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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章 這是個新媳婦 文 / 煙色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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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個新媳婦

    河源縣是個土地大縣,佔地面積二萬多平方公里,比北京市還大,地形剛好分成南中北三帶。南部是半高寒半陰濕山區,有原始天然林分佈,其中石佛山地形地貌複雜,風景秀麗景色獨特,北魏以來就是佛教道教聖地,只到近代因為多種原因才日漸衰敗。中部屬土丘溝坎地區,丘不高溝不深,屬半乾旱地區,是縣裡的產糧區,全縣的經濟主要就靠這裡。北部屬黃土塬區,墚高溝深,地表破碎,乾旱少雨,是縣裡的貧困地區。會議決定在這三個地帶各選一個村,主要領導各把一個點,立即下去,連夜佈置。

    郭春海作為一級幹部,負責到北部的七墚鄉找點。散會後郭春海一直跟在牛書記身後,好像有話要說,但又不主動說。牛書記問:「有什麼問題嗎?」於光漢一臉不好意思說,你上午說有個情況要向我解釋說明一下。

    牛書記一時想不起有什麼情況要解釋。郭春海說:「會上你讓我替秦行長到上面匯報災情,說有個情況會後要告訴我。」

    牛書記一下想起來了。牛書記呵一笑說:「你看我這記性,是這樣的,秦行長到地區行另有任用,事情基本定了,但還沒正式下文。沒正式下文就不能算數,所以還不能公開。秦行長最近要忙他的事,所以你們行裡的事你要多負責一些。」

    果然不出所料!郭春海的心禁不住一陣猛跳,他想說幾聲謝謝,剛要說又覺得不對:人家要調走你謝什麼。郭春海竭力壓住心中的歡喜說,我知道了,我會盡力把工作做好,請牛書記放心。牛書記意味深長地說:「好,好好幹吧。」

    郭春海連夜趕到七墚鄉,開會佈置好任務,已經是後半夜了。和衣在土炕上躺到天亮,鄉里的幹部也準備好了一切,便一同來到選定的西張村。

    在村裡選定了好中差三戶人家,然後將三戶人家集中到村辦公室,講了注意事項,然後鄉長拿出一份寫好的詳細提綱,向他們講什麼是費改稅,費改稅前的情況,費改稅後的情況,鄉里是怎麼做的,村裡是怎麼做的,好處在哪裡,現在人均負擔多少,減輕了多少負擔等等。講解完,鄉長拿出一份寫好的稿子,要村主任按稿子教,一定要大家記住,背熟,做到問什麼能回答什麼,保證萬無一失。

    鄉長向郭春海解釋說:「咱們這的農民大字不識幾個,活命由天,耕地由牛,生娃由人,就是不動腦子。費改稅鄉里折騰了大半年,大會小會開了無數次,你在上面講,他在下面睡,你口乾舌燥,他一句沒進耳朵。不管你張三改李四,他有他的老主意,反正收多了他就不給,收少了他就不問,不讓他們背下來,到時肯定出洋相。」

    折騰了一上午,中午剛想睡一覺,地區副專員帶了一幫人來檢查。副專員提出要預演一遍。副專員說:「告訴村裡人,就說省委書記來了,把一切演得和真的一樣,看一下效果咱們再說。」

    副專員扮演省委書記。來到村民家,握手問好落座後,問男主人村裡費改稅了沒有,男主人說改了,接著便說怎麼改,把背下的從頭到尾一直往下說。鄉長又擠眼又扯衣服叫停都停不下來。

    副專員一臉惱火,看郭春海一眼起身就走。出了門副專員就發火,說:「都是一幫廢物,演戲都不會演,明顯的是在背台詞。什麼基數底數納稅數,三定四核五統一,一個農民怎麼會知道這麼多,知道這麼多幹什麼,一看就是假的,你們以為省委書記是傻瓜,弄虛作假是嚴重的品質問題,你們的烏紗帽不想要了還是怎麼著?好的演員是演戲不像戲,不露痕跡中見功夫。不行,這兒不能用了,必須另換一個地方。」

    本來一開始郭春海就覺得有點假,但那年中央領導來就是這麼搞的,誰也沒說假,過後還得到了好評,所以郭春海就沒有制止。現在平白無故挨一頓罵,郭春海覺得有點冤。如果是平日,郭春海會解釋幾句,但考慮到行長的位子要空缺,正是特殊時期,便盡力忍了,還生硬地點了幾次頭。

    好在時間還來得及。一行急忙來到條件差點的東張村。這回的導演是副專員,別人也不敢輕易插嘴。副專員只讓村民講種了多少地,旱地多少,水地多少,地的等級是怎麼評定的,現在一口人納多少稅,比過去少了多少。因為基本是實情,三戶村民基本都能講清。在村民講的基礎上略作修改糾正,事情很快就落實好了。

    副專員一臉得意說:「一看就知道這是真實情況,如果有個別問題回答不清楚,那樣效果更好,更自然。」好像他是個戲劇專家,又講他的戲劇理論說,高明的演員演戲不露戲,高明的導演就請本色演員,這樣演出的戲才是真實人生,真實社會。這麼簡單的事,你們就是做不好。

    副專員才四十出頭,仗著有碩士學位,就處處以大知識分子自居。眾人聽了心裡都覺得彆扭,就都不發表意見,只點頭稱是附和。

    在東張村的考察很順利,一切比預想的還好,省委書記也稱讚工作做得比較紮實,費改稅確實減輕了農民負擔。在返回時,突然西張村的幾百人攔住了去路,要向省委書記喊冤請願,訴說災情。

    事前地委書記就有言在先,誰出了問題誰負責,哪裡出了問題哪裡負責,要把這次考察提高到講政治的高度去認識。想不到一下就出這麼大的事,郭春海嚇出一身冷汗。事先在沿途是作了佈置的,不知村民們從哪裡冒了出來。這可惡的黃土塬,到處是溝溝壑壑彎彎洞洞,怪不得當年毛主席不離開延安。郭春海急忙跑上前去組織阻擋。好在省委書記並沒有生氣,立即下車說:「我是省委書記,有什麼事請和我說。」

    有幾個村民左顧右盼四下尋找,說:「你們別哄我們農民,你不是省委書記。」

    然後指了副專員說:「昨天來的是他,他才是省委書記,你們想拿一個警衛秘書來頂替哄騙我們,我們才不是傻瓜。」

    別人都一下摸不著頭腦,副專員目瞪口呆不知所措。郭春海急忙上前虎了臉盯住那位指手畫腳的村民說:「你胡說,這是副專員,這才是省委書記。」

    然後對村民喊:「大家要講禮貌講文明,省委書記是來給大家解決困難來的,有什麼話你們就說,能解決的保證解決。」

    村民便開始訴說。他們說今年旱情嚴重,眼看就顆粒不收,但村幹部說今年費改稅了,稅不同費,皇糧國稅,是鐵定的東西,不管收成好壞都不能變,都得繳。村民要求書記到村裡看看,要求免稅,再給點救濟。

    省委書記說:「走,到村裡看看。」

    旱情確實嚴重。玉米基本都干死了,耐旱的土豆也倒伏在地上。一位老者挑了一擔水艱難而小心翼翼地從土墚下爬了上來,然後用碗舀了澆在土豆苗下。省委書記問水從哪裡來。老者指一下說前面溝底。當聽到說這點救命水也快干了時,書記提出要下去看看。

    下到一道墚底,仍不見水,老者說還要下一道墚。人們勸書記返回,書記說:「我沒人家老,人家一天要挑多少擔水,我空走一趟怎麼就不行。」

    好在一直是下坡,雖然有六七里,但還是堅持走到了溝底。溝底的水確實不多了,只剩了炕大的一片淺水。但圍在溝底的人不少。引人注目的是擺了一張桌子,桌旁排了長隊,有人用瓢給排隊者的塑料壺或羊皮袋裡舀水。問怎麼回事,原來這水溝是西張村的,西張村以外的人挑水都要收錢,並且一瓢一毛。

    省委書記的眼睛濕潤了。他再也看不下去,突然罵了一句他媽的,然後調頭就走。

    省委書記是寫文章的秀才出身,儒雅和藹,今天罵髒話,可見是不同一般。大家誰都不敢說話,只好按順序跟了往回走。

    上坡不比下坡,時間不長就都走不動了。因公安人員只讓幾位村民跟了下來,所以只有主要領導才有人攙扶。最苦的是郭春海,體重太大,和別人比就多背了幾十斤肉,上到半坡就上氣不接下氣,停了休息時差點暈倒。當然沒人也不敢讓人來扶他。

    郭春海只好掉隊。這時看到一位年輕女人趕了驢馱水,郭春海急忙上前,掏出一百塊錢要求把水卸下,把他馱上。年輕女人竟然戴一副墨鏡,穿著打扮也不同一般山村女子。因戴了墨鏡看不清臉面,但憑穿著,郭春海知道這是個新媳婦,時髦的衣服都是婚前到大點的城市買的。

    女子看著郭春海這副樣子笑得前仰後合。女子是個俏皮女子,她接過錢說:「你的身子比驢的還粗,壓死我的驢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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