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渡邊一雄的招呼和笑臉,穆麗爾僅微哼了一聲,算作回應,居高臨下的姿態顯而易見。
這樣的態度,但凡知道路易家族的都覺得理所應當,渡邊自己也覺得應該,可有一人卻大是不服,當場跳了出來,赫然是渡邊一雄的小兒子渡邊伸二。
「喂,你這小妞怎麼這麼沒禮貌?我父親招呼你,你居然連客氣話都沒有一句。」渡邊伸二自以為是道。
他這話一出,週遭賓客均感愕然,隨即大嘩。
「這他媽是誰,竟敢在路易小姐面前大呼小叫,不想混了是吧?」
「島國人還真是狂妄!」
「洩特,山口組算什麼玩意?跟路易家族比,它就是個屁!」
「……」
場面多少有些騷動,四下的議論聲不絕於耳,渡邊伸二聽著這些話,只感惱羞成怒,正欲發作時,瓊和渡邊一雄卻異口同聲斥道:「放肆!」
沒等瓊接上第二句話,渡邊一雄搶先道:「伸二,你給我滾到後面去,這兒沒你說話的份!」
渡邊伸二仍然沒有搞清狀況,仗著平時渡邊一雄對他的喜愛,叫了一聲:「父親!!」
「滾下去!」渡邊一雄這回是真怒了,穆麗爾瞧不起他,他可以忍受,畢竟人家身份在那兒,可有個蠢豬似的兒子偏生還在這時候給他添亂,這就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了,「龍二,把伸二給我弄到後面去!」
池田龍二隻是義子,要想在渡邊家徹底站穩腳跟,那麼渡邊一雄這個有志於在山口組中大展拳腳的小兒子渡邊伸二就是他最大的絆腳石,所以剛才渡邊伸二跳出來時,他並沒有阻止他,如今渡邊一雄惱了他,池田這才不慌不忙地站出來,架著渡邊伸二的胳膊往後面走。
「龍二,你這狗東西拽我幹什麼?我就要好好跟那女人理論理論。」渡邊伸二罵罵咧咧道。只可惜十個他都不是池田的對手,加上他話裡話外都沒把池田當人看,所以池田不僅拖他拖得更快,架他的手上也用了力。
「卡!」
骨頭錯位的聲音從渡邊伸二肩膀處傳來,疼得他嘶叫一聲,嘴上根本來不及說其他的話,只知道哼哼,腳下更是不由自主地跟著池田走的方向就去了。不去不行啊,渡邊伸二清晰地感覺到,要是身體不跟著去的話,池田很有可能把他的手給掰斷了。
到了後面的靜室,池田這才鬆開渡邊伸二的手,順帶著一扯,把他稍微錯位的肩骨給復了位。
「龍二,你剛才是想要謀殺我嗎?」渡邊雙眼圓瞪,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池田絲毫不以為意,淡然道:「這都是義父交待的,我只是執行而已!還有,你最好老實待在這哪兒也別去,不然出了什麼岔子,義父絕饒不了你。」說完,看也不看渡邊,轉身離開了。
大廳裡。
瓊見渡邊一雄讓人把他那不爭氣的兒子架了下去,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點,盛氣凌人道:「渡邊先生,我不希望這樣的情況再在我家大小姐面前出現,你明白嗎?」
渡邊賠著笑臉,連連鞠躬道:「明白,明白!」
瓊撇撇嘴,不置可否,退回到穆麗爾側後,又變回了低眉順眼的模樣。
這時,池田回到了渡邊一雄身邊。
渡邊朝池田使了個眼色,他馬上會意過來,叫過身後的一個副手,道:「去,吩咐宴會開始!」
「嗨!」副手點頭哈腰,轉身去了。
不久,一個依著光鮮的男主持站上大廳西北角的小高台,請渡邊一雄上去講話。
渡邊知道下面這些賓客的身份,上去沒說別的,只說此次宴會旨在交流,跟著就宣佈酒會正式開始。
場中不少東京當地的官員對渡邊的話意不甚了了,但只要是明白人,無不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隨著酒會開始,在巨大的水晶吊燈映照下,隨處可見身著正式晚禮服的男女,有的正扎堆交談,有的在場中慢慢踱步來回走動。大廳東邊那張超長的條形餐桌上,侍應正不斷走動,來來回回往上面擺放著各種食物。
明晃的酒杯、銀質的刀叉、女人們身上名貴的首飾等等,無不閃爍著絢麗奪目的光彩。
宇星的交際水平還沒修煉到家,不過他心態很好,從酒侍那裡端了杯酒,領著雲曼和阿茲兄弟到了轉角沙發處坐下。
穆麗爾在瓊的陪同下應付完十來撥上前套近乎的人後,繃著的小臉終於鬆了下來,淡笑著湊到了宇星等人身邊,坐了下來。
自然而然地,他們這個原本最不起眼的角落,變成了酒會上人人矚目的焦點。
對於眾人時不時瞟來的目光,宇星並不在意,在與穆麗爾閒扯的同時,他暗中卻在關注著渡邊一雄的一舉一動。不僅如此,他的超感官感知更悄無聲息地散佈到了會場四周,可惜並沒有發現島國天忍特有的氣息。也就是說,那個名叫多尾十郎的島狗不在。
不過,也並非沒有收穫,至少宇星能夠斷定除美爾紗和他的人之外,整個城堡周圍隱有十五名a級異能者和兩名s級異能者,陣容不可謂不強大。
這也許就是渡邊沒把多尾帶在身邊的原因。天忍不同於普通的守護忍者,他們需要更多時間來修行,所以並不是時刻隱在暗處,護衛著主子,而只是在主子有需要的時候,出手給予幫助。從這一點來看,他們更像殺手而不是保鏢。因此,渡邊和多尾不在一處,宇星絲毫不覺詫異。
當然,多尾也有可能處於宇星的感知範圍之外,抑或他身懷絕技,能夠避開宇星的感知也說不定。不管是哪種可能,宇星相信,只要盯牢了渡邊一雄,那麼多尾就跑不了。
和穆麗爾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一會兒,游弋在人叢中的蔣芸也走了過來。一襲白色長裙,將她比例均勻的身材顯露無遺。她雖不是肉彈型美女,但曲線誘惑仍引人遐想。
蔣芸雪白的頸項間戴了一串白珍珠項鏈,在燈光的映照下,著實引人注目,再襯上她烏黑亮麗的頭髮,黑白對比之下,實有相得益彰之感,徹底顯出了她高貴典雅卻又不是活力的奇特韻味。
邊上的阿茲兄弟早看直了眼,雲曼輕咳兩聲,嚇得他們慌忙回神,偷瞧了一眼宇星,手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放了。
發現他倆有失分寸,蔣芸對自己的魅力十分滿意,心裡極其受用,瞄了一眼旁邊的宇星,卻發現他連眼尾都沒掃自己一下,反而看向了廳中的一位紅裙美人兒。那美女蔣芸聽說過,叫什麼美爾紗,是匹俄國大洋馬,貌似是個人盡可夫的女表子,一想到這兒,蔣芸心中的怨怒就氤氳而生。
其實宇星哪裡是在看什麼美爾紗,他只不過是在關注正同烏爾楊科夫交流的渡邊一雄和另一個米國佬——喬尼。當然,廳中所有人的神態語氣變化都逃不過宇星的法眼法耳。
「老闆,你在瞧什麼呢?」蔣芸很大聲地問了一句,不僅吸引了穆麗爾雲曼等人的目光,還把游弋在附近想過來跟穆麗爾套近乎又沒敢過來的人的目光全引來了這邊。
宇星一臉淡定道:「我只是隨便看看,倒是你,你戴的那個珍珠項鏈,多少錢自己掏,公司不會給報哈!」
蔣芸這串珍珠項鏈只是個高仿貨,是為了今兒酒會才買的,花了七萬圓,其實報不報賬都無所謂,可宇星這麼一挑明,她只覺羞憤欲死,俏臉「嗡」地一下就紅透了。
邊上的雲曼還好死不死地插了一句:「老闆,人蔣小姐也是為了工作,您不要這麼不近人情嘛!」
蔣芸的臉紅得更厲害了。
孰料,對這種事一向不太敏感的穆麗爾來了個火上澆油:「大壞人,你手下脖子上戴的只是個高仿貨嘛!我敢保證這玩意連一千美金都不到,你扯根毛都比這多,報了有什麼嘛!」
這話一出,周圍人看蔣芸的眼神都變得鄙夷起來。
蔣芸恨不得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像這種高級酒會,你不戴首飾不要緊,最怕就是戴個假貨來蒙人,拿假貨來蒙人還不要緊,最最怕的就是當眾給人拆穿了。
宇星不愉地瞪了穆麗爾一眼,道:「妞,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我手下戴假貨我知道,她那是沒錢才戴的,可你當眾揭她的老底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他這番話連消帶打,不僅數落了穆麗爾,還又把蔣芸給捎上了。
聽完宇星的話,穆麗爾臉現愕然之色,見蔣芸欲掩面而走,她忙站起身,來到蔣芸跟前,扯下她的珍珠項鏈摔在地上,然後把自己脖子上的那串鑽石項鏈卸下來,繞在了蔣芸脖子上,替她戴好:「嘻嘻,姐姐的脖型居然跟我差不多,戴我這條項鏈實在太配了。」
看到這一幕,宇星臉上儘是讚賞之色,餘人盡皆訝然,同時心羨不已。
路易家族的大小姐顯然不會戴假玩意,那串華美大氣的鑽石項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貴價貨,而且還是有錢也沒不到的稀罕物,大家都覺得蔣芸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