。
全力揮出一刀,將郎一心逼的後退一步後,任亞轉身就跑,向甲板跑去。五米、三米、二米、一米……只要過了這個轉角,郎一心就別想再追上他。自己到了甲板,跳進水裡就能逃生了。
背後一陣疼痛感襲來,任亞暗叫不好,知道自己後面肯定中招了。咬著牙又往前跑了幾步,身體力氣慢慢消失,然後「撲通」一聲趴倒在船板上。任亞赤·裸背後,一邊單薄刀片插入他後心,閃閃發著光。
「如果你不跑,你還有機會。」郎一心看著任亞屍體,輕聲說道。郎一心從口袋裡掏出塊白色絲綢手帕,從任亞背上拔出銀靈,一股鮮血狂噴而出。猝不及防郎一心也被噴了一身。郎一心看看自己白色西裝上的斑斑血跡,有些厭惡皺了皺眉頭。
……
郎一心帶著六名殘血組成員上岸後,任夢很快就帶人過來來他匯合。這一場戰鬥都有可能死亡,見到自己擔心的人活著,是最讓人開心的事。任夢看著郎一心身上的血跡,微笑著問道:「怎麼樣?」
「任亞死了。」郎一心淡淡說道。
「竇寧呢?」
「他不在船上。」
「不在船上?奇怪,那他去那兒了?你沒有逼問?」任夢皺著淡眉問道。
「問過,沒人說。」郎一心搖了搖頭。
任夢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通了趙強的電話,將這邊情況向趙強匯報了一番。掛斷電話後,任夢看著跟在郎一心身後玄武門弟子說道:「門主說大家幹的不錯,他對今天的事很滿意,謝謝。」
玄武門弟子都單手捂胸行還禮,表達對門主的忠誠。為了避免引起社會的恐慌,引起媒體的觀注,那艘滿是屍體的游廳被玄武門弟子放火給燒了。在附近漁民被驚醒前,任夢和郎一心帶著人撤退了。
和殘血組的車分開,郎一心載著任夢迴到她的別墅。蓮花從屋子裡跑出來,看到兩人安全無恙回來,和兩人打了聲招呼,這才打著呵欠上樓睡覺。郎一心剛要拿鑰匙開自己的房間門時,房門自己開了,光著腳穿著一身白色睡衣葛蓉滿臉疲倦站在郎一心面前。滿臉笑意說道:「你回來了?」
郎一心站在門口,看到陽台上自己的髒衣服已經被洗好晾在上面,知道這是葛蓉為自己手洗的。對著她點了點頭,問道:「你怎麼還沒睡?」
「我說過我要等你啊!」葛蓉滿臉得意說道。然後又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說道:「可是你總不回來,我就趴在你床上睡著了。」
郎一心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很晚了,去睡覺吧!」
「嗯,好。你衣服我已經給你洗好了,你呆會兒洗過澡換下來的衣服放在洗手間就好,我明天來幫你洗。」郎一心西裝外套因為染血的緣故早被他丟了,看到沒有穿外套的郎一心,葛蓉有些奇怪。眼神由上向下從郎一心身上掠過。葛蓉突然小臉驚的蒼白,指著郎一心褲子叫道「……啊,你的身上怎麼有那麼多的血?」
「都是別人的血。」郎一心淡淡說道。
雖然郎一心的西裝外套已經被他因為厭惡而丟掉,但是褲子還穿在身上。畢竟,潔癖和穿著短褲裸奔相比,後者更讓他難你接受。葛蓉看著他白色褲子上大片的鮮紅色,想到郎一心剛才說的話,不得不猜測他剛才去幹什麼了。
「你剛才……」葛蓉明亮眸子盯著郎一心,就是無法將最後幾個字說出來。
郎一心淡淡歎了口氣,這種東西和普通人的生活相差的太遠太遠,也許殺人對自己來說是家常便飯,但是對大多數人來說,殺一個人可能一輩子都難以逃脫恐懼夢魔。她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女孩兒,也許被別人漂亮一些,但這已經不重要,兩人的差距太遠太遠。
郎一心看著葛蓉依然固執看著他,等待著他的答案。純潔眼眸裡有期許,也有擔憂。郎一心知道,她希望自己給她一個否定答案。或者說,給她一個虛假答案。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駝鳥心態,特別是女人。她們寧願生活在美好謊言中,也不願面對真相。所以,女人總是一遍又一遍問自己男人:你愛我嗎?在對方或肯定或委婉回答聲中,她們得以自我催眠,日日年年。
葛蓉的眼珠很黑,沒有染上任何雜質,給人單純美好的感覺。郎一心有些害怕這樣的眼神,轉過頭,聲音像是從腹腔裡發出來的一樣。弱小、模糊。郎一心說道:「我剛才去殺人了。」
「啊!」葛蓉聽到那兩個恐怖字眼,又一次小聲驚呼。然後,眼中溢中大片大片失望。葛蓉上前兩步,抓住郎一心手,難過問道:「為什麼……要殺人?那是犯法的啊!」
看著葛蓉滿臉痛苦樣子,郎一心心裡動搖了。他不知道繼續實情相告,還是找個理由搪塞一番。可是,就算搪塞過去了,那以後怎麼辦呢?殺人是自己的職業,她以後不可能不知道。像《史密史夫婦》裡面的夫妻殺手在一起生活多年而不知道對方身份的事純粹是扯蛋。雖然郎一心本職不是個殺手,甚至還是光輝的軍人,可是,兩者之間倒是真的沒有什麼不同。
現在結束,也許對她好些吧!當然,對自己也一樣。郎一心看著葛蓉的臉,堅定說道:「殺人是我職業。」
「殺人……葛蓉艱難問道。她懷疑這一切真實性,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葛蓉眼光在郎一心臉上掃來掃去,結果卻越發越讓自己失望。這個冷酷男人就不能對自己開次玩笑嗎?「你說是真的?」
郎一心沉默著點了點頭,葛蓉也不再說話。兩人相對而視,房間裡卻靜謐可怕。甚至,兩人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以及對方微弱喘息。良久,竟然是郎一心先開口了。想對著葛蓉微笑,但卻失敗了,更確切說那是一個失敗微笑。彆扭、僵硬、而且還不持久。郎一心就是郎一心,他沒有太多的面具。「明天,我給你定機票。」
葛蓉面如死灰。「你要我走?」
「這兒並不適合你。」郎一心轉過頭,葛蓉此刻的表情讓他心裡……有一種很莫名感覺。他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但卻真真切切感受著。
「郎一心,你可以換份工作啊!殺手……那個太危險了。我們換份工作好不好?我爸爸是省航經理,我讓他給你找份工作……一心……」葛蓉不願意就這麼放棄,像是抓到只救命稻草一般看著郎一心。
「有些東西,改變不了。」郎一心搖了搖頭,良久,郎一心看著女孩兒的臉。輕聲說道:「對不起。」
這,是郎一心一生中第一次向人說這三個字。
……
「師妹,你最喜歡我扮成什麼樣的人?」趙強一邊開車,一邊轉過臉問坐在副駕駛室的蘭馨,滿臉討好地味道。香港這座常,殺人容易,但是想安全逃跑卻不是件容易事,還是喬裝一下的好。主動去找夢兒潛規則了不少次才學會這門手藝,不用有些可惜了。
「我最喜歡你別扮女人。」蘭馨寒著臉說道。她不知道自己這句話很有幽默感。蘭馨是今天白天才到的香港,來香港的目的只是為了做一件事,那就是殺人!
「呃……這個難度太大。你是喜歡我扮成和藹可親地老大爺,還是成熟穩重的中年男人?或者說英俊的年輕男子?」趙強笑著問道。
「老大爺。」蘭馨知道不給趙強一個答案,他會問個沒完沒了。這貨是玄武門的另類,其它人都是惜字如金,所有人的話都被他一個人給說了。
「為什麼?你也喜歡年紀大的?」趙強疑惑地問道。據說現在的年輕女孩兒都喜歡找大叔大爺來當男朋友,這樣能體現她年齡上的優勢以及尋找到安全感。
「皺紋多了能遮住你原來的樣子,我看著舒服些。」蘭馨豪不留情地說出實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