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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來了一位年輕人 第12章 文 / 緋紅之月

    第12章()

    一個人未來的道路,受幼年時期的影響非常大。陳克作為普通的獨生子女,對他來說沒有什麼一起玩的同伴。父母工作很忙,陳克如果能在家裡面老老實實看書,不出去惹麻煩,對父母來說這就是極大的方便。陳克也的確如他們所希望的度過了童年。

    在諸多科普讀物中,《蠟燭的故事》《征服細菌的道路》,給了那時候的陳克極大的影響。本來就屬於深入淺出的科普作品,用孩子們都能理解的文字闡述了化學和醫學的發展歷史。後來陳克選擇了化學專業,不能不說這兩本書起了巨大的作用。

    《征服細菌的道路》裡面,介紹了幻想醫生歐立希研究特效藥606的故事。陳克後來也專門研究過606和914的製法。也親自生產過,當完成了這個實驗之後,當時的內心的歡喜到現在陳克都能夠記得。所以,1905年6月27日,陳克加倍地感受到了歡喜。

    606和914,開創了化學藥物療法的先河。在1908年,歐立希得到了無數的榮譽。陳克對這位偉大的前輩當年得到的榮譽十分羨慕,現在,他雖然不奢望能夠得到前輩的「面子」,但是至少能夠得到「裡子」。歐立希是德國人,這種藥直到一戰爆發的時候,英國人都仿製不了。一戰中,英國人得不到藥物的供應,只得花費巨資研究替代產品。直到,德國戰敗,一戰結束後,作為勝利者的英國人才掌握了這種特效藥。

    「我們一定要把何足道救回來。他是我們的同事,是我們的同志,我們不能拋棄他。」陳克對青年們說道。「會深,你帶我去看看何足道。把這個消息告訴他。」

    齊會深頗為感動的看著陳克,「文青先生,你還是寫封信讓我帶過去吧。何足道說,他很尊敬文青先生,染了這個病,他沒臉見您。」

    「這種事情,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文青先生,您要給何足道製藥這件事,我現在就去告訴他。染了這病,何足道他死的心都有。您要是現在去看他,他只怕真的想不開。您寫封信,我給他帶去。」

    聽齊會深這話說得誠懇,陳克只好拿了筆記本和一次性筆,在青年們羨慕驚訝的目光下,用超爛的字寫了封信。信的內容很簡單,陳克要何足道相信自己一定能製作出特效藥來拯救何足道。這個新的團體決不會拋棄任何一個同伴。

    看著齊會深拿著信一溜煙出了大門,陳克望著其他目光熱切的看著自己的青年,心裡面對保密工作不是很放心。到現在為止,陳克能夠合作的人只有游緱一位。這些年輕人知道得太多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現在陳克身處的可不是德國,自己也不是名聲顯赫的歐立希博士。這種特效藥對陳克是把雙刃劍,必須有合作者才行。

    陳克把青年們給叫到黑板前面,開始講述花柳病的傳染原因。得知皮膚接觸也足以染上這病之後,聽課的人沒有不臉色大變的。至於怎麼保證消毒,那就是換衣服,洗澡,衣服在太陽下暴曬。雖然不知道自己說的殺菌方法對不對,但是陳克要把這些人嚇回家,也只有這麼說了。

    看到青年們一個個惴惴不安,陳克讓他們先回去。聽到這話,青年們如蒙大赦,一溜煙的都跑了。

    華雄茂也臉色不對,「文青,真有這麼嚴重?」

    「肯定沒有。不過咱們搞實驗的時候,你也就先別回去了。這樣,我們先回去一趟,我有些事情要和秋姐姐說。咱們回去拿了換洗的衣服,這些天就不回住處了。」

    「好。我聽文青的。」

    秋瑾和徐錫麟不在住處,陳克問了丫鬟林劍,她也不是很清楚。陳克乾脆就和華雄茂往上次的會面地點去了。這世間一久,他們兩人也記不清到底在哪裡。就在那邊沒頭蒼蠅一樣的轉圈,兩人也不敢隨便敲門詢問,最後乾脆就回來邊收拾東西邊等。

    一面收拾東西,陳克問:「正嵐,你覺得那些人是不是可信?」

    「文青是擔心這藥一出來,就有人趁火打劫吧?」華雄茂笑道。

    「的確如此。」

    「咱們的確得找個靠山。官府的人是絕對靠不住的。江湖上的人……也靠不住。若是真的不行……」華雄茂喃喃的說道,「若是真的不行,文青也得裝光棍。別讓他們把你嚇住了,你們有求於你,只要這藥方不洩露,他們也不敢拿你如何。這種藥,可是救命的東西。」

    聽了華雄茂的話,陳克覺得也只有這樣了。收拾好了東西,兩人給林劍交待,如果秋瑾回來了,千萬讓她在住處等陳克回來。這才出門了。

    回到作坊,游緱卻沒有回來。周元曉已經說過,三天後才會回到作坊來。既然作坊裡面沒人,陳克和華雄茂把整個作坊徹底清掃了一遍。幹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就聽到游緱興沖沖的喊道:「辛苦兩位了。」

    終於等到了人,陳克心情立刻放鬆了。

    「游緱,有要事相商!」陳克喊道。

    游緱打扮得十分漂亮,染布已經結束,她刻意換了身嶄新的寶藍色絲綢長裙,平常不戴首飾的游緱,今天在頭上還插了根銀簪子。

    聽了陳克沒講多久,本來還笑嘻嘻的游緱騰的站起身來,她臉色陰沉如水,用厭惡的目光看著凳子,「我不會被傳染吧?」她的語氣聽起來冷漠的嚇人。

    「肯定不會。」

    「哼!」游緱怒不可遏的一腳把凳子踹到一邊,「人在凳上坐,禍從天上來!文青兄,要是我染了這病……」說到這裡,游緱小嘴一扁,兩眼通紅,已經委屈的掉起淚來。

    「冷靜!冷靜!我不就要做這個藥麼。」陳克知道,游緱一個大姑娘,如果染了這病,那可就百口難辯了。

    「我不要聽這些廢話。我,我現在就回去,把我穿過的衣服都給燒了。」說到這裡,六神無主的游緱的游緱拽住陳克的衣領,她哽咽說道:「文青,文青,我家裡人不會被傳染吧?」說到這裡,游緱已經自己的想像給嚇哭了。

    「日啊!這都什麼破事啊!」陳克心裡面百感交集。本來想著和游緱一起研究新藥,卻沒想到游緱來了這麼一出。把陳克的計劃都給打亂了。平常游緱挺自信的一個姑娘,遇到這事也徹底亂了陣腳。「女人不可靠啊!」連一直主張男女平等,尊重女性的陳克心中也忍不住生出這樣的抱怨。

    但是看著游緱跟受驚的小兔子一樣渾身發抖,梨花帶雨的。陳克還得耐著性子先安撫游緱。竭盡自己所知道的醫學和生物傳染學的知識,陳克滔滔不絕的大講一番游緱如何是安全的,這連人體免疫系統都給游緱講了,卻沒有讓游緱有絲毫的安全感。陳克剛才講述的知識,反倒卻被游緱拿來胡亂質問陳克。

    到了最後,陳克乾脆怒吼起來,「我說了,你沒事,你家裡面人也不會有事。那就肯定沒事!」這句意義明確的怒喝把游緱給嚇住了。但是這句怒喝,倒也穩定了游緱的精神。

    「這事和你沒關,我們現在是要去救何足道!這傢伙快不行了。」陳克繼續怒吼著。

    「啊……哦,我家人沒事就好。」游緱最後憋出這麼一句話。又差點把陳克給逗樂了。

    陳克讓游緱坐下,游緱怯生生的看著凳子不肯坐,陳克也不管她,直接拉了張凳子正襟危坐。「第一,我們找王斌買材料。你絕對不能透露你是要做什麼的。」

    游緱聽了之後拚命點頭。

    「第二,我們現在就開始做藥。你不能把我們的藥給洩露出去。」

    游緱還是點頭。

    「第三,這可是錢啊。這得是多少錢啊?全世界那怕是十萬病人買了這藥,一個人給你二十磅。這就是多少錢了?」

    「兩百萬啊。」游緱有些神經質的計算出了結果,但是她很明顯沒有意識到這筆錢的概念。

    「所以,少年,現在和我一塊去找王斌。」陳克故作輕鬆的說道。

    「嗯?兩百萬?兩百萬英鎊?」游緱終於明白過來陳克的意思。「文青,兩百萬英鎊!」

    「肯定不可能都給你!」陳克看著游緱幾乎要放射出金光的眼睛,當頭就是一句猛擊。

    「我要一成!不,半成!不,五萬!不,三萬!三萬英鎊就夠了。」游緱又開始犯迷糊了。

    「你拿了三萬英鎊,你就不怕別人要了你的命?」陳克被氣樂了。

    經過情緒的大起大落,游緱又歇了會兒才算是恢復了常態。她定了定神,「現在就去找王斌吧。」

    606的學名叫作胂凡鈉明,亦稱「灑爾佛散」是一種含砷的抗花柳病藥。是歐立希和他的同事,經過長期試驗研究。由1908年保羅·艾立希實驗室發現,當時對幾百個新合成的有機砷化合物進行了篩選,最後確定第606個化合物具有抗花柳病活性,這是第一個通過對先導化合物進行化學修飾,已達到最優化的生物活性的有組織有目的的嘗試,花柳病和其它螺旋體病有特效而比較安全。

    保羅·歐立希更是開創了化學治療的先河。1910年606上市,商品名salvarsan,這是第一個治療花柳病的有機物,相對於當時應用的無機汞化合物是一大進步。1912年,溶解性更好,更易操作,但療效稍差的新胂凡鈉明(同為砷化合物,914)上市。606的發明,為當時醫學的一大成就,後改進為「914」(新砷凡納明)和硫砷凡納明,使用更加方便。其中後者可作肌內注射。

    606和914的前身砷凡納明,其實是很普通的東西。這種化合物在十七世紀的英國還廣泛地被用作屍體的防腐劑,從年代久遠的公墓中滲透作出的砷凡納明,在21世紀是英國地下水源已知的污染物之一。

    王斌看到這個藥品後眉頭微皺。並不是因為王斌擁有什麼預知未來的眼光,對中國環保產生了什麼擔心。他只是搞不懂為何長長的採購清單上居然會有這麼一個用來浸泡屍體的玩意。

    在路上,陳克已經嚴令游緱不要胡亂說話。所以游緱也就保持沉默了。

    「這些東西不好弄麼?」陳克問。

    「也不難弄,後天我會把東西給你。明天你先來,我弄到什麼就先給你什麼。」王斌答道。

    「這事就讓王兄操心了。明天我會帶錢過來。」

    回到作坊,陳克阻止了游緱的發問,他和華雄茂抬了一匹經過褪色處理過的白布。布匹這年頭也算是有銷路的。陳克在作坊裡留了幾十匹各色布,備作自用。上次的深藍色工作服就是陳克和游緱一起縫製的。

    「做十件白色實驗服。」陳克撂下這句話,就帶著華雄茂揚長而去。

    傍晚回到住處,一進門就聽到裡面秋瑾正在和林劍說話,陳克算是鬆了口氣。總算是找到了人。

    「秋姐姐,我有一事相求。」

    「何事?」

    陳克拿出了一個小包,推給桌子對面的秋瑾。秋瑾打開一看,居然是一堆銀子。她歎口氣,就準備摘下手腕上的手錶。

    「我在秋姐姐眼裡就是這麼一個吝嗇之徒麼?」陳克笑道。

    「那文青是為了何事?」

    「我聽說秋姐姐要去日本,我想拜託秋姐姐一件事。陳天華先生現在也在日本,秋姐姐去了之後肯定能見到他。我想讓秋姐姐邀請陳天華先生回國和我見上一面。這五十兩銀子就是給陳天華先生路途上的茶水費。」

    「哦。」秋瑾這才明白陳克的意思。

    「我和陳天華先生素昧平生,秋姐姐你名聲卓著,由你來幫我聯繫陳天華先生,再也合適不過。本來我該和秋姐姐一起去日本拜訪陳天華先生的,但是我這邊有事走不開。肯定去不了。」

    「哈,文青一直在忙。」秋瑾笑道。得知了陳克的意圖,秋瑾很有些好奇。這些天的接觸之後,秋瑾知道陳克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物。見徐錫麟是如此,見陶成章和蔡元培也是如此。僅僅靠了自己提供的那點子銀子,陳克就這麼赤手空拳的在上海賺到了錢。的確,陳克是靠了自己的能力,但是沒有這麼多人的援手,陳克絕對不可能做到今天的地步。

    陳天華的《猛回頭》和《警世鍾》在革命黨人當中名聲卓著。他和已經不幸去世的鄒容一樣,都是年輕一輩當中很有聲望的人物。陳克對陳天華有如此大的興趣,肯定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文青認識這位陳天華先生?」

    「不認識,只是看過他的書。非常想結交這位陳先生。」

    「那為何不和我一起去日本?你親自去見這位陳先生,豈不是更有誠意。文青就忙成這樣麼?」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都不知道我能睡幾個小時。」陳克無奈的笑道。陳克的英語課本裡面有一篇文章,研究606的歐立希博士,為了避免自己忘記家人的生日,不得不自己寫信給自己,才能夠按時參加生日宴會。自己雖然做過這藥,但是那可是在21世紀的實驗室。在1905年,到底會整出一個什麼樣的「陳克實驗室」還是想像之外的東西。

    秋瑾知道陳克不愛打誑語,雖然沒有見過陳克染布的具體操作,但是每次回來的時候,陳克和華雄茂那身濃濃的味道就能證明他們兩個到底在做什麼。既然陳克這麼說了,想必是真的忙不開。

    「那我就幫文青這個忙。」說完,秋瑾就把銀子收了起來。

    趕回作坊,游緱已經不在了。桌上放了封信,陳克打開之前,先武裝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即使信裡面出現什麼游緱要求和陳克絕交之類的話,陳克也能接受。

    信裡面的內容倒是真的讓陳克驚訝了,游緱在信裡面沒有訴苦什麼的。相反,她含義明確的告知陳克,在治藥期間,她準備住到作坊裡面了。為了避免麻煩,游緱會帶一個丫鬟一塊來這裡住。這次她回家就是要說服家裡面這件事。所以明天她不會太早過來,甚至不可能過來。

    陳克撂下了信。不愧是搞化學出身的,大家還真的有同樣的覺悟。作坊裡面沒人,陳克這就準備回去了。卻聽見有推門的聲音。染布已經結束,門禁自然也打破了,這是誰晚上還跑來?

    屋門一開,齊會深出現在門口。

    「文青先生,我已經見過何足道了。今天我來了幾次,這裡都沒有人,我無論如何都要把何足道的回信給您送過來。」

    「會深,快坐。」陳克連忙說道。齊會深這點認真精神,實在是令陳克喜歡。「世上只怕認真二字。我們『共產』黨人最講認真。」這個明確的標準是那位偉人提出的。陳克本來就喜歡齊會深這個革命黨,現在更是把齊會深列為要招收的第一號人物。

    何足道的信寫得很讓陳克動容,這孩子痛苦的心情在字裡行間完全流露出來。染了這病本身就是丟人事,何足道信中反覆發誓自己沒有幹過什麼「壞事」。而且他懇求陳克一定要救自己。何足道表示,這病痊癒後,他會死心塌地跟了陳克,刀山火海他都願意為陳克去闖。

    「會深,你可有告訴何足道,我說了,絕不放棄我們的同事。」

    「文青先生,我去找何足道,他關了屋門不讓我進門。我專門說了您這話,何足道雖然沒有開門,但是我聽他在屋裡面哭得撕心裂肺。文青先生,我信得過您,請您一定要救救何足道!」齊會深本來就沒有坐,說到這裡,他深深一躬。

    陳克連忙扶起齊會深,「會深,大家都是同事,都是朋友。哪裡有見死不救的道理。何足道這些天一直在咱們這裡,肯定沒有去什麼風月場所。我是信得過他的。」

    「文青先生,您治藥期間,只要有什麼吩咐,我一定會聽您的,讓我幹什麼都行。」

    「幹什麼都行麼?」

    「正是。」

    「嗯,你這段可否來我這裡住,我們要沒日沒夜的開工。早一天弄出這藥來,就早一天救了何足道。」

    「我聽從文青先生吩咐。」齊會深毫不遲疑的答道。

    「那就好。我學化學出身的,從小就佩服那些前輩們能通宵達旦,不修不眠的工作。我這次也來干一回,救了何足道。體會一下前輩們的辛勞。哈哈。」陳克志自信滿滿的說道。

    「您也不要太辛苦。」齊會深勸道。

    「勞動最光榮啊。會深。勞動最光榮。坐在那裡什麼都不幹,天上還給你掉個餡餅下來?為什麼列強看不起中國,因為中國對世界沒什麼貢獻,我輩只有去勞動,去創造,打出來一個新中國,世界才會尊敬你。千千萬萬你我這樣的人,一起勞動,幹活,賣命。才能有一個新中國出來。會深,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革命?」

    「文青先生,這就是革命?」齊會深不願意打擊陳克的興頭,但是疑惑的語氣是沒辦法遮掩的。

    「會深,革命不是為了殺人,革命是為了救人。革命是一種人道!」陳克的聲音深沉有力。

    聽了這話,齊會深一怔。

    陳克拍了拍齊會深的肩頭,「會深,我不是什麼殘忍好殺之輩。憑了我的本事,我不說富可敵國,但是衣食無憂,三妻四妾。將來膝下兒女成群,我坐享天倫之樂,不是什麼難事。但是我愛咱們的中華,我愛中華的百姓。中國不該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看著今天的中華,我覺得比死了都難受。但是我一個人能幹什麼,沒有諸多同志們,我什麼都做不了。和我一起革命吧,會深。咱們集結願意復興中華的同志,我們不會拋棄任何一個人,把中華的人民救出來,把中華從現在的境地給救出來。」

    聽著陳克的話,齊會深愣愣的不吭聲。漸漸的,齊會深的眼圈已經紅了,「文青先生,您是真的革命黨人。」

    「別在這裡拍馬屁,痛快點說,你要不要加入?」

    齊會深擦了把淚水,「我一定鞍前馬後跟隨文青先生。」

    「什麼文青先生,你我差不了幾歲。既然是同志,直接叫我文青就行。你趕緊回去休息,明天中午過來。以後的日子可辛苦的很,咱們先救了何足道再說。」

    「文青,我也是革命同志吧?」華雄茂插嘴道。看著陳克如此正式的招攬齊會深。華雄茂覺得渾身不自在。

    「正嵐,你自然是革命同志。你比會深加入的早,還是前輩呢。所以拜託你你也就別在這裡擺你的資歷。」陳克笑道。轉回頭看著淚光盈盈的齊會深,陳克用力在齊會深肩頭拍了一掌,「會深,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你這麼激動幹嗎?明天開始,你先做好累死的準備。走,咱們現在就回去,不要養好精神,哪裡有力氣幹活。」

    陳克拽著齊會深,和華雄茂一起熄了燈,檢查完院內各處,這才一同離開了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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