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陣子,似乎要把這幾年間所有的痛楚一下子哭將出來。
終於陳夢柔止住了哭聲,清醒過來的她倒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離開炫遠懷抱後,就轉過身子,除了偶爾聽到的抽泣聲外,沒有其他的動作。
炫遠頓覺得有點尷尬,本來約她見面,是為了讓她小心那個外事弟子的暗算,但現今那郭琮都已死了,恐怕那個外事弟子也沒有下手的意義了。
摸了摸腦袋,終於,炫遠開口道:「這個,仙子姐姐,對於伯父的去世,我深感遺憾,你…,沒事吧?」
經炫遠這般一問,陳夢柔的害羞不禁減少了一些,終於開口道:「謝謝你,仙師,妾一直以成為爹爹的女兒自豪,爹爹他雖然身為商人,但從沒有做過傷天害人之事,更甚至,對於炫丹鎮的老百姓鞠躬盡瘁,那一天,妾修煉有道,壽命有所延長後,本想去鎮上看望一下爹爹的,卻…,不想爹爹早在不久前因感染風寒而去世了,師父說過,修道之人,必須學會淡忘生死,對於朋友,愛人,親人更是如此,才能夠保持純淨的修煉之心,才能在修道之路上走得更遠!但是,妾,怎麼也忘不了爹爹的臉容,爹爹的關心,仙師,你說妾是不是不具備修煉的純淨之心啊?」
說罷,轉過娥首,看著炫遠的方向,那一雙哭腫的含情目上卻彷彿佈滿了滄桑般。
炫遠不禁站了起來,原地走了一圈後,道:「不是這樣的,不是因為淡忘才能保持有純淨的修煉之心,那些我們已死的親人,愛人,最尊敬的人,如果我們都要強迫自己忘記他們,那他們才是『真正』的死了!所以我們不能忘記他們,因為他們唯一的歸所只能存活在我們的記憶當中!不論是過去種種,高興的,痛苦的等等,都會堆積成我們邁向明天的階梯,修煉之心更是如此,而不是一味強調什麼修煉之心,禁慾淡忘等等,這是沒有意義的。」
「我至今都沒有忘記父親炫拉的一絲語言,每一個教訓,它一直激勵我至今,而之後的林先生更是堅定了我的向道之心。」
陳夢柔默默地聽著,思索良久,道:「謝謝你,仙師,妾也絕對忘不了爹爹的臉容,還有….」本想說出仙師,但轉念覺得太過羞澀,倒沒有說出來。
俏臉不禁微微一紅,低下了娥首,半響,問道:「仙師,你父親是個怎麼樣的人?他還健在嗎?」
「父親的話,是個嚴格,高傲但又死板的人,是他從街頭撿到了我,把我養大的,我一直都以他為驕傲,直到那一天,我因為貪玩,想要衝過街道,去看對面的戲劇,卻不想此時一輛馬車疾奔而來,這危急關頭,是父親推開了我,而他卻…….,所以直到如今雖然我心中還是充滿著愧疚,但也必須努力活下去,帶著對父親的思念。」炫遠低沉著聲音,道出了壓抑在心中良久的話語,不知為何,竟心中一鬆,似乎在說出的同時,那沉重的壓力減少了不少。
「對不起,妾…」陳夢柔低下了頭,小聲道。
炫遠看了看她,想到這裡的人對她的討厭,歎了口氣,道:「你也要努力活下去,在修道之路走得更遠,只有這樣你的父親才會以你為自豪,那些閒言閒語就讓它去吧,不過是一些跳樑小丑而已。」
經炫遠這麼一說,陳夢柔想起以往在門中所受的痛苦,臉上,清淚再次運量著。
「好了,好了,仙子姐姐,要不你我來一個約定如何?」炫遠想了想,忽的道。
「約定?什麼約定?」陳夢柔抬著娥首,一雙俏目上還含著淚水,難怪人們都說『女人都是水做的』,這話看來一點也不假。
「這個約定是,如果有那麼一天,我修煉至元嬰期的話,我炫遠,不論仙子姐姐那時怎般,都要娶她為妻,天地可鑒!」說罷,炫遠不禁露出一絲笑意。
「你……」聽得炫遠這番語言,陳夢柔一下子刷紅了俏臉,嬌艷動人之極,一下子倒忘了哭泣,跺了跺腳,嗔道:「妾……,妾還沒有答應,你不能這樣…….」
「呵呵,就這麼約定了,不管你是贊成也罷,反對也罷,我炫遠此生不改,而且修煉至元嬰期的幾率才不過千分之一,還不一定呢!也許哪天我修煉不到,橫屍片野,也是可能之事。」炫遠不禁笑了。
「你,你不許這麼說,妾,妾答應就是。」陳夢柔半響低下了娥首,說著這話的同時,也感到心中跳得厲害,俏臉滾燙之極。
「好啊,仙子姐姐答應我了,哈哈……….」炫遠聽後不禁高興得手舞足踏起來,讓一旁的陳夢柔看得不禁宛然一笑。
…………………
次日清晨
正當炫遠練氣打坐之時,忽的一道火光自窗外奔入,炫遠不禁睜開了雙目,接過火光,竟是寒完士發出的訊息!
之後,炫遠步出了房間,那柳月顏剛好迎面而來,手中還端著早餐,看到炫遠如此早起來,倒是一訝,笑道:「道兄,今天怎麼這麼早啊?」
炫遠也微笑打了一聲招呼,道:「呵呵,謝謝你這麼長時間的照料,今天我是要離開了,這裡作為贈別禮物,希望你收下。」
聽得炫遠這麼一說,柳月顏身子一顫,心中不禁沉重起來,但還是強擠出笑容,接過炫遠遞過的一根髮釵與數瓶練氣期的丹藥,一直目送到炫遠離開,她才把這些東西抱在胸前…….
御器一陣飛行,來到當初那辟榖期上階女子帶他們進至幻夢山的那座山脈處,遠遠就看見寒完士一身飄逸地站著,在他身旁,那個辟榖期上階女子也在,看來是要送他們離開。
「師父。」炫遠落到地面後,就道。
寒完士點了點頭,忽的問道:「聽說你參加了試煉?而且從324位參賽者當中倖存下來?」
「讓師父費心了,的確有此事。」炫遠老實答道。
「是嗎?好吧,我們也是時候離去了。」寒完士沒有再多言,那個女子點了點頭,當先御器引路,炫遠再次踏入寒完士的法寶當中,御器騰空而起。
…………
(第二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