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地注視了一會兒撲騰的喻飛鵬,宇星踱步到窗前,讓秋日的陽光盡情灑在他的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又過了幾秒,宇星隨意地抬了抬手,芙洛琳這才把蒙面的洗臉帕揭開,只見那喻飛鵬的胸口像風箱一樣擴張起伏,跟個溺水的死狗差不多,口水眼淚鼻涕淌得滿臉都是。
「我說我說,你們問我什麼我都說……」喻飛鵬臉上的無賴和淡定全然不見,再也不是之前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巧玲瞪大了眼,訝道:「我的天,這麼容易就招了?」當時她在特訓處,教官只說這是一種比較行之有效的刑訊手段,並沒有講明具體效果,所以由不得她不驚訝,尤其是那教官還說,目前總參偵訊早已不用這套家什,而是改了更有效更簡捷的手段。
其實這「雨澆梅花」除了能致人死命之外,最關鍵處在於可以對人犯施加一種精神壓力,令其心理防線崩潰,最終達到不打自招的目的。總參有了更快捷的方法,自然捨了這法子。倒是老米把它給發揚光大了,經常用來對付頑固的恐怖份子,但凡受此刑者,無一例外全都招供,無非就是熬的時間長短罷了……畢竟那種以為自己快要溺斃的恐懼感,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尋常人永遠無法體會。
「你到底來港島幹什麼?領頭的是誰?他的落腳點在哪兒?」宇星轉過頭來,他沐浴在陽光中的臉瞬間變得晦暗不明,眼眸中射出鷹準一般的幽光,顯得森冷可怕。
「我來港島的任務只是負責情報中轉,領頭的是一個新晉的華裔外勤主管。叫柯力.李,我只知道他三天前落腳在尖東國際酒店。眼下在什麼地方就不清楚了。」喻飛鵬有氣無力道。
「柯力.李?是他現在在用的名字嗎?」不用宇星示意,芙洛琳便接著話茬審訊下去。
「是的,不過他的姓和名已經按你們東方的習俗調換過來,叫李柯力!」喻飛鵬著急忙慌地補充道。
芙洛琳眼中露出不善的神色,道:「你要交代的就只有這些嗎?」
「當然不是……」喻飛鵬趕緊搖頭,「雖然在本次行動中我只負責情報中轉,但做我們這行的怎麼著也有點小道消息,我聽說這一回李柯力帶隊,是打算來攪亂港島的,從這些天我中轉的情報來看。估計他們是想打金融市場的主意。想必你們也應該清楚,最近國際金融市場被一種的病毒搞得很混亂(大洋馬的副本程序),有些交易市場甚至到了不得不用人工運算來維持運轉的地步,所以李柯力認為向金融下手根本引不起別人半點懷疑,既撈了錢又不容易暴露還擾亂了港島金融秩序完成了任務。真真個一舉三得。」
說到這,喻飛鵬停了下來,很想要口水喝,宇星似看穿了他的想法,冷冷道:「繼續交代,沒叫你停就別停下來。」
喻飛鵬不敢再想水的事兒,苦著臉道:「沒有了,關於這次行動我就知道這麼多。」
「那就交代其他的,不要停。一直說下去。」宇星淡漠道。
十多分鐘後,芙洛琳沖宇星打了個「ok」的手勢,然後二話不說就把喻飛鵬的脖子給扭斷了。
巧玲嚇了一跳,旋又釋然。要是讓這幫cia真把港島的金融秩序弄亂了,還不知有多少人要跳樓,這喻飛鵬死了倒也乾淨。
接下來不用宇星提醒。芙洛琳自己就改成了喻飛鵬的模樣。之後,她沖巧玲微微一笑,道:「玲夫人,你看我扮得像嗎?」跟正版喻飛鵬一模一樣的嗓音,著實把巧玲嚇了一大跳。
等平復過來,巧玲指著喻飛鵬的屍身道:「老公,那這怎麼辦?」
宇星扶住巧玲的肩頭道:「放心,芙洛琳會處理,你先撤吧!」
「我先撤?」巧玲疑道。
「對,你先去樓下大堂等我。」宇星道,「我還得到喻飛鵬的房間收個尾!」
巧玲想了一下,道:「要不我跟你一塊下去看看?」
「好啊,不過得走窗戶,我先送你下去我再跟下來。」
巧玲興奮道:「用飛的嗎?」
「廢話!」
識念一動,宇星便讓巧玲飄出了窗戶,飛進了喻飛鵬房間的窗窟窿裡。在她飛出窗後,後腳跟出的宇星剎時將廳中喻飛鵬的屍體以及相關刑具(水盆和毛巾)都收進了混沌戒。
與此同時,芙洛琳也穿窗而出。
三人都到了喻飛鵬的房間後,宇星將之前留在窗台邊的合金窗又給裝了回去:「芙洛琳,你在這兒暫時待上二十四小時,老婆,咱們走!」
巧玲傻眼道:「啊?這就算收尾啦?」從她進房間到現在半分鐘都不到。
「不然你以為呢?是你非要跟下來的嘛!」宇星揶揄道。
「我跟下來就跟下來,那又怎麼地?」巧玲扔下這話,氣鼓鼓地走向門口。
宇星一把拉住她,斥道:「老婆,你昏頭啦?咱們倆得從上面的房間出去才行,不然被客房服務部的人或其他住客撞見,難道還能殺人滅口不成?」
巧玲無語凝噎,板著小臉和宇星原路返回,從上面一層的套房開門而出。
到了大堂,巧玲自去退房,宇星則負責去拿車。
兩人開車回到淺水灣別墅時,芙洛琳的傳音就來了:boss,穆麗爾到港島了。
嗯?什麼時候的事?
就剛剛,坐專機來的,跟她一塊到的還有拉菲莊的持股人!
你說羅斯徹爾德?
不過來的是個毛頭小伙,我查了一下,他是老羅斯徹爾德的三孫子。
三……孫……子?!宇星差點沒笑出聲。
的確是第三個孫子,據傳老羅斯徹爾德很看好他,一直在重點培養。芙洛琳一本正經道。
那我倒想會會他!宇星玩味道。
你應該馬上就能見著,因為穆麗爾正在撥打你的電話,要接通嗎?芙洛琳徵求意見道。
接過來吧!
旋即,宇星的手機發出震動,接通後,還沒等他說話,那邊就已經扔過來好一通連珠炮:「大壞人,我聽玉琴姐姐說,你會來港島,我已經到港島了,你到了嗎?」
「早到了一個多禮拜,我說,這誤工費得算啊!」
「切,小氣!只要你幫我談妥股份,我請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都行!」
「行,看什麼時候有空,我陪你去趟歐羅巴!」
「不用不用,羅斯徹爾德家的老三已經陪我到港島了,你現在有空來見見嗎?」
「現在?這都午飯的點了,不好吧?」
「我請你吃大餐還不成嘛?」
「這不是吃不吃飯的問題,關鍵是我老婆跟我在一起呢!我和她逛了一上午,已經很累了,想回去歇歇!」
「哎呀,來嘛來嘛!最多我再請你和你老婆按摩桑拿全套,怎麼樣?」穆麗爾這話看似撒嬌,實則內裡透出一股子醋味兒。
「我怎麼聽著這麼酸吶?都倒牙了!你先等等,我問問我老婆的意思。」
隨即,宇星把穆麗爾的邀請跟巧玲複述了一遍。
「你的外國朋友?還是個女的?」巧玲秀眉微蹙道。
宇星哪會聽不出巧玲的意思,趁機調侃道:「對,還是個典型的白富美!她的身家能排進法蘭西的前十位,我看還是回了她的好!」
「那她求你的事兒咋辦?」巧玲問。
「等忙完這段,我再找個單獨的時間約她唄!」
巧玲秀美一挑,瞪眼道:「你想得美!」
宇星眼含笑意問道:「那你想我怎麼樣嘛?」
「答應她,咱去,反正老娘還沒吃中飯呢!」巧玲彪悍道。
「哦,那我就答應她了!」說著,宇星把手機湊到耳邊重又開始講電話。
巧玲偷瞄了宇星幾眼,發現他並沒在意自己說粗話和吃醋的表現,這才鬆了口氣。
「喂,穆麗爾嗎?在哪兒吃飯啊?」
「嘻嘻,你答應啦?地點就在中壞百富勤大廈附近,金鐘道添馬街那塊有家茹絲葵牛排餐館,你曉得吧?」
宇星一愕,那家牛排餐廳知道是知道,雖然味道很不錯,但它的價位對於羅斯徹爾德家的三孫子來說實在太不上檔次了,怎麼會選那兒呢?
「大壞人,你怎麼不說話了?喔,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了,這都怪約翰,他是茹絲葵牛排連鎖的股東之一,所以才決定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他還要我請客,真是太沒品了,到時候你跟他談判可得注意點。好了,不跟你說了,你趕緊過來吧!」說完,穆麗爾生怕宇星反悔似的,很快掛斷了電話。
宇星露出個無奈的表情,沖巧玲笑了笑,把車拐往了中環方向。
到了地頭,找了個位置停好車,宇星和巧玲手挽手進了茹絲葵餐館。
剛進店,一個女領班就迎了過來:「先生,請問你們幾位?」
「我約了朋友,不知你知不知道……」宇星正想問問穆麗爾的所在,就瞧見露絲瓊迎面而來。
「郁先生,好久不見!」瓊微笑著問好,並打手勢讓那女領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