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雲染翎
「是你！」
凌青衍的驚呼響起之後，除了少女有些臉紅之外，上官芸與另外那個雍容華貴的美女一時間卻是愣了。
他們的孩子，竟是已經認識？
可是，距離他們上一次見面，也是已經過了十幾年，十幾年，他們也不過才四、五歲吧，又怎麼可能認得對方呢？而且，那時候的他們，幾乎都是跟在自己等人身旁，沒有任何的接觸。
「衍兒，你認識小翎？」
上官芸最先沉不住氣，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問道。
「不認識，」凌青衍搖頭，隨後道：「只是，幾個月前，我剛回來的時候，在摩雲城中大街上，見過她而已……」
確實，眼前的女子，赫然正是當初，凌青衍剛剛回到摩雲城，看到那袁家二少袁始又想強搶民女，出手救下的少女，當初，便感覺少女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沒想到竟是與自己凌家還有淵源。
「幾個月前？」上官芸眉頭一皺，隨後看向少女，「小翎，幾個月前，你來過摩雲城？」
聞言，少女點頭，隨後道：「那時候，我正好跟著父親來到摩雲城，本來是要登門拜訪芸姨和姨夫的，只是，因為家裡臨時突然發生了點事，確實沒有去成。」
上官芸點頭，幾個月前，她可不還是昏迷在床上，這時候看了看凌青衍，又看了看少女，也是不由笑道：「看來衍兒，和小翎還真是有緣分啊！」
「呃，」凌青衍一怔，尷尬不已，而旁邊的少女，也是比他好不了多少，原本就通紅的臉頰，更是紅了幾分，讓凌青衍不由感慨，這眼前少女，怎地那麼薄臉皮。
當初，在那袁家二少爺面前，她可不是英姿颯爽得很？
凌青衍又如何知道，當初他在袁家二少爺面前，毫不顧忌身份，隨口粗話的行為，已經讓眼前少女有些怕了他，不過，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少女如今是什麼想法，旁人又怎能知道呢。
「蘭姨，真的好久不見了，」而凌青衍，這時候，卻是再次看向與自己母親坐在一起的美婦，笑道。
被凌青衍稱作蘭姨的美婦一愣，隨即不可思議道：「青衍，我記得，我上一次來你們凌家，那可是在十三年前了，那時候，你才五歲吧？」
「是啊，」凌青衍笑著點頭，道：「我還記得，當時蘭姨偷偷往我口袋裡塞了好多糖果呢！」
兩世為人，五歲時候的凌青衍，思想早已如同成人，當初孤僻的他，不喜熱鬧，卻是時常呆在角落，當時正好這蘭姨來凌家作客，看到沒人一起玩的他，卻是過去偷偷地給他塞了好大一把糖果，還和他說了會話。
「是啊，當時的你，根本就不像是個小孩，」見到凌青衍記得自己，蘭姨也是感慨，這十幾年不見，當年孤僻的小男孩，都已經長成翩翩美少年了，「若不是知道你母親不會認錯你，我還真不能將你，和十三年前的那個小男孩相提並論！」
凌青衍苦笑，自是知道這蘭姨所為何指，當初，自己因為剛來到這崇武大陸，還沒有完全適應，對於周圍的一切，都是有些排斥，所以顯得也是有些孤僻、
眼前的蘭姨，凌青衍也是知道她的身份，是附近「擴巖城」雲家的主母「莫蘭」。
雲家，比起凌家，卻是強大了許多，在整個大秦國區域，可以算得上是一個中等家族，不過，說比凌家強，也只是三年前而已，如今的凌家，雖然真正的實力不強，可是因為凌青衍的緣故，即便是大秦國的那些大家族，也是不敢輕易招惹。
這點，從剛才少女說的，他父親，也就是雲家的家主，三個月前，曾經想要上門拜訪自己凌家，便可以看出。
要知道，崇武大陸間，武力至上，每個家族間的關係，也是豎立在家族中武力的基礎上，若不是因為三年前凌青衍被天劍宗執法長老看上，帶上了天劍宗，恐怕凌家，依舊是那個大秦國邊緣區域，默默無聞的小家族。
「翎兒，」莫蘭看向下首的少女，道：「還不過來見見你的青衍哥哥，記得那個時候，你卻是這般稱呼他的，不過，那時候你才不過四歲，顯然也是已經忘了！」
「我們小時候見過？」
確實，不是每個人都能清晰地記得兒時，特別是年僅幾歲發生的事情，這少女，便也是一樣，此時聽到自己的母親說自己小時候，曾經叫過眼前的少年人一聲「哥哥」，這，是真的麼？
而凌青衍，本來心裡已經猜到了一些，這時候聽到莫蘭這麼一說，也是知道了眼前少女的身份，同時，一幕場景，也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在凌青衍的腦海之中：
那是十三年前一個中午，凌青衍獨自一人，呆在凌家的走廊中，發著呆，一個因為聽了她母親的話，叫他一聲「青衍哥哥」的小女孩，在那個時候，卻是蹦跳到了他的身前，想和他一起玩，可轉眼間去，卻是被他一愣滄桑而冷漠的眼神，給嚇哭了！
隨後幾天，那個小女孩，都是再也不敢靠近他五尺之內。
「她，就是當初的那個小女孩，」這時候，凌青衍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不過看少女此時的神情，顯然已經忘了當年所發生的事情，不過這也正常，畢竟那時候，她可只有四歲。
「青衍哥哥！」
少女，這時候在自己母親的吩咐下，也是輕聲地叫了凌青衍一聲。
「呃，」凌青衍聽到這如黃鶯般清脆好聽的聲音，猛地一怔，隨後才回過頭，看著少女一笑，「染翎妹妹好，還真是女大十八變，沒想到，現在的你，都已經出落得這般標緻！」
既然知道眼前的少女，便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如此，凌青衍也是記起了她的名字。
也是凌青衍兩世為人，經過了上一世現代社會的熏陶，才會說出這番話；若是在這一世土生土長之人，卻是絕對說不出這一番話，這番話，在這個世界，隱隱間，已經帶上了一股愛慕之意的意思。
若是凌青衍知道，必定大喊冤枉，他這話，也不過是說的場面話而已。
果然，在凌青衍說出這麼一句話後，少女，也是雲染翎那美麗的臉頰，霎時一紅，同時心底暗道：「他，果然是個小流氓，這樣的話，也說得出口！」
而上官芸和莫蘭，在短暫的驚愣之後，卻是相視一笑，看來，這事情發展得，倒是很合她們心意。
「衍兒，」這時候，上官芸卻是開口了，「你染翎妹妹，很少來我們摩雲城，這次，卻是要呆上一些日子，你好好帶人家去逛逛！」
似乎在附和上官芸，莫蘭也是看向雲染翎，「翎兒，跟你青衍哥哥在一起，少發大小姐脾氣！」
「母親，我哪有，」而聽到自己母親揭自己短處的雲染翎，頓時不樂意了，這在別人面前這樣說還沒關係，可是現在……隨後，雲染翎也是小心翼翼地看了凌青衍一眼，待得見他並沒露出厭惡之色後，才緩緩舒了口氣。
十七歲，正是少女情懷的年齡，對於凌青衍，雲染翎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初次見面的時候，見他對自己不屑一顧，對其印象便極為深刻，要知道，在那「擴巖城」中，有哪個家族的子弟，不為其神魂顛倒的？
俗話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凌青衍那時候的流氓言語，卻又是讓雲染翎對其有了新的音響，同時，對於凌青衍，也是愈發好奇起來，這次，母親說帶她來摩雲城凌家，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的腦海裡，便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幾個月前，摩雲城大街上，那道紫色的少年人身影。
似是受不了大堂內的尷尬氣氛，凌青衍招呼了一下雲染翎，便率先走了出去，而雲染翎，也是緊隨而上，不過她那兩耳耳根之間，卻是通紅一片。
看著凌青衍與雲染翎的背影一前一後消失在自己眼前，上官芸和莫蘭不由相視一笑。
「雲姐，看來他們兩個，還真有那麼點感覺，我家翎兒就不用說了，自始至終規矩得很，全然沒有了絲毫在家裡的小姐脾氣，即便是我，除非在我公公面前，也是沒見過翎兒這般乖巧，」莫蘭此時，搖頭笑道。
「不是吧，我看染翎她，蠻乖巧的啊，倒是我家衍兒，像塊木頭，不過剛才不知怎地竟然開竅了，竟然能夠說出那麼一番話，」上官芸也是笑了，不過卻是始終猜不到，為何一直在同齡女性面前顯得有些木訥的兒子，今天會那般說話。
「我看，我們當年的約定，很有可能實現！」
莫蘭此時臉上也滿是笑意，對於凌青衍，她心底也是萬分滿意，不管是長相，還是背景，都是人中之龍。
而在兩個母親笑著在聊天，說著凌青衍與雲染翎，就差拿出日曆，查一查黃道吉日了！若是凌青衍知道自己剛才的那一番言語，竟是造成了這般影響，必然會極度後悔，暗恨自己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