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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畫(一) 文 / 亂世妖嬈

    第二百七十一章畫(一)

    確信在太醫臉上見不到半分撒謊的跡象,流光才點點頭,輕聲說道:「有勞了。」

    送走了那太醫,剛剛在薔薇床邊坐下,忽然門輕輕一響,厲玄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主子,你交待的事情,屬下都己經辦妥了。」

    「知道了,你回去歇著吧。」流光目光沒有須臾離開薔薇,只淡淡應聲。

    輕輕一聲是後,門外再次歸於平靜。

    薔薇蹙眉想了一想,忽然問道:「靖王見過皇上了?」

    「嗯。」流光點頭。

    「那皇上……」

    「奪職,交權,減俸,上交薔薇軍,對於私自放走敵國要犯來說,不算太重的懲罰。」如此嚴重的懲罰,流光卻說的彷彿喝口水吃個飯一樣隨意簡單。

    薔薇神色間居然也不吃驚,反而笑了一笑,輕聲說道:「恭喜靖王得償所願。」

    「我受了這麼重的處罰,你居然恭喜我?」

    「獵人不放下弓箭,狐狸又怎麼會出洞?只是狐狸大概想不到,獵人雖然沒有了弓箭,卻還有比弓箭更利害的匕首。」

    伸手將薔薇額前一綹髮絲撥回耳後,流光淺笑問道:「薔薇,我有沒有說過你很聰明?」

    薔薇睜大眼睛望了流光一下,卻又落寞的垂下眼睫,說不清是蕭索還是別的,低聲說道:「女子太聰明,並不是一件好事。」

    沒有哪一個女人是天生聰明的。

    就算她很聰明,也常常不願意行使這種聰明,因為懶,才是女人的天性。

    但凡能不動腦,就絕不動腦,能用七分力做好的事情,也絕不用七分半力。

    如果一個女人真的聰明強悍到需要讓人仰視的地步,那至少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的身邊,沒有一個願意疼著她,寵著她,不聲不響中為她解決一切麻煩的人。所以她才不得不在挫折阻礙中摸爬滾打不斷歷練,強迫自己擁有足夠的力量,來保護自己不受到傷害。

    這一句低低出口的話語彷彿不經意間道出了薔薇心底最深的無奈,流光忽然一陣心疼,伸手攬住薔薇,柔聲說道:「以後你的聰明,只要用在如何讓我更喜歡你就可以了,別的事情,我不會再讓你操心。」

    薔薇柔順的任流光抱著,眼眸輕眨,卻沒有說話。

    隔了兩天,聖旨又到,初十上苑祭天冬獵,著靖王流光隨行。

    這兩天薔薇都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以免引起流光更大的疑心。

    雖然對薔薇的身體很是擔心,可是太醫都說沒事,流光即使懷疑,也說不出什麼,只能舉手投足間,更小心翼翼的對待她。

    看著流光接了旨回來隨手將聖旨扔在一邊,薔薇有些無奈的笑問:「我是不是也要一起去?」

    「你覺得呢?」流光擠上軟榻,將薔薇從身後環住,語氣輕淡中帶著不容挑釁的權威感:「你以為我會給你機會讓你逃走?」

    雖然從截下她那天開始,薔薇就再也沒有說過要走這件事情,可是薔薇越不說,流光卻越覺得恐慌,他覺得薔薇之所以不說,不是因為她不再打算走,而是她無時無刻都準備要走。

    只要自己的目光有須臾離開她,她一定會頭也不回的離他而去。

    對於流光刻意的言語相激,薔薇只是笑笑,閉口不答,只低了頭又去看手上的那本藥理書。流光讓薔薇身子向後斜靠在自己的身上,目光盯著她一頁一頁翻動書頁細白的手指。

    即使只是這樣也好,只要還能像這樣把她抱在懷裡,那也總比,什麼都抓不住強。

    上苑離嵐歌約有兩百餘里,雲皇出行又規模浩大,一天頂多走四五十里路。一行人拖拖拉拉的一直到第三天傍晚,才到了上苑。

    這幾天薔薇大多數時間都在馬車和帳篷裡呆著,並不多見人,可即使如此,從流光偶爾和下屬的交談聲中,薔薇還是知道,這一次出行,除了雲皇親衛的一千羽林之外,丞相司馬翎帶三千禁衛隨駕,大理寺卿韓充則在京城總領戍務。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薔薇的唇角彎彎翹起,這樣的安排,幾乎是將一塊肥肉放在了韓充的嘴邊,如果還不反,簡直是天理不容。只是韓太后也隨著雲皇一併到了上苑,這倒讓薔薇有點想不通,如果韓充真的要起事的話,韓太后不是應該托詞留在宮中才對麼?

    實在想不通,薔薇也懶得再想,反正雲皇和流光都不是好相與的人,他們一定早有安排,絕不會讓韓家如此輕易就得逞。

    到了上苑,看著懷中精神睏倦己極的薔薇,流光眸中快速劃過一道擔憂的目光,伸手抱起她,快步走向自己居住的宮室,將薔薇安放在床上。

    幾乎是頭一沾著枕頭,薔薇就沉沉睡去,獨留流光對著如豆燈火,任憑心中的不安感蔓延的越來越大,越來越驚心。

    退出房來的時候,看到厲玄在門外等著,輕聲問道:「我叫你查的事情查出來了麼?」

    薔薇身體這樣的狀況,讓流光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可是在這樣重要的時候,君落羽卻又偏偏不在,他讓人去金谷園裡問,金谷園裡的人也不肯說。如果不是看在薔薇叫君落羽一聲師兄,君落羽的醫術又確實是他所求的份上,他恐怕早就將整個金谷園給掀了。

    厲玄身軀躬身,輕聲說道:「回主子,據暗崗稟報,曾在嵐歌西南方向看到過君落羽,看樣子,應該是回天機谷。」

    「回天機谷?他去那裡做什麼?」流光眉頭微微一皺。

    「據說君落羽每年過年的時候都會在天機谷逗留三到五天左右。」

    「既然是三五天,怎麼會現在還沒有回來?」

    「這……」厲玄默然,他能理解流光的焦急,可是這種事情,他也實在是查不出來。

    天機谷在風雲大陸上的地位很特殊,是隱隱超然於四大國家之外的存在,因為其廣施醫道,又精於百技,在江湖上名聲很好,所以四大國家才會都不約而同的對天機谷理讓三分,絕不留難。

    天機谷的勢力從來沒有完全暴露過,可是厲玄相信,那些被隱藏在水面下的力量,一定會比他們想像的,還要強大一點。他甚至覺得,他的暗崗之所以能夠掌握君落羽的行蹤,根本只是因為君落羽完全沒有隱瞞的意思而已。

    流光也知道自己的問題是強人所難,揮揮手說道:「不怪你,是我太急躁了,派人去金谷園守著,只要君落羽一回嵐歌,立刻把他請來。」

    「是!」厲玄低聲應命,又問道:「那個樂池,該怎麼辦?」

    流光一怔,隨即想起薔薇出逃之時將事情做的何等乾淨利落,甚至生怕自己留難樂池,連他都安置好了。

    只是她大概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如果自己真的沒有截住她而遷怒於他人,不要說一個小小的金谷園,就是整個天機谷傾巢而出,他又何嘗會放在眼裡?

    略略疲憊的說道:「任他去吧,我要的只有薔薇而已。」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睜眼,竟是最近罕見的清早就醒來,下意識的動了動身子,卻發現被人牢牢的扣在懷裡,想動一動都困難。

    微微側過頭去,流光俊美的側臉在眼前毫無預兆的放大,讓薔薇情不自禁呼吸停頓了一瞬間,直到胸口有些憋悶,才趕忙大大的吸了一口氣。

    「噗……」旁邊的人明明閉著眼睛,卻終於忍不住破功的笑出聲來,一隻手將薔薇一攬,讓她面對自己,笑著說道:「早!」

    「你裝睡!」薔薇鼓了面頰,想也不想的就指控。

    「我只是想看看你能這樣看我多久。」流光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額頭上,眼睛亮晶晶的盯著她的眼睛:「原來被喜歡的人看著感覺這麼好。」

    薔薇一怔,整張臉在幾分之一秒的時間裡紅了個通透,慌亂的垂下眸子別開眼睛,不去看流光。

    流光也不去逼她,他知道有些事情急也急不來,能這樣與薔薇平和的相處,己然是件求之不得的事情。

    起身先坐了起來,笑著說道:「今天外面陽光不錯,我們出去走走可好?」

    聽到薔薇低低的應了聲,流光在她額上輕輕印下一吻,含笑說道:「你再躺一會兒,我去幫你挑件衣服過來。」

    薔薇張口想要反對,流光卻己經下床走了出去。

    無奈的喚來侍女幫自己梳洗,等到梳洗完畢的時候,流光也走了進來,手上拿著一件火紅色鑲金絲的裌襖繡裙,領口和袖口都綴著厚厚的貂毛,只是拿在手裡,就感覺說不出的可愛。

    看到流光進來,侍女識趣的退了出去,這些日子以來,流光幾乎接手了全部與薔薇有關的工作,從穿衣吃飯,到梳頭上妝,樣樣得心應手,這些侍女第一次看到流光為薔薇上妝的時候,幾乎瞪破了眼睛也無法相信,那樣適合又精緻的妝容,會出自這位一向高高在上,嚴厲冷漠的靖王之手。

    「太艷了……」在鏡子跟前照了照,饒是這些日子以來順從聽話,極少與流光就這些事情有所交流,薔薇還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從自己身份被揭穿的那一天開始,她就己經鮮少再穿紅色,如今這顏色再上身,竟是覺得說不出的乍眼刺目。

    「我覺得很好啊。」流光將她按在妝台前的椅子上,笑著說道:「你最近臉色太白了些,拿這紅色襯一襯,顯得紅潤一點,看著也有血色。唉……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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