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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狂飆 第56章 文 / 緋紅之月

    第56章

    革命的鼓動工作要怎麼做,陳克覺得自己並不擅長。說話本身就一種技巧,一種能力。這道理簡單,陳克曾經嘗試過,結果差強人意。不知道是不是這東西太需要天賦技能,反正實踐的結果是,陳克認為一切都比不過實幹。說話的目的是為了實踐,光靠嘴是構建不了新世界的。這也是陳克為什麼第一次見到龐梓之後,並沒有全力去說服這位江湖好漢的原因。

    這次龐梓能夠低頭來北京,還真的大出陳克意料之外。想來武星辰在其中很是出了不少力氣。陳克並不認為自己能夠讓龐梓完全走上革命道路,在河北造反就要直接面對北洋的壓力,即便是陳克自己親自留在河北,他也不會自大到相信在這個階段能夠擊敗北洋軍。但是陳克也不願意就這麼糊弄拋棄龐梓和一起來的這幾位江湖豪傑。報持著這樣的態度,陳克和龐梓討論起造反的事宜。

    龐梓已經開始介紹了與武星辰的結識過程,武星辰在旁邊也提供了不少的資料。從庚子年的義和拳運動,到了北京血戰,再到山東的造反。陳克對於這些倒是不怎麼有興趣。這年頭的造反也都差不多,歷史書上記載得比這個還或許更加詳細些。一開始陳克還有些問題在問,到了後來,陳克一言不發,神色冷淡,眉頭微皺。他的思路已經完全放在對起義失敗原因的考慮上。

    倒是陳克旁邊的陳天華聽得頗為感動。南方的造反都是小規模的,很多的造反根本沒有來得及發動,就被剿滅了。在龐梓和武星辰的敘述中,趙三多與景廷賓的起義,起義軍抗清軍,攻教堂。形成一支橫跨直、魯、豫三省二十四縣的十六萬人的起義大軍。直隸總督袁世凱立即加派段祺瑞、馮國璋等率清軍開赴冀州、廣宗,大規模鎮壓起義軍,並親自督戰,而且由德、法、日侵略軍六千餘人「助剿」。在山東與河北鬧得如此震動。這可是大大超過了陳天華的想像之外。武星辰平日裡看著頗為冷漠,甚至有點陰陽怪氣,陳天華一直不是很喜歡他。現在,這種念頭也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武星辰竟然有過這樣的慷慨激烈的經歷。話,陳天華的目光不斷在兩人臉上切換。

    這次以起來的不僅僅是龐梓和武星辰,一共來了六個人,其他四個人也都是一起跟著趙三多造反的老兄弟。一開始大家也不怎麼肯說話,聽龐梓說了一會兒,眾人也忍不住紛紛插話進去。

    武星辰那種大高個特有的圓胖臉上,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苦悶。他除了在補充龐梓的介紹之外,也在觀察著陳克和陳天華。對於陳克,武星辰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兩人最初的結識並不是很愉快,後來的合作也談不上多麼交心。陳克給武星辰的印象是一個冷漠的傢伙。雖然陳克習慣性的帶著笑容,也絕非什麼壞人。不過陳克鼓動革命的那種熱情,讓武星辰感覺到一種極度的危險性。武星辰算是死人堆裡面爬出來的,在北京,在山東,如果武星辰沒有足夠的警惕,沒有發覺事情不對就提前跑路的果斷。現在只怕他的腦袋早就懸掛在不知道哪裡了。

    這些年東奔西走,一次次的失敗以後,武星辰也曾經以為自己心力交瘁,不願意再鬧什麼造反了。躲在上海混吃等死或許也是件不錯的事情。但是每當回憶起身邊的朋友師長一個個相繼殞命,武星辰胸膛中對於滿清和洋人的仇恨卻加倍的沸騰起來。得知人民黨要起來造反,這才是武星辰之所以決定加入人民黨的原因。而得知龐梓這些老兄弟準備起來「鬧一鬧」,武星辰就拉著陳克過來。即便是得知了陳克和龐梓相處的並不愉快,武星辰還是千方百計地說服這些兄弟,希望陳克能夠和龐梓他們好好的討論一下造反的事情。和外表上看到的不同,武星辰其實對陳克是頗為信服的。

    不知不覺間,龐梓已經哽咽的講最後。「五月,我在河北,武大哥在山東。兩路人馬都被打得大敗。趙三多大叔絕食餓死在南宮縣的牢房,景廷賓大叔被凌遲處死。」方才說完,龐梓已經放聲大哭。這一哭,其他四位一起來的山東好漢面色悲憤,眼淚嘩嘩的淌了下來。陳天華也是眼含熱淚,肩頭抽動,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在這一片悲慼之中,陳克和武星辰都是一言不發。武星辰牙關緊咬,雙眼緊閉,臉上是痛苦的神色。陳克雙拳握得緊緊的,緊緊抿在一起的嘴唇變成了白色,他臉色鐵青,眼睛裡面彷彿燒起了兩團陰冷的火焰。

    好半天陳天華才能開口,他擦著淚水說道:「壯哉!殺清妖!殺洋教!這兩位老人家實在是大英雄!我當時在南方,竟然不知道有這等壯舉!哎!我只恨當年不能跟著眾家兄弟一起殺敵!」

    龐梓過了好久,這才勉強平復下來情緒,他兩眼通紅,眼眶裡面滿是淚光,「陳先生,上次你給我說了兩條路,一條大鬧一下,一條小打小鬧。你也說得明白,小打小鬧就事個死。我當時罵了你。可是你走了之後,我每次想起造反,就忍不住想起你的話來。」

    歷史書上對這次起義的記載並不多,陳克自然並不知道龐梓還有這等經歷。聽龐梓提起上次的事情,陳克連忙說道:「龐兄弟,我那話重了。」

    「不,陳先生那話沒錯。我反覆思量,我若是小打小鬧起來,肯定還是和兩位大叔一樣,贏不了的。所以武大哥勸我來北京,我就來聽聽陳先生到底有什麼見教。」

    陳克低下頭,到底應該怎麼對龐梓講述革命呢?這真的把陳克難住了。看龐梓他們的意思,這次造反也不準備小鬧。其實歷史上沒有太久的時間之後,1912年的白朗起義,規模和聲勢不亞於景廷賓起義,到了1914年照樣被鎮壓了。鎮壓起義的依然是北洋軍。歷史早已經證明,沒有黨的領導,沒有完備的組織,北方豪傑們的造反都會失敗。

    「龐兄弟,我肯定是想幫你造反。武兄弟說過我們是革命黨。既然是革命黨,策劃造反倒也是我們的本份。」陳克抬頭說道。

    「那該怎麼造反?」龐梓聽陳克這麼說,連忙問道。

    「龐兄弟為什麼要造反?」陳克非常嚴肅的問道,這可是一個大問題。如果沒有真正的找到革命的理由,只是為了一時的義憤而動手,無論你是什麼樣的豪傑,在有組織的鎮壓面前,都無法堅持下去。這已經在中國歷史上無數次證明過了。

    果然如陳克猜想的,龐梓鏗鏘有力的說道:「滅清,滅洋!」

    「為什麼要滅清滅洋呢?」陳克追問下去。

    「滿清和洋人肆虐百姓。那些洋教到處做壞事,滿清還幫著那些洋人一起做壞事。」

    「滿清為什麼要幫他們呢?」

    「這……」龐梓說不下去了。他皺著眉頭想了片刻,卻覺得解釋不了這個問題。抬頭看了陳克一眼,龐梓的目光就轉向了武星辰。武星辰剛想說話,就見陳克輕輕衝他搖了搖頭。武星辰把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

    和外表上看到的那種冷淡不同,對武星辰來說,陳克的黨課的指引可不是表面上看著那麼無足輕重。其實武星辰本人對這些課程非常感興趣,歷經了大難。無論武星辰願意不願意,他都不得面對那些回憶。去思考以前為什麼會遭到那麼慘烈的失敗。而陳克的黨課無疑指出了一條思考問題的途徑。一定要比較的話,黨員裡面能夠理解陳克講課內容的人,武星辰絕對能夠排到前兩位。之所以武星辰沒有表現出自己的欽佩,僅僅是長久的失敗,讓武星辰更加小心謹慎而已。

    沒有武星辰的明確提示,龐梓也覺得說不出一個明白的道理來,他最後放棄的說道:「武大哥,你前幾天勸我們的話,我也記不清了。你再說說。」

    等了片刻,見武星辰不吭聲,龐梓覺得很不滿,他看向陳克,「陳先生,你們這些文人就是這麼不利落。你要是想幫我,那就說個明白話。這麼遮遮掩掩的算什麼。」

    「我給你講完了之後,你不往心裡面去。你不去弄明白,我講了也是白講。」陳克答道。

    龐梓最討厭的就是陳克這種態度,他性子本來就急躁,今天又談起了傷心事情,情緒更是不穩定。「你不肯說就別在這裡賣官子。」說完,龐梓騰的站起身來,向著陳克怒目而視。

    陳克冷靜的看著情緒激動的龐梓,他慢慢的說道:「龐兄弟,要我說的話,你說的那滅清、滅洋,都是跟著趙大叔和景大叔學的。他們怎麼說,你就怎麼說。你的本心只是想報仇而已。我沒說錯吧。」

    聽了陳克說出了自己的心思,龐梓愣在當地。就聽陳克接著說道:「現在要是能讓你殺了袁世凱,殺了南宮的縣令,哪怕是要了你的命,你也肯幹的。」

    一聽這話,龐梓當時就興奮起來,他急切的問道:「陳先生有辦法殺了這兩個人麼?」

    「龐兄弟,這就是你不如趙大叔和景大叔的地方了。」陳克冷靜的說道,「他們兩個人好歹也是為了大伙才去打教堂,殺那些教士和那些信洋教的王八蛋。你只是為了你自己報仇。所以,才有那好幾萬兄弟跟著兩位大叔。你即便是借用了兩位大叔的口號,但是你做的卻不是兩位大叔的事情。只是想給自己報仇的話,你在南宮縣都拉不起什麼人馬來。」

    這話深深的戳到了龐梓的痛楚,他立刻就惱羞成怒,龐梓的左手食指筆直的指著陳克的鼻子,臉氣得通紅,「你娘!」龐梓又罵出聲來。

    清晨,光線越來越亮。陳克吹熄了蠟燭,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之後,一面甩著手腕,一面看著寫出來的那疊子文稿。昨天晚上龐梓鬧了那麼一出,陳克倒是沒有什麼。武星辰當時站起來就把龐梓罵了一通。陳克倒也沒有記仇,他勸住了武星辰。他宣佈,每天上午,他都會給大家講課。龐梓雖然不服氣,但是既然來了,也不能就這麼直接闖出們去。而且眾人從邢台趕到北京也都累了,陳克讓大家各自休息。龐梓也就坡下驢,氣呼呼的離開了正屋。

    陳克自然不能就這麼躺下,他開始熬夜寫文稿。這篇東西是針對農村革命的,陳克對於清末的農村矛盾瞭解的不是很多,但是基本矛盾不可能有沒什麼大變化。而且龐梓這些人既然準備造反,也不會成為地主的走狗,所以陳克終於能夠直抒胸臆,把土地革命的綱領痛痛快快寫了出來。

    希望這些東西能夠真的起到大作用吧。陳克心裡面說道。

    現在的天已經頗涼,陳克晚上寫書的時候,把好幾件衣服給套上了。寫到現在,只覺得自己渾身不舒服。他進了臥室,把那些衣服脫下來,準備去洗澡。扭頭看了看還在床上熟睡的武星辰和陳天華,陳克心裡面下了決定,讓陳天華到河北農村進行社會調查。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雖然陳克的這篇東西的理論指導沒有錯,不過具體情況肯定不會這麼簡單。如果想制定出一個合理的造反步驟,就需要更加詳盡的資料。

    關於造反的理論教育其實也用不了太久,陳克在北京很忙,陳天華在講課的時候也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特別是等講課結束,陳天華可以在河北農村工作裡面發揮出極為重大的作用。本來陳克拉著陳天華過來,就是想讓陳天華在宣傳方面發揮實力,安排他到農村去,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確定了陳天華的安排,陳克的目光落在武星辰身上。沒想到這位在上海鬱鬱不得志的堂主,居然有這樣的經歷。對這點,陳克還真的沒有想到。雖然知道武星辰經歷肯定不一般,但是能夠參加數萬人規模的造反,這等見識決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武星辰對自己的黨課熱情度遠高於陳克的想像,現在陳克有些明白了。按照人民黨的組織規定,有三個黨員的地方,就要開黨會。在黨會上和武星辰好好談談吧。現在也不必著急。想到這裡,陳克端起瓷盆去洗澡了。

    氣溫不高,相比起來井水就很溫暖了。嘩嘩的沖澡聲裡面,陳克突然想起,自己還有那個蜂窩煤的事情要弄,來北京之前,實在是沒有想到,這攤子居然鋪的這麼大。同時要進行好些事情。不過人多力量大,好在這些位好漢都在,看看他們的勞動狀況,也是件不錯的考驗麼。

    嘩嘩的水聲驚動了其他人,大家也紛紛起身了。陳克看到龐梓先走了出來。「龐兄弟早!」陳克招呼道。龐梓黑著臉應了一聲,直奔廁所而去。官員的院子就是不同,還建了一個專門的廁所。等龐梓出來,陳克已經洗完。瞅著陳克肌肉健壯的身軀,龐梓突然問道:「聽說陳先生還是個練武的?」

    「會一點。」

    「能否討教一下?」

    「龐老弟,要是點到為止的話,我隨時奉陪。要是一定要分個勝負,我決不同意。」陳克笑著說道。

    龐梓一笑,「陳先生,你們文人就喜歡掉個書包。別說我聽不懂的話,你到底比還是不比?」

    「現在就比。」

    沖澡的聲音,加上了兩人說話的聲音,驚動了所有人。再加上天色已亮,眾人也都紛紛起身了。得知兩人要比試,大家都很有興趣。院子很平坦龐梓都只穿了褲子,光著上身。年輕人,都是練家子,一身肌肉都頗為好看。眾人遠遠站開,目不轉睛的看著兩人。

    對面站好,幾乎是同時,兩人拱手作揖。陳克剛放下手臂,龐梓已經縱深前躍,劈面一拳向著陳克胸前打去。陳克左臂一擋,右掌推向龐梓肋下。龐梓藉著陳克格擋的力氣已經錯開身形,低身橫掃。雙方都是大開大闔,拳來腳往,戰在一起。

    雖然拳腳都帶著勁風,看著威猛,陳天華卻感覺到大家只是這麼玩玩,並沒有對要害下手。龐梓步法輕盈,七八招間已經圍著陳克轉了一圈。每到此時,陳克總是反腿橫掃,不讓龐梓近身。龐梓被這麼逼退幾次,鬥上了興頭。又繞了陳克轉了大半圈,龐梓看陳克又是抬腿橫掃,便疾退一步,讓過陳克的腿,然後搶上一步一掌拍向陳克腋下。眼見陳克躲不開,卻沒想到陳克單腿著地,卻猛地擒住龐梓的手腕,一帶一送,竟然改了摔跤。龐梓整個人幾乎被凌空帶起,摔在地上。

    「我日!」龐梓躺在地上罵了一句,然後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陳老兄,這招好。」龐梓叫道。話音剛落,龐梓再次撲了上來。

    這次動手,兩人招數明顯沒有方纔那麼好看,陳天華卻覺得殺氣重了很多。轉頭看向身邊的武星辰,武星辰神色凝重,眉頭微皺。一言不發。再看其他幾人,也都是如此表情。轉頭看向正在交手的兩人,只見他們越靠越近,拳、掌、肘向著對方要害招呼,乒乒啪啪相交的聲音密如爆豆。光聽這聲音,陳天華就覺得肉痛。又拆了三四十招,陳克和龐梓同時在對方胸口推了一掌,兩人借勢連退幾步,這才拉開了身形。

    「陳老兄,你贏了。」龐梓開心的大笑。

    「贏了一招,也不算是贏。我是花架子,沒怎麼打熬過筋骨。我看還是龐老弟你拳頭硬些,挨你一拳我就受不了。」陳克也笑道。

    龐梓得意的笑了笑,卻沒有接話。兩人再次拱手作揖,這才散開。

    「不錯,龐老弟,你的拳腳可比幾年前精進多了。」武星辰迎上去說道。

    「兩位,到底是怎麼一說。」陳天華對一開始的搏鬥還能看出些門道,後面的近身肉搏完全沒有弄明白究竟。陳天華畢竟是男子,對於比武自然是非常熱衷,他上前追問道。

    「陳先生打中我要害的時候,並不發力。我們接著拆下面的招式。其實真的比起拳腳,三拳兩腳就解決了。哪裡能打這麼久。」龐梓解釋道。

    這話過於簡單,陳天華沒聽明白,他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走過來的陳克。陳克接著解釋道,「以龐老弟的力氣,我挨一拳就能被打斷肋骨,如果大家不是在比試,而是性命向搏,我拼著挨他一拳,也要給他一拳。兩人都斷了肋骨,還打什麼打。」

    「原來如此。」陳天華這才開始明白過來。但他還是有些不解,「那你們兩人推那一掌又是怎麼回事?」

    「拳腳收不住了,再打下去我肯定要受傷,所以只能這麼拆開。若不是相信龐老弟僅僅是較量,我可不敢用手那麼去推他。」陳克接著說道。

    龐梓卻不再接這個話頭,他大笑著吼道:「高興!高興!好久沒有這麼高興了!陳老兄,這兩年我已經不和人比試了。那些兔崽子們比不過你,就玩陰招。該停手不停手。奶奶的,陳老兄,你個讀書人,竟然這麼講江湖規矩。難得,難得!」

    所謂不打不相識,這麼比試一番之後,龐梓正在興頭上,倒也改了稱呼,不再叫陳克為陳先生。

    「這兩年比拳腳,也是和龐老弟這次最開心。讀書人咋了,讀書人玩陰的可更黑。」陳克也笑道。

    這是龐梓以前罵過的話,聽完陳克的調侃,龐梓忍不住哈哈大笑。以前的一些不快總算是消解了不少。

    吃了早飯,陳克就開始講課。上午的內容就是滿清和洋人的關係。這幾位意圖造反的兄弟們都沒有聽過這麼詳細的講述。洋人入侵他們倒是知道的,但是沒想到裡面居然還分為第一次鴉片戰爭,第二次鴉片戰爭。每次戰爭的結果都大不相同。這堂歷史課真的是讓眾人大開眼界。但是大家畢竟沒有像陳克一樣接受過系統的教育。關於滿清和洋人之間複雜的利益糾葛,眾人理解的就慢了很多。

    課講到中午還沒有講完,陳克把大綱交給陳天華,讓他下午和眾人繼續講課。又寫了一個單字,讓陳天華講完了課之前先去採辦。吃了午飯,陳克就向著京師大學堂去了。下午的時候還有那邊的課程呢。

    門房和陳克已經算是臉熟,辜鴻銘先生交待過門房,讓陳克自由出入學校。見面打了招呼,陳克就往禮堂去。這一進禮堂,真把他嚇了一跳,昨天不過是坐了五十多人的禮堂裡面,今天一下子多了一倍的人。

    「千萬不要有人問起關於歷史方面的東西。」陳克暗自祈禱。看了看手錶,時間到了。陳克在眾人的注視下登上了講台。「大家好,今天我要講的內容是生產力的發展和生產關係的變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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