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落葉歸根
不只不覺間，就又是週末了。這個星期六幹點什麼呢？昊龍突然間有些迷茫，就是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了。
老太太的美好願望也已經實現了一半了，最後的也就是生子這一環節了。昊龍計劃緩一緩，不可能剛過完年就生孩子吧。這也太扯了。
「龍哥，奶奶不行了，奶奶不行了啊！」昊龍正在閉目養神了，接起電話來就是張遼那帶著哭腔的聲音。
昊龍皺皺眉頭，「怎麼了？怎麼不行了？」
「醫生說，一奶奶現在的身體狀況，熬不到明天了！」
「什麼！那個醫生說的！我砍了他！」昊龍打死都不相信，昨晚上還挺精神的老太太今天就不行了。
昊龍的確是有些激動了，因為昊龍每次見到張奶奶的時候都會想起自己年邁的奶奶。這是一種感情的轉移，包括昊龍對待張奶奶的時候都像對待自己的奶奶那樣，突然聽到了這種話，怎麼會不激動。
昊龍掛上電話立馬前往了醫院，王嬌和張遼，張慶都在病房中呢。老太太安詳的躺在病床上，一張臉蒼白無比，還隱隱的帶著一點灰色，那是死人才會有的臉色。眼眶深深的陷了下去，說的不好聽點，就像是一具乾屍。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昊龍失聲道，「醫生呢！醫生呢！」昊龍開始狂喊。
經驗豐富的老醫生拿著一份文件就進來了，「這位先生，不要這樣了。老人家能支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也可以說是一個奇跡，但是奇跡不可能永遠發生。」
「那老太太什麼時候會醒過來？」豪龍膽呃聲音有些低沉。
「這個我無法保證，或許幾分鐘之後就會醒來，也可能永遠不會醒過來！」醫生無奈的說道。
張遼雙手抱著頭蹲坐在地上嗚嗚的哭著，「我還沒有讓奶奶看到孩子出生呢，我真沒用啊！」
王嬌也是掩面而泣，一時間整個病房中被悲傷所籠罩。
昊龍想了一下，「醫生，你是說老太太是不會撐到明天了嗎？」
老醫生扶了一下眼睛，「是的。」
「好。」昊龍吐出了一個字，指著張遼說道，「你他媽的給我起來！你奶奶還活著呢！你現在已經沒有信心了嗎！你想我們所做的一切都白費嗎！給我起來！我們還有最後的機會！」
張遼迷茫的眼睛看著昊龍，漸漸的恢復了一絲神采，「對，還有機會，我們還有機會！」
王嬌知道最後的機會是什麼，「好，我去找孩子！」說完就跑出了病房。
昊龍和張遼都坐在病床上看著昏睡中的張奶奶，「一會，我們要想盡辦法讓奶奶醒過來，哪怕是使用藥物。你知道嗎？」
張遼點點頭，「嗯，我聽龍哥的。」
「我去把他們叫來吧，你好好陪陪你奶奶。」昊龍的聲音有些沙啞，自顧自的走出了病房。
昊龍走出病房的第一件事就是撥通金猴他們的電話，讓他們在第一時間趕來。
幾分鐘後，金猴一行人都趕到了醫院。
半個小時候，王嬌抱著一個孩子也來到了醫院。
「這……這是誰的孩子？」昊龍看著王嬌懷中抱的嬰兒說道。
「是我一位親戚家的，在過幾天就滿月了，我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抱了過來。」王嬌說道。
昊龍笑笑，「這個孩子有些像你呢，你快進去吧。」
昊龍又去找到了醫生，希望醫生能有辦法讓老太太醒過來。醫生說除了注射藥物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昊龍在徵求了張遼的同意之後，醫生就為張奶奶注射了藥物。沒過多久，張奶奶就緩緩的醒過來了。
張奶奶剛醒過來就聽見了一聲嬰兒的啼哭，渾濁的雙眼有了一絲神采，「小……遼，是不是，生了？」張奶奶的聲音已經非常的弱了，簡直是若不可聞。
張遼兩眼含淚的點了點頭，「嗯，奶奶，生了，都快一個月了。我還要奶奶給他起名呢。」張遼的聲音是哽咽非常，聽的在場的人都快哭出來了。
「是……男孩……女孩？」張奶奶弱弱的問道。
「男孩！是男孩！奶奶，老張家有後了……」張遼強忍著沒有哭出來。
「男孩啊……」張奶奶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想應該起什麼名字，「叫不易怎麼樣啊？我能看到這孩子真的是不容易啊。」
張遼拚命的點著頭，「不易好，不易好啊，王嬌，快把孩子讓奶奶抱抱啊！」
王嬌將孩子放在了病床上，張奶奶已經沒有力氣去抱孩子了。調皮的小嬰兒，調皮的抓了抓張奶奶的鼻子。張奶奶艱難的笑了笑，誰都看的出來，這是開心的笑啊。
張奶奶艱難的移動著右手，調皮的小嬰兒也將自己的小手放在了張奶奶乾枯的手心裡。小嬰兒還淘氣的撓了撓張奶奶的手心。
張奶奶再次笑了，這是心願已了的笑啊。張奶奶的笑頓時就停頓在了那裡，似乎就是永恆，那一抹慈祥的笑永遠的定格在了那裡。
「奶奶——！」張遼一聲哭喊，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那聲音似乎震天動地，整個醫院似乎都被震動了一下。聲音之中飽含著心酸與悲傷。
王嬌早就是哭的不成人樣，張慶抓著張奶奶的手，哭哭啼啼的喊著「奶奶，奶奶。」可惜的是，張奶奶再也聽不見了。
昊龍，金猴，小白，方太，黃牛，哪一不是留學不流淚的男人，但是在這一刻，那眼淚猶如決堤的洪水，嘩嘩的往外流。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昊龍的心情很是沉重，他現在就像迫不及待的回到奶奶身邊，去照顧奶奶。黃牛扯開了嗓子哇哇的嚎叫著，這實在漢子，哭的都是這麼實在。
護士長也一直倚在門框上，悲傷的氣息在傳染，被人譽為鐵石心腸的護士長也摘下了眼睛，一把一把的抹著淚。
現在時刻是六月五日，早晨八點零八分。
張遼在這裡沒有什麼親人，親戚只有昊龍這幾個兄弟。張奶奶帶著張遼兩兄弟好不容易的才在雲中市安定下來。但是卻沒有享過一天福。
張遼和張慶兄弟二人一直哭到了上午十二點，嗓子都哭啞了。隨後在張遼的堅持下，兩人為張奶奶清洗了身體。帶回了貧民區的小屋。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張遼就建議將奶奶葬了。
這一切似乎來的都太快了，不過也對。張奶奶在這裡沒有什麼親人，更不知道親人都在什麼地方。金猴聯繫好了地點，將張奶奶的遺體送到了教堂。
下午兩點的時候，凡是和張遼有關係的人，都被昊龍請來了。除了王嬌的父母親戚之外，教堂坐的全是太歲黨的小弟。
簡單的宣讀了一下禱文，老太太就這樣被火化了。時候張遼抱著奶奶的骨灰，放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奶奶，原諒不孝的孫子吧。這麼早就將您火化了。」張遼說道這裡的時候已經是泣不成聲。
昊龍過去拍拍張遼的肩膀，「你奶奶不會怪你的。」
張遼坐在了地上，「我從小就聽奶奶說，我們來自一個很小很小的山村，那年鬧饑荒，爺爺，爸爸，媽媽都餓死了，只有奶奶和我們兩個小子。奶奶千辛萬苦的才將我們帶到了這裡。奶奶跟我說過，她非常想回到家鄉，我知道奶奶有多麼的迫切回到家鄉。」
「是啊，落葉歸根啊。」昊龍遞給了張遼一根地中海。
張遼抹了把淚，「我知道我們的村子叫什麼，我就想早日把奶奶送回去。奶奶曾經跟我說過，要是有一天她死了，一定要早早將她送回去，和爺爺還有爸媽葬在一起。那樣，他們在陰間也會早點相遇的。」張遼抽了口煙，「所以，我將奶奶這麼快的火化了。龍哥，可能一段時間我不會在你身邊了。」
昊龍笑笑，在張遼的胸口上捶了一下，「你小子一定要給我回來！」
張遼的眼淚又止不住的滑落下來，「我會盡快送奶奶回去，也要去見見我死去的爺爺，還有那不曾有過印象的父母。」張遼說道這裡的時候滿是心酸。
「沒事的，你看看吧。你不是一個人！我們，我們都是你的家人。」昊龍指著在場的每一個人說道。
張遼跪在地上對著昊龍「彭彭彭」的磕了三個響頭，「龍哥，謝謝你！」
昊龍急忙將張遼給扶起來，「你小子想讓我折壽啊！」昊龍對金猴勾勾手，金猴會意，將早就準備好的錢拿了過來。
「路上小心點，要不這樣吧，我讓黃牛也陪你去。」昊龍說道，他是怕張遼路上出什麼意外，身邊不能沒有個助力，然而黃牛是最好的選擇。
張遼知道昊龍的心意，當然也不容他拒絕，當下就點點頭，「謝謝龍哥！」
張遼又和王嬌在一起說了幾句話，最後王嬌哭的是梨花帶雨，對著張遼點了點頭，在張遼的臉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哥，我也要去！」張慶叫道，「奶奶也是我奶奶，爺爺也是我爺爺，爸媽更是我的爸媽，我也要去！」
「就讓他去吧。」昊龍說道，「學校那邊我會幫他請假的。」
「好。」張遼答應道，然後對著在場的兄弟，對著在場的太歲黨道了聲別，抱著奶奶的骨灰，帶著張慶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