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亂了套了
我沮喪地放下手機,揣入褲兜中,將目光緩慢地移向跟前的肖玉梅。
她正在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看著她,莫名的,我一瞪眼,勃然大怒:「誰讓你出聲了,啊?我在講電話,誰讓你出聲了?你說啊?」
「我……」肖玉梅見我大怒,她委屈得快要哭了,「我也……沒有說什麼……嘛?」
「我是說,誰讓你出聲了?」
「我也……」她眼角的一滴淚悄然滑落,「我也……沒有說什麼……嘛?」
「我是說,誰讓你出聲了?!!」我更是怒氣衝天,「聽明白了嗎?!!你爸媽沒告訴你,這是很不禮貌的嗎?你老師沒告訴你這是無恥行為嗎?」
「我只是……想知道……是誰給你……打的電話?」
「嘿!」氣得我一聲冷笑,「想知道是吧?我告訴你好了,是伊歐她姐,伊燕!」
倏然,肖玉梅淚如泉湧,痛心道:「她已經……結婚了,你還……那麼……那麼在乎她?」
「嘿!」我又是苦澀的一聲冷笑,「誰說她結婚了啊?再說,就算她是孩子她媽了,我一樣在乎她!這回你滿意了吧?」
「唔……嗚嗚……唔……嗚嗚……」她啜不成聲地低下了頭。
「你!你……」見她哭得抽噎了幾下,我倏然嚥下了怒語,只得氣惱地、苦惱地瞅著她。
她只是低頭嗚咽地哭著,痛心地的哭著。
我默默瞅著她那傷心欲絕的模樣,不覺的,我的憐憫之心連連泛起。
看來,這眼淚確實是女人最擅用的、也是最要男人命的武器。
沒轍了,良久後,我不覺深感疲憊地對肖玉梅低聲道:「對不起!我只是一時左腦有些麻痺,大腦有些抽筋,神經中樞有些衝動,所以才會對你大發雷霆的。」
她聽後,傷心地抽噎了數聲,然後慢慢地抬起了頭,含淚看著我,又啜泣了兩聲,沒有言語。
我見她還沉浸在痛絕中,於是我又低聲道:「對不起!我只是一時思緒雜亂,心情煩躁,所以才會……嘿,其實……男人有時候……每月也會有那麼幾天情緒躁動的。」
「嘻。」不料,她終於砰然一笑,噴出了一把鼻涕。
見她那糗態,我不禁樂了樂:「嘿。」
這時,她含淚注視著我,片刻,微微一笑,忽然抬起雙手衝我胸口捶打著:「混蛋、混蛋、混蛋……」
見她終於眉開眼笑,於是我低聲說了句:「三聲混蛋就等於了滾蛋,你說了那麼多聲,看來,我也該回去了。」
聽我這麼一說,她抬頭瞅了我一眼,倏然一下撲進我的懷中,一把抱緊了我:「不許你走!今晚我要你陪著我!人家好幾年都沒有見你了的。」
啊……我愣了,傻了。但我還是說了句:「可是……很晚了誒,你早點睡吧。」
「不。今晚,我要你陪著我睡。」
「嗯……」我苦惱地皺了皺眉頭,「不太好吧?」
「怎麼不好啦?」
「嗯……」我努力想了想,回道,「怎麼說,我們也有五年沒見了,你這一從韓國回來就這麼的直接,我……我還沒準備好呢。我覺得……最起碼,你也得給彼此一點兒時間的嘛,讓我們先約約會,喝喝茶,聊聊天,相互瞭解一下,培養一下感情,然後再說的嘛。」
其實我心裡在想,幾天後,我就回北京了,到時候,反正是俗話說得好——眼不見,心不煩。
可回北京後,如何將這樁事情向伊燕解釋清楚?我暫時無從設想。
肖玉梅聽我心意已決,於是她漸漸鬆開我,退了兩部,抬頭看向我,問道:「我們還不夠瞭解嗎?」
「嗯……」我又想了想,回道,「可以這麼說,五年前,我們確實很瞭解彼此,但是五年後……也許彼此的性格都有所變化了,包括人生觀。比方說……我們剛畢業來社會找工作,最開始只是想有份工作就好了,不至於沒事做就行,當過了一段時間後,你就會想著跳槽的事情了,完了之後,跳槽跳膩了,就開始想自己創業了的,你不覺得嗎?所以我想……感情也亦或如此的?」
聽我這麼一說,她略微怔了怔,愣了愣,良久,她忽然睜大眼,看著我,似懵怔道:「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好了?」
「我沒有這麼說啊。」
「那你究竟什麼意思?」
「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啊。」
「可我不明白。」
「那我建議你去洗個熱水澡,做個面膜,修修指甲,然後睡一覺,等明天早上醒來,回憶一下夜間的夢,你就會發現答案全在夢中。」
「我還是不明白。」
「因為我說的這些,你還沒有去做嘛,當然不會明白的。好了,現在就行動吧,我先回去了。很晚了。」
「……」
我暫且逃離了情感的折磨,走出了肖玉梅的家門。
此時,已是凌晨了。明月當空懸起,月色明朗。但,冬天的月夜,寒意切切。
在沒有伊燕的日子裡,我的生活似乎有些平淡,但遭遇卻不少。
至於回北京後,如何將這晚的事情向她說清,我腦海裡也只是一團糟。
不過,我忽然想,如果伊歐願意幫忙的話……我想還是可以說清的?但最關鍵的問題,我覺得是伊燕是否可以掙脫她媽的枷鎖,徹底與孿弋一刀兩斷?
想著這些,我翻過我家後面的小山,回到了家中。
這時,伊歐早已在我的房間內熟睡。
……
我看伊歐已在我的房間內熟睡,我也只好回到客廳,打開電視,在竹椅上坐下,看著電視。
不覺,我暗自歎了口氣,唉~~~剛知道伊燕逃離了婚禮,可誰料肖玉梅又冒了出來,也不知道哪一年我才能和伊燕終成眷屬?
唉~~不知道有沒有人告訴她,我在半夜裡歎氣?
此時已是凌晨一點多了。極小的電視聲音襯托出了屋內異常的安靜。
原本我想得很好,決定在客廳裡看一晚上電視,等第二天早上伊歐睡醒了,我再進房間上床睡覺。
可是坐下不到一會兒,不覺的,我已經是哈欠連天,困得實在不行了。再加上,隱約地從我老爸的房間裡傳來他的呼嚕聲,更是令我困得巴不得倒床就睡。
我嘗試靠在椅背睡了一小會兒,可是冬天的深夜實在是寒氣逼人,凍得我渾身哆嗦。
沒有辦法,我只好關閉電視,輕手輕腳地回到了我的房間。
回到房間後,我略感澀澀地佇立在床前,凝視著伊歐沉睡的模樣,不覺默念道:「對不起了,我實在困得不行了。但,我絕對沒有非分之想哦。不信的話,我可以對天發誓……」
默念著,見伊歐沉睡如豬,不禁,我想,反正她睡得跟豬似的,也察覺不到我上床睡了,還發什麼誓嘛,真是的,都困得眼皮子打架了……
想著,我轉身退到床邊,輕輕的坐下,然後小心翼翼地脫去了鞋子、外衣,接著便緩緩地在床上躺下了。
躺下後,我側臉默默地看了看伊歐,於是我又小心翼翼地拽過了一個被角,搭在腹部。看她毫無察覺,我又拽了拽被角,盡量蓋住全身。
之後,不到六十秒,我就失去了知覺——睡著了。
……
第二天早上,伊歐的一聲如雷貫耳的尖叫聲驚醒了我的睡夢。
驚嚇得我倏然睜開眼,只見她正屈膝坐在床上,歪著腦袋,惱怒而羞澀地凝視著我。
見我睜開了雙眼,她便氣急敗壞地衝我嚷了一聲:「啊——」
倏然,我慌忙摀住了耳朵,急道:「喂,你小點兒聲!本來我們倆就沒做什麼,一大早的,你這麼一嚷,一會兒,全村人都以為我做了什麼壞事。」
「你?!!」她更是急了,「昨晚……你……我們……這……你還說你沒做什麼?」
「我真的沒做什麼。」我漸漸坐起身,真切道。
「可我……」這時,她狐疑地瞅了瞅我,「可是我睡著了,哪知道你做了什麼啊?」
「我真的沒做什麼。」我又強調道,「昨晚……是這樣的,我本來想在客廳看一晚上電視的,可是後來,我實在困得不行了,所以……哦,不,本來我還想靠在椅背上睡的,可是夜裡實在太冷了,凍得我又睡不著,所以我就只好上床睡囉。」
她聽著,漸漸沉靜地思慮了起來,片刻後,她又瞠目瞪向我:「哼!都睡了一晚上,你說你什麼都沒做,鬼才相信呢?」
「天地良心,我曾囈對天發誓,要是我對你有一丁點兒歪念,我就……就遭天譴!」
可誰料,我的話剛落音,窗外傳來了一聲雷鳴聲——外面炸藥炸土方的聲響。
嚇得我慌忙一抱頭,心想,不會吧,難道連上天都不信?
「那,」伊歐瞅著我的樣子,怒道,「你說遭天譴的,這就遭天譴了!所以我不信!」
「可我真的沒有做什麼。」
「我不信。」
「如何才能讓你相信呢?」
「我也不知如何相信?」
「那你相信如何?」
「叫我如何相信?」
「……」
和伊歐一番理論,越理越亂,我也只好先下了床。
不過,要說這一男一女在一張床上睡了一夜,如果說沒有發生什麼關係的話,打死也不會有人相信的——所以打不死的人都信了。
當我下床後,欲要拽開門出房間時,不料,伊歐又尖叫了一聲:「啊——」
她那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嚇得我趕忙摀住了雙耳,回身朝她望去。
她依舊屈膝坐在床上,惱羞成怒地張望著我。
見她安靜了下來,我忙說了句:「喂,你小點兒聲。」
我不說還好,這一說,她又瞪了瞪我,怒道:「我就要啊!啊——啊——啊——」
待她發洩完畢後,不料,我隱約聽見我老媽在門外的客廳裡叨咕了一句:「這兩個孩子,也太張揚了吧,一大早就折騰得那麼大聲,讓人家鄉裡鄉親的聽見了多不好啊。」
隨即,我又隱約聽見我老爸回了我老媽一句:「這還不好嘛,你可以早點抱孫子了嘛,嘿嘿。」
「嘿……」我隱約聽見我老媽樂了。
伊歐見我不言語,她又開始嚷道:「啊——啊——啊——」
這時,我又隱約聽見了我老爸在笑道:「嘿嘿,這兩個孩子,精力還真充沛,唉,我們倆可不行了囉,老囉,嘿嘿……」
於是,我忙著沖伊歐打了個手勢:「噓——別嚷嚷了,我求你了!我的伊大小姐!」
她又瞪大雙眼,怒視著我:「哼!我為什麼不能嚷嚷?昨晚,你都那樣……人家了,下床一聲不吭就要走,連句負責的話也不說,難道人家嚷嚷幾句都不行嗎?」
「我……我?!!」我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我已經跟你解釋得很清楚了,我真的沒有做什麼!你看看,我連衣衫都沒脫過,我能做什麼啊?你再仔細看看,你的衣衫是不是也沒有動過?要是不脫衣衫……和褲子,也能……那樣的話,我可真是有特異功能了的!而且,如果我真有這樣的特異功能的話,那大街上走著的漂亮女孩豈不是遭殃了嗎?」
她漸沉靜地定睛望著我,沉默了片刻,又似沉思了片刻,忽然道:「我要是把你衣衫脫了,再穿上,你看得出來啊?」
「啊?!!」我愣了,呆了,良久後,我無奈道,「你要怎樣才相信我呢?」
而她卻立馬回了句:「反正現在我不會相信你說的,因為我昨晚睡得死沉死沉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你到底要怎樣才相信我呢?」
「一個月後,就知道了。」
「為什麼要一個月後?」
「因為……如果一個月後,我有了……就是你的!你這只呆頭鵝可別想賴賬的!」
「啊?!!」我忽然驚呆了,「那萬一你回北京後,和別人發生了……關係,也算我的啊?」
我的話一落音,她拿起個枕頭就向我砸了過來:「你這只死呆頭鵝!我都還沒有男朋友,和誰發生關係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