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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出逃(三) 文 / 亂世妖嬈

    第二百六十四章出逃(三)

    暖兒第三次嚥了嚥口水,望著流光深情說道:「王爺不知道,自從暖兒第一次見到王爺,就己然對王爺情根深重,這個世上,除了王爺,暖兒再也看不見其他人。可是暖兒也知道,王爺的心中只有薔薇,所以暖兒不敢要求王爺娶我為正妻,只求做妾也好。如果王爺肯答應,暖兒自然會立刻告訴王爺薔薇的下落,可若王爺不答應,大可就此殺了暖兒,只不過這樣,暖兒寧可死,也絕不會將薔薇的下落告訴王爺!」

    這幾句話說的斬釘截鐵,倒頗有幾分慷慨激昂的味道,只是她不住顫抖的膝蓋還是洩露了她深達心底的恐懼。

    流光直起身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想了一下,薄薄的唇輕輕開啟:「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條路,你換個條件,本王考慮看看能不能答應你。第二條路,本王能讓人說實話的方法,沒有一千種,也有九百九十九種,本王不介意讓你一個一個的試遍。」

    流光說這些話的時候,面容溫柔又平和,然而暖兒卻覺得渾身上下陡然打了個冷顫,說不出的寒涼透骨。

    然而她還是挺起胸膛強裝強硬的說道:「奴婢就只有這一個條件,如果靖王不答應,恕奴婢不能見告薔薇的下落!」

    「是麼?」流光的語氣越發清淡。

    厲玄的身體微微繃緊,他知道,主子生氣了,而且,是非常生氣。他從來不是受人威脅的人,可是這一次,他做了這麼大的讓步,那個女子,卻仍是不知死活。

    在馬上四處環視了一眼,流光望著暖兒的神情己經近乎邪魅:「你知道麼,刑訊就和武功一樣,一旦到了某種境界,根本就不需要刑具,因為天地萬物,都可以成為你的刑具,隨你取用,就比方說現在……」

    馬鞭朝地下一指:「就在這片土地之下,你所看不到的地方,生活著一種兵蟻,這種兵蟻不像別的螞蟻,他們兇猛強悍,以血肉為食,即使是在很遠很遠的地方聞到血腥味,也會立刻趕過來。現在是冬天,它們正是缺少食物的時候,你說,我若是在你身上劃上十七八道口子,然後再點了你的穴道,把你扔在這裡,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暖兒的臉色猛的變的煞白,眼前的流光再也不似她在旭日時見到的那樣,會扶住差點摔倒的她,還溫柔的對她說:下次要小心。

    現在的流光,就像是地獄裡出來的修羅惡鬼,俊美無鑄,卻渾身上下都透著死亡的氣息。

    可是難道,這才是他本來的樣子?

    流光的馬鞭隔空在暖兒頭面身體的部位輕點,口中的話越發輕柔亦越發殘忍:「那種兵蟻最喜歡吃人的內臟,它們不僅會一點一點撕咬掉你身上的皮肉,還會從你身上的每一個孔洞向裡面爬,眼睛,鼻子,耳朵,嘴……它們會密密的爬滿你的全身,鑽進你的嗓子眼裡,在你內臟的每一寸皮膚上……」

    「啊……」暖兒再也受不了流光的形容,猛的抱住耳朵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撲在地上磕頭如搗蒜:「你不要說了,我求求你,你不要說了。我說,我說,我不和你談條件了,我告訴你薔薇在哪兒。」

    「在哪兒?!」

    騰出一隻手指向西面:「他們沒有朝赤焰的方向走,而是打算向西先進入蒼梧境內,再沿宜春江向上,繞道回赤焰。不過他們沒有走官道,而是走亂石澗!」

    「你誑本王!亂石澗路險水急,猿猴難過,他們怎麼可能從那裡走?」

    「奴婢不敢說謊,絕對不敢說謊……」暖兒己是淚流滿面:「奴婢聽公主說,亂石澗平時自然是沒辦法走的,可若是枯水期的時候,卻並非絕不可能度過,現在正是冬天,流水斷絕,那裡最多只是條亂石小徑……」

    流光的目光冷冷的盯著暖兒,見到她渾身顫抖,淚流滿面,被他剛才的話嚇的不輕,知道她確實不敢撒謊,便一提韁繩撥轉馬頭,在空氣中留下清冷的三個字:「你很好……」

    暖兒伏在地上,只是拚命的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所見到的靖王,總是俊美無雙光華奪目,偶爾還會露出溫柔的表情。

    可是,可是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靖王麼?

    流光的眸中閃出厭惡的神采,忽然淡淡道:「厲玄,殺了她。」

    「王爺?」厲玄有微微的猶豫,流光並不是噬殺的人,這個女子,罪不至死。

    「王爺……你不能這麼做……我己經告訴你薔薇的下落了……」聽到流光說要殺她,暖兒猛的抬起頭來,她怎麼也想不到流光居然如此狠辣。

    「我為何不能?」流光的眸中陡然充滿了戾氣:「你下輩子投胎的時候最好記住一件事情,任何時候,都絕不要拿薔薇來跟我講條件!」

    「王爺……求求你饒了我……我不講條件了……我以後都絕不會再講條件了,求你饒我這一次……」

    「執行命令!」不做任何解釋,冷冷的拋下這幾個字,流光頭也不回,快馬向著西方而去。身後侍衛看到此情此景,自然有人以旗語傳達號令,一時間薔薇舉止有素,快速列隊跟在流光身後,向西方疾行。

    厲玄的刀一直架在暖兒的脖子上沒有動,待到流光走遠,他的刀鋒一側,暖兒只覺脖子上先涼後熱,緊接著有粘膩的液體順著頸項流下。

    「啊……」暖兒淒厲的嘶聲尖叫,尖銳的叫聲劃的夜空都一陣震顫。

    「閉嘴!」厲玄皺了皺眉頭,厲聲喝眼前這個委實讓人厭惡的女子。

    暖兒伸手捂上脖子,察覺除了有些疼之外,似乎並沒有割的太深,又被厲玄一嚇,不由自主的閉上嘴。

    厲玄盯著她冷冷說道:「剛才那一刀,是懲罰你居然敢和主子講條件,不過你罪不至死,所以這次就暫且先饒了你,滾,永遠不要再出現在主子的眼前!」

    暖兒吃驚的看著厲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死裡逃生。

    厲玄不想再在這樣的女人身上浪費任何一點時間,反手收劍,躍上馬匹快速向著流光消失的方向追去。

    他知道流光從來都不是個噬殺的人,方纔之所以下這個命令,大概也是實在是氣極了。他如此做,應該並不違背流光的本意才是。

    然而剛剛追上流光,流光就轉頭問道:「殺了?」

    「放了。」

    猛的一勒韁繩,跨下的赤狐人立而起,流光怒目瞪視:「誰讓你自作主張?」

    厲玄的馬被赤狐的動作逼的向旁邊一讓,厲玄也吃驚的看著流光,他想不到這樣一件小事,居然會讓流光有如此大的怒氣。

    下意識的出言辯解:「她罪不至死……」

    「那又怎麼樣?你留著她做什麼?等本王娶她麼?」流光狠狠盯著厲玄:「不是本王要殺她,是她自己在找死!」

    厲玄猛的愣在當場,低頭再不說話,默默的掉轉馬頭,向著來路奔去。

    他終究是太低估了那個女子在主子心中的份量。

    她在主子心中己然如此根深蒂固不可拔除,重要到主子己經恨不能把自己所有能給她的通通都給她。

    情到深處,就只剩下唯一而已。

    一點點不乾淨,一點點不純粹,一點點雜質,都不容許混雜其中。

    而薔薇,顯然就是主子心中的那個唯一。

    所以那個小婢女必須死。

    她提什麼條件不好,可是她居然敢要脅主子,讓主子娶她?

    從一開始到最後,誤會也好,欺騙也罷,能夠站在主子身邊的,被允許站在他的身邊的人,永遠,都只有那個叫薔薇的女子一人。

    主子說的對,不是他要殺那個小婢女,而是那個小婢女自己找死。

    訓斥了厲玄之後,流光沒有片刻的停留,再次揚起馬鞭,狠抽在身下的坐騎之上,用最快的速度向著亂石澗的方向追去。薔薇他們己經走了將近三個時辰,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追得上。

    可是追得上要追,追不上也要追!

    他無論如何,都絕不會再讓這個女人,從他的生命裡消失。

    暖兒一個人在黑沉沉的夜色中痿坐了好一會兒,才有力氣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

    她怎麼也想不到她盤算了好久的事情居然會是今天這個結果。

    靖王不是明明最在乎薔薇的麼?可是為什麼拿薔薇跟他談條件,居然還是會失敗?

    到底是哪個步驟出了差錯?

    可是她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她哪個步驟都沒有出差錯,她只是太低估了情到深處時自然而然就根植在人心中的兩個字:唯一!

    然而剛剛爬起來,她就發現面前忽然多了一個人。

    她下意識的往後倒退兩步,驚聲問道:「誰?」

    「我。」那人淡淡答聲。

    暖兒定下神情,面上突然流露出一絲欣喜的神情:「原來是張大哥,是公主讓你回來接我的麼?」

    那個男子,赫然竟是將薔薇帶出靖王府的人。

    暖兒剛說完話又猛的噤了聲,她己經把他們逃跑的路線告訴了靖王,所以萬萬不能跟著這個人走,否則就算走了,也還是會被抓回來。

    「不是。」那個被叫作張大哥的人冷冷答腔,面無表情。

    「那你是……」暖兒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突然想到了什麼,拔腿就跑。

    然而終究還是太遲,那人一步躥前,將一柄刀用力插入暖兒的背心,暖兒連叫都叫不出來,只是瞪大著眼睛死命扭頭看那人,聲音在喉嚨裡打轉:「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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