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失格的騎士
老巴頓?
不得不說,這老頭還真會挑名字。
爆裂火焰游騎士團的老團長瑟雷斯玩味地看著裝瘋賣傻的弗朗西斯大公,從昨天晚上開始,這老頭就和馮侃一起泡在游騎士協會的酒場裡面,只一個晚上就和游騎士團裡的那些年輕人都混熟了,可是要是說到他的底細,那卻是沒有人真的清楚了。
這個自稱自由游騎士的老頭究竟有些什麼秘密?別說是瑟雷斯了,所有人對於這個問題都很好奇。
「那個,『巴頓』……先生?請問一下,聖武者大人沒有和您在一起嗎?」蘭切斯特的反應比較快,雖然不知道弗朗西斯大公的真實意圖,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也只能無奈地配合著這個恬不知恥的老傢伙演戲。
「神官大人,你們認識?」草原精靈梅芙兒這個時候湊熱鬧來了。
「這個……是的。」猶豫了一下,雖然很想說不認識這個老傢伙,但是常年所受的教育讓蘭切斯特還是選擇了說實話。
「那小子還在床上爬著呢,區區四桶多郎布蘭就給放倒了,這小傢伙還欠鍛煉啊。」弗朗西斯大公饒有興味的看了一眼嬌小的草原精靈,然後回答了年輕神官的問題。
「啊?」聽了這話,蘭切斯特一腦門子的冷汗。
太沒形象了,那個傢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立場啊?讓這種傢伙做奧賽汀的代言人真的沒問題嗎?年輕的神選神官有生以來第一次對自己所信仰的奧賽汀產生了疑問。
「……酗酒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啊。」
斟酌了半天,蘭切斯特才好不容易擠出這麼一句不疼不癢的話。
「哈哈哈哈哈,男人不會喝酒那還叫男人嗎?」弗朗西斯大公絲毫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不……這個……」望著大公喉嚨裡來回打顫的小舌頭,蘭切斯特腦門上的冷汗像瀑布一樣嘩嘩地下來了。
這是什麼邏輯啊?不會喝酒就不是男人?話說年輕的神選神官從小到大還真就一滴酒都沒有沾過。如果按照這個老傢伙的邏輯,那他還不是……
「喂,我說你們打算就站在這種地方聊天嗎?」梅芙兒這個時候已經又騎到了她那匹小巧玲瓏的草原矮腳馬上,看樣子她早就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快點兒回協會吧!我可是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這位『老巴頓』呢。」
經過她這麼一提醒其他人這才注意到,在不知不覺中,周圍已經的行人已經漸漸多了起來,雖然因為是這麼一大幫子人圍在一起而沒有靠近,但是站在遠遠的地方駐足觀望卻也可以滿足一下自己那小小的好奇心。
「既然這樣,有什麼話等一下再說,畢博拉斯,你挑一些人留下來繼續協助城防軍工作,其他人就都回協會吧。」
「不,多謝團長的好意,不過我還是想先去確認一下聖武者大人的情況,『巴頓』先生還是先拜託您照顧一下了。」
極力的控制的讓別人看不出來自己已經開始咬牙切齒,蘭切斯特一臉微笑地客氣道。當然,如果忽略了額角上拼成一個「井」字的突起,那麼他的表演無疑是非常成功的。
「那更應該一起走了。那小傢伙現在就在協會裡趴著呢。」弗朗西斯大公又露出自己的小舌頭噁心人,忠心耿耿的人肉戰車這個時候也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了,在沃爾肯的時候,大公雖然也是非常的大而化之,但是也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啊。身處敵境當中卻沒有一絲的危機感,這還是那位叱詫風雲的鋼鐵公爵嗎?
周圍的人一頭黑線。這老傢伙,感情他還真沒把自己當外人,明明大家是昨天才互相第一次見面的好不好?
「聖武者大人沒有回自己的住處嗎?」
蘭切斯特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隱藏在鏡片後的眼睛裡同時閃過一道精芒。
「是沒回去過。」弗朗西斯大公又開始捻自己的硬胡茬,「有什麼問題嗎?」
「不,我只是在意大人為什麼不回自己的住處,是不是……」
「跟我沒關係!」老頭連忙擺手,事實上他們剛一抵達波特拉爾就被那傢伙拖著到了游騎士協會,說真的,就連公爵閣下最想首先拜訪的王宮都沒有來得及看上一眼。
「先生,我並沒有說什麼啊。」
還沒說什麼嗎?那眼神分明就在懷疑是老頭將那個傢伙帶壞了啊。
如果真的是弗朗西斯大公幹的,那著老頭絕對不會否認,而且還很可能洋洋自得地吹噓著自己是怎麼樣又讓一個年輕人認識到了生活的多姿多彩。可問題是,這回真的不關他的事,沒幹過的事情他可不願意去負那個責任。
「我們還是趕快回去看看吧,輔佐聖武者大人是我的職責,正好關於那個傳送法陣的事情我也想要當面與大人好好『詳談』一下。」
雖然說的很客氣,但是當蘭切斯特說道最後那「詳談」兩個字的時候,是個人都聽得出來那兩個字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呃……唔……」
口好幹,嘴裡的好像是放著一把強力乾燥劑將所有的水分全部都吸乾了一樣,喉嚨裡像是吞了一顆赤紅的焦炭一樣火辣辣的,而腦袋裡也好像有無數小人拿著鑿子叮叮光光地亂砸一氣似的。
真不願意恢復意識,宿醉是貪杯之人永遠的通,頭一天無論是如何盡興地開懷暢飲,第二天早上卻一定要經歷這如同修羅場似的試煉。但即使是這樣,那杯中之物的魔力卻總能夠讓人很快地忘卻這痛苦的經歷。
「好疼啊!」
馮侃抱著腦袋有氣無力地***著,昨天晚上到底是什麼時候失去意識的他是一點兒印象也沒有了,只記得最後和一個第一次見面,看上去很有教養很傻很天真,有些呆頭呆腦的傢伙說了些什麼,然後就把那個傻小子給推上酒桌去做那最後一個炮灰……
究竟說過些什麼呢?嘛!想不起來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目前最主要的問題是——有誰能給咱倒杯水啊?
「呃!」
同樣要死不過的***聲在耳邊響起,然後才注意到自己的大半個身子其實是纏在另外一個傢伙大半個身子上的。
痛苦的表情,死魚一般的眼神,不用細想都知道自己的樣子現在其實和旁邊這位其實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不過這個傢伙究竟是誰呢?
「呃!水……」
同樣的訴求從另外一張嘴巴裡漏了出來,這倒倒讓馮侃省了開口的力氣,能夠捎帶著沾點兒光那可是在好不過的了,這就是懶人的處世哲學——這傢伙就是個標準的懶人。
「……你是誰?」
佈滿血絲紅彤彤死魚一般的眼睛終於有了一絲焦點,接受了酒精殘酷洗禮的大腦也終於有些轉動了起來,那個一隻手還搭在馮侃肚子上的年輕男子直不愣登地問出了一句比較像正常人該考慮的問題。
「……你又是誰?」
模模糊糊的有些印象,面前這個傢伙好像見過又好像沒見過,到底見沒見過呢?
「……這裡是哪裡?」
「……看這充滿現代人文藝術氣息的天花板……這裡估計是游騎士協會……」
「……你在說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不過你看那個標誌就應該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了。」
牆壁上面掛著一面車轱轆大小的游騎士協會徽章,只要是聖奧斯坦人沒有不認識這個標誌代表著什麼的。
「……游騎士協會?……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問我,我問誰啊?……話說你到底是哪個啊?還有……麻煩你把手從我的肚子上拿開好不好?我不習慣被男人摸的。」
有人說,「男人有了煙,有了酒,也就有了故事。」
故事是有了,不過腦子好像不見了。
年輕人沒有理睬馮侃的調侃,吃力地從地板上坐了起來,呆呆地發愣,看那個樣子有些頹廢的味道。
「……要起來嗎?麻煩給我倒杯水。」
空腔裡乾燥火辣的感覺提醒他要盡快地解決這個問題,馮侃懶洋洋地擺擺手,他可是隨意的很,難兄難弟就要互相幫助嘛。
年輕人卻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他說什麼,只是自顧自低垂著頭喃喃地嚅囁這什麼。
「……不知道水在什麼地方嗎?……對了,我也不知道。」馮侃僵硬地扭了扭頭,然後看到周圍地板上那「屍橫遍野」的場面。
「……全部陣亡了嗎?」
說實話,他是第一次到游騎士協會後面的酒場來,實在是沒想到,游騎士協會的後門就是酒場的入口,還真是一體化的設計呢。
「我究竟做了些什麼啊?」
充滿痛苦和懺悔的語氣,那個年輕人捂著臉懊悔地悲鳴著。
「呃……喝酒難道是什麼很不得了的事情嗎?」
「……我……我已經失去作為騎士的資格了……」
「……不!是!吧!?」
什麼意思?馮侃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了。
「……有哪條規定說騎士不能喝酒嗎?不對!話說回來,原來你不是游騎士,而是個正騎士啊?」
年輕人沒有解釋,或者說他懶得解釋。
喝酒沒什麼大不了的,無論是那個組織都不會硬性規定不許喝酒,在作為一名騎士之前他首先是個男人!是男人一生當中總會去接觸那杯中之物幾次的。
但是喝個爛醉如泥那可就問題大了。
特別是今天。
今天是巴爾多連要到王立英雄騎士團報道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