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話宛如童話般……（五）
斯曼達緩緩地放下茶杯。
「但是事情還沒有結束……」
「在通往王都的路上，查爾斯殿下與克倫娜小姐共乘一騎，那樣子看起來那麼快樂！但是，其他人在被他們快樂的情緒感染的同時，也感到了一絲擔憂……
雖然我們走的很慢，但是在第四天的傍晚，最終還是看到了王都的城牆。因為我們事先就有同伴先行回到王宮，將發生的事情稟報於先王陛下，所以當天晚上，先王陛下就私下非公開的召見了克倫娜小姐……」
「這麼偷偷摸摸的找人談話，目的還用猜嗎？當然是勸克倫娜放棄查爾斯嘍！」馮侃嘬著牙花心裡念叨著，「不過我看可可麗的老爹是不會那麼輕易放棄的……
「得到消息的查爾斯殿下立刻也趕到了會客室。之後他們都談了些什麼，我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那天晚上查爾斯殿下與先王大吵一架！之後第二天，在查爾斯殿下突然拉著克倫娜殿下的手出現在大殿中，當時聖奧斯坦所有主要的大臣都在現場，查爾斯殿下就這樣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了一句話——『這是我的妻子，她叫克倫娜！』」
「牛！太牛了！真是一點兒也不給自己老爸面子啊！」
「那些大臣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一個兩個都像中了石化術一樣！那場面別提多好笑了！可我們笑不出來！當時我們都嚇壞了！我們從沒見過先王陛下發那麼大的火！」
「這個是自然的！」老馮雖然是個宅，但這並不表示他傻！相反，在某些方面他比一般人反應還快，心反而比一般人還要細！不細心的話又怎麼能塑造出那麼極致的模型呢？他當然明白查爾斯這看似衝動的行動中所飽含的深意！
和原來的世界一樣！王子與公主浪漫美麗的愛情故事只會出現在童話中！王室人物的婚姻沒有不與政治掛鉤的！在封建社會裡，一個婚姻關係往往就是聯繫、分化、統合某幾個政治勢力最直接的手段。當事人是沒有選擇的權利的！特別是一國的王儲，他的婚姻往往會關係到以後幾十年間這個國家的政治佈局！查爾斯非常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會做的如此不留餘地！只有這樣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才能夠把暗藏著的矛盾集中凸顯起來統一解決！否則的話，半死不活的就這麼吊著，誰也不能保證會有什麼變數！但這一下卻把老國王的立場完全給架起來了！老國王怎麼辦？按斯曼達的說法，查爾斯是唯一合適的王位繼承人，老國王當然不能就這麼把他個摘了！但是，又該如何與其他貴族交代呢？別忘了，查爾斯的未婚妻候選人事早就挑選好的了！而且還有很多，查爾斯所謂的選擇也只能在這個一定的範圍裡！就像電影《茜茜公主》裡，年輕的奧地利國王弗蘭茨·約瑟夫雖然最後沒有牽起內定的王后海倫公主的手而是選擇了她那清新活潑的妹妹茜茜公主，這看似是美麗的愛情之花開出的果實，但是，請各位注意一點：這兩姐妹所代表的政治勢力可是同一個！這種說法很功利嗎？不！茜茜公主的故事如同童話般美麗！真正的茜茜堪稱傳奇人物，但她的一生絕不是一部童話。
雖然很殘酷，但這就是現實！
「在短暫的寧靜後，整個大殿都沸騰了！很多原來已經有女兒或孫女被挑選為王子妃人選的貴族都跳了出來質問查爾斯殿下！先王陛下也怒聲叱責他！但是查爾斯殿下卻一點也不急，只是反問王國法律和先祖遺訓中有那條是禁止王室成員迎娶平民的？」
「噗哧……」老馮樂了，看來這個查爾斯果然不是一味的衝動，任何政客都一樣！無論私底下如何齷齪，如何利益勾結，表面上卻還要披上一層華麗的外衣！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一點，但都心照不宣，這層外衣大家還都是要的！查爾斯就是看中這一點，所以才把話說的如此冠冕堂皇！反正只要眾目睽睽之下你們都承認了，那以後再要就這個事情找他麻煩也沒理由了！
「果然，查爾斯殿下這麼一說，很多貴族當場就沒話了！但是，卻有一些人提出了非常致命的一點！克倫娜小姐並不是人類，而是獸人！」
「果然嗎？」
斯曼達捏了捏眉心，對桑德羅他們笑了笑，「桑德羅，你們不覺的奇怪嗎？咱聖奧斯坦裡很多人類和獸人的混血兒有非常優秀的能力，但為什麼年紀都那麼小？」
「是啊！住在我家那條街上有個叫奧蕾娜的小女孩，雖然是個小姑娘而且只有九歲，但是不用導力盤的話我都打不過她！她的父親就是位獅族戰士，聽說還是位優秀的游騎士！聽說她父親像她這麼小的時候也沒有她這麼厲害！還有……」桑德羅扭過頭對另一個近衛隊員說，「德利！你不是經常和我們抱怨，鄰居家的小鬼太調皮了嗎？」
「是啊！」被叫做德利的小伙子點了點頭，這是個虎頭虎腦，一臉憨憨的年輕人，「那小子別提多調皮了，常常作弄我們！可每次當我們想抓住他的時候，他一躥就沒影了，一人高的籬笆，他一踮腳尖就跨過去了！氣得我們只能乾瞪眼！可是一旦我們去找他媽媽，他就沒轍了！噢！忘了說，他媽媽是個很漂亮的兔族阿姨！」
這並不奇怪，生物的進化本來就是依靠基因有規律的突變進行的，血緣越遠，突變的幾率越高！很多混血兒都比一般人漂亮，比一般人聰明就是這個道理！
「但是他們都比你們小對不對？」
「呃……伯爵大人您不提，我還真沒注意！」桑德羅想了想，「還真的是這樣！我還真的從沒見過比我大的！」
「那是因為在此之前，大家雖然都生活在一起，可是卻都分成一個個的區域，從沒通婚過！」
「查爾斯殿下和克倫娜小姐可以說是第一對異族通婚的人，但是正因為這樣，所以他們要面對的困難比其他人都多！如果克倫娜小姐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女孩，即使是平民，那些貴族也沒有什麼借口反對他們，但是……」
「這個時候應該有人替他們說話吧？而且身份還很特殊！」馮侃笑嘻嘻地問，他不急，反正也知道結果了，那過程還難猜嗎？
「大哥哥真討厭！」砂沙美氣呼呼地對老宅男抱怨！
「啊？我又怎麼了？」馬上，老馮的臉扭成一團，苦得都快能擠出水來了。
「哎……阿侃啊……」鷲羽很無奈地拍拍他的肩膀，「你不知道聽故事的時候把結果直接說出來很令人討厭嗎？」
「我……」
「即使大家都知道結果，也要盡量忘掉，不然的話怎麼享受聽故事時的樂趣呢？」
「得！你愛咋地咋地！就當我是個啞巴好了吧？」
「其實馮侃大人並沒有猜錯！」關鍵時刻，又是斯曼達提老宅男解圍。
「伯爵大人……我決定今天晚飯不往你的菜裡摻辣椒油了！」
「這個時候的確有一個人出面為查爾斯殿下說話……」不知道自己已經逃過一劫的斯曼達繼續慢條斯理的說道。
「不知道什麼時候，薩拉汀大教堂的維羅尼卡大主教來到了大殿！立刻，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大主教當時對所有人說的話我現在還清楚的記得！但是，直到多年以後我才真正明白她那些話的含義！」
「……」老馮遵守諾言，權當自己是個啞巴！
「大主教當時說：『這是個機會，一個讓聖奧斯坦真正成為聖奧斯坦的機會！』」
「不明白嗎？」斯曼達微笑著看著疑惑的眾人。
「我當時也不明白，只有先王陛下與查爾斯殿下明白了！當時的聖奧斯坦雖然號稱各個種族生活在同一國度內，但是卻是一盤散沙！各族群分地而居，互不往來，只用面對人類國度的威脅時才會臨時組建在一起！說是一個國家但卻並沒有真正結合在一起，反倒更像是一個個互有聯繫而又獨立的村莊！」
「雖然明白這個道理，但要打破這個狀態卻從來沒有人做到！於是維羅尼卡大人提議由奧賽汀神決定他們是否該在一起！這一下，所有人都沒話說了……」
「讓神來決定！是要舉辦什麼儀式嗎？」
「你還好意思說我？」仍在老老實實做啞巴的老宅男狠狠甩了鷲羽一個大白眼。
「不是，維羅尼卡大人只是要求查爾斯殿下和克倫娜小姐到試煉之間去接受考驗！」
「試煉之間？那不是聖殿騎士升任聖神騎士要經歷的考驗嗎？」桑德羅驚呼道。
「喂！那個試煉之間是什麼地方啊？很危險嗎？裡面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啊？」馮侃再也忍不住了，偷偷地問桑德羅。
「試煉之間是薩拉汀大教堂門外的一個小房子，每一個要升任聖神騎士的聖殿騎士都要到那裡接受考驗，到現在為止我們聖奧斯坦有幾萬聖殿騎士，但卻只有五位聖神騎士！你說危不危險？至於裡面有什麼……我不知道！」
「……」
「試煉之間裡什麼都沒有！」斯曼達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替桑德羅回答道。「沒有致命的陷阱！沒有強大的敵人！但是卻能讓被考驗的人直面面對自己的本心！會把人心中最黑暗的東西顯現出來攻擊你！所以，所有無法戰勝自己內心的人，那些挑戰失敗的聖殿騎士沒有一個人提出接受第二次考驗的！雖然每個人接受考驗的次數並沒有限制！」
「……有夠變態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