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替我接通指揮總部。」
地底人醫生已經趕過來,楚雲升暫時將命源的事情放在一邊,靠著座位做好,看著通訊器說道。
來自地球的隕石流很快就會有一部分將衝撞這裡,太空看似空曠遼闊甚至是虛無之大,但只要一天技術沒有突破到極高的水平,一天就要被限制在常規的引力軌道之中。
地底人的艦隊沒有太高的技術,雖然比起冷星人來說已經很厲害了,但是放在哪怕是行星系中,都顯得脆弱,只能利用恆星的引力軌道逐步加速,以期最終能夠擺脫。
隕石流在離開地球引力束縛後,有一個初始的速度,但終將被恆星引力馴服,或形成自己的軌道,圍繞恆星遊蕩,或者哪一天又改變軌跡,被其他行星引力捕獲,撞擊後,為這顆行星的角動量貢獻出最後的生命。
但現在,它們卻有一部分衝著艦隊的方向而來。
本來也沒什麼,使用精確制導的導彈清理就行,即使不能完全毀掉它們,炸飛它們迫使其軌道改變也沒有問題。
但偏偏看似龐大的艦隊大多數卻都喪失了常規戰鬥力能力,原子級別的武器更是統統都被拆毀補充入推進體系中了,再加上毫無經驗的地底人為體現先進性,從細高人那裡學了一招半式,就大規模地進行了武器能量化工程。
結果導致指揮部無奈計算的分析——主艦隊只能機動避讓,少量具有清理的能力戰艦集中在衝撞一側。爭取消滅較大的隕石坑。
聽完來自指揮部的消息,楚雲升也來不及慶幸沒有真的坐著地底人飛船流浪宇宙,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他立即讓剩下的幾個樞機,包括從地球上逃來的小長羽,統統派到衝撞的第一線。
他們雖然無法在宇宙太空環境中堅持長久作戰,但配合上各種完善的宇航設備,以樞機之力。再加上具有清理能力的戰艦,如果連隕石流都擋不住,乾脆也別自稱掌控樞機了。
細高人藏在艦隊中間的主懸錐,因為「皮糙肉厚」,也被楚雲升下令拖到了最前線,用來擋住最大的隕石。
電現在最怕他找細高人同伴的麻煩,被逼無奈只好同意,雖然它一再重申主懸錐體的極端寶貴以及對楚雲升重組艦隊的技術重要性,試圖換取楚雲升的同情與認同。卻全都徒勞無功,只好鬱悶地去做低級的肉盾。
其他兵團也紛紛進入戒備狀態,樞機以下的巔峰強者全都集中到第二道防線。
至於怎麼調度配合。就全部交給梅爾蒂尼和地底人指揮部了。他的任務就是將那幾個無人能夠使喚得動的樞機大老爺派出去,讓他們服從指揮。
只是可惜他現在空有一身的戰力,卻無一絲命源可以支持他出去布下符文大陣,否則一道道六甲符陣,一道道反擊符陣……全都激發在星空之中,根本不用這麼費事。
距離隕石流衝撞還有一段時間。艦隊上下都在緊張地調整姿態與位置,加速向冷星方向返回。
雖然冷星最終倖免於撞擊,但引力的破壞亦是空前的,尤其是那一劍突然切斷兩個星球之間的引力,其破壞性甚至遠遠大於之前的雙方引力拉扯。
可不管怎樣。艦隊還是要返回冷星的,就這樣一支破爛艦隊。別說楚雲升,就是地底人自己也相信,他們飛出行星系的那一天,恐怕距離全軍覆沒也不遠了。
冷星好歹還有大量的資源,雖然環境急劇的惡化了,但有細高人在,地底人的工業基礎勉強也能對付。
它們本就習慣於各種惡劣環境下「挖洞」,回冷星後,也是干老本行。
經過幾天小心翼翼的航行,在付出幾艘飛船的代價後,逃難難民一樣的艦隊終於回到了出發的地方,再進入尚未最終穩定住自己軌道的冷星引力軌道中。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冷星要花費極為恐怖的時間重新穩定自己圍繞恆星的軌道,不是他們能夠等得起的。
地球雖然最終與冷星擦肩而過,消失在宇宙的黑暗之中,誰能保證它不會殺一個回馬槍?又或者,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萬一哪一個路過的高級艦隊或者靈生命過來看一眼,那可就真的完蛋了。
好在有細高人電,這種不穩定軌道的複雜情況下,如果圍繞行星停泊的數據計算與方法,都由它去解決。
除此之外,它還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出最為詳細的重建艦隊方案,組成一隻真正能夠跨行星系航行的飛船艦隊,從第一道的資源採集,到各個飛船中的具體功能,還要考慮到一切技術水平只能以地底小人的水平為限,不能超出,否則就是空中樓閣,根本造不出來。
因此,它很忙,休息的時間也被楚雲升無情剝奪,更不要說細高人自己的研究了,那直接就被楚雲升禁止了,電無可奈何,它只要流露一點點想要解釋的苗條,楚雲升便做出要進主懸錐體中搜索的態勢。
楚雲升也沒辦法,他本能地覺得留在這裡太危險,越早厲害越好,只是要前往哪裡,他還沒有想好,這時候,他倒覺得留在地球上時候的好處來,不管怎樣,反正離開不了,也不用操心去哪裡,老老實實地呆著就行。
地球哪怕再破再爛,那也是他們的生長之地,他們的根,楚雲升雖然一直在想著離開,可一旦真的失去了,反而有一種莫名的悵然,即便還有一顆冷星在腳下,卻再也找不到那種踏實的感覺。
望著地球離去的方向,楚雲升不知道這一生。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它?
從這一刻起,他們已經是真正的無家之人,從這一刻,他們可能和老第四弝涒序列的卓爾星人一樣,流浪飄零至死。
他們不再是七紀中的任何一紀,沒有紀子的遺產繼承,沒有卓爾星人的宇航技術,沒有靈生命的庇護。什麼都沒有,像是被宇宙遺忘的一小簇人,除了雪苑使的主子,大概也不會再有其他任何人對他們產生任何的興趣了。
但危險卻一點不少,看看卓爾星人曾經征服星系的德行,看看細高人的實驗艙,再看看大腦袋的描述,就知道,一旦遇到強大的生命體。下場可想而之。
想要有起碼的自保能力,必須誕出一靈,否則就得看別人的心情而活著。楚雲升還得骨骸六序說過。在卓爾星人巔峰時代,一個孤獨久了的宇航員當天心情,幾乎就決定了一顆星球上生命的生死。
而對於修煉,楚雲升雖然從來沒有放鬆過,那是他保命的本錢,但自進入新世界以來。他幾乎很少有時間安安穩穩地修煉,更不要說總結修煉的情況了。
戰鬥,戰鬥,不停地戰鬥!
戰鬥到昏厥,戰鬥到迷失。戰鬥到瀕臨死亡……
他的生活中充滿了刀光劍影,充滿了血腥與殺戮。卻一刻也不下來,只要他鬆一口氣,等著就是根本招架不住的連番擊殺。
他就像一條奔波的狗一樣拚命地跑,偶爾停下來,喘口氣,然後繼續跑,遍地鱗傷,卻不敢舔舐傷口,只能讓它自己慢慢結痂,然後再刺開新的傷口,直到他漸漸地麻木,再也感覺不到痛。
就這樣,他跑丟了親人,跑丟了兄弟,跑丟了妻兒,跑丟了家,跑丟了一切,只剩下這具殘軀,以及與他一樣的棄民。
他其實很早之前,就不想再跑下去,可他不得不跑下去,也必須跑下去!
只是他曾有一段時間真的不知道這樣跑下去的意義在哪裡?
他從來不覺得修煉變得更強就是人生的意義,那是生存的手段,不是目的。
即使他再強,也得殺死那人來補死,即使他再強,也無法挽回失去的一切,甚至,他連種上一草原的鮮花都做不到。
雖然,影人曾鄙視他說鮮花實際是植物的生、殖、器、官。
他不是一個活在過去的人,只是一時找不到未來的方向。
他迷惘地遊走在駱駝與獅子之間,卻嚮往嬰兒的世界。
直到他在天羽國大殿洞底見到生命的不屈與掙扎,直到他親手斬殺那個人補死,直到再次看到女兒死在自己面前而無能無力,直到來到冷星,直到今天見到地球的死亡……
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冷漠,越來越冰寒,他發現自己正在斬殺那只駱駝,他的本能在想走出心的沙漠,他不想成為獅子,但他正在成為獅子。
這讓他感到恐懼,越來越不認識自己,但卻不得不這麼去做。
這條路,一旦踏上,就再也無法回頭。
他能做的,就是在內心與靈魂深處不斷提醒自己是誰,就像他被靈封漸漸封住的時候,讓拔異不斷地提醒自己,只是,這一次,能提醒他的人,就只有他自己。
也許有一天,他會迷失在獅群之中,這一絲深埋在魂之深處的提醒或許可以讓他清醒。
而他現在首先要做的最緊要的事情,就是壯大他的力量,不僅僅是他自己的力量,還有布特妮等人的力量。
他發現整個新世界,也只有雪苑使一個人突破了第二神境,之前,不管是天羽國的大小長羽,還是海國大殿主,都在第一神境徘徊了不知道多少年。
這裡面肯定有問題,按說越過了樞機這一道最大的鴻溝,後面的境界層次雖然不能說簡單,但也不至於這麼多年,這麼多樞機都無法進入第二神境。
以前,他一直沒有時間仔細對照古書的內容去研究與分析,現在,地球死去,消失在黑暗之中,不管是進入了時空阱,還是別的什麼情況,他都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這點機會,可以讓他安定下來詳細地理清樞機之後的修煉問題。
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而是一件複雜且繁重的任務,他如今的修煉情況已經與古書脫節,布特妮等人更是與古書體系無關,稍有差錯就是萬劫不復,當初修煉理解出錯,差點死在寫字大樓頂的事情他還歷歷在目,教訓十分慘重。
再加上他達到樞機後,境界變化比較大,甚至是激烈,也沒時間去體會。
現在倒是可以動手了,和布特妮交代幾句,主要也就是監視住細高人,搜索地球的情況,以及監控周圍星空的動靜,然後,他首先要解決的還不是修煉境界,而是命源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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