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話黑鬍子傭兵團的覆滅
當馮侃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正規軍的軍營時，東邊的天空已經開始微微泛白。清晨淡淡的霧氣帶著潮濕而芳香的清新空氣讓天地間顯得更加的寧靜安詳。但是不久之後，一聲憤怒的咆哮和一聲淒厲的慘叫同時在軍營上空迴盪打破了這個寧靜的清晨……
不過這一切現在暫時和馮侃沒關係了，他正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那如同奧特曼大戰怪獸後所遺留下來的慘烈景象！
營地裡的帳篷幾乎沒有一個是完整的了，沒有燃燒殆盡的破片遍地都是，地上什麼鍋碗瓢盆，衣服襪子，菜餚酒水……一片狼藉，幾乎都沒有可以下腳的地方！營地的中央，十幾個大漢一個挨一個堆在一起，他們每一個人都渾身焦黑冒著青煙，其他的傭兵大漢橫七豎八地散落在各地，不時地有人發出模糊不清的呻吟聲。
馮侃的眼角抽了抽，一扭頭就看到了黑鬍子一副安之若泰地樣子坐在好像被什麼東西崩掉一半的原木桌旁，手裡依然端著個橡木酒杯大口大口地灌著酒。不過，那只酒杯也被崩掉了一大塊，不時有琥珀色的酒液順著缺口滴到桌子上……
「營地被什麼魔獸群襲擊了嗎？」馮侃皺皺眉頭走了過去，看黑鬍子的樣子，他根本就沒有把現在這種狀況放在心上，馮侃還是頭一次見到比自己還沒心沒肺的傢伙。
「魔獸？」黑鬍子抬起微醺的眼睛瞟了他一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嗯！也許真的是很強大的魔獸！」
「你在說什麼啊？難到你沒看見現在是什麼情況嗎？」馮侃有些不高興了，要不是他因為把皮皮留在娑琉娜身邊所以才能放心的話，現在一定會急死的！
「我當然看見了。」黑鬍子彎腰拎起放在地上的一個小酒捅，繼續往已經空掉了的酒杯裡倒酒，但是因為酒杯缺了一塊，還沒倒滿半杯，琥珀色散發著濃郁酒香的美酒就溢了出來……
「你就不能換個杯子嗎？」馮侃又皺了皺眉頭，他從來沒見過黑鬍子這麼失態過，通過這幾天的接觸，黑鬍子的精明老辣他可是歷歷在目的！
「換個杯子？」黑鬍子白了他一眼，「你要是能在營地裡再找出個完整的東西，我就發誓一年不喝酒！」
轉頭看看那滿地的狼藉，馮侃的眼角又不受控制地抽搐了起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鋼鐵之心的那群狗嗎？」
「哼哼，他們還沒那個膽子！」黑鬍子冷笑一聲，羅傑威爾雖然一直在挑釁鬧事，但是卻還真沒種跟黑鬍子真刀真槍面對面的硬拚！
「那到底是誰？」看到黑鬍子的態度，馮侃反而放心了，遇到這樣的事黑鬍子還有心情喝酒，那就說明他根本沒把對方放在心上！
黑鬍子把酒杯放了下來，扭頭把目光投向另外一個方向。
順著他的目光，馮侃看到一個已經口吐白沫的傭兵大漢的肚皮上有個黃澄澄的小東西像團爛肉似的仰面癱在上面……
「皮皮！？」
皮皮挺著個圓滾滾的大肚皮手腳全部攤開來美美地打著呼嚕，粉嫩嫩的小嘴巴了不時地呼出一口濃濃的酒氣，紅彤彤的小腮紅也變得更加鮮艷了……
「它喝酒了？」馮侃詫異地問道，說實話，他還真沒想到這個山寨版的皮卡丘竟然會喝酒！
「不但喝了，光它一個就把營地裡的存貨消滅掉一多半！」黑鬍子歎了一口氣，不過看樣子他只是心疼那些美酒。
馮侃無語了，他突然想起來了，皮皮這個小東西雖然外形和那個世界知名的電氣老鼠一模一樣，但事實上卻是誕生於鷲羽手中的生體兵器！嚴格的說來，它是魎皇鬼的弟弟，不過看樣子它更繼承了兄弟姐妹中魎呼大姐的酒量！話說魎呼的酒品也不是很好……
「卡魯！這小東西到底是什麼玩意兒？」黑鬍子捋了捋自己的那一把大鬍子好奇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馮侃淡淡地回答著，事實上他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特蘭塔克沒有電氣老鼠這種東西……
「它是怎麼和你呆在一起的？」黑鬍子看了他一眼換了個問題繼續問道。
「有一次我撿到一隻漆黑的蛋，原來想燒著吃掉，沒想到就出來這麼個小東西！」無奈之下，馮侃扯了個謊，不過皮皮是從蛋裡誕生的確是事實。
「蛋？」黑鬍子驚異地眨麼眨麼小眼睛，「有多大？」
「大概……這麼大吧。」馮侃用手比劃了一下大小，這個沒有什麼必要隱瞞。
「卡魯……」黑鬍子面色凝重地看著他，「這小東西該不會是個披著魔獸皮的雷系巨龍吧？」
也難怪黑鬍子會這麼想。
剛開始，他只是抱著有趣的心理用一個小瓶蓋舀了一點兒酒餵那個在帳篷前忠心耿耿地站崗的小東西！因為皮皮實在是太可愛了，它的樣子幾乎可以觸動任何人心中那最柔軟的地方！當然，沒有人性的傢伙不包括其中。
事實上馮侃讓皮皮來保護娑琉娜本來就是多此一舉，先不說他這兩天在傭兵中施展的那些冷酷，就算有人因為不服氣而想找他的麻煩，首先就要先通過黑鬍子這一關！
正因為這樣，無所事事的皮皮很快就發現了自己體內那嗜酒的因子！
當黑鬍子看到這個可愛的小東西用它那肉乎乎的小拳頭一下掄飛一個好奇地抓著它尾巴擺弄的大漢時，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結束了！
飛出去的大漢砸到一個正在女人身上尋歡作樂的另一個大漢身上，於是，一場不可避免的大戰爆發了！
因為連日裡的狂歡，黑鬍子傭兵團裡的這些人本來就已經非常亢奮了，再加上酒精和女人的刺激，估計只要給他們把菜刀他們都有膽子就這麼跑出去屠龍！兩人的爭鬥毫無疑問地會波及到其他人，戰火愈燃愈烈，不久之後，在場所有的人就都加入了戰局，每個人都瞪著紅彤彤的眼睛攻擊面前的人，也不管對方是敵是友，他們只是想要發洩罷了！
當一隻從戰場中飛出的酒杯不偏不倚地砸到美滋滋舔著小酒的皮皮的小腦袋瓜時，真正的悲劇才剛剛開始……
黑鬍子就看到一個黃澄澄的小身影竄到人群當中，立時間，紛亂的人群之中就有一朵由無數閃電組成的妖艷的花朵綻放了！伴隨著一陣陣的電閃雷鳴，那被蜿蜒的閃電包圍著的小小身影所過之處只留下一片哀鴻遍野……
會放電的魔獸並不奇怪，有很多魔獸都能夠掌握這大自然中最讓人敬畏的力量。可是這個世界上卻沒有任何一個體型像皮皮這樣嬌小的魔獸可以有力氣用自己那兩隻肉乎乎的小手一手抓著一個十幾倍於自己體型的大漢當流星錘掄著玩兒的！
除了那罕見的巨龍，黑鬍子實在是想不出到底還有什麼東西能像皮皮這樣不合常理的存在了。
「它……該不會真的是頭雷系巨龍的幼獸吧？」說實話，黑鬍子其實還是很期待肯定的答案的！一個傭兵團裡如果擁有一頭巨龍那該是個什麼樣的概念啊？
「應該不是吧？」馮侃很頭大，他沒想到皮皮這小東西竟然會喝酒，更沒想的這小傢伙的酒品竟然還差到這種地步！不過……皮皮醉酒之後胡鬧的程度和它的大姐魎呼比起來還是有不小差距的！記得魎呼有一次喝醉酒後被人挑釁，結果駕駛著魎皇鬼將隸屬銀河警察的一艘行星級宇宙戰艦「小丸號」徹底掄爆了……
「是嘛……」雖然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但是黑鬍子卻並沒有失望，「不管它是什麼，值得慶幸的是，我們不是敵人。」
「如果你願意，我們永遠都不會是敵人。」馮侃模稜兩可地說了一句雙關語。為了自己的行動計劃能夠順利實施，他需要現在就瞭解黑鬍子的態度。
「……」黑鬍子沒有接他的這個話茬，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昨天晚上收穫如何？」
「收穫意外的豐厚。」馮侃淡淡的回答道，其實他心裡還是有些得意的，他確實真正做到了斯內克口中那「完美的潛入行動」。
「那麼不妨說來聽聽！」黑鬍子又拿起酒桶準備再向酒杯裡添酒，但是想了想還是把那只缺了一個口的酒杯丟掉直接對著酒桶喝了起來。
「那麼你想從什麼地方聽起呢？」
「就從你進入他們的軍營說起吧！」黑鬍子想都不想就回答道。
「好吧，事實上我這次最大的收穫就是發現正規軍裡其實並不像他們表面上所展示出來的那樣毫無破綻……」
聽完馮侃的敘述，黑鬍子沉默了很久。
「你做出這種決定有什麼目的嗎？」好半晌，黑鬍子才開口問道，從他的語氣裡聽不出喜怒哀樂，甚至連一般的感情都沒有。
「我只是想活下去。」馮侃淡淡的回答道，「關於這一點你我是一致的。」
「說得不錯。」黑鬍子點點頭，「說說你的打算。」
「這就要看你了！」
「看我？看我什麼？」黑鬍子端起酒桶漫不經心地問道。
「看你這次出現在這裡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了！」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馮侃覺得還是把話說開了好，他不希望和不明底細的傢伙結成同盟。
黑鬍子的手微微地抖了一下，「真正的目的？你認為我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這個我不知道。」馮侃很坦率地回答道，「但是我不相信你是為了這個所謂的戰鬥工作而出現在這裡的！」
黑鬍子歎了一口氣，將酒桶放了下來，「卡魯啊卡魯，有時候人傻一點會更幸福的。」
「就像他們一樣嗎？」馮侃冷笑著看了一眼場中的那些大漢。
黑鬍子閉上眼睛輕輕地摸索著額頭，彷彿在考慮著什麼，「卡魯啊卡魯，如果我幫助你的話，你能夠完成我的心願嗎？」
「你的心願也是謝爾曼托大人的心願對不對？」既然把雙方把話說開了，那麼還是乾脆全部挑明好了。「幫助我，我會讓在這裡所有的傭兵都能夠活著退出這場沒有任何意義的戰爭！」
「謝爾曼托大人……」黑鬍子抬起頭將深邃的目光指向了那碧藍的天空長歎一聲。
「說吧！你要我怎麼配合你！」過了好一會兒，黑鬍子終於下定了決心。
「很簡單，先找個由頭讓我把鋼鐵之心傭兵團連鍋端掉，然後黑鬍子傭兵團也在適當的時機裡消失掉！」
「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不過即使是黑鬍子傭兵團消失了，但黑鬍子卻不用消失。其實我一直認為，如果在暗處，黑鬍子能比現在更有作為！」
「是嗎？原來是這樣嗎？」看著馮侃那認真的眼神，黑鬍子心領神會地笑了笑，「卡魯，我想再問一個你一直沒有回答的問題！」
「請說吧！」
「你有沒有想過成為新的傭兵王？」
「這個問題……你心裡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馮侃想了想微笑著回答道。然後再也沒有看黑鬍子一眼，起身來到皮皮的身邊一把拎起還像一團爛肉似的小東西向著那唯一完好無損的帳篷走去，那是他自己的帳篷，看樣子就算皮皮這小傢伙醉得找不到自己的鼻子了卻依然記著自己的話！光這一點就比魎呼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卡魯！」就在他快要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黑鬍子卻在他身後叫住了他。
「什麼？」馮侃會過頭了問道。
「我不管你另外的名字叫什麼，對我來說，你就是傭兵卡魯！」黑鬍子淡淡地說道。
馮侃笑了笑，他知道，自己到底沒有瞞過這個與眾不同的傭兵。
「同樣！不管黑鬍子過去叫什麼，現在乃至將來，黑鬍子就是黑鬍子！」
聽到他的話，黑鬍子愣了一下，然後兩人對視著爽快地大笑了起來。
剛剛揭開布簾，一個夾雜著淡淡幽香的嬌小人影就撲到了他的懷裡。
「娑琉娜？！」看著女孩兒滿臉的淚痕，馮侃心裡莫名地一陣心痛。
「我……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梨花帶雨的女孩兒抽泣著說道，那哀怨的眼神更加惹人憐惜。
「傻瓜！」暗自歎息一聲，馮侃輕輕地彈了一下女孩兒的額頭，「我說過，你是我的女人！我又怎麼會不要你呢？」
「可是……你就這樣不見了……我好怕……」女孩兒的雙手抱得更緊了，好像生怕自己一鬆手對方就會消失不見一樣。對於娑琉娜來說，她的卡魯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
這就是債！但是究竟是誰欠誰的卻沒有人能夠說清楚。
望著懷裡的俏佳人，馮侃只覺得心裡有一股邪火直往上躥！娑琉娜把那條毯子撕開了自己做了一套簡易的衣服，但是這一點點的布料卻堪堪將女孩兒幾個要害地方蓋住，完全無法遮擋住那無邊的春色！這一切的一切讓馮侃漸漸的迷失了自己……
「……tmd！老子豁出去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就像所有初嘗禁果的男人一樣，一旦突破這最後的底線，馮侃也一樣再也無法控制自己那熊熊燃燒的慾火了！他隨手將皮皮丟到用來塞縫隙的草垛上，抱起娑琉娜伸手扯掉了那幾條欲蓋彌彰的布條，在女孩兒的驚叫聲中猛地撲到那厚厚的毛氈上面……
「老闆！您是不是猜到什麼了？」
當一切安靜下來的時候，傑洛士的聲音再一次出現在馮侃的腦袋裡。
「不錯！我的確猜到了些什麼，確切的說，我終於知道黑鬍子究竟是誰了。」馮侃呼了一口氣心平氣和地回答道。
「那麼，方便告訴我嗎？」
「這沒什麼，黑鬍子的確如同我們猜的那樣經歷過謝爾曼托的時代，不過……」說到這裡，馮侃又整理了一下思緒，「他並不是傭兵王謝爾曼托的手下！」
「那麼他是誰？」就連機智如傑洛士這樣的傢伙不禁也好奇了起來，這一點兒也不奇怪，獸神官從沒有直接接觸過黑鬍子，如果他能像馮侃這樣和黑鬍子明裡暗裡較過幾次勁兒，說不定他會比馮侃更早發現這個真相！
「黑鬍子……就是傭兵王謝爾曼托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