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節
「來來來,坐於我身邊!」
梅絲絕側居席前招撫柳河山,柳河山無奈只得任聽擺佈,梅絲絕忘記已把他穴道點住了,端起酒壺斟滿酒杯,盈盈笑意遞於柳河山面前,柳河山軟綿綿的哪有力氣端酒杯,只是望著她發呆,梅絲絕頓覺很掃興喝聲:「奏樂!」
廳內女侍從們鼓樂齊鳴,絲竹管弦交錯甚是熱鬧嘈雜。梅絲絕一人端酒杯喝了數盞覺出孤單,招手示意一男子道:「陳郎,你來陪寡家喝幾杯。」
男子唯唯諾諾離席前來踞坐在一側,不多時,又添了幾道酒菜,婦人滾落在少年男子懷中,梅絲絕略醉抬頭望著殿頂,左右揮袖,手指指著燈柱癡癡笑起來。
此時被梅絲絕喚作陳郎男子冷目對柳河山道:「你既然人在此,就要聽梅夫人的話,不然當心小命。」
眾少男聽此言皆對柳河山怒目相視。陳姓男子大手一揮,自作主張道:「來呀,把這不聽話的傢伙押入地下室!
柳河山踉踉蹌蹌被押入地下室,其內竟還有不少男子稀稀落落散落在角落,多數都臉色慘白,呆若木雞不言不語。透過頂上鐵窗,隱約可見月光灑落下來,不少男子如魔怔般推來推去,爭相搶坐在被月光籠罩之處。柳河山被點了穴道,渾身無力,癱坐在牆側尋思脫逃辦法。
日昇月落過了,光陰如梭,轉眼半月有餘,梅絲絕才想起帶人見他,端坐在紅綃帳內的梅絲絕笑盈盈站起來,搖曳生姿,替他解了穴道,讓婢女搬了座位給柳河山,一旁笑道:「招呼不到,請公子海涵!」
柳河山謝道:「懇請夫人把屬於我的令牌還與我,在下久居此處,頗覺不便!」
梅絲絕故作驚訝道:「委屈公子在此許久了嗎?得罪,得罪,不過我有一事不明,你如何證明令牌會是你的?」
柳河山只得把如何得令又如何失令說了一遍。
梅絲絕聽罷道:「既然公子一口認定是你的,我也不與你強辯,不過公子的令牌是個稀罕之物,我要也可,不要亦可,這要看你的表現。」
說完當即上下打量他。柳河山當然明白什麼意思,忙道:「夫人手下少年才俊斗裝車載,我不過是凡夫俗子,怕辱沒夫人法眼。」
梅絲絕道:「公子,我見過一面,當時就覺得你似我的親密故人,這一點記性我還是有的,你也不必勉強,只是這令牌明日就有江湖朋友來取,你可要考慮考慮,你自己想走,我也不便多留,送客!」
此話一出,紅綃帳放下,他還未反應過來,兩三少女已上前推他出門。聽到令牌將被她送給別人,自己又被往外推搡,當下心中集結怒火,手下也不留情,三兩掌就把幾個少女給打暈了。梅絲絕撩帳出來,臉色陰沉道:「公子,我好言相勸你不聽從,又打傷我的僕人,這回就由不得你了!」說完施展奪魂擒拿手,來抓柳河山。
柳河山的功夫哪是她的對手,拳腳還未出就被困住,看來不能戀戰,只得施展憫上口訣的脫身功,騰在半空左閃右躲,梅絲絕抓不住也暫時無可奈何。
柳河山道:「我雖像你的故人,可我卻真的不是,梅夫人沒有強迫留我的道理,還是請歸還我的舊物,我也好趕路。」
梅絲絕不再說話,只顧施展奪魂擒拿手,柳河山前衝後突到處躲閃。直到晚上掌燈時分,兩人誰也沒佔到便宜,甚是尷尬,梅絲絕手指入口呼嘯一聲,召來眾多少女擺下七魁八步九門陣,柳河山雖不認得這陣法怎麼破,也知道非同小可,不敢戀戰,接連幾個跟頭翻出門外,踏竹梢樹頭飛馳往山上跑。
他蹲踞在山巔苦思,直到頭頂的圓月東昇,左右陣陣清風徐來,頓時清醒不少,折柳哨吹了一曲如泣如訴《醉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