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書要上\六^九^中^文\,百度輸入\六^九^中^文\就能找到,這裡無垃圾廣告書更新快!)
老夫少妻
郭春海在一旁急得直撅筷子。
葉媚說:「真的,是小宋親口說的,你可別往外傳呢。對,小宋不容易啊,聽說秦書記又出門了,剩下她一個人也怪可憐的,還是讓她來吧,來了我找個電扇對著她吹,熏不著你。」
郭春海看她放下電話,說:「咱家就一個電扇,到時候你吹誰?」
葉媚說:「我吹你!你個大老實,這麼點彎都繞不過來。往桌前一坐,滿腦子都是牌,還能聞個屁來。再者說,這才幾月,暖氣才停幾天,就使電扇,不怕吹出毛病來呀!」郭春海說:「就是,那可不是吹牛。」
葉媚說:「吹牛吹出的病更厲害。我說老郭,你別以為我是愛玩,其實這裡好大一部分是為了你,你就沒覺出來?我可告訴你,你可別把人的好心當做驢肝肺。我可聽說了,上面有意要調市裡去個行長,那麼著你還得接茬常務……」
郭春海點點頭,歎口氣說:「看來消息挺靈通呀,是不是從小宋那得來的?要不就是從小焦他媳婦那聽來的,小焦這陣子和上面打得火熱,他當主管信貸的副行長也五六年了,我看他也盯著行長這個位子。他媳婦的話,不可輕信,我看你也別找他媳婦了,小心被蒙啦。」
葉媚說:「完啦完啦老郭,我看伊還沒爭就先輸了一半,你信息不行,不瞭解內情。小焦他媳婦孫小雲最近就差把小焦會情人的照片端出來啦,你瞅著,馬上他倆就得大戰一場。孫小雲這會兒殺小焦的心都有,她哪還會幫助老焦糊弄咱們。」
郭春海轉身回去抓個饅頭,大聲說:「你說你說,我聽著。這個小焦,我早就知道他在一中有個相好的,好像是他中學同學吧,我見過,那女的長得一般呀,就是皮膚白點,要說比孫小雲也強不了哪去……」
葉媚把按到半道的電話放下,瞅瞅郭春海問:「我說你咋觀察得那麼細呢?單獨在一塊呆過吧?」
郭春海忙說:「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就是一中校慶時,我們行裡有很多被邀請,我也去了偶然見過一面。」
葉媚說:「偶然見一面,就印象這麼深?咱倆在一起小十幾年了,從沒聽你細細地評論我一下,是不是我長得黑,不值得你評一回?」
郭春海嚥下口饅頭說:「哪的話呀,你是女中豪傑,葉媚,多嬌情的名字呀,一聽名字就是美女,你為我……不論是工作,還是家裡,都是立了大功的。說老實話,你在我心中份量太重,所以,輕易不敢評價你……嘿嘿……」
葉媚說:「中啦中啦,你別他娘老鼠嚼碟子,滿嘴是瓷兒(詞兒)啦。今天這屋裡就咱倆,我可跟你說,我跟你一個被窩子裡滾了這麼多年,甭管你是咬牙放屁,還是滿嘴酒氣,我可都沒嫌過你。你家裡呢,伺候你老爹,伺候你老娘,還有你那一大堆親戚,我可是都盡了力。這會兒,我還想幫你再晉陞晉陞,當一回市行行長。我呢,也不瞞你,也想體會一把當行長老婆的滋味兒。話說回來,我這麼玩命給你拉車拽套,可沒有精力再加著你的小心。回頭我傻乎乎累夠戧,你卻在外頭找相好的,找一個相當『副處級』的,我可就太冤啦……」
郭春海連連搖頭,又指指牆上的鍾說:「打住打住,葉媚你就放心,我要是有半點邪心,就讓我腦瓜長瘡,腳下流膿,活不過二十四小時。」
葉媚皺眉頭說:「噁心人,快塞你的!你吃完你快走,你在家礙事。」
郭春海說:「對對,我今晚要找企業的頭頭,給鄉下掛鉤的貧困戶捐款。」
葉媚說:「這事不賴,我說,你狠著點的,讓那些頭頭多捐點錢。媽的,一頓飯夠一戶農民吃一年的。對啦,不能讓他們把賬入到公家那裡去,得讓他們從自己口袋裡掏,要不然他們太肥啦!」
郭春海說:「說得對,就按你說的辦。你還是打你的電話吧,打完你也抓緊吃飯,我走啦。」
葉媚說:「你再喝口粥呀,別那麼干噎著。哎喲,這個孫小雲跑哪去啦,準是找小焦乾仗去啦。老郭,你要是碰見孫小雲,讓她趕緊來。」
郭春海說:「哪那麼巧,就能碰上。」
葉媚說:「誰也沒讓你非碰上,萬一呢,萬一呢你懂不!」
郭春海拎起鼓鼓的皮包,就下了樓。作為雙河縣的常務副行長,郭春海滿可以住進新近給行常委還有老同志蓋的面積較大的樓,但郭春海沒去,還住在剛來時的家屬樓。這樓雖然舊了點,房子面積也小點,但位置好,在縣城中心,而且在縣行的後院,安全,倆人上班都近。再有就是葉媚現在不願意住在領導扎堆的地方,那裡太引人注意。按葉媚的話說,新樓那一幫頭頭囚在一塊,個個破盒子還老端著,太累,不如蔫不溜跑單幫。
《沙家濱》演了好幾十年,誰也沒見過阿慶,可人家是正經阿慶嫂的老爺們兒。郭春海現在在外面工作大刀闊斧敢說敢於的,但回到家裡,基本上是聽葉媚的。葉媚說老爺們兒不能家裡家外白天黑夜都那麼累,過去大戶人家使大牲口都講究不許累剌啦了,得讓它悠著點,何況咱們這些老爺們兒也算得上是這縣裡的寶貴財富,使壞那也是對不起人民對不起組織。所以,在家就讓他放鬆放鬆再放鬆,沒權沒權再沒權,連夜裡想辦的那點勾當,都不能由著他們的性子來。
比如宋麗吧,她和秦書記不僅不是原配,他倆還差十來多歲。當初宋麗跟剛來的葉媚徵求過意見,說秦書記對自己挺那個的,頭一次見面就攥住手不放,第二次就想接吻……
葉媚說:「不就是親嘴嗎,秦書記可抽煙,你受得了嗎。」
宋麗說:「我都這歲數了還待在閨中,受得了受不了那不都得受,何況他是一把手。」
當時她們倆人還說了好多,但其中有一點,葉媚早就給宋麗提了醒,就是別看秦書記對你一盆火,恨不得烤熟了一口吞下去,但他畢竟比你大多了,又是結過婚的人,就好比鄉下的公豬,看著挺壯,其實裡面是糠的,一旦你倆躺一個床上當了夫妻,你得忍著點,別把他當兒馬蛋子使,使壞了,全行人民都不答應。
當時把宋麗說得臉紅一陣白一陣,說葉媚你還是大城市來的,咋說話這樣呢?葉媚說穿衣打扮都能改,唯獨這性情改不了啦,我也不想改,這麼著多痛快,想啥說啥,渾身上下哪都舒服。
後來呢,宋麗沒咋聽葉媚的話,結婚沒過一個月,秦書記就住兩次院。一次是心臟不好受,發動機失控似的,一分鐘跳180多次;另一次是前列腺壞了,撒泡尿比老娘們生孩子還費勁,小肚子脹得鼓鼓的,前面卻說啥不開閘,你說那誰能受得了。
按大夫說,這倆毛病都跟身體勞累有關係。人家大夫沒敢說直接累的。但到葉媚這就直來直去了,她跟宋麗說都是黑夜把人家秦書記累的。
宋麗說:「我不是想抓緊時間要個孩子嘛。」
佟桂英說:「要孩子選准日子,有一兩回也就夠了,你那地方不是粥鍋,不是米越多水越多越好。」
宋麗還不服氣,說:「我沒念多少書,但我懂什麼叫概率,概率大才機會多。」
葉媚說:「蓋綠呢,哪天晚上你倆蓋多了,非捂綠了發毛不可……
當然,那些不少都是老話。這陣子葉媚和宋麗她們打牌,都動真格的,顧不上說那些話,而且,還怕話不投機,說彆扭了把牌局攪了。雖然打牌的人多啦去了,但也不是什麼人跟什麼人說湊就湊到一塊兒的。一般說來,人家不大願意跟她們這幾位「縣行級夫人」往一塊湊,倒不是說她們是官太太人家怵她們,主要還是平時來往不多,到一塊不那麼隨便,反過來,她們也是。
所以,她們幾個內部雖然有時也鬧彆扭,也有話長話短上風下風的時候,但維持住一個打牌的局面,還是大家心照不宣能辦得到的。
不過,當宋麗進了葉媚的客廳以後,葉媚發現有點不大對勁兒。宋麗雖然頭髮還是那麼油亮,臉上也抹得有紅有白的,但眼神跟以往不一樣,有些發直,往沙發上一靠,一句話都不說。葉媚一開始還沒看出來,她說:「你歇著我還得喝碗粥。」就跑廚房咕嘟咕嘟造下幾大口,然後回來搬桌子椅子。搬著搬著,她發現不對勁,便問:「小宋,你咋啦?哪兒不好受?」
宋麗抽了好幾下鼻子,才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說……說我家老秦給,給雙,雙規啦……」
葉媚光當一下就把椅子扔在地上,好一陣,她抬頭看看頭上的吊燈,還在那掛著,她吸口氣說:「啥時候的事?」
宋麗說:「在你家門口,接一個電話,說我家老秦雙規啦。啥是雙規呀?」
本書首發。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個(*^__^*),都會成為作者創作的動力,請努力為作者加油吧!
六^九^中^文地址:\|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