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話老子只是一個「宅」!
「……我可以把這個當作一個玩笑嗎?」
微笑著說出自己很快就會死去的話,這並不像是正常情況下會發生的事情呢。
「很遺憾,我並沒有開玩笑。」
「……」
坦然的微笑,就像是在述說著與自己毫不相干的話題,世界樹的態度異常的豁達,但是馮侃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這個時候自己該去安慰他嗎?這麼做好像並不合適而且好像也沒有必要呢。
「很奇怪嗎?」
「是很奇怪,你是世界樹沒錯吧?會死什麼的……」
「世界樹也不可能永生不滅呀,死亡是生命路程的終點,我也有到達終點的那一天。」
「……」
「感到意外嗎?」
「……是有些意外呢,這就是你找我們來的原因嗎?」
「是不是有些自說自話?」
「完全沒錯呢。」
「你生氣了?」
「我不可以生氣嗎?」
馮侃已經明白世界樹這次為什麼主動和聖奧斯坦聯繫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這是在為精靈找後路呢!
說真的,他真的有些生氣了。
他最討厭別人利用他了,更討厭那種沒事不搭理,有事才求人的傢伙!
「的確呢,你有這個權利。」
「啊∼∼∼真是想不到世界樹竟然是這種人呢,你以為其他人都必須遷就著你才算是正確的嗎?」
「你說得真是一點也沒錯呢!」
「……」
無論被人怎麼說都笑瞇瞇地認同的世界樹,馮侃對於他的這種態度反而不知道該怎麼生氣了。
「現在生氣也無濟於事,你是那種會對快要死了的老人家發脾氣的人嗎?」
看透了對方的世界樹奸笑著在樹冠上坐了下來,望著璀璨的星空伸手到懷裡取出一隻形狀古怪的像是一隻小小的茶壺一樣的東西。
「……說真的,我還真看不出你哪裡像是快要死了,哪裡又像是個老人家。」
不滿地嘟囔著,雖然不滿,但是馮侃還是在世界樹的身邊坐了下來。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小小的「茶壺」裡傳出了空靈的聲音,那緩慢而又充滿活力的節奏組成了一曲恬靜舒緩的樂章……
『……是樂器嗎?』
這是類似於胡笳一類的吹奏樂器,浩瀚明亮的夜空下,寧靜的參天古樹樹冠上,空靈清澈而又質樸無華的樂曲——馮侃突然想起了宮崎駿大師的《龍貓》……
「平靜下來了嗎?」
吹奏了一曲後,世界樹微笑著問道。
「……」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世界樹的吹奏能夠讓人完全融入到周圍的環境當中,整個人會有種融化在這一片綠色的海洋之中的感覺,在一片寧靜祥和之中,就連呼吸都會不知不覺中與輕撫的微風漸漸合拍,彷彿世界上只剩下那空靈的靈知,剩下其他的東西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很奇妙的體驗,但是馮侃並不討厭這種感覺。
「突然覺得生氣都是一件麻煩的事情呢。」
「生存本來就是一件麻煩的事情,生命本來就沒有什麼區別,區別只在於物質世界中所存在的形式而已,這一點你應該也有切實的體驗吧?」
「……」
「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不,你怎麼知道那件事?你也到過那個地方?時間與空間的外側?」
「那倒不是,這一切都是你告訴我的啊。」
「哈啊?」
什麼時候?咱怎麼不知道?
「你見過他了吧?」
「……那個妖異的怪叔叔?」
果然什麼事情都沒有辦法瞞過他嗎?
「妖異的怪叔叔?哈哈哈哈,你是這麼稱呼他的嗎?」
「那還要怎麼稱呼?」
「是嗎?他是以那種形象出現在你面前的嗎?」
「……嘛∼∼∼」
位於多元宇宙中心的存在,類似於精神集合體的存在,當然不會有什麼固定的形象啦,很好奇當初在眾神時代那個妖異的怪叔叔會是以什麼樣的形象示人呢。
「說起來,我認識他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不奇怪嗎?」
「你認為我的年齡有多少了?」
「……反正絕對不會像你外表這樣。」
打死都沒人會相信世界樹只有三十歲出頭!
「我已經存活超過三十萬年了。」
「……!」
「沒錯,我是經歷過上次大戰,眾神時代的倖存者。」
「那麼……」
「你想問眾神時代是什麼樣子的嗎?還是想問混沌軍勢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存在對嗎?」
「……你會說嗎?」
「這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那我就洗耳恭聽了。」
現在最困擾馮侃和其他人的就是即將再次降臨的混沌軍勢,能夠在世界樹這裡得到有關混沌軍勢的情報還真是求之不得呢。
「你還真不客氣。」
「啊咧?客氣是什麼東西?」
「……」
「怎麼啦?」
「沒什麼,只是發現你果然和我一個認識的老熟人很像。」
「那是誰?」
「你以後會認識他的。」
「又要等以後?現在不能說?」
「人生要充滿未知才有趣嘛。」
「……怎麼總覺得你好像在耍我啊?」
「這也算是一種樂趣啦。」
「喂∼∼這屬於惡趣味吧?」
「不要這麼死板嘛∼∼」
「……奇怪,話題好像跑到很遠的地方去了呢。」
「發現了嗎?」
「你是故意的!?」
「不,我是無辜的。」
「鬼才會信你!」
「話題又要跑到別的地方去了哦。」
「……」
馮侃已經快要抓狂了,自己好像又被別人牽著鼻子跑了呢。
「告訴我混沌軍勢的事情吧,這個才是關鍵問題所在!」
「那麼你能答應我的條件嗎?」
這算是有持無恐吧?
「……什麼條件?」
「我希望我的那些孩子們在我離開這個世界之後能夠得到你的庇護。」
「……這事你跟津名魅談不就行啦?」
「但是能夠影響她做出決定的只有你不是嗎?」
感覺好像完全被看透了呢!
「我離開這個世界之後,精靈之森的結界也無法在維持下去,雖然在幾百年前我就在為我離開後她們的出路做準備了,但是那些孩子們還無法完全適應外面的世界……」
「人是要經歷過挫折之後才會成熟起來的,你不覺的有些保護過分了嗎?」
「……真是不客氣。」
「啊咧?客氣是什麼?」
「……謝謝。」
與方才話題中同樣的回答,寓意卻完全不一樣。世界樹敏銳地察覺到馮侃的調侃中所隱藏的真實意義。
「你先別謝我,說不定以後你以後還會後悔現在的這個決定呢。」
「後悔什麼?」
「所托非人唄。」
「……這算是口無遮攔嗎?」
「這算是天真無邪。」
「……我現在就有些後悔了。」
「現在收回這個決定還來得及哦。」
「不,現在再收回這個決定已經來不及了,這個世界上能夠讓那些孩子們接受的存在也只有那位津名魅大人了。」
「那是你教育失敗,你太寵小孩兒了!」
「關於這個問題我已經反省無數次了,但是你要知道,即使是世界樹也擁有『父母心』這種東西。」
「……死不悔改。」
「這句話用在這裡似乎前所未有的貼切呢。」
「……」
厚臉皮?不要臉?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傢伙呢。
「但是這些孩子們今後會走什麼樣的道路,會遇到什麼樣的挫折就不是我能夠照顧到的事情了,我現在能夠做的只是為她們安排一個最穩妥的後路而已,還是請你原諒我這樣的人作為一個父親最後的任性吧。」
「……」
馮侃盯著世界樹的眼睛看了半晌,最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要怎麼樣啊?
「而且你也並不是一無所獲哦。」
「怎麼說?」
「只要你接受這些孩子們,就可以成為精靈一族之首,精靈之森也可以完全劃為你的領地,你想想看只不過是舉手之勞就能夠將自己的領地擴張幾十倍,這麼好的事情你要到哪裡去找?」
「……這次又開始利誘了嗎?」
「我只是把你得到的好處擺出來給你看罷了。」
「……我只相信天上不會掉餡餅。」
「嘛∼∼是餡餅還是毒藥就看你怎麼理解了。」
「這是理解的問題嗎?」
「那就看你有沒有那麼大的胃口了。」
「也不關胃口的事吧?」
「那就是說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了。」
「抱歉呢,咱一向人小力薄,人微言輕,身子骨實在是太單薄,扛不起這麼重的擔子。」
「謙虛是種美德,但是過分的謙虛就是虛偽了。」
「虛偽就虛偽吧,老子沒那麼大的心想,老子也沒那麼大的本事,老子只是一個宅!」
作為一個「宅」馮侃最怕什麼?他最怕的就是麻煩!
精靈一族是個什麼樣子他也不是沒見過,整這麼一幫子姑奶奶回去幹什麼?供起來嗎?不要開玩笑了。
「事先說好,精靈族以後安頓這事情你直接找津名魅談,我最多不插嘴就是了。」
「推卸責任?」
「是量才適用!就那幫姑奶奶眼高於頂的德行咱不伺候,而且既然要走出這裡就必須對外面的世界負起責任,以後出事了她們也得出份力!」
「這個當然。」
「喲,怎麼突然阿沙力起來啦?」(阿沙力是一個名詞,台灣的民間使用的習慣時候,是把它定義為人海派的事思!事實上這一個名詞,是從英文assertive的***語譯音演變過來,原來要翻譯的語意應該是翻譯為決斷力的意思!簡單一點說,就是「爽快,乾脆,夠哥們,夠義氣」的意思。)
「我本來就是這麼阿沙力。」
「……是不是還有什麼其他麻煩事?」
「其實在我離開這個世界之前的確還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煩你解決呢。」
「果然嗎?」
不出所料呢。
「事先說明,太麻煩的事情別找我,老子不是世界救星,老子只是一個『宅』!」
「……現在我倒真的有點兒後悔了呢。」
臉皮厚到這種地步也算是種本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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