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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話 破滅——只是一瞬間…… 文 / 二馬大叔

    雖然在不列顛變成的球形護壁內眾人能夠正常的說話,感覺周圍的氣溫也只是變得非常悶熱而已,但是事實上在護壁外大氣的溫度已經達到可以將鋼鐵溶化的程度了。

    接下來將要襲來的高溫會是在這樣的溫度基礎上的數十數百倍!?

    ……看來剩下能做的事情還真的只有祈禱了……

    稍微留心一下就會發現,不列顛的軀體所構成的壁障由本來半透明的狀態漸漸變得更加不透明,顏色也從一開始的桔紅色迅速向著火紅靠攏,讓人不禁擔心在下一刻它的身體就會突然炸開。

    嗡∼∼

    低沉的轟鳴在眾人耳畔迴盪,不,事實上並沒有這樣的聲音,充斥在耳廓內的只有類似於電波雜訊般的混亂嘈雜的雜音罷了,之所以好像聽到了這種轟鳴是因為一支在隊伍中心迅速展開的墨黑色的魔法陣所帶個人們的印象。

    呈一個薄薄的平面的魔法陣在完全展開的瞬間突然開始膨脹,就像是一支被吹起來的氣球一樣,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黑色的魔法陣便已經將整個「圓球」內的空間填充滿了。

    「這、這是……」

    「雖然並不一定真的能管什麼用,不過對不列顛大人所設立的防護罩多少做點兒補強也是好的。」

    似乎對於自己驚嚇到大家感到有些慚愧,迪曼達克尷尬地向其他人做了一點簡單的說明。

    事實上處於如此異常的狀態,任何驚嚇都已經算不上驚嚇了。

    「……暗、暗黑系導力術?!你是暗系導力術士!」

    不過,對於某些人來說。這足夠成為另外一種意義上的驚嚇了。

    「……怎、怎麼了?」

    帶隊龍騎士突然發出的大叫聲著實讓馮侃嚇了一跳,他莫名地眨了眨眼睛,詢問的視線投向了周圍其他人的身上。

    「……」

    不過眾人此時已經被詭異地沉默所包圍,所以並沒有人對他詢問的視線予以回答。

    馮侃不是特蘭塔克的土著居民,修作為傳承者已經超脫世俗的羈絆,他們無意識地忽略在特蘭塔克大陸上一個共通的常識。

    ——在這片大陸上,暗系導力術是一個禁忌的存在。

    詭秘,邪惡。為世間所不容,這就是平常人對於暗系導力術以及暗系導力術士的印象。這也是像迪曼達克這樣的人即使想要融入正常社會也辦不到的原因。

    「……老爺子的事情過後再講,先撐過這段再說。」

    反應慢了一拍後,馮侃也想到了其中的原因,在這段和迪曼達克一起行動的時間裡,他早就把對方當作一般朋友看待了,再加上在他的意識裡並沒有那些特蘭塔克土著視如平常的常識所以才沒想到老爺子的真實身份如果暴露的話會引起怎樣的騷動。

    「……」

    少年龍騎士們都看向了自己的領隊。他們在等待帶隊的人做出決定。

    而帶隊的龍騎士這個時候猶豫了。

    如果有必要,他可以拋下自己的偏見去和獸人合作,也可以和矮人合作,甚至尋求魔族的幫助也不是不可能(再次重複一下,特蘭塔克世界的「魔族」與我們認知當中的「魔族」並不是同一概念。)。

    但是如果是和暗系導力術士合作……

    「……年輕人,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迪曼達克無奈地笑了笑,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在別人的眼中是怎樣一種格格不入的東西。

    「……不過現在情況緊急。我不會要求你能夠相信我所說的一切,但是現在你不妨什麼也不要做,豁出去賭上一賭如何?」

    「……賭?」

    「對!就賭我究竟會不會暗中對你們不利。」

    「……」

    「我相信時間能證明一切。」

    老爺子知道在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用,或者說說什麼也不會讓人相信,那麼就不要再多費唇舌了,當務之急是穩定住其他人的情緒,度過眼前的難關才是。

    「……我明白了。」

    帶隊的龍騎士也並非愚昧之徒,他只是和其他人一樣被老人家的真實身份嚇到了,但這並不妨礙他準確地判斷眼前的情勢。

    現在他們所有人可以說是栓在一條線上的螞蚱,既蹦不了你。也跑不了他。

    要麼一起活下去,要麼一起完蛋,二選一沒有其他更多的選項。說得難聽點兒,如果對方真的要動什麼壞心思也不必繞那麼大的圈子廢那麼大的力氣——光外面那個正在發表的瘋丫頭就能夠將自己一行人當盤小菜一口吞了,又何必要設下什麼陷阱陷害自己呢?

    這道理並不複雜,不過能夠冷靜地看清這一點的人卻並不多。

    所以雖然心裡疙疙瘩瘩的,但是帶隊的龍騎士還是很爽快地決定將這一茬暫時先放一邊。

    馮侃的運氣很好,遇到的這位帶隊龍騎士是位冷靜成熟的戰士。而不是一介只有衝動和蠻力過人的莽夫,不然的話在這個節骨眼上在一行人當中鬧將起來的話也是個不小的麻煩。

    「……對了,我們到現在還沒有互相認真打過招呼呢,不如先互相通報一下各自的姓名怎麼樣?」

    此刻的氣氛著實有些沉默。所以拋開心結的帶隊龍騎士故意說出一些讓氣氛輕鬆一點的事情。

    不過在目前情況下說這種話,怎麼看都像是已經放棄希望開始在說遺言了啊。

    「嘛∼∼這個沒問題,不過我覺得還是保留一點懸念比較好,等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說吧。」

    馮侃撓了撓後腦勺笑呵呵地回答道,他倒不是賣關子或是神秘主義,而是要給自己和其他人一點信心。

    「是嗎?……你說的也有道理,那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說吧。」

    稍微沉思了一下,帶隊的龍騎士也領會了他的意圖,於是也用輕鬆的語氣回答道。

    「yoo!各位,在你們套近乎的時候打斷真是不好意思,不過有個緊急情況需要通報……」

    「……」

    不列顛秀逗的聲音這個時候煞風景地出現了。

    「……yoo!說起來真不好意思。yoo!……me要撐不住了……」

    「……」

    「……」

    「……」

    「……」

    「喂!真的假的!?」

    真虧它能把這麼要命的話用這麼不著調的語調講出來呢!

    也就是說這麼兩句話的功夫,不列顛的身體所構成的球狀壁壘劇烈收縮了一下,然後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迅速地萎縮了下去,露出了裡面由迪曼達克的魔法陣所構成的如同一隻黑色球體的第二壁壘……

    有如實質彷彿肉眼都能夠看清的光粒子所形成的潮水像海嘯般向著眾人沖刷了過來,即使是身處於黑暗的第二壁壘裡面,那光亮的程度也讓人睜不開眼睛,周圍的溫度也在瞬間疾速攀升,原來像是在三伏天裡步行的溫度一下子變成了三伏天裡在周圍擺上一圈功率全開的鹵素暖爐一樣的溫度……

    感覺身體裡的水分正在迅速流失,口、鼻、眼睛也越來越乾燥,如果待在烤爐上應該就是這種感覺吧?不過已經沒有人會在意這種事情了,沒有有效地防止這毀滅的光熱侵襲的措施的話,所有人都會在很短的時間內變成木乃伊才是最令人在意的事情。

    有一點可以確定,如果不是迪曼達克之前所布下的第二壁壘,在不列顛的保護消失的那一瞬間,所有人也就都被氣化了,但是即使避免了瞬間破滅的結局,團滅的結局似乎還是無法避免了。

    「……糟糕了。」

    奮力運用魔力保護大家的迪曼達刻苦澀地小聲嘀咕著,雖然他擁有與魔王相提並論的暗元素晶靈的控制力,但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所構建的防護法陣的情形也不容樂觀。

    「……老爺子,要撐住啊!」

    這個時候沒有人能夠幫得上他的忙,別人也只能乾著急。

    年邁的暗系導力術士現在是眾人唯一也是最後的希望了……

    迪曼達克所構成的法陣其實並不是一層,而是由無數層層疊疊如同千層餅一樣的暗黑元素晶靈疊加起來所構成的防禦體系,而此刻劇烈的光之奔流則將這層層疊加的暗之防禦一層又一層地剝離粉碎。

    迪曼達克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劇烈地消耗自己的魔力,他正不停地構建新的防禦層從內部填補那些被光芒和熾熱粉碎的防禦層,事實上此刻比拚的就是速度,如果迪曼達克重新構建新防禦層的速度能夠快過被剝離粉碎的防禦層的消耗速度,那麼眾人的防禦就會被加固,反之,如果防禦層消耗的速度快過他重新施法構建的速度,那麼……

    「……抱、抱歉呢……」

    但是迪曼達克實在是無法對其他人的期待做出確實的回應。

    「暗元素晶靈正在迅速轉變成光元素晶靈……我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光」與「暗」本身就是一體兩面的存在,如果兩者之間的平衡被打破,其中的弱勢的一方就會被強勢的一方迅速同化……

    這還真是令人絕望的消息啊。

    不過已經沒有時間讓人體味絕望的滋味了。

    如果真要在人類的語言中尋找詞彙來形容此刻的情景的話,那就是:

    破滅——只是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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