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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十三章 不速之客(四) 文 / 緋紅之月

    光復會浙西支部的內部矛盾讓徐錫麟迫不得已再去求見陳克,卻吃了個閉門羹。__//工作人員告訴徐錫麟,陳克最近沒有時間。在表示歉意的同時,工作人員告訴徐錫麟,他會把徐錫麟求見的事情告訴陳克。如果陳克抽出時間的話,就會立刻通知。在此期間,請徐錫麟耐心等候。

    這樣的排場讓徐錫麟萬分惱火,當年陳克求見徐錫麟的時候可沒有這份威風。那時候若不是秋瑾肯買了陳克的手錶,陳克連吃飯錢都成問題。但是人在屋簷下,徐錫麟只好認了。

    就在徐錫麟生悶氣的時候,陳克在和美國代表就貸款問題進行磋商。美國願意貸款,陳克願意借款。這就達成了意向性協議。想把這個意向變成可操作的內容,就需要更多艱苦細緻的談判。人民黨這邊先由陳克領隊,美國方面則由一名叫做塞繆爾布什的中年人接手後面的談判。

    塞繆爾布什的背景相當深厚,他既是一家鋼鐵企業的老闆,又是沃克菲勒財團的旗下的一員。在具體事務的談判中,塞繆爾布什體現出了精明強幹,思路清晰的特點。

    人民黨進口的產品主要是鋼鐵廠一系的,這正好是塞繆爾布什的強項。在他的記載中如此回憶對陳克的印象。

    「人民黨的主席陳克是個年輕人,即便身為政治家,依舊對鋼鐵行業有相當深刻的認識。某些方面陳克更像是一位謹慎聰明的大富豪。他並不對任何事情直截了當的提出贊同或者反對,而是對其中的關鍵細節相當在意。我根據他的思路梳理下去,發現這位領導人對如何盡快得到設備,並且將其投入運行非常在意。在這點上是我的長項。當他謹慎的對我表示了認同之後,我們談話的內容就轉入了貸款的償還上。與那些信譽卓著,有著良好操守的商人一樣,陳克主席從不對自己或者人民黨政權進行毫無理由的吹噓。恰恰相反,他對於按時償還有著一種擔憂,並且試圖找到讓雙方都能相信的方法。在這時候,我就提出了我自己的看法。」

    陳克聽了塞繆爾布什的問題之後微微皺起了眉頭,美國人是不喜歡英國人的。在二十世紀頭二十年中,美國最想幹掉的國家只怕就是英國。所以談及償還貸款的時候,塞繆爾布什提出「我們不喜歡英國人以及英國人的跟班。」這話就得仔細考慮一下了。

    腦子連轉了幾個圈,陳克才問道:「不知道華盛頓到底怎麼看待日本與英國的關係?」

    塞繆爾布什沒有直接回答,又把話題巧妙的轉到另一個問題上,「就我所知,貴方的生絲無論是品質也好,供貨也好,在美國市場上的口碑很不錯。以生絲貿易為擔保的話,償還貸款就有了可靠的保證。」

    「華盛頓能管制從哪國進口生絲麼?」陳克對此不是太有信心。

    「如果國會能夠通過批文的話。」塞繆爾布什給出了答案。

    這整條的路線圖倒不複雜,美國人敵視英國人,也厭惡英國人的走狗。日本作為英國在亞洲的走狗,自然不招美國人待見。英國試圖阻礙美國在中國的貿易,人民黨則是美國在中國的最大貿易對象。塞繆爾布什暗示陳克,美國國會很可能會通過在生絲貿易上有利於中國的決議。

    中日在決出東亞亞洲領導權之前不存在妥協合作的餘地,陳克堅信這點。生絲是日本當下最重要的出口物資,美國又是生絲最大的市場,能打擊日本自然是最好。不過陳克不太相信美國國會有這樣的能力。但是不管如何,這都有一試的價值。陳克問道:「在這些事情上應該會有一些關鍵性的議員推動此事。我又該做出什麼表示,才能讓這些議員支持這種類型的決議?」

    「如果貴方能夠和我們簽署一個石油貿易協議,就會有相當一部分議員支持這類決議。」塞繆爾布什回答了陳克的問題。

    「我原則上同意這個貿易協議。」陳克給與塞繆爾布什正面回答。

    休會的時候,游緱對這個莫名其妙的建議很是不解。她問道:「為什麼從還債開始,轉到生絲貿易,繞了一大圈後居然落到了石油上。美國佬為什麼這麼麻煩?」

    陳克不得不解釋道:「當下在亞洲市場上,英國人的亞細亞石油公司佔據了主導地位。美國是現在世界最大的石油出產國,卻被倫敦交易所壟斷了石油定價權。塞繆爾布什提出的建議是要向美國國會表示,中國這個龐大的市場會向美國石油企業開放。既然中美之間的石油以美元來計算,就等於突破了英國的壟斷。」

    游緱還是沒有弄明白這個問題,王斌倒是基本理解了這個問題。他問道:「這美國佬說的可信麼?」

    「國際貿易上就不要提信賴這種傷感情的話。」陳克答道。

    聽到這個回答王斌乾笑了幾聲,他只是想很含蓄對陳克這麼輕鬆就同意了與美國達成石油合同表示反對,沒想到過於含蓄,乃至與陳克根本沒有注意到。就現在看,陳克只怕早就對這類合同有著希望,只是美國方面不提,陳克也不會主動要求這類生意。

    這種做法不是發生過一次兩次,同志們始終沒想明白陳克的如何提前判斷出某些買賣對人民黨真正有用。事實證明,哪怕前期看著再凶險,陳克總能把握住對人民黨最有利的買賣。不管洋鬼子巧舌如簧也好,威逼利誘也好,陳克始終不為所動,堅定不移的按照他早就做下的判斷選擇合作項目。這種穩坐釣魚台等著魚上鉤的能耐,王斌是真心佩服的。

    「王斌同志,你覺得能接手後面的談判了麼?」陳克問。

    「還是等洋鬼子自己送上門,咱們不強求的談判思路麼?」這種思路幾乎是人民黨的談判模式了。

    「沒錯。」陳克答道。他覺得這個時代未免太幸運了,英國佬最早覺悟貿易的副作用,所以他們有武器禁運這個做法。但是這年頭的技術壁壘遠沒有後世那麼嚴密,加上陳克連唬帶騙的讓洋鬼子認為人民黨也有足夠的技術能力。所以到現在向人民黨推薦各種產品的外國商家層出不窮。陳克只需要根據自己在歷史下游所見過的技術與經濟發展路線,對送上門的商家進行篩選就行了。這實在是節省了太多的力氣。但是有一利必有一弊,這種判斷力恰恰是陳克無法教給同志們的,他甚至連一個能夠完全自圓其說的合理解釋都拿不出來。如果強行解釋的話,結果只怕還不不解釋。所以在現階段,陳克也只能不解釋了。

    王斌談判的同時,國防科工委與軍委召開聯席會議,就統合工業部門,制定戰時管制計劃進行商議。三天後第一份統合大綱草案拿出來的時候,王斌也與塞繆爾布什商定了一個借款總思路。

    這是個一攬子計劃。美國借兩億美金給陳克,陳克以合同達成時的黃金價格,向美國支付15%的黃金。其他則用生絲貿易抵押。塞繆爾布什則可以幫助陳克聯繫一部分製造商,以優惠的價格向陳克提供機械設備。同時,人民黨與美國達成一份長期供油合同。這份合同的貿易不在這次的貸款之內。雙方會進行單獨的談判。而且人民黨還要保證,三年內這筆借款以及人民黨與美國的任何貿易所得,都只以美元計價。人民黨不能用美元兌換黃金。

    如果是別的國家看,這筆買賣美國人賺大了。在金本位的當下而言,不能用美元兌換黃金就等於喪失了貨幣相當一部分價值。好在陳克對此不在乎,人民黨的同志對金本位的理解也不夠深刻。即便zhong央的同志覺得不舒服,還是通過了這個協議。

    送走美國代表,陳克總算有時間見見徐錫麟。徐錫麟這次也不再隱瞞,直接向陳克詢問如何彌合光復會浙西分部內部矛盾。

    陳克見過的歷史中,試圖彌合階級矛盾,走第三條道路的政黨或者個人多如牛毛,反正陳克沒見過有任何所謂第三條道路成功的案例。看起來再美妙的理念,都敵不過「分配是個零和遊戲」的現實。面對徐錫麟的苦惱,陳克甚至感到有些同情。他耐心的向徐錫麟解了半天,徐錫麟依舊固執的認為只要各退一步就能海闊天空。

    「伯蓀兄,你到底準備對我說什麼?不妨直說。」陳克硬生生中斷了說服教育,直截了當的問道。

    在談話中,陳克意識到自己未免太幼稚了,歷史上那些試圖走第三條路線的政治勢力,都有一個共性,沒有一個是真心想靠自己的力量解決問題的。不管是走資本主義路線或者是社會主義路線,只要路線純粹,統統都靠喝自己的血來解決問題。走第三條道路的,要麼是自然資源豐富,要麼就是有外部勢力援助。浙西的自然資源麼,只能用頂多餓不死來形容。既然徐錫麟賴在根據地不走,最大的可能就是徐錫麟希望得到人民黨的支持。

    陳克如此直接了當,徐錫麟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他支吾了一陣,終於鼓起勇氣說道:「文青,我想向你借一百萬兩銀子。」

    「然後呢?」陳克問。

    徐錫麟愣了愣,「然後?若是以後有錢,我們一定會還。」

    陳克沒有立刻回答,他感到很失望。辛亥革命也就這點子水平了,就算是清末革命黨中還算是比較激進的光復會到現在也露出了本來面目。讓這幫人靠自己來解決問題實在是超出了他們的能力之外。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些革命者出身與滿清時代,既沒見過歷史上黨的艱苦卓絕、可歌可泣,更沒有陳克這樣系統接受過現代教育。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堅持到現在都沒有像國民黨那樣去折騰老百姓,至少光復會浙西分部也算是竭盡全力了。

    但是令陳克自己都感到驚訝的是,即便是認同了徐錫麟的個人品德,陳克卻沒有絲毫「借錢」給徐錫麟的打算。不管光復會浙西分部是抱著如何的心態,就當下他們的表現來看,這幫傢伙是沒有前途的。這已經不是「借錢」而是送錢。這次送了錢給徐錫麟,下次怎麼辦?難道繼續送不成?

    老話說升米恩斗米仇。人的心態就是如此奇怪,光復會既然知道自己肯定還不起人民黨的錢,只怕他們連最起碼忘記此事的態度都不會有。他們會覺得人民黨財大氣粗,借錢給光復會就是應該的。如果人民黨不借,光復會只怕認為人民黨就是「為富不仁」。

    或許徐錫麟和秋瑾個人品德的確很好,不過就如陳克幾天前才與王斌說過的那話,「不要提信賴這種傷感情的話」,老話之所以是老話,就因為老話是被無數次證明過的。陳克沒理由用根據地老百姓的血汗錢去驗證一下老話是不是真的有道理。

    正想直截了當的拒絕,陳克轉念一想又覺得不能這麼做。歷史上黨做事很講方法,腦子一熱就把人罵走,黨是肯定不會這麼幹的。想到這裡,陳克認真的說道:「伯蓀兄,我們人民黨凡是決定都得要通過黨委會議討論,這件事我一個人做不了主。這樣,我會在召開黨會的時候向黨委提出此事,黨會上討論出什麼結果,我就怎麼做。」

    「文青,你在人民黨中一言九鼎,怎麼在這事上就想起黨委會了?」徐錫麟冷笑道。

    陳克也懶得說那麼多,他只是簡單的答道:「人民黨的確是我發起的,凡事都要經過黨委討論的黨章也是我牽頭制定的。所以我自己一定要遵守自己定下的規矩。」

    黨zhong央一聽徐錫麟提出的100萬兩銀子的請求,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相當不善意的表情。幸好陳克在會前和華雄茂通了氣,所以同志們的視線紛紛集中在華雄茂臉上的時候,他也能保持平靜。

    「這事絕對不行。」路輝天當即表態。

    「如果一分錢不給,就等於和光復會浙西分部撕破了臉。好歹我們也不要弄到四面都是敵人吧。」章瑜倒是支持給點。

    「按陳主席所說,光復會浙西分部居然向彌合階級矛盾,這太有想像力了吧?」游緱笑道。

    「我覺得和別的勢力相比,咱們人民黨堅定不移的走階級鬥爭路線才是真的有想像力。這可是前無古人的革命道路。」華雄茂苦笑道。

    「那怎麼辦吧?咱們是給點還是一點不給。」陳克問。

    「最多兩萬銀元,這是我的底線。超過這個數我就會投反對票。」路輝天毫不客氣的說道。

    「那就一萬五吧。」章瑜開腔了。

    沒人反對章瑜提出的這個數字,陳克本以為提案就此通過。卻見游緱舉手要求發言。得到同意後,游緱說道:「送錢就讓華雄茂同志去,沒必要讓陳主席出面。」

    與會的每個人都覺得這個建議好,既然徐錫麟認為人民黨應該與光復會浙西分部親近,那麼送錢最適合的人選就莫過華雄茂了。大家都看向華雄茂,等著他說話。

    「我去,我會告訴他下不為例。」華雄茂看著大家認真的說道。

    游緱擺擺手,「華雄茂同志,你什麼都不用說。徐先生和秋姐姐都是聰明人,你親自送錢過去,他們自然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覺得游緱同志說的很對,光把錢送去就行了。若是覺得面子上過不去,你就一個字都別說。反正升米恩斗米仇,這錢給了他們就等著他們記恨咱們吧。」章瑜倒是完全放的開。

    看華雄茂滿臉無奈的表情,章瑜轉向陳克,「陳主席,你方纔所說的這幫革命黨們也就到此為止了?」

    陳克答道:「如果國際環境能給他們時間的話,他們可能還有機會慢慢發展。現在是國際環境沒有給中國留下時間,想救中國,就得靠人民革命橫掃一切魑魅魍魎。那些跟不上形勢的就注定沒有前途,阻礙革命的,注定會落得螳臂當車的下場。我們人民黨作為廣大勞動人民黨的先鋒隊,不用考慮他們的想法。」

    「那我再問一個問題,陳主席認為在未來我們和北洋的戰爭中,這些勢力到底會站到哪一方?」章瑜追問道。

    「所以這次我們還是決定支援給光復會錢。至於光復會自己到底怎麼選擇,那是他們的事情。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陳克在這個問題上給出了最後的回復。

    看著同志們紛紛點頭稱是,陳克就換了一個話題,「我們黨內有不少日本同志,以前呢我們不是太重視日本同志對於日本革命的觀點。但是這些日本同志絕大多數都是希望能夠通過完成中國革命,進而把革命推進到日本國內,完成日本本國的革命。我想在近期把日本同志召集起來,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打算。在這件事上也能統一一下思想,畢竟未來日本問題還是要解決的。這個未來甚至不會太遠。」

    「為什麼?」路輝天問道。

    陳克把美國代表塞繆爾布什的建議說了一遍,「日本當下經濟局面很不好,如果生絲出口再遭受打擊,難保日本不會鋌而走險幹出些什麼來咱們人民黨裡面的日本同志那個時候就很重要了。畢竟如果咱們和日本開戰,頂多給日本重創。咱們沒有海軍,無法進攻日本本土。如果戰爭打完,日本統治階級元氣大傷。他們勢必會更加凶狠的壓搾日本國內百姓。這得讓日本同志理解清楚才行。畢竟是父母之邦,畢竟遭受苦難的是這些日本同志的同胞。他們到底是以日本的利益為先,還是以人民黨解放全中國的利益為先,我希望黨內的日本同志能夠提前想明白。」

    「這算是忠誠審查麼?」游緱問道。

    「不不不,」陳克連忙對這等質疑味道極重的發言表示反對,「這些日本同志一直很忠於人民黨。關鍵在於這些日本同志有道德,有情操,他們也勢必忠於日本人民。在不能兩全的局面下,每個人心理都會有痛苦,有鬥爭。我覺得越早有思想準備越好。」

    這個提案也得到了通過。

    陳克一來的確早就有這個打算,二來宮崎滔天這個日本同志的出現也讓陳克有了興趣,既然得到了黨委的同意,大家就各忙各的。華雄茂去送錢,陳克命人把宮崎滔天給請來辦公室。

    宮崎滔天個頭不高,如果他個頭夠高,配合了那一臉絡腮鬍,倒是很像陳克心目中魯智深的形象。他此時已經四十出頭的年紀,靜靜的聽了陳克直言不諱的詢問,宮崎滔天朗聲說道:「陳主席,我17歲那年就立下志向。目前的世界,是一個弱肉強食的戰場。強者逞暴,日甚一日,弱者的權利與自you,一天天地喪失殆盡。假使有人重人權、尊自you,就必須速謀恢復之策。現在如不設法防止,則黃種人將永遠遭受白種人的壓迫。而這個命運的轉折點,實繫於中國的興亡盛衰。所以我決意親自深入中國,遍訪英雄,遊說他們共圖大事。如果找到治世豪傑,原效犬馬之勞,否則,將挺身自任,收攬英雄,以奠秉天意、樹正道的基礎。倘若中國得以復興,申大義於天下,則印度可興,暹羅、安南可以奮起,菲律賓、埃及也可以得救。廣泛地恢復人權,在地球上建立一個新紀元。」

    陳克聽了宮崎滔天的這番話,倒是真的嚇了一跳。這位今年42歲的日本中年大叔,25年前就有了這個打算。不論他能力如何,光這份見識就很不一般。想到這裡,陳克語氣也變的鄭重了不少,「宮崎同志,如果中日開戰,戰後日本民眾生活更加困頓。你會怎麼想?要知道,日本人民這個忍耐精神真的很強。日本統治階級的很多措施放到中國來,早就是烽火遍地的局面了。而且中日決出誰主導東亞局面之前,日本人民會吃更多苦。我作為中國人,當然可以把這個問題推給日本zheng府,日本人民。可以問心無愧的說,這是敵國的問題自然得讓敵國自己解決。但是我不能要求日本同志這麼想。不知宮崎同志怎麼看待這件事。」

    宮崎滔天認真的看著陳克,過了好久才說道:「陳主席,你是我從所未見的大英雄。接觸了人民革命之後,我終於確定,日本革命不太可能從內部爆發。必須以強大的外部力量介入日本,甚至軍事上征服日本才行。所以在中國徹底主導東亞局勢,並且徹底打倒日本反動zheng府之前,我自然完全忠於人民黨推動的中國革命。但是,我想知道的是,您領導人民黨奪取中國革命勝利,並且主導了日本局面之後,到底想建立一個什麼樣的新世界。中國和日本等國家,在您未來的新秩序中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關係。我想請您明白的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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