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節
二人連拽韁繩,翻身下馬,急扶起男子問道:「大哥,如何行此下策?」
男子連窒息帶跌落時的驚嚇,半合起眼,口中支支吾吾,隨後從林外慌忙走來個瘸漢,瘸漢一拐一拐喊道:「心哥。」
被喚做心哥的男子忽聞有人喊自己,手護臉痛哭流涕不止。
瘸漢走道二人跟前施禮道:「謝謝二位救他,我是心哥打小的鄰里,村人喚我姚大好,皆是因我這條腿不大好。」
說完衝他們嘿嘿笑笑,用手杖敲敲殘腿。
「心哥是我村人皆盡知孝子,母親從小拉扯他不容易,多年守寡,寂寞難耐時,背眾人私會鄰村福耕。」
柳河山打斷他的話道:「這這不至於上吊。」
姚大好接著道:「兩位若好奇就聽我囉嗦數語,心哥老母守寡多年,總是靠牆沉吟悶悶不樂,幽於暗室發呆。心哥心細如髮,得知母親有此意,主動將母親送到福耕家,奈何福耕老婆凶悍善妒,未幾日被趕了出來,心哥遂為母親仿製福耕家佈局,精心佈置房間,特意在窗欞和各處貼滿「福」字,以慰母親寂寞。
「老母自從住在這樣房間內,歡愉不少,一日夢醒後忽道,夢中前夫指罵自己不知廉恥,如同中魔般,口中叨叨不停,整日惶惶,不願再住於此,如此反覆數次,跑出家門,不知所蹤,據早起砍柴人說數日前見個老年女子死在此處,屍首或被狼拖去。心哥自覺對不起母親,所以為母親樹起空塚安葬,之後大哭一場,要追隨母親同去。」
孤若眉低聲安慰叫心哥的男子,姚大好同樣連連勸阻,直到男子止聲嗚咽。柳河山幾人說話間,忽聞樹稍處有打鬥聲,練武之人皆耳力靈犀,縱身竄到樹幹高處仔細觀看,兩個男子打在一處,其中光頭男子身穿褐色袈裟,手執彎牙鏟,另一男子眉目俱黑,手撩劍式,一口寶劍閃著寒光。兩人來來往往斗了數十回合不分勝負,各據於樹梢歇息片刻,聽光頭男子喘息道:「善目大師,此回我二人不分伯仲,下回比試如何?」
黑目男子道:「如此也好,我手中的龍牙劍好久未打鬥得如此痛快。」
兩人說完各分東西,腳下頻點樹梢,轉眼消失不見。
柳河山多日未與人交手,不覺技癢,從樹上下來,見孤若眉十多天與自己趕路,顛簸的瘦了不少,暗想不如在此地好好歇息兩日,問姚大好道:「大哥,可知附近哪有客棧,我與妹妹勞累,想在此歇息一兩天再趕路。」
姚大好忙笑道:「無巧不成書,我和賤內恰巧在此處的第一鎮開了間客棧,二位方便與我同行!」
柳河山邊攙起心哥上馬邊問姚大好道:「如何叫作第一鎮?」
姚大好道:「客官有所不知,本鎮是去往南詔必經捷徑,從此鎮開始,兩位遠客第一鎮沿途直數到第九鎮,都是大宋界內,過了第九鎮再翻過人跡罕至、虎蟲出沒的特魔道,就進入南詔境內。」
孤若眉笑道:「此處你遠不如我熟悉,特魔道地處大宋、南詔和苗疆交界處,對外人說甚為凶險,卻是我派採藥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