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最後的戰役（五）
當承載著葉知秋等人的卡車駛入夜色，漸漸失去了蹤影，公寓的拐角處閃出了一道黑影。
「司令的懷疑果然有道理，這個華人不是一般的商人，這事需要馬上反饋回去，讓司令早作準備。嘿嘿，這次我要立功了！」黑影嘿嘿一笑，又馬上閃身進入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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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炎和波奇諾夫一行快速地來到了五樓資料室，波奇諾夫打開門，伸手習慣性地要去開燈。
一隻手突然壓向了波奇諾夫去開燈的手。
「先生，這邊我們不能開燈，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剛才是宋炎阻止了波奇諾夫的動作。
「哦，抱歉，我習慣了！」被宋炎一攔，波奇諾夫便反應過來了。剛才的動作是他幾十年來養成的一個習慣。畢竟這裡他太熟悉，他完全可以不用思考，身體的本能就能讓他完成所有的行動。
「沒事，我們先取資料吧！」宋炎沒有深究。
兩人慢慢地走進了資料室，將門鎖上。門鎖是防盜的，因此從外邊看，根本不會知道有人已經開過鎖。
「炎先生，你幫我拿手電筒，我要開密碼箱。所有的技術資料都在裡面。」波奇諾夫沒有猶豫，他很乾脆地將一個櫃子打開，露出裡面的一個體積約一米立方的保險櫃來。他已經想通了，既然他忠心的蘇共已經成為了反動黨，蘇聯也已經成為了歷史，那麼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效忠於自己。俄羅斯不是他的祖國，儘管這個國家建立在這片曾經是蘇聯的土地上。
「哦？」宋炎聞言，眼中精光一閃，劃過一道異樣的神光。但是他的臉上依然冷峻。
「卡」保險櫃被波奇諾夫打開時發出一聲較為尖銳的聲音。
宋炎聞聲望去，保險櫃裡面是五層結構，擺放著一卷一卷的設計圖紙，數量不下一百。
這時，在五樓的樓梯口正好走來的兩個巡邏的保安。兩人一邊走一邊叼著一根劣質的煙。
右邊的保安抱怨道：「這樣的生活這不知道怎麼過下去。蘇聯解體了，我們這個名聲遠揚的共青團431廠居然也被責令停產了。真他娘的倒霉，老子進來這裡半年了，本來很指望能在這亂世混口飯吃。現在估計是大家都要失業了！」
左邊是一個較年輕的男子，聞言，他也輕輕地搖了搖頭，也有些喪氣地說道：「你還好，起碼領到了3個月的工資，我是上個月初來的，現在快兩個月了，我一個子都還沒領到呢。哎！」
「保爾，你說這這麼大的一個廠，怎麼就沒錢給我們發工資呢。我看都是那些當領到的給貪墨了！」右邊的男子繼續抱怨道。
這時，左邊較年輕的一個保安耳朵一動，在波奇諾夫打開保險箱的一刻，他聽到了那「卡」的一聲。
「沙威，別吵！你剛才聽到了什麼聲音沒？」保爾制止了前者的牢騷，神色專注了起來，彷彿在傾聽什麼。但是過了一會兒又沒有什麼聲音傳來。
「保爾，有個鬼聲音的，這樣的一個都停產的老廠子，這時候還有個鬼來。」沙威也聽了一會兒後，發現沒有什麼動靜又開始抱怨。
「我好像是聽到有聲音的。奇怪！」保爾有些疑惑道。
「剛才不是說波奇諾夫總工程師來了嘛，會不會他那邊傳來的？」沙威被對方說的也心中起疑。
「波奇諾夫總工程師的辦公室在四樓，但是我感覺那聲音好像是五樓傳來的。走，上去看看。不准，咱今晚能抓住一個小毛賊。」保爾說著，腦子一轉，有些興奮道。隨即提著手電筒快步跑上了五樓。
「保爾，慢點，等等我。」輕喊了一聲，沙威也跟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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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圖紙都是這些年來，421廠取得的一些技術成就，從上到下分為五個水平。雖然近幾年來，都沒有突破，但是有些在國際上還是屬於領先水平的。」波奇諾夫一邊查看著裡面的分類，一邊說道。
「噓！好像有人來了，先隱蔽下！」波奇諾夫正說得起性，卻被宋炎給打斷了。宋炎的注意力一直分散在四周，剛才他聽到門外的走廊傳來一陣輕微的響聲，於是馬上打斷了前者的介紹。
他和波奇諾夫很快就掩好保險櫃，自己和波奇諾夫也貼向門的背後，同時拔出了一手按向了插在腿外側的軍刀。他沒有碰腰間的手槍，在這裡用槍，無疑是愚蠢的行為，宋炎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很快兩名巡邏的保安提著手電筒一間辦公室一間辦公室的查看，很快就到了資料室。
保爾先是將耳朵貼在了窗子上聽了好一會，發現沒有什麼動靜，不禁心裡一鬆。
他們哪裡知道，早在他們上到五樓的一刻，就已經被經過特殊訓練的宋炎發現了。如此，宋炎哪裡還會等他們來了之後才躲藏。
保爾雖然感到心中一鬆，但是他還是準備再認真看一看，他將手上的老式手電筒別放在腰間，身體爬上資料室的窗台上，將手伸進正打開著的亮子，從裡面拉開了原本遮蔽的窗簾。之後，他輕輕地跳下窗台，落地無聲。
而裡面宋炎和波奇諾夫兩人緊緊地貼著大門，在這個角度他們是不會被人從窗戶外看見的。宋炎對於這樣的情況已經習慣，沒有任何的慌張。然而他身邊的波奇諾夫卻是渾身不住的顫抖，雙腿似乎有種失去力量的感覺，冷汗不停在額頭冒出。
作為一個工程師，高級知識分子，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一天來偷自己單位的設計成果，這樣的情況在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正在做賊！剛才的那份冷靜頓時消失的一乾二淨。要不是宋炎還用一隻手抓著他，估計他已經癱軟下去了。
拉開窗簾後，保爾和沙威兩人開始用手電筒往裡照，同時耳朵貼在窗子上傾聽裡面的動靜。這間是資料室，整個廠只有廠長、政委、總工三人有鑰匙，他們是不可能開門進入的，因此只能用這種方法探查。
兩人查看的很認真，沒有放過任何一處可見的角落，但是由於角度問題，他們是無法發現宋炎兩人的。
半響過後，保爾兩人收回了手電筒，同時也是長長地舒了口氣。
「我看不用查了，這件是資料室，要出問題估計也就是這間。」沙威說道。
「嗯！」保爾也點點頭。
「我看啊，是你太緊張了，這廠子都破爛成這樣了，還有什麼值得偷的。還有那老鼠，一頭頭比我家的還大。估計剛才是老鼠弄出的聲音。我們去下面喝口小酒吧！整棟樓都看一遍了。」沙威本就對431廠怨言頗大，現在一陣忙活之後，哪裡還有心思繼續認真巡查，「走吧，這裡沒事！遲早要倒閉的廠，哎！」
「好吧！可能是有點累了。走，去喝兩口去！暖暖身子，呵呵。」保爾也不在多想，剛才他確實有些過於緊張了。隨即轉身離開。
宋炎聽著兩人的對話，等兩人離開後好一會兒，他才鬆開波奇諾夫。
「應該已經走了！聽他們的口氣應該不會再來了，不過我們還是得小心點。」宋炎低聲說道，卻沒有看見黑暗中，波奇諾夫那悲痛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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