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老爺子辦公室出來,去往理療室的路上,正巧碰見了蘇永康,我一把拉住他:「哥們,恭喜我吧。」
「啊?恭喜你什麼?簽大合同了?」他一臉的迷茫。
「你兄弟我有那麼貪圖富貴嗎?」
「那有什麼好恭喜的?剛剛搞砸了一場比賽,今天就這麼眉飛色舞的」他小聲嘀咕著。
「靠,你小子找打啊?拿壺不開提哪壺。老頭子給我放了長假,我現在有大把的屬於我自己的自由的時間了。」
「好吧,好吧,恭喜你。恭喜你終於擁有大把的屬於你自己的自由的時間了。」他言不由衷的敷衍我。
「你什麼意思啊你?嫉妒我比你有空?」
「嫉妒你?哼,虧你想的出來。你啊,就好好享受你的假期吧。「他故意把假期兩字說的很重。
「喂,你到底什麼意思嘛?」
「不和你閒扯淡了,我忙的要命。晚上你請我吃飯,我們詳談。」
「行,一會我做完理療就先回家。晚上你來接我,咱老地方。」
當天晚上,我公寓旁邊的那家墨西哥餐館內,我們哥倆的身影準時出現。連吃帶喝加比畫,主要目的就是討論未來的兩周內,我可以做些什麼。本來對如此長的停賽期我還是有所牴觸的,但下午已經想開了,既來之,則安之。事情已經如此這般了,也就塌塌實實的放寬心,反正來美國之後我還一直沒有放過什麼假呢。就當給自己放年假得了。討論再三,我們得出了一個一致的結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買輛車。
在美國這種地方,沒有車簡直是寸步難行,之前因為沒有駕照也沒有錢,所以一直蹭蘇永康的車坐。但如今我有錢、有時間,而且馬上就可以考到駕照了,當然要給自己買輛車了。我的駕照路考時間是定在了明天下午,如果通過,三天之內就可以把駕照拿到手。於是我們就說好,明天考試,後天開始就去看車,一旦駕照倒手,立即提貨。主意已定,一切就開始按計劃行事。
第二天的路考我是自己趕到考點的,去得那裡,考官已經早已等候在側了。見我來到,他先上一步,熱情的伸出右手:」你好,高先生。歡迎你的到來,希望你能有一個優秀的成績。我叫薩姆多蒂爾,你叫我薩姆就可以了。「
如此和藹的考官,對於聽慣了國內駕考種種內幕的我來說簡直就是此人只應天上有啊。「薩姆,你好,我是新手,還請多多關照。」
「哈哈,來這裡的都是新手。不過沒關係,高先生,我相信你會很容易達到我們的考核要求的。你知道,作為一名經過專業訓練的籃球運動員,你們的視野要比普通人寬30%,這點,足以成為你安全駕駛的一個基本保證。」多蒂爾考官娓娓道來,原來他知道我的身份啊。
「呵呵,真的是這樣嗎?我可是第一次聽說。」
「當然,這是有嚴謹的科學依據的。好了,高先生,讓我們開始吧。希望你的駕駛技術像你的球技一樣令人著迷。」
美國的路考,其實也就是在考官的監督下,在指定的道路上駕車行駛。考官會刻意考驗你的應變能力,以及對路標的識別能力。他會告訴你走哪條路,然後就憑你自己對路標的認識選擇究竟是否可以從哪轉、哪裡可以調頭等等。相比較中國而言,美國街道上的車輛開的大多都很規矩,不會出現那種在國內司空見慣的肆意變道行駛的情況。對於習慣了國內道路的我來說,自然不算什麼問題。但在一個路口時,我差點犯錯。是一個十字路口,當時紅燈,我們的車目標是右轉,但我前面的車子是直行,所以我不能第一時間右轉。這種情況在國內很常見,如果前車停的較為靠前,後面的車就可以從空當中插針而過,右轉彎而行,更有甚者,右轉彎車輛都會打摁喇叭,強行讓前車上提。可在美國,我自然不敢摁喇叭要路。但此時前車停的比較靠前,我目測了一下,覺得自己過去沒問題。就打開轉向燈,準備右轉。
「停!高先生,你打算這樣轉玩嗎?」考官突然喊住了我。
「是啊,我想這裡我們可以過去。」我回答。
「是可以過去,但規則裡並不是這樣寫的,我們要按規則辦事。高先生,馬路有馬路的規矩。前面的可不是科比布萊摁特,你不需要強行超過他的。我們只需要跟在它後面,等到放行的時候再走就可以了。慢一些,對我們大家都有好處。」
我接受了他的警告,安分的等待前車放行之後,才右向轉彎。此後一路順利,眼看就要繞回出發點,大功即將告成之際,最後一個拐角之後,我發現我前面多出了一輛開的很慢的校車,似乎要在前面的路邊停靠。果然,它打出信號,停靠在了前面不遠處的路變。我習慣性的踩下了油門,換上了五擋,準備變道超車。但就在我提速的一瞬間,我突然想起來:在美國,是絕對不允許超越正在停泊下人的校車的。我急忙踩住剎車,把車速降下來,讓自己的車停在校車之後。轉過頭看考官的時候,他的眉頭剛剛舒展開來,衝我一樂:「高先生,看來你已經知道什麼時候該慢下來了。」
就這樣,我一直等到校車重新上路,我才發動車子,繼續跟隨。一直沒有加速超越,而是穩穩的跟在其後,一直到達我們的出發點,路變停好車之後,下車接受考官的評審。考官也下了車,又一次伸出了他的右手:「高先生,很高興我們可以順利的返回這裡。我認為你的駕駛水平,符合我們加州政府的要求。也就是說,你的考試,通過了。恭喜你。」
「謝謝你才對,薩姆,你太客氣了。」我很是高興,畢竟,一次通過可以給我免去很多額外的麻煩,更加不會打亂我的買車計劃。
「你的證件會在三天之內製作好,你是親自去取呢還是讓我們寄給你?」
「我自己去取吧。」說實話,雖然美國人很喜歡郵寄各種東西,但中國郵政的辦事效率還是給我留下了不小的陰影,我始終信不過郵政服務,儘管麻煩一些,還是自己親自去拿的放心。
「那好吧,我們會電話通知你的。」
「謝謝你,再見。」
「等一下,高先生,還有一個私人要求,不知道你可否幫一下忙?」考官又喊住了我。
「什麼事呢?」
「我兒子大衛,是你的球迷,他一直希望可以得到你的親筆簽名。今天正巧在這裡遇上你,我想,我能不能」
「當然沒問題!簽到哪合適呢?」這種要求,舉手之勞而已,我哪有拒絕的理由。
「簽這裡吧。」考官掏出自己的錢包,從裡面取出了一張照片,遞給我。
我接過來,照片裡是一個不到10歲的白人男孩,紅撲撲的臉蛋,金色的卷髮,藍色的眼球,很有精神的一個小孩。
「他叫大衛是嗎?」我問道。
「對,這是筆。」說著,考官又遞上來了筆。
我想了想,然後再照片後面寫道:「送給親愛的大衛,希望你健康、快樂,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你有一個很愛你的父親,你應該為次感到自豪。高興。」我把照片遞還給薩姆,他看了看,然後又一次和我握手,並且再三表示對我的感謝。
晚上回去,我和蘇永康講了今天考試的情況,這小子直說我走運,說我犯的那些錯誤,其實都是很忌諱的,如果考官嚴格點,我很有可能需要再考一次。看來,這種名人效應,在美國也是同樣有效的。那個叫薩姆的考官,究竟是真的以寬待人,還是為了給自己的兒子討要簽名而徇了私,我是實在無法分辨的。也罷,不管怎樣,我的一大後顧之憂總算是順利解決了。下面的事情,就是去給自己選一輛合適的坐駕了。明天週末,蘇永康也不用去球隊上班。於是我倆約定,明兒一早,直奔車行,選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