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節
兩人在前廳屋簷下商議,遠遠聽見樹梢頭有簫聲,尖銳刺耳劃破窗楞紙,震的耳內鼓膜痛,葉花淚在室內猛站起來,趴在窗欞處拍打,喃喃著喊爹爹。樹枝上嘯聲倏然停住,男子狂喊狂叫道:「女兒,女兒啊,爹爹錯了,爹爹想你,出來吧!」
葉花淚背窗哼一陣,又返回床榻,男子順低嘯聲飄渺尋入廳堂,神出鬼沒,如入無人之境,男子身影極其迅速,柳河山想阻攔已來不及,等他與孤若眉進房,一頭齊肩黑髮的男子抱住葉花淚,大聲呼喊葉花淚的名字,男子聲淚俱下道:「我此前那個古靈精怪的伶俐女兒,如何變成泥塑木胎?」
顧不得鼻涕橫流哭了一頓,突然放下葉花淚,對柳河山怒道:「你們把她怎麼了?快說!」
柳河山嘴還未張,突覺膝下一軟,軟綿綿跪在地上,男子跨前一步,舉掌直劈柳河山天靈蓋,孤若眉驚呼剛出口,就被不明內力震倒在地。
柳河山即將喪命,門外有人連聲喊道:「賞仙息怒,先聽簫某人說兩句!」
散發男子正是賞不憂,賞不憂聽見喊聲,緩緩放下舉起的手道:「暫且讓你小子多活片刻!」
蕭老爺與賞不憂早先在江湖相識,蕭老爺把他請入議事堂,吩咐僕人沏好茶伺候。賞不憂不客氣端起便飲,蕭老爺拱手道:「賞仙有所不知,且聽我慢慢道來!」
就把這些天發生之事一一說給他聽,只是隱瞞過《九陰真經》秘籍。
賞不憂一聽就暴跳如雷,茶碗被他在手中捏的「咯咯」直響,待他鬆手已成粉末。他怒道:「這麼說洪面鷹犬確實可惡,我這就把他碎屍萬段!」
蕭老爺想攔卻未攔住,賞不憂已大步竄出門外。
洪面鷹犬打唐門《九陰真經》下卷主意多年,趁鮑大嫂圍城這個月,早派人多方打探,把唐府內外地勢、房屋佈局摸得是一清二楚,上回沒有大開殺戒原因之一是礙於孤若眉意外出現在唐門,即便自己在唐門下苗疆最毒的蠱毒蟲,未必就能治整個唐門弟子於死地,若拚殺武功,又有不相識的中原壯士阻擋,所以這些日躲在城外僻靜處的山中,收羅閒雜人練驅屍內功,順便想些對付唐門的法子。
賞不憂在驪洲城上轉了一圈,未發現洪面鷹犬絲毫蹤跡,心道殭屍不過被你控制心智,我只要找到殭屍,就不怕找不到你藏匿的地點。
他站在城牆之上從喉嚨發出嘯聲,嘯聲若嘶若吼,遠聽鬼哭狼嚎般,此為「鬼哭。」
屬東洋流派內功,嘶吼之聲平常人聽了不過是刺耳擾人,功力深厚武林人士聞此會經脈逆轉,輕者無法運功,重著氣血翻湧,果然不多時就有數個失控殭屍從密林竄到城門外。
散發男子賞不憂城牆之上吼叫不停,眾殭屍從洞內跑出,在城外樹林中亂竄不休,順殭屍跑出的方向,沿樹梢飛奔追尋,騰空越過數道山嶺,一路如履平地,不覺到了山邊的一小片開闊處,更多殭屍佇立在山洞前,左搖右晃,有些殭屍聽聞嘯音,在洞口如無頭蒼蠅般亂撞。
低嘯嗚咽聲一**向洞內襲擊,洞內洪面鷹犬俞明曉得嘯音是「鬼哭!」
嘶吼,一時經脈逆轉倒流,顧不上所控殭屍到處亂竄,慌忙穩穩神,忙不迭打坐提氣治療,吼聲越近,兩耳嗡嗡作響,雙目前都是金花閃耀。
賞不憂在洞外,瞧見黑漆漆洞內有個男子盤腿而坐調息,嘴唇青紫不發一言,頭上熱氣直冒,該男子已被自己的嘯聲震的經脈逆流,不由得意仰頭大笑,又從腰內掏出個笛子,放在嘴邊,笛聲灌入俞明耳中,他竟然覺得雙耳不轟隆作響,氣息也順暢許多,不由得隨賞不憂笛聲站起身,迷迷糊糊向外挪腳步,一步接一步,眼見已經走出洞口,賞不憂從嘴邊挪開笛孔,停住笛聲,冷笑數聲,一抖袍袖,手如疾電般抓向洪面鷹犬前袍襟,俞明頭腦突然清醒,覺得一股強盡力道吸住自己望外拖,雙足用力死命往後賴,臉扭曲著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