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話紛亂的預感
「轟隆……」
「咳咳咳咳……」
又一次非常壯觀的大爆炸，剛剛修繕了一點的牆壁再一次非常爽快的分崩離析！兩個狼狽的身影慌慌張張地從魔法塔的頂部飛了出來！
「你看！就是這樣！」曼多羅夫一邊拍打著落滿塵埃的發須一邊無奈地說道，「每次都會爆炸！而且產生的電力很不穩定，離得近了強得一塌糊塗，離得遠了卻又弱得不像話！為了能把電流輸送到更遠的地方，我不得不把法陣的威力調大！可是你看看……我說，小朋友啊……你們的世界真的用這種東西作為主要動力？」
「我……我大概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老宅男一頭黑線，雖然他是用翔風界把自己籠罩了起來而完全沒有被爆炸波及，但是還是被嚇了一大跳！這麼近距離感受如此劇烈的爆炸可是沒有多少人經歷過的事情！
魔族老法師一直沒有想明白的事情，在老宅男眼裡卻沒什麼了不起的！這根本就初中物理課本裡的基礎知識！
「你這弄出來的是直流電啊！不改成交流電是沒辦法作為動力源的啦！」
「哈啊？什、什麼……『直流電』，『交流電』？那是什麼東西？」
「這個……」這要怎麼解釋？給他上一堂現代物理啟蒙課？不要開玩笑了！
「這個以後慢慢說！總之您的法陣已經很成功了，其實不需要只用一個法陣來提高功率啊？你可以銘刻很多功率小但工作穩定的發電法陣，然後彙集起來統輸出電流到一個導線裡，而後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我會弄一個變電站把這些直流電轉換為交流電！這樣問題不就全解決啦？」
「……」曼多羅夫呆呆地看著他好一會，然後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我這個笨蛋！這麼簡單的事情我怎麼沒想到啊？不用把法陣的力量設定的太大，只要多銘刻幾個小功率的法陣再放在一起不就什麼都解決啦？我這些天都在幹什麼啊？」
這不能怪魔族老法師，特蘭塔克的法陣銘刻方法已經有了固定的模式和習慣，每個法陣要求的都是威力巨大，爆發力強！除非像克倫娜花園裡的那種結界法陣！像是用來作為提供恆定能源的用途還是第一次，曼多羅夫不可避免地走進了死胡同，有道是當局者迷，經過老宅男這麼一說，他也反應過來了！
「但是這個『直流電』『交流電』什麼的是什麼東西？這個你得給我好好介紹介紹！」話鋒一轉，曼多羅夫立刻又把注意力轉到了這兩個新名詞上！亮晶晶的小眼睛裡滿是好奇甚至還有點兒貪婪！
「呃！」這回輪到老宅男想抽自己的耳光了！你說他沒事兒提這些東西幹嘛？面對求知慾旺盛的魔族老法師說這些不就等於往飢餓的老貓面前丟香魚一樣嗎？
「這個……我可以解釋……不過您是不是最好別貼在我的結界上面啊？」要不是翔風界有個氣泡似的圓形結界，老宅男一點也不懷疑小老頭那張皺巴巴充滿好奇的老臉現在已經貼到自己的臉上了！
「還有，你這個是魔法嗎？為什麼我感覺不到元素晶靈的活動呢？你和那個叫莉娜的小姑娘用的魔力也很古怪，我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東西！你以前就會魔法嗎？為什麼都不和我說？還有，你們那個魔法威力是不小，但是咒文卻很奇怪，像是在向什麼東西禱告！為什麼？魔法是指揮元素晶靈的技術，但是你們的魔法是從哪裡來的力量？『比黃昏還要昏暗的東西，比鮮血還要鮮紅的東西』……那是什麼？還有……」
曼多羅夫一點空隙都不留給他，連珠炮似的問出了一大堆的問題！老宅男立刻覺得大腦有些缺氧了！
「曼多羅夫老師，馮侃爵士大人……」就在這個時候，另一位身穿藍色法師袍的魔法師從再一次崩塌的牆壁裡探出了腦袋，「國王陛下命人前來有請二位到王宮議事！說是事態緊急，您們看……」
「哎呦！陛下找我有事！我先走了！下次再說！」老宅男恨不得撲上去抱住那個傳信的法師狠狠親他兩口！他出現的真是太及時了！於是馬上打個招呼頭也不回地向著王宮的方向飛去！
「等等！」曼多羅夫愣了一下，但馬上也大叫著追了過去，「陛下也找我了！你別想跑！」
法斯特羅七世坐在辦公桌前眉頭緊皺，寬敞的房間裡現在只有那麼幾個人，所有人都沉默不語。
「我不明白！」羅德曼揉著太陽穴冥思苦想，「冬季攻勢？為什麼？傑明斯為什麼要挑這個時候發動戰爭？」
「我也不明白！」法斯特羅七世陰沉著臉說道，從那三名刺客口中挖出的信息是這麼的驚人！
冬季攻勢——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不會挑這個時候發起戰端，在冬季正好是一年之中每個國家儲備最豐富的時候，農作物在秋季都收割完畢，無論食物還是各種物資為了度過這個寒冷的季節都存放得滿倉滿谷，無論是堅守還是出擊，對於守方只有利沒有害！過去傑明斯發動戰爭都是挑在初春，那個時候，傑明斯帝國的人力優勢才能顯現出來，他們可以抽調人手進行戰鬥，而不影響後方的生產生活，但是聖奧斯坦則不得不放下春季播種的工作來做出應對！這樣的話，對於這一年來的收成都有很大的影響！可是這一次……
「會不會因為這一次他們特別有把握？」維羅尼卡大主教不確定地說道，其實哪一次傑明斯發動戰爭的時候又沒有把握呢？
「反常！太反常了！我們得到的消息還是太少！傑明斯帝國內部一定發生了什麼異動！但是我們卻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法斯特羅七世苦惱地用手指敲著桌面，「阿侃你怎麼看？」
「哈啊？」坐在灌木沙發上辦人體雕像的老宅男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法斯特羅七世會詢問他的意見。
「說說吧！說不定你能看到我們看不到的東西呢！」法斯特羅七世繼續鼓勵他。
「對啊！」羅德曼一拍大腿，「我們一直以來和傑明斯對抗，雖然說很有經驗，但是也已經習慣了對方的某些做法，這冷不丁的變了個樣子，一下子還真不適應，阿侃沒有這麼多顧慮，說不定會有什麼新發現！」
「這樣啊？」老宅男抓抓腦袋，扭頭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泰莎，這種場合又怎麼會不讓這位天才指揮官參加呢？
「我們的情報太少！」泰莎搖搖頭，「不過，我感覺這件事應該是有幾個勢力在互相作用的結果，那三名刺客的這次行動是為這次戰爭打的前哨戰，但是對於即將發生的戰事會有多大影響我們卻不知道！情況太複雜了！對方是個多個勢力的集合體，他們之間的關係怎麼樣，誰處於領導地位，各個勢力的協調行動能力怎麼樣……我們統統不知道！」
「麻煩啊……」老宅男用力地撓著腦袋，「要我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現在什麼都不知道，與其在這裡瞎琢磨不如先真刀真槍地和他們幹上一架！這樣一來，總比我們自己在這裡瞎猜的好！」
「說到我心裡去了！」羅德曼咧著大嘴呵呵直笑，雖然沒有真正解決問題，但是老宅男的話卻和他不謀而合。
「這樣啊？」法斯特羅七世又陷入了沉思。
「時間真的是太少了！」泰莎輕輕地感歎了一句，「斯內克他們的部隊剛剛開始適應性訓練，如果再有兩年的時間的話……」
不用她說下去了，一個可以進行快速反應，跳躍式打擊的精英特種部隊能有多大的價值，別人可能還不太瞭解，可是老宅男卻是心知肚明的！
「要不讓斯內克他們把訓練的事情放一放，先去到那裡探查一下怎麼樣？」馮侃想了想提議道。
「不行！」泰莎非常堅定地說道，「適應性訓練不止針對那些新挑選出來的戰士，對於斯內克和洛根也是一樣的！在不瞭解對方究竟有什麼手段什麼能力的情況下貿然行動只會增加戰士們的危險性！為了以後長遠的打算，我不贊成讓他們現在出擊！」
「現在還有一個問題！」法斯特羅七世抬起頭來，神色凝重地看著在場的眾人，「我們只知道傑明斯會在今年冬季發動戰爭，但是他們會將攻擊重點放在那裡和首先從什麼地方發動攻勢卻並不瞭解！我國和桑塔聯盟之中，他們究竟會挑選哪一個率先攻略也是個問題！這將直接影響我們有限的兵力該如何調動！」
「沒錯！」羅德曼摸著下巴說道，「全國也就這麼一點兒的兵力，就算發佈總動員令，要想集合起足夠的兵力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特別是在所有人都沒有準備的情況下……等等！這會不會就是他們這次在冬季發動攻勢的原因？」
「就算有這個因素，那也一定不是全部！」法斯特羅七世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冷靜地分析著，「如果我們知道他們這次反常行為的原因就好了，這樣的話針對這一點說不定我們還有什麼作為，比現在在迷霧中摸索要強太多了！」
「說來說去，我們的情報還是太少了！」老宅男也歎了口氣，情報工作在戰爭中向來都起到很大一部分的作用！但是在這個還是冷兵器時代的世界裡，想要像在地球那樣輕易地得到信息確實不太現實。
「咚咚！」
兩聲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眾人的沉思。
「什麼事？」雖然心裡很煩燥，但是法斯特羅七世還是耐著性子詢問道。
「陛下！雷斯頓堡有緊急軍情上報！」門外的侍者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什麼？」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驚，難道這麼快敵人就已經開始行動了？
「進來說話！」
「遵命！」
緊閉的大門被打開了，收拾得整整齊齊的侍者手中托著一隻金色的盤子，盤子上放著一隻束成一卷的卷軸，卷軸是用紅色的絲帶束著的，而且在封口處還有一個圓形印章似的臘封——紅色的絲帶表示這是十萬火急，以印章臘封表示絕密！
「雷斯頓堡的使者表示，懇請陛下盡快做出指示！」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伸手接過卷軸，法斯特羅七世揮手示意對方離開。
「那什麼……我們是不是也迴避一下？」老宅男有點兒頭大，他從沒經歷過這種場面！雖然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從來都不含糊，但是這種壓抑的氣氛實在讓他受不了。
「沒關係！這裡沒外人！」法斯特羅七世朝他點點頭，取出裁紙刀割破了臘封展開了卷軸……
「……」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他閱讀這封緊急的信件，每個人都做好了得到最差結果的心理準備……
「……」但是法斯特羅七世的反應卻實在讓人費解，剛剛看到卷軸的時候，他竟然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但是去沒有什麼擔憂的意思，接著是愕然，最後那張剛毅的面龐出現了非常古怪的扭曲……
「陛下！究竟怎麼啦？」實在是忍不住了，維羅尼卡大主教擔憂地問道。
「這個……」法斯特羅七世抬起眼睛掃視了一下眾人，穩健睿智的眼睛裡竟然出現了一絲疑惑，「沃爾肯公國的法爾吉拉伯爵……叛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