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話弗朗西斯的要求
「這樣看起來你倒是像點兒樣子了呢。」
肆無忌憚的聲音，呱噪的聲音。
馮侃歎了一口氣，從一堆文件中把腦袋探了出來。
「老頭兒∼∼沒事又到我這溜躂啥呢？」
能被他這麼稱呼的也只有弗朗西斯大公了。
亂糟糟的頭髮，滿臉硬邦邦的胡茬，看那一臉猥瑣而且好像還沒睡醒的樣子——這老頭兒昨兒晚上不知道又幹什麼壞事去了。
「不歡迎？」
「歡迎就有鬼了！」
「……」
「……」
「……」
「……」
「真是過分的傢伙。」
「唯獨你這老傢伙沒資格這麼說我呢！」
「……真是小家子氣。你這樣也算是下面帶把的男人嗎？」
「我下面到底有沒有帶把，你要親自來確認一下嗎？」
「……」
「……」
（正在聯想中……）
「……嘔∼∼∼∼」
「……嘔∼∼∼∼」
「……抱歉，我不該問的……」orz
「……抱歉，我不該說的……」（==）
（……抱歉……我不該寫的……）
彷彿整個房間都籠罩在一片黑線之中，一老一少已經被自己的話給雷成雪白的灰燼了……
「哦呀，哦呀，很精彩的自爆呢，老闆有這種興趣嗎？我都不知道呢。」
一閃之間，獸神官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天花板的附近。
「……」
古語有云：「自作孽不可活……」
在場的三個人都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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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嗚嗚！」
「說吧，今天來找我不會又有什麼事兒？」
將禍從口出的傑洛士捆成木乃伊一樣扔到一邊，馮侃「彭」的一聲把腳掛在辦公桌上掏著鼻孔百無聊賴地說道。
弗朗西斯大公也不甘示弱，順手拖過一把厚重的靠椅一屁股坐在他對面，同樣「彭」的一聲把腳掛在辦公桌上。
「今天找你來當然有事！」
「事先說明！沃爾肯與聖奧斯坦結盟的各項事宜都是由查爾斯泰陛下親自負責的，找我是沒路用的！」
「這種事我早就知道啦！」
弗朗西斯大公伸出胡蘿蔔大小的小拇指學著他的樣子也伸到鼻孔裡掏啊掏……（這個……好像太噁心了。）
「不過你真的沒辦法嗎？」
「……」
原來他還不死心啊。
「哈哈哈哈哈，玩笑！這個當然是玩笑啦！哈哈哈哈哈」
見到馮侃呆若木雞的樣子，弗朗西斯大公豪放的大笑了起來。
「……你這老傢伙到這兒來該不會就是為了逗我玩兒吧？」
現在馮侃連滅人的心思都有了。
「哈哈哈哈，本人到你小子這兒來當然是有正事兒啦。」
「到底有什麼事快說！我很忙的！」
「那我可說正事兒了啊！你可別告訴我這件事也做不了主。」
見馮侃真的有些不耐煩了，弗朗西斯大公也就不再跟他磨嘴皮子了。
「啥事兒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我跟你要兩個人。」
「要兩個人？」
馮侃瞇瞇了一下眼睛，然後樂了。
「老頭兒！我自己人手還不夠用能，你還想從我這兒要人？昨兒晚上喝多了吧你？還沒睡醒哪？要找人手的話，去城裡的游騎士協會不是跟方便？別跟我說你連這點兒錢都沒有！」
「你別說，這事兒還真就只能找你呢！」
弗朗西斯大公完全不理睬他的調侃，探身自說自話地從辦公桌上的煙盒裡摸出一隻比他手指還粗的雪茄叼在嘴裡。
「呵哦？說說看？」
聽他這麼一說，馮侃也來興趣了，沒想到自己在老傢伙心裡還有點兒份量嘛。
「也沒什麼，就是要你手底下那群小女僕裡面的兩個人。」
「……嘿！」
馮侃愣了半晌，「嘿」了一下，接著又樂了，倒不是他真的覺得這事兒好樂，而是被這老頭兒氣樂了。
據他所知，在傑明斯帝國內，的確是有貴族讓自己的侍女為來訪的其他貴族侍寢，以此來聯絡加深感情！
但是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聖奧斯坦！人類在這個國家裡的比重還不過七分之一，這種低俗落後的風俗早就被明令禁止了，更別提他這裡了，武心殿是絕對不會搞這種調調的！
馮侃畢竟是現代人，常年接受現代文明道德觀念的熏陶，男女平等的思想早就潛移默化地深植內心了，怎麼可能幹得出來把女孩當成工具來使用這種事情。
「老頭兒∼∼∼你打錯主意了吧？」
看樣子弗朗西斯大公昨天晚上還真喝多了，竟然會提出這種要求。
「我還沒說完呢。」
對於馮侃毫不客氣的態度，弗朗西斯大公完全無視，或者說他已經習慣這個沒大沒小的傢伙了——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
「還有什麼話一次說完！我很忙的！」
馮侃坐正了身子，提起筆繼續處理還沒有完成的事務，他已經打算把老頭兒剩下的話都當放屁了。
「那兩個女僕呢，一個叫艾蕾西亞，一個叫葛拉絲！」
「……」
剛剛寫了兩個字，潔白的鵝毛筆就停止了動作。
……艾蕾西亞？……葛拉絲？……
馮侃抬起了頭，難得的用一種凝重的神色審視著眼前的弗朗西斯大公。
「怎麼樣？這事兒你的確能做主吧？」
弗朗西斯大公雖然依舊笑瞇瞇的，但是眼睛裡卻閃著銳利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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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弗朗西斯大公提起，馮侃幾乎都要記不起來了——那個第一次見面就將地獄火扔到他腦袋上的傑明斯帝國皇室公主。
自從上一次巴薩羅穆所引起的騷亂以後，可可麗，拉爾夫，蜜蜜露這幾位公主王子就被法斯特羅七世送到了武心殿，不得不說國王陛下的決斷力的確不同凡響，一般人就算是有這種想法也一定會瞻前顧後下不了決心，絕對不會那麼痛快！但是法斯特羅七世卻毫不猶豫地作出了決定——現在在聖奧斯坦，不，即使是在全特蘭塔克大陸上也再也找不出比武心殿更加安全的地方了。
可可麗既然住進了武心殿，那麼公主殿下的隨身侍女當然也跟著入駐同一地點，理所當然的，艾蕾西亞主僕也跟著來到了武心殿。
雖然因為馮侃當初的一句戲言，艾蕾西亞穿上了女僕裝，但是馮侃和可可麗卻並沒有把她真的當成一名普通的侍女。
事實上，到可可麗的身邊以後，艾蕾西亞反而得到了比她在自己的皇宮內更多的自由。
自從人類帝國的公主來了以後，人們就經常能夠看到這樣的一個情景：一群侍女圍繞著的茶桌前，可可麗公主殿下與一個女僕裝打扮的紫發少女十分投機地交談著各種各樣女孩子之間的話題。
這位紫發少女是誰？沒有人過問，或者說沒有人想到去過問。
可可麗?米拉?法斯特羅公主殿下溫柔隨和沒有什麼架子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那麼公主殿下與一位服侍自己的侍女十分投緣結為閨中密友也不是什麼需要大驚小怪的事情，沒有人特別在意那位紫發少女舉手投足之間微微顯露出來的那種律己甚嚴、注重禮節的人特有的凜然氣質，更沒有人能夠有那種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將這位明顯與眾不同的紫發少女與人類帝國的皇室公主聯繫起來。
人說燈塔之下是最黑暗的地方，這真是一點兒也沒說錯呢。
弗朗西斯大公第一次見到笑顏如花的紫發少女與可可麗一起歡笑著坐在天空城中的花園裡編花環的情景時也完全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位紫發少女就是艾蕾西亞本人！不過當他看見那位與兩個女孩寸步不離的黑髮少女的時候，他就知道那的確不是自己的眼睛出問題了。
雖然葛拉絲只是艾蕾西亞的隨身侍女，但是在各大領主和國王大公之間，黑髮女僕反而比艾蕾西亞更加有名氣。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在三四年前發生了一件事情，那一年艾蕾西亞跟隨傑明斯女皇參加一年一度由埃雷波尼亞皇室舉行的秋季圍獵，其間在皇家林場發生了一場規模中等的地震，獨自行動的艾蕾西亞公主與其衛隊失去了聯繫，當時所有人都以為公主殿下十有***凶多吉少了，但是沒有想到，年僅十二歲的葛拉絲竟然保護著她穿越了有各種魔獸與野獸頻繁出沒的林區，將小公主安然無恙地帶回了宿營地！
那一片區域即使是一個經驗老道的戰士都不敢輕言能夠安然通過的地段啊！
從此以後所有人都知道了，在艾蕾西亞公主殿***邊那位怯生生，嬌滴滴的黑髮小女僕是個絕對不能輕易招惹的傢伙。
格蕾絲絕對不會離開艾蕾西亞的身邊，這是所有傑明斯人公認的事情，既然她出現在了這裡，那麼那位與可可麗公主相談甚歡的紫發少女究竟是誰還用多問嗎？
「艾蕾西亞？葛拉絲？啊咧？我這兒有這兩個人嗎？」
馮侃露出迷茫的眼神，伸手抓抓腦袋——這傢伙又開始裝傻了，這個事情可真不能隨便就認了。
「沒有嗎？真的沒有嗎？」
弗朗西斯大公胸有成竹地笑道，他可一點兒都不擔心對方不認賬。
「你再好好想想。」
不用他提醒，馮侃就已經讓大腦超負荷運轉了。
「你先告訴我你要這兩個人幹嘛。」
眼珠轉了轉，馮侃就已經安下心來了，弗朗西斯大公既然私底下來找他要人，那就說明他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艾蕾西亞的身份。
「我說把她們供起來你相信嗎？」
「信！怎麼會不相信呢？」
馮侃一點兒都不擔心弗朗西斯大公會趁機對兩位少女不利，先不說他的性格原因吧，如果他真的對兩位女孩兒有什麼不軌企圖的話，暗地裡動手總比擺明車馬來干更有優勢。
但是要說老頭兒真的請兩位小姑娘回去當祖宗供起來，那打死他也不信。
「看來你還是不相信。」
弗朗西斯大公怎麼會聽不出他話裡揶揄的味道呢？
「要我跟你這麼說你信不信？」
「不信！」
「那麼好咧！你自己都不信，難到還想讓我相信嗎？真當我是傻子啊？」
「……」
「你要這兩個丫頭到底要幹嘛？」
「這個嘛∼∼∼∼」
弗朗西斯大公捻著堅硬的胡茬沉吟了起來。
「有啥不好說的！還不就那點兒破事兒嗎？」
對於賣關子的老頭兒，馮侃嗤之以鼻。多多少少他已經猜出弗朗西斯大公的打算了。
其實很簡單，弗朗西斯大公想把艾蕾西亞送回國。無論怎麼說，艾蕾西亞畢竟是埃雷波尼亞皇室的公主，手中有這麼硬的一張底牌，沃爾肯今後在傑明斯帝國內的聲音也可以再大一點兒了。
「這樣做對你，對我，對大家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
「那對艾蕾西亞呢？」
「對艾蕾西亞？」
「你詢問過她本人的意見了嗎？」
「……」
用腳跟想，弗朗西斯大公都不會和艾蕾西亞本人商量這個事情，如果艾蕾西亞自己都希望回去的話，那老頭兒還跑到他這裡來要人幹什麼？
馮侃可不記得自己將兩個女孩兒的腳栓起來過。
弗朗西斯大公意味深長的頂頂地看著馮侃，就好像第一次認識他這個人一樣。
「幹嘛？」
被他這麼看著，馮侃從心裡感到毛毛的，瞪著眼睛喝了一聲。
「你不會是看上那小丫頭了吧？」
「臭老頭兒！你給我去死吧！」
不要開玩笑了！就那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就那個還沒見面就把一顆「地獄火」丟到自己腦袋上的小丫頭？
那還不如給他來一個痛快的呢！
這老頭兒怎麼會想到那方面去了呢？
「那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人？」
「喂喂喂！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啊！熟歸熟，亂說話咱一樣高你誹謗！你哪只眼睛看到咱限制她們自由啦？」
「那就把她們交給我吧！」
「自己跟她們說去！她們要肯走，我還真謝謝你了呢！」
說完他就埋頭繼續處理還沒有處理完的文件，再也不理這老頭兒了。
老實說，讓艾蕾西亞一直呆在聖奧斯坦他自己都還不踏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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