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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節 文 / 日燒香

    第一百三十一節

    儲紗碧餵過牲口應聲而出,沿著竹樓迴廊拾級而上,嬌小瘦弱身軀裹著白料子單薄衣裙,頭上戴著大朵淡綠色曼陀鈴,顯得極其不相稱。

    孤若眉望見女子頭頂那朵花,不禁又驚又喜問道:「你頭頂這朵我十分滿意,我願出重金購買,你只要你肯出讓。」

    誰料這婆姨張口便道:「姑娘想買別的由著你挑,只是頭上這朵花,你就是給黃金百兩我斷然不能賣。」

    說罷從頭上摘下那朵曼陀鈴花,仔細端詳了片刻,閉目放在嘴邊嗅了嗅,接茬插在髮髻間道:「我這朵曼陀鈴花即便枯萎了,夜晚只要放入水中吸收水分,第二日依舊鮮艷如初,況且有提神醒腦之功效,嗅之如徜徉在歡歌笑語中,有心想事成之療效。」

    他們在屋內聽見外邊雞撲騰飛叫,狗竄起狂吠,腳步紛雜,猜到是有不速客到,四目相對不知何事,儲紗碧卻道聲不好,急忙把頭上插的曼陀鈴花藏在灶間,把二人趕上閣樓道:「棒爺又帶人來了,他聞訊三番五次來翻,為搶奪此朵曼陀鈴,竟散佈流言說我們把他兄長給殺了吃肉,以此威迫我們,你們千萬別出聲,讓他發現我們私自藏匿漢人,又是罪狀一條。」

    「老爺唆,快些子嘛!人家等不及了。」

    嬌滴滴女子的聲音傳來,儲紗碧趕緊把散亂的曼陀鈴花歸置起來,從窗口往外看去,央求不歇的女子白白嫩嫩,穿著一身大紅,邁著小碎步,三步一歇,兩步一停,腦門處歪頂個鬏,頗有幾分姿色,手裡的描金花帕子揮來揮去,引領兩個人,扭捏作態,不斷往返到男子身旁,以『臀』跨摩擦他腰間。男子滿面油光可鑒,委委瑣瑣拿對碩大燒火棒,足有三尺長,在後面邁方步,面露得意之色道:「靜秋心肝,莫急唆!片刻拿到手,再與你快活不遲,你說的花王,到底有沒有這回事?莫讓我編出了『兄長』,湊不成「四發「這個數字事小,丟了面子事大。」

    被喚作靜秋的女子附耳上去,小聲竊笑道:「靜秋啥時誆騙過你?他們家兩個,湊上你兄長和我,不正好四個,棒爺這你都信不過我,還來找小奴家作甚?你若再不信我們乾脆吹燈拔蠟,晚上修要再提。」

    說完扭『臀』擺胯先到了竹樓下。

    滿面油光男子目光噴火緊趕幾步,吐出舌頭舔在靜秋嬌俏的小巴掌臉上,倆人旁若無人鬢磨,一旁手持三吼戟的細目白面男子看二人起膩,眼露凶光,甚是不樂,卻也不發作。

    靜秋瞥見他的表情,猛然把棒爺推在一邊,半笑半怒半嗔道:「棒爺,我們先說好了的,你把那朵曼陀鈴花王奪來插在我鬢頭,我這朵鎮上鮮花還能不插在你屋頭?」

    脆響,騰出只手攬住女子道:「我答應你的,自然做到,別說是朵花,就是天上星星,只要你開口要,我也替你摘下來放你面前。」

    「有喘氣的嗎?出來一個!」

    婆姨認得棒爺,急忙提起筒裙沿樓梯下來,還未到跟前,已經蹲下身去,口中稱呼:「給災大爺請安!」

    不敢抬頭看,心道這是個人見人怕,無惡不作的惡霸,男子頭頂一撮紫亂毛,專幹些踹寡婦門,刨絕戶墳損事,是南詔一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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