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哈勒一愣:「你從那兒來?你錄到綁匪的樣子了?」
龍澤飛和路易都笑了,隨後進來的亞當也笑著走了過來。
龍澤飛說:「怎麼樣,沒想到吧,剛才路易就在清真寺外面埋伏著。」
「不可能!我在那兒站了那麼長時間,把整個清真寺和外面都觀察遍了,根本就沒有看到人!」
路易說:「讓你看見,綁匪不也看見了?」
龍澤飛解釋說:「應該說,這個綁匪選擇這個地方還是有點鬼聰明的,把我們也難得不輕。不過,最後我們還是想了一個老辦法,這是我師傅的爺爺他們以前經常做的,叫做提前進入陣地。」
路易接著說道:「我們啊,在前一天晚上,就到清真寺外面去了,他把車停在那兒當掩護,我就在清真寺旁邊的空地上挖了一個深坑,足夠我藏在裡邊,然後呢,又在上面做了一些偽裝,保證你就是站在那個坑的對面都看不出下面有人藏著。今天早晨的時候,我們兩個就又到了那個地方,還是用卡車停在旁邊,把旁邊擋得嚴嚴實實的,我就鑽進那個狙擊掩體裡邊去了。一直到你們走了以後才出來。」
龍澤飛問:「錄到那個綁匪的樣子了嗎?清晰嗎?」
路易把一個家用dv放到桌子上,一邊打開旁邊的顯示器,讓大家從顯示器觀看大的畫面,一邊說:「我本來以為這種家用的像素不夠,不符合要求,現在一看,清楚得不得了。」
法哈勒急得要命,湊到了顯示器前面,龍澤飛把他拉回來,幾個人分別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看著錄到的綁匪的樣子。
路易迅速把畫面快放了一陣,調到了龍澤飛他們的汽車離開的時候,法哈勒這才明白龍澤飛為什麼一會不留,也不看看綁匪會不會從後面出來,就急著走了,原來是有路易在後面等著,如果他們不走,綁匪就不會那麼快地出來,路易就得在裡邊多熬一個小時左右,他可是在裡邊挺了一天了。
法哈勒一直盯著清真寺的正門,可是清真寺裡邊始終沒有一個人走出來,不是祈禱的時候,也沒有村民到這邊來。
就在他盯著清真寺的正門看時,畫面一側忽然有一個什麼東西一動,畫面也迅速調轉了一個方向,原來是路易發現了有人從清真寺的後面出來,把攝像的方向轉到了清真寺的後面。
法哈勒叫了起來:「怪了!怎麼前面沒有人,後面倒出來人了呢?他是從那兒出來的?」
「可能那個清真寺在讓人家美軍轟炸之後,牆體有個窟窿什麼的,能利用那個清真寺的人一開始就沒安好心,沒有告訴別人,而是悄悄把那個出口隱藏起來了,所以咱們到那兒去檢查的時候什麼都沒發現,現在人家就從那個隱蔽的出口出來了。」
畫面上,兩個人急匆匆地走過去,路易和那兩個人的位置距離不是太遠,所以這兩個人的全身都拍進去了,路易還特別在這兩個人經過他身邊最近的時候對兩個人的臉來了一個特寫。但是,這兩個人都是傳統的###裝束,穿著一直到腳的長袍,頭巾一直蒙到臉上。只是,其中一個身材魁梧,穿著白色的長袍,另外一個雖然體形粗大,但是卻比前面說的那個人矮得多,看著是一個相當胖的人,一走路全身直顫,看來全身都是肉。這個人穿著的是黑色的長袍。
龍澤飛說:「這兩個人是比較傳統,還是和咱們一樣,為了把臉擋上,不讓人認出來啊!你們###就這一點不好,這下還真不好認到底是誰了!怪了,這一個黑一個白是怎麼回事?」
法哈勒說:「這個穿著白色的長袍是一個男的,穿著黑長袍的是女的。他們兩個好像是一家人。」
路易是專家,他分析說:「這兩個人年齡都在四十多歲,身高比法哈勒要矮一些。」
龍澤飛問法哈勒:「認出是誰來了嗎?」
「看著很眼熟,就是想不起到底是誰了。」
「從他們這個年齡上來看,在清真寺裡邊說話的人應該就是他們。另外還應當有一個人,年紀比他們大得多,是在後面出謀劃策的人,從這個跟咱們說話的人的說話方式上來看,他沒什麼腦子,就是一個給人家當槍使的笨蛋,所以真正的主謀就是後面那個年紀大的人。」
「那也不能是這個女的啊?可是這只有兩個人,那個上年紀的人怎麼沒出來呢?」
「這就說明,他不需要出來,他呆在清真寺裡邊是安全的,或者說是正常的,他就是清真寺裡邊的人。」
如果是前幾天,法哈勒一定要和龍澤飛他們翻臉,可是現在他已經承認龍澤飛他們說的是對的,只是他不願意親口說出來而已。
但是,這些###人都把臉蒙起來,這下連法哈勒也想不出到底是誰了。路易又把圖像放大了一倍,法哈勒猛地一拍手,好像想起來了,可是話到了嘴邊上,又忘了。就在他苦苦思索的時候,龍澤飛把mp4打開了:「結合這個想想,聽聽他說話的聲音,再看看他走路的樣子,這樣能想起來了吧?」
那個綁匪的聲音才放了一半,法哈勒就猛地一拍桌子:「我知道了!是阿訇的侄子!是他的聲音,沒錯!我能聽出他的聲音,我說這麼面熟,就是他!」
「你可弄准!這可不是玩的!」
雖然龍澤飛他們對伊拉克的宗教和風俗不是特別清楚,但是他們全都知道,這管宗教的人可在老百姓心裡有相當大的權威,要動他們,可是要掀起軒然大波的。
「沒錯,就是他,那後面那個聲音就是阿訇本人的!我想起來了,他要是大聲說話,聲音和這個有點不一樣。要是壓低聲音,一定是這樣!」
這時,有人已經通知法哈勒的爸爸龍澤飛他們回來了,老頭兒從前面的客廳急急忙忙地趕來。他一進門,龍澤飛就把錄下來的綁匪的聲音讓他聽,龍澤飛認真地問道:「你好好聽聽,這後面這個出主意的人,是不是阿訇的聲音?」
老頭兒對整個小鎮的人比法哈勒瞭解得多,而且老頭兒比法哈勒要心細,平時對人的瞭解要更深,他讓龍澤飛把錄音再重新放了一遍,最後肯定地說:「法哈勒沒說錯,這是他!」
法哈勒握緊的拳頭沒了血色,他問:「現在幹什麼,去把他們幾個全都抓起來?」
「當然不是了,現在要知道的是他們把你弟弟藏在那兒了。」龍澤飛指著桌子上擺著的他們小鎮的地圖,這是安發過來的衛星照片,民間公司的實力絕對不容小看,這是幾個小時之前的襯裡照片,連站在小鎮入口公路上的那個民兵的腦袋已經禿頂了都拍得清清楚楚了。
龍澤飛說:「看看,這幾天咱們一直把整個小鎮封鎖起來,能夠從小鎮出去的人幾乎沒有。而且可以猜出,阿訇、他侄子、他侄子的老婆,這幾天都沒有出去,那麼,你弟弟藏在那兒了,什麼人給他送飯是需要知道的事情,咱們最首要解決的問題是你弟弟的安全,抓住阿訇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對吧?」
老頭兒先連連點頭,法哈勒也覺得龍澤飛這話說得實在是對。他剛剛燃起的怒火一下子被焦慮取代了。
「那咱們怎麼辦?」
龍澤飛看看路易和亞當,一面說出自己的想法,同時徵求他們的意見:「從你們小鎮上的觀察來看,從你弟弟失蹤到現在,都沒有人看到你弟弟再出現在小鎮上,所以你弟弟被他們在城外藏起來的可能###比較大。這麼長時間了,咱們一直封鎖路口,誰在城外給你弟弟送飯?能不能出現意外?咱們還是趕緊解除封鎖,讓他們能夠到城外去給你弟弟送飯,先保證你弟弟的安全。要是運氣好,還能發現他們把你弟弟藏在那兒了。」
路易和亞當都表示同意,老頭兒當然更是覺得這個決定真是太英明了。
路易的頭腦比較清楚,他提出重要的問題:「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用什麼理由解除封鎖呢?」
龍澤飛扭頭來看看法哈勒:「就說你弟弟馬上就要回來了,請大伙去喝一杯,灌醉了,讓哨兵離開哨位,怎麼樣?」
法哈勒的臉一下子白了,龍澤飛正在奇怪,老頭兒說話了:「穆斯林不喝酒!」
龍澤飛的臉「唰」地紅了,這可犯了人家的大忌。
他趕緊說:「那就換一個理由,總之讓阿訇他們幾個都不懷疑,以為哨兵是自然離開的。」
法哈勒默默琢磨著,要找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到了晚上,法哈勒把民兵都叫到了一塊,請大家吃喝,大意就是這些天大家都辛苦了,哈迪就要回來了,大家都不用這麼緊張了。這些民兵又是替法哈勒他們家高興,又是已經折騰了好多天,確實是累得夠嗆,現在有頭頭來請吃飯,當然高興,大部分人都跟著法哈勒走了,放哨的人只有一兩個人了。
這些人都走了,可是按照龍澤飛說的,暗中必須有可靠的人盯著才行啊!
到底派什麼人去暗中監視才能夠放心呢?
龍澤飛出主意說:「你們家可真是,你們家不是有2、30個兒子嗎?自己家的還不放心?派你們這些兒子們去放哨啊!這麼多的兒子,足夠把所有路口都盯住吧?」
法哈勒邊笑,邊跑去找他的那些兄弟們了。
可是,讓龍澤飛也感到意外的是,阿訇他們全家都是整晚沒有出門!
誰去給小哈迪送飯了?
難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