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節
西城風月弄春柔,不見憂,淚難收。猶記多情,曾為戲扁舟。碧野朱顏當日事,動激情,無止休。
韶華不為少年留,情悠悠,水西流。落雪紛紛,咋又獨登樓?便作春江都是淚,流不盡,許多愁。
殘雪口在襄陽北面,山頂終年積雪,是荊襄平原的最北末端,從殘雪口翻過數道雪山就進入金國境內。柳河山心中淒慘,手握酒壺跌跌撞撞行走在大街上,心中悲痛不已,蹲在陽光充足的牆角幾欲哭泣,有個乞丐趿拉破鞋跑過來,攆他道:「你是不是新來的,這是我的地盤,修要佔據。」
柳河山喝了口酒,從懷中摸出些銅錢,施捨與乞丐道:「若我無牽掛,倒想與你爭奪爭奪,只是我現在有事,丐大哥,我請問你如何前往殘雪口?」
乞丐接過銅錢,在手中掂的嘩啦響,斜眼望他道:「想不到小兄弟挺仗義,不妨告訴你,你從此出西北門,沿官道一直走,直到沒有路了,差不多快到了,你再打聽旁人,我累了,別打攪我的好夢。」
說完打個哈欠,咕嚕倒下去,轉眼翻個身鼾聲如雷。
柳河山打聽到往殘雪口的路徑,尋思路遠還是得買匹快馬,轉悠一陣,在馬市挑了一匹棗紅馬,揚鞭跨馬,馬長嘶一聲,沿路向殘雪口狂奔,馬蹄噠噠噠不到三個時辰趕到了白雪皚皚山腳下,前已無路,末端有塊巨大山石,上刻著斗大三個字「殘雪口。」
字體蒼穹有力,硃砂塗描,揮灑飄逸。
柳河山環顧左右,山頂積雪皚皚,山腰蔥籠綠樹,距大石十丈之外,一隻竹筏孤獨漂浮在水面,上坐一個身披蓑衣,頭戴斗笠的人,手中緊握釣竿垂釣。
柳河牽馬上前,深施一禮道:「老者請了,這殘雪口可有位人稱『小魔女』的梅絲絕?」
獨釣之人不回頭不回禮,淡然道:「這是殘雪口不假,這小魔女嘛我卻不曾聽說。」
柳河山心暗驚,忙問道:「老先生,聽武林中人說這殘雪口有小魔女蹤跡,卻不知她此刻曉藏於何處,在下有要緊事尋她,煩請您能指點一二。」
老者「哦」了一聲,微轉頭撇了他一眼,抖了抖手中魚竿道:「小兄弟,但坐無妨。」
柳河山坐下覺得寒冷難擋,從腰間解下酒壺喝了一口,遞於獨釣之人道:「老先生,這酒能驅寒,飲幾口吧!」
獨釣之人笑著擺手,轉過頭來,是個鬚髮皆白的老者。
獨釣老者從懷中掏出小酒葫蘆道:「我這壺內佳釀,怕你是沒嘗過!」
柳河山問道:「老伯,你在這裡垂釣,可有收穫?」
老者捋了捋花白鬍鬚道:「只要有決心,還是釣得到的。」
柳河山聽到這句話大受鼓舞,心道就是大海撈針也要把這小魔女找出來,不知不覺被眼前的美景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