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殺震天,兵器碰撞的清脆聲響迴盪這戰場,血水飛灑,一個個身披盔甲的士兵流淌著鮮血,倒了被血水染紅的沙土,這動輒數萬的戰場,一處角落卻有一道身影,孤身一人陷入了敵方士兵的包圍。
「來,都來,就算是死,我也要拉著你們一起踏入黃泉路,看看我能殺幾個,來!」
管力竭,但姬興的身形依舊挺得筆直,猶如一顆蒼松,手臂一震,高高揚起那染著血色的長劍,寒光畢露,與他眼的殺機呼應,散出一股驚人的煞氣,令徐徐接近的敵方士兵腳步一頓,神色驚疑不定。
殺!
體力油燈枯,已經力竭,但正如姬興自己所言,能殺幾個是幾個,所以,這處於絕對劣勢的情況下,他選擇了率先起進攻,腳下一踏,身子豁然疾馳而出,原地留下一道殘影,出現時已是敵人的身前。
「死去!」
大吼一聲,一劍刺穿了此人的咽喉,緊接著姬興身子一晃,不退反進,避過了數口寒芒閃閃的兵器,主動衝入了人群,身形好似一條游魚,穿梭敵軍的陣營內,每次寒光一閃,便有一條性命受到收割。
「殺了他!」
「拿他人頭為我們的弟兄們報仇,斬敵方將軍我們軍功平分!」
也就姬興斬殺了數人之後,很快的其他人接連反應了過來,紛紛表情猙獰的大吼出聲,鐵血的殺氣席捲而出,沖刷著他人的意志,這股殺氣是常年征戰,從屍山血海爬出的證明,只要意志稍微弱些,便會失去爭鬥之心。
可姬興的意志卻是不動如山,受到殺氣的侵襲,也僅僅是身子一晃,緊接著又再無異樣,手長劍刺入了敵方軍士的胸口,身側兩人有向著他包夾而來,目光一閃,姬興性放開了劍柄,一拳逼退了其一人。
而雙手幻動,而後頭頂上猛地一合,正好將劈頭斬下的大刀強行擋下,姬興表情冷漠,身子一側來到了揮刀之人的身前,兩條手臂齊齊一震,便有一股大力將這口大刀打落,緊接著雙手「卡擦」一聲,扭斷了對方的脖子。
浴血衝殺,他的身影所過之處,都會出現數具屍體,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原本靈動的身影也漸漸慢下了速,姬興的呼吸愈的粗重,沒有一絲規律,完全不像是一個習武之人,就連呼吸也無法掌控。
他的身上出現了一道道傷口,或輕或重,期間重的傷勢險些要了他的性命,左肋下一個淌著血水的窟窿觸目驚心,那是遭到十餘人聯手圍攻,過程極其慘烈,到後管姬興斃殺了四人成功退後,但也遭到了刁鑽的偷襲。
一口細劍貫穿了他的左肋,直到此刻傷口仍舊有撕裂的痛楚,身上傷口少說也留下了十餘道,鮮血不止,這不斷流出的血液讓他失血過過,腦袋出現了陣陣的眩暈,就連視線也產生了模糊。
「還不夠,我還要繼續殺!」
兵敗如山倒,姬興慘笑著露出猙獰的神態,他不去聽,不願去聽,周圍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那夾雜著無絕望的呼吼,這是兵敗,大軍敗北後的屠戮,能夠如他這般興起反抗的士兵,太少太少!
呼∼
徒然之間,平地裡捲起一陣陰風,一陣陰冷的血色之風,從那倒地上的屍體,無論是己方或是敵軍,都有淡淡的幾絲血色鑽出,融入了這片風,浩浩蕩蕩的掠過了整片戰場,散出濃郁到了極致的血腥氣味。
「收!」
一道聲音響起,雖然平淡,卻是傳遍了整個戰場,姬興身子一顫,那聲音傳出的時候,他的身上湧出了滔天恨意,五官也為之扭曲,雙手緊攥著顫抖,由於太過用力,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暴露出白的骨節。
這個聲音,他不會忘記,是無法忘記!
就是因為他——
仙人!
雙方軍力本是勢均力敵,短時間內誰也無法奈何的了誰,平日裡無非就是數士兵的交戰,只能稱的上是小打小鬧,但就今晨尚未破曉的時刻,遠方卻是戰鼓打響,吹奏起了衝鋒的號角!
他們,竟是以不知道怎樣的代價,請來了一位仙師。
那個仙人凌空而立,長相很是年輕,嘴角生有一顆黑痣,身上長袍繡有三朵血色蓮花,一看望去極為妖異,也就是兩軍交鋒尚未多久,這個仙師出手了,他一手掃過,遮天蔽日的血光驀然落下,人群炸開。
十萬大軍,轉眼就有萬人喪生!
這樣一來,徹底兵敗,雖說仍有一戰之力,但他們卻再去鬥志,士氣跌落到了谷底,害怕那個仙師的本領,不願再去抗衡,心唯一的念頭就是跑,逃跑,那滔天的血光,成為了己方軍隊的噩夢。
畢竟,古往今來就流傳著關於仙人的傳說,上天入地,搬山倒海,傳得玄乎其神,哪怕是世間強的武者,那仙人面前也不過是彈指湮滅,自然,當仙人嶄露出可怕手段的那一刻,此戰就再無懸念可言。
「是他,就是因為他!」
緊咬著牙關,額頭青筋突兀,姬興兩眼佈滿了血絲,幾乎要咬碎滿口的牙齒,滔天的恨意從他身上湧出,試圖偷襲他的敵軍,被他無情的徒手折下了級,只手提著對方的頭,血淋淋的腦袋被他抓了手。
奪過敵軍的兵器,姬興猙獰的大吼,不要命的衝入了剩下的人群,他的眼一切都消失,只有一個念頭主宰他的行動,殺,殺,殺,無窮的戾意彷彿是燃燒了他的生機,原本已經力竭的他,此時竟然不知從哪湧出了強大的力量,去進行殺戮。
「噗嗤」
飛濺起的血液滴了他的臉上,舔了舔嘴角,將滑下的血跡飲下,姬興身上的煞氣愈演愈烈,到後原先圍殺他的數十人,竟被他殺到了怕,只剩下寥寥數人連滾帶爬的逃脫,其餘皆命喪他手。
他的內心,彷彿有一個聲音吶喊,歇斯底里的催促。
「仙人,仙人又如何,既是仙人卻又插手我等凡間之事,我姬興不服,不服!十萬大軍的性命因他而失,為了那些死去的敵兄,為了我軍後的瘋狂,就算是結局只是死亡,但我也要——」
「弒仙!」
殺戮仍繼續,身為將軍是流露出令人心悸的煞氣,他的存戰場的小範圍顯得是那麼奪目,隨著他造就的殺戮愈來愈多,那些試圖反抗的士兵,也紛紛匯聚了他的身後,形成了一支人的小隊。
沒有指揮,沒有戰術,他們的實力參差不齊,有入伍十餘年的老兵,也有才入軍不久的兵,唯一的共同點那就是他們心有不甘,不願就這麼倒敵人的戰刀下,即便如此,不如反抗,不如瘋狂!
只有,殺之一字。
姬興的存,帶動了身後小隊的士氣,人數也越來越多,而是途殲滅了幾個人小隊,不斷的上演著殺戮與死亡,一個時辰的工夫很快就過去了,平日裡,一個時辰對於他們來說算不得什麼。
可是身處戰場,隨時都可能死去,且入眼的只有瘋狂的殺戮,對於姬興等敗軍來說,這一個時辰太過漫長,漫長到彷彿經歷了一輩子的時間,一路殺向了前方,隊伍宛如一口尖刀,刺入了敵軍的咽喉。
也有多的人跟前者的身後,加入了這瘋狂殺戮的隊伍,寒光閃閃,當每一個人身上都染滿了鮮血,他們從一開始的瘋狂,到後似乎丟失了感情,一切都顯得那麼冷漠,只是無情的收割著敵軍。
那染盔甲上的血跡,有敵人的,亦有己方的,這隊伍實力稍弱的傢伙無法生存,殺戮的同時也死了對方的報復下,那些兵也受到了圍攻,不甘的嘶吼聲,無力的倒血泊之。
對於這一切,姬興全然看了眼,但是他沒有停,他的目光望著那血色之風的央,那道凌空而立不屬凡塵的身影,眼充斥著森然的殺意,而後眉頭一挑,若有所察的移開了目光,望向了戰場的某處。
一道敵方統帥之人,批盔戴甲,頭盔下露出一張陰霾的臉,跨神駿的戰馬上,手一口銀色長槍泛著寒芒,正冷冽的望向了他,從戰馬的兩側,鮮血滴落沙土,可以看見一顆顆頭顱被他懸掛了馬上。
雙目微瞇,姬興管已是習慣了冷漠,但此刻還是忍不住目眶欲裂,眼血絲顫動,那被掛了馬上的頭顱,俱是己方大軍的將領,且其不乏他的至交好友,表情還保留死前的絕望。
至於那馬上之人,姬興是並不陌生,兩人有著很深的『交情。』
敵方的將領之一,為人陰沉冷酷,兩人曾交過數次手,只不過始終都未分出高下,如今這混亂的戰場,那匹戰馬快速的朝著他奔騰而來,而那陰霾的男子,手長槍橫掃,凡是接近他的士兵,都會被長槍洞穿。
兩人的距離,愈來愈近,而隨著他們這支隊伍的不斷壯大,逐漸映入了戰場敵方高層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