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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升空,距離這裡遠一點,讓飛船等我一天,不管我有沒有回來,都立即離開,我會隨後趕上你們。」
楚雲升飛快地向意意斯交待道,讓飛船等他,不是他的速度與力量不夠飛離,而是在黑暗的太空,一旦失去方向,他根本不可能再找到艦隊的位置。
安排地空飛梭的本意也是在此,失去方向,就是無頭的蒼蠅,那兒也去不了。
不管之後怎樣,後路總要安排好,這是楚雲升一向的做法。
說完,他便打開艙門,轉身離開梭機,迅速遠去,在天空中成為一個黑點,飛向那柄懸天之劍。
意意斯不敢耽擱,立即拉升起地空梭機,一邊與總部隨時保持著通信,一邊努力地躲避大氣擾動的混亂漩渦,保持著梭機平衡,他必須在這裡等待至少一天的時間。
楚雲升飛行的速度極快,在空中,時常留給視線的只是一條曲線,但當他靠近奧芸雪峰,便立即寸步難行起來。
這是一柄真正的懸天之劍!
劍鋒已經離地升起萬丈之高,光耀天地星空,可不是他在節點中時,被人亂叫的外號。
此刻,裂劍的劍身已經完全不可見,包裹在熾白的光芒中,猶如皓日一般橫掃人間。
楚雲升已經完全肯定這是破鎮之人留下的劍,不僅是靈蘊,這種睥睨天下、絕代風華的氣勢,只有那個人才有。
僅僅是一柄殘劍,便如此逆天,氣干雲霄中,豪氣縱天!
可見其本人強悍到了什麼程度,而巔峰的前輩呢?七釘之主呢?
楚雲升已無法想像。
這時候,他才明白,自己不僅僅是錯用了那些靈蘊,更是完全糟蹋了的那些靈蘊。根本就是極大的浪費。
這些靈蘊絕非是尋常與普通的靈蘊,即便是影人,也只有破開靈封的剎那,才能夠與之爭鋒!
而他曾所有的那些靈蘊,在這些靈蘊下。更是只能被橫掃的存在。
但如果再來一次的話。他還是會用,否則,他就不能活著站在這裡。起碼不是如此健全地站在這裡。
仍在不斷拔升的懸天裂劍,忽地閃動一下,彷彿此刻即將推到頂點的殺勢出現了一絲難以為繼的跡象。
楚雲升正在全力逼近它,心中明白,那是他用了其中一股靈蘊,甚至是兩股的原因,以致此刻此劍靈蘊不足。
第一股是在細高星艦中,他和許可珺掉入天羽國殿底遇到的,被他用來造劍;第二股。卻有些問題,他也不太清楚,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刻字的石碑,但肯定也是被他用了,只是他當時迷迷糊糊並不清楚而已。
否則他不但不可能那麼快恢復記憶,更不可能使出第五劍式。
也只有此人的靈蘊。靈封不能完全封住,才會出現當時時有時無的狀況,所以第二股肯定也是被他用了。
此時,如果五股靈蘊齊聚,或者都不用五股。只要四股,其中一股很有可能是備用,此劍必定登頂氣勢的巔峰。
但現在卻缺少一股,甚至是兩股。
楚雲升不知道自己靈封中到底還有沒有靈蘊,也許已經沒有,但他卻有靈蘊的基礎——命源!
而且是極為龐大的命源!
不論如何,他都必須要讓此劍攀上氣勢的巔峰。
在剛進入新世界的時候,與影人封殺之戰中,他便浪費無數命源以維持靈封穩固,現在,他相信有命源、有靈封、有懸天之劍作為接受體,三方齊全,仍可一試!
下一刻,他便硬頂著強烈的耀眼光芒,破開光芒阻隔,強行飛上天頂,忍著如刀割般的輝芒殺線,一把握住裂劍之柄。
世間任何事,總有代價,他得到過靈蘊,此刻就要用命源付出代價。
裂劍此刻就彷彿是乾枯的沙漠,已經到了極限,在楚雲升握住劍柄的一瞬間,它便產生無底如深淵般的巨大吸力。
磅礡的命源在剎那間便離體而出,零維以及靈封立即劇烈震盪起來,數不清地命源在靈封上流轉飛逝,源源不斷地注進入懸天之劍。
楚雲升不知道這些命源最終到底有沒有轉化為靈蘊,但是此刻奇妙的過程,如果他能立即進入零維,說不定都能窺視到一絲誕靈的秘密。
但不要說他現在進不去,就是能進去,他也不敢。
此刻,稍微有一絲差錯,那就是萬劫不復。
他掙扎求活到至今,沒有一天不是走在懸崖的邊緣,即使別人看起來他風光無限的時候,只有他才知道,隨時都有可能跌入萬丈深淵,粉身碎骨,不誕出一靈,就是螻蟻中螻蟻。
懸天裂劍瘋狂地吸取著他的命源,轉眼之間,已經是海量的命源從楚雲升的身體中消失。
而它身上的光芒終於也再一次攀升起來,氣勢昂揚地衝向巔峰!
這時候,楚雲升的理智告訴自己,他應該撤退了,再遲一會,他有可能被吸乾。
為此,他甚至可以不惜砍斷自己握住劍柄的手臂,這樣以自殘來自救的事情,他不止幹過一次!
但他同時也知道,如果此刻撤離,裂劍卻沒有攀升到巔峰,那就是功虧一簣,之前的命源就白白流失了。
於是,電光火石之間,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相對於進入星空的渺茫希望來說,此刻的機會才是真正抓到手中的,可以看見的,而不是安第魯所說的那種虛無縹緲的坐標之源。
因此,他決定拚死一搏!
他相信如今的他,尤其是零維,他在物子碎片組成的身體中,融入了雖然數量不多,卻足夠他活著的命源——這才是他真正的本命命源。
除非攻破他的零維,否則,不一定能要了他的命。
這便是他決死一搏的本錢與最大依仗。
瞬息之間,他徹底放開命源流失,洶湧澎湃的命源順著劍柄洪水般衝入裂劍之中。
楚雲升的意識立即恍惚了一下,極度的疲倦與昏沉席捲向腦海。隨時都將陷入休睡。
這時候,裂劍突然爆發出一聲清越的劍鳴之音,自動從他手中脫離,下一刻,所有的光芒都蜂擁倒捲而回。衝入劍身之中。
楚雲升此時已經昏昏沉沉。只有一個意識:再不走,就真的走不掉了!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飛離裂劍輻射範圍,所幸消耗的都是命源。本體戰力還在,一道曲線射立即向遙遠的天空,一頭衝入等待著地空飛梭,頭也不回的向意意斯道:
「走!」
意意斯沒有任何多話,馬上中斷與總部的通訊,駕駛地空梭機,將推進器開到最大,沖天逃命飛出。
在他們的下方,甚至是上方。所有的光芒都瘋狂地湧向懸於萬丈天穹的裂劍之中,並且不斷地席捲著,絲毫沒有停下的跡象。
那是暗能量張開的能級漩渦。
楚雲升昏昏噩噩,只想睡著,唯一乘著的一絲意識,也是不斷地催促著意意斯逃命。
這一劍斬出。根本不是常人所能接近的,被波及一點點,就是死。
彷彿是感覺到了懸天裂劍的存在,越來越逼近的地球,竟然停止了減速。加速衝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楚雲升已經換上飛船,整整向深空逃了兩天。
此刻,冷星的裂劍已經衝破大氣層,氣勢無雙地繼續緩緩上升,同時,冷星周圍的光線都彷彿被它瘋狂吸去,竟然越來越黯淡。
它仍在磅礡的聚勢之中,集聚的能量越多,攀升的能級越高,達到的力量層次就越深,最終造成的威力就越大。
到了第三天,楚雲升雖然仍覺得不安全,強行著不敢陷入沉睡,時時刻刻地盯著已如新星爆發般耀眼的懸天裂劍。
此時,它已經完全升出大氣層,劍尖鋒指冷星,劍柄卻遙懸太空。
地球在它對面不遠,兩個星球在引力下陷入了天文史上的巨大瘋狂——
冷星上的海水在引力的拉升下,如彗尾般噴射向太空,掀起猶如萬丈高的浪峰,與懸天的裂劍劍尖遙遙相對。
而地球上,肆掠的滾紅岩漿,在裂劍劍柄所指的方向上,如噴火般的長河,揮灑向太空。
而那唯一的月球已經成為了雙方引力的短兵交戰最激烈之處,隨時都會被撕裂成碎片。
巨大的引力將它們繃緊拉升在一條線上,一觸即發!
無數戰艦中的人傻傻地望著星空中的這一幕,楚雲升也在緊緊地看著,這將是他此生親眼所見最頂尖的一戰。
此時,冷星周圍的太空已經完全暗淡下來,極其耀眼的懸天裂劍,緩緩地開始反轉劍身,劍鋒由萬丈高的海浪巔峰上方轉動移開,留下一道道扇形的劍影,並且劍光依次越來越長,次序打開。
當劍鋒翻轉到中間位置時,豎起的光輝已逾過星球的直接,繼續翻轉,道道越來越長的劍光如同銀河系的漩渦一般,狠狠斬向地球上飛出的血色長河。
那一劍的光輝斬過,即便遙遠在逃離路上的艦隊,都在剎那間感覺到地球與冷星的巨大引力竟被憑空斬斷。
兩個星球上萬米高的海浪之巔與岩漿長河,在一瞬之間,轟然崩塌,恢宏墜向各自的星球,視覺上已然壯觀到了極點。
這時候,即使是楚雲升,也沒有看清楚,那已經完成一百八十度大翻轉漩渦式劍斬的裂劍,劍鋒鋒芒畢露地遙指地球時,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一道光芒組成的虛影從劍鋒中激發而出。
裂劍中所蘊含的力量,都在這一刻按照一種奇怪又詭異的方式,組合陳列在虛影越來越大的手掌上,楚雲升甚至看到了影人說的靈度條紋!
最終,迎著撞來的地球,能紋密佈的巨大手掌,在浩瀚的星空中,推天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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