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4年1月,人民黨再次召開了全體黨代會思路客я幾乎於此同時,北洋袁世凱也把麾下諸省都督們召集到běijing開會。在雙方召集的高層會議上,袁世凱與陳克都對未來的戰爭定下了方略。
「我們北洋整頓軍制之後,擴軍到25個軍100個師,也只有200萬官兵,想徹底打倒人民黨,奪回他們控制的五省之地,也需要南方諸省的支持。」面對北洋諸都督,袁世凱神色冷峻,聲音中充滿了力量
陳克神色平靜,但同志們都很清楚,在陳克做出了真正的戰略決斷後,就會是這樣的表情,「同志們,人民的解放就意味著舊社會舊制度的徹底覆滅。北洋或許是我們當面最強大的敵人,而整個中國的舊制度全部是我們人民黨的推動的人民革命的敵人。未來解放戰爭不僅僅是要打倒北洋袁世凱,更要解放全中國!」
袁世凱大聲說道:「諸位,人民黨倒行逆施,公開宣稱土地革命,掠奪良田,殺戮士紳,南方諸省早就敢怒不敢言。也有人認為當下之計最好是驅虎吞狼,讓南方各省與人民打,我們北洋養精蓄銳,等人民黨力盡之時再動手。這法子對別人或許行,對人民黨定然不行。人民黨的這群狂徒善於蠱惑無知的百姓,讓他們肆無忌憚的繼續在南方擴大地盤,我們北洋視而不見的話,那就是坐視人民黨坐大。」
陳克對著地圖講述道:「同志們,這幾年我們在周邊不斷滲透,周圍各省的舊統治者對我們恨之入骨,當然,我們也認為必須消滅他們。這場戰爭需要動員的兵力要達到300萬。這將是一個空前的大動員。300萬部隊作戰,城市中還有300萬產業工人,所以當下的要點就是強化組織,盡快確定各項制度。靠我們在效率與數量的優勢來徹底擊垮敵人。」
「我們北洋是中央政府,當下必須領導起全中國的省份撲滅人民黨。所以一定要讓各省都站到我們這邊。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聯合了南方各省,人民黨一定會覆滅。」袁世凱提出了近期的行動綱領。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人民革命所依靠的對象是占中國最大數量的人民大眾,徹底發動人民,讓人民認識到他們的敵人到底是誰,我們必然能夠獲得最終的勝利。」陳克再次強調了人民黨的綱領。
高層會議並不用講太多,若是沒有能耐的,早就被淘汰了。中國當下兩大集團都下了徹底消滅對方的決心之後,相應的工作隨即緊鑼密鼓的展開。
1914年2月,孫中山乘坐的輪船停靠在天津。在胡漢民廖仲愷等人的陪同下,孫中山走下了跳班。早已經等在碼頭的天津市當地北洋代表已經熱情的應了上來。廖仲愷看到代表,臉色已經變得不好看起來,前來迎接的六個人中,四個都曾經參加過同盟會。廖仲愷與汪精衛一起主持同盟會平津分部的時候,這四位都曾經是他們的手下,沒想到他們現在都已經投靠了北洋。
孫中山倒是沒有在意,至少他臉上沒有露出在意的模樣。先是上前與前來迎接的人握手,在記者拍照的時候,孫中山又非常習慣的站到了人群正中間擺好了姿勢。簡單的迎接儀式結束以後,北洋代表告訴孫中山,現在就安排同盟會一行乘坐火車前往běijing,先完成孫中山重新獲得中國國籍的文件手續,接著袁世凱就會派人接見孫中山。
這消息是公開的,人民黨很快就收到了這個情報。同盟會這幾年已經在中國的政治舞台上邊緣化的厲害。不過同盟會一度是中國最大的革命黨,加上同盟會管理混亂,想加入和退出太容易,反倒讓同盟會有著很廣闊的人脈。無論是南方還是北方,曾經加入過同盟會的人數量倒也不少。所以人民黨情報部門討論之後,還是把這個消息遞交上去。
「袁世凱準備玩千金馬骨的伎倆了。」陳克看完報告之後,向坐在對面的何足道笑道。
戰爭越來越近,何足道重新回到了總政治擔任總政治部主任。聽了陳克的話,何足道接過文件看了看。卻沒有置評。
陳克也沒有真的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同盟會能給人民黨帶來的最大威脅莫過於派遣刺客。在派遣刺客方面,光復會的能力只怕還在同盟會之上。在孫中山帶著同盟會主要幹部前往běijing接受北洋政府「招安」之前,光復會會長蔡元培已經與全國的國會代表一起到了běijing,準備參與1914年的國會會議。如果擔心,陳克也只能更加擔心光復會的動向。
見陳克將一摞新送進來的文件快速閱讀完,何足道才說道:「陳主席,當下我們政治部已經將其他各省的同志都召集起來,進行了政治培訓。從中間選出來的優秀同志隨時可以回到當地進行革命前期準備工作。我們政治部認為,當下最好的工作方向有兩個,一個是四川,一個是湖南。」
兩人面前的地圖上,當下的人民黨根據地大概呈現一個相當扭曲的蘋果狀,但是在左下的位置上,「蘋果」凹進去一塊,這塊淺綠色上標著「湖南」兩個字。
「能奪取湖南的話,對下一步戰略自然是最好的。不過湖南名士們對參政很有興趣,怎麼解決這幫人很麻煩。我在江西的時候,部隊打擊土匪的時候向湖南南方滲透的很多。我們打擊土匪,都有湖南士紳蹦出來指手畫腳。」何足道說道。
湘西的土匪很有名,何足道又說的如此含蓄,陳克忍不住笑起來。湖南文風比較盛,士紳又格外保守,當地的讀書人對人民黨絕不可能有什麼好感。
何足道倒沒有笑,他認真的說道:「陳主席,在江西這麼久,我對這幫讀書人是怕了。可能是我沒找到針對這幫人的工作方法,所以每次讓這些人成為勞動者的努力都失敗了。」
陳克笑道:「想讓那幫人勞動,就是把他們扔進勞動營強制勞動,這是唯一能讓他們勞動的辦法。這還是僅僅是強迫勞動。至於把他們改造成勞動者,等下輩子吧。這輩子不用指望他們了。」
何足道微微點點頭,「但是你和國防科工委的同志們就沒這個問題。」
「我和你游緱姐姐都是工科出身,工科本來就不培養喝著茶坐辦公室的。都是下生產線,白天黑夜的在一線工作。這幫文人既不懂這些知識,也不喜歡幹這個。」說到這裡,陳克忍不住笑出聲來。
聽到陳克提及游緱,何足道只是微微一笑,但是他說的內容卻與陳克這個調侃毫無關係,「陳主席,你難道想對湖南的文人網開一面麼?」
見何足道已經如此敏銳,陳克心裡面也是頗為高興的。「在推行制度的時候,我是不主張殺人的。但是湖南的文人太多,我們當下在湖南的群眾基礎不夠,所以一旦爭奪起來,大開殺戒只怕不可避免。這就是我最擔心的。湖南畢竟是湘軍的老巢,民風悍勇。而且這幾年我們擋住了湖南糧食外銷,所以湖南糧價這幾年波動不大。所以滲透比硬攻要強。」
何足道對此倒是贊成,「緩慢推進的效果才是最好的。不過以前我們為了避免麻煩,所以沒能像在河南一樣放手去做。什麼時候改變策略?」
「等袁世凱這次國會開完,我們就公開改變策略。」陳克給了何足道明確的答覆。
「這是準備迎頭痛擊麼?」何足道問。
「對。這次北洋的國會肯定要商談圍攻根據地的事情。我們不管其他省份到底怎麼想,湖南就是下一個解放對象。如果控制了湖南,我們就得到了進軍廣西和雲貴的通道。不管怎麼說,前出基地總是要盡可能建設起來。」
袁世凱沒有心靈感應,所以即便陳克對běijing正在召開的國會會議充滿了惡意,袁世凱也沒有打噴嚏。湖南都督岑chun蓂是袁世凱的老政敵岑chun煊的弟弟,袁世凱心裡面一點都不想主動和岑chun蓂走的太近。
當下袁世凱把江蘇、浙江、福建三省的議員頭目召集在一起,討論著如何對付人民黨的問題。王有宏、蔡元培還有馮國璋三人分別代表了三省的議員團。人民黨的強勢擴張讓這三省趕到了沉重的壓力。王有宏與馮國璋倒還能夠表面上沉得住氣,倒是蔡元培對人民黨的態度相當敵視。
「若是不能在其各省清除亂黨,以人民黨善於蠱惑百姓的手段,各省絕對不會有安寧。」蔡元培說的慷慨激昂。
馮國璋終於有些忍不住了,他稍帶嘲諷的說道:「蔡公,當下福建最多的就是光復會成員。你們在福建幾乎是無孔不入。要清除人民黨這些亂黨,還得光復會出面才行。」
「如果馮都督想讓我們提供人民黨的名單,我們光復會倒是可以幫忙。」蔡元培跟沒有感受到馮國璋的惡意般說道,「人民黨要剝奪天下的田產,聽他們說的似模似樣,但根本上就是殺戮士紳的那套。浙江的地主早就憂心忡忡,生怕人民黨進入浙江。」
袁世凱早就知道蔡元培對土地革命的畏懼,光復會一度是人民黨最親密的盟友,但是雙方基於政治立場上的衝突,關係已經不知不覺變成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但是袁世凱絕不會認為蔡元培會就此投到自己門下。一旦能夠借用北洋的力量清除了光復會地盤上的人民黨。蔡元培下一步就會努力排擠北洋。這些最基本的政治手腕,袁世凱心知肚明。
「王都督,你們江蘇呢?」袁世凱轉向王有宏。
王有宏一直沒吭聲,江蘇處於人民黨的威壓之下,特別是與南京近在咫尺的人民黨馬鞍山鋼鐵集團所在地,更是駐紮了一個師的部隊。這支隨時可以進攻南京的部隊是王有宏的心頭刺,不過王有宏也有顧慮,蘇南蘇北之間民風差距很大。不過兩地之間卻沒有任何可以作為軍事屏障的地形。如果人民黨的軍隊自蘇北進攻蘇南,面對的是一馬平川的地形。所以他是不願意主動承擔任何包圍人民黨的責任。
聽到袁世凱主動發問,王有宏遲疑了一下才答道:「江蘇能夠自保就不錯了,若是派兵進攻人民黨,我們力所不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