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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放肆(二) 文 / 亂世妖嬈

    第二百五十七章放肆(二)

    「放肆!」厲玄縱然不能贊成流光的做法,卻也不會容忍人這樣侮辱流光,一身手攔住樂池,將他牢牢的抓住,要不是看到樂池身上傷痕纍纍,只怕他就要不客氣的將樂池摔到一邊去了。

    樂池被厲玄抓住了雙手反剪背後,兀自抬起腿拚命的想要踢流光,一邊踢一邊恨恨的罵:「御流光,你就是個混蛋,早知道你這麼恩將仇報,當初我就不該救你,讓你死在亂葬崗裡就好了,也省得薔薇姐今天吃這麼多苦!你個混蛋,混蛋……唔……」

    厲玄聽不得樂池口裡一句一個混蛋,一句一個白眼狼,毫不客氣的伸手卸了樂池的下巴。樂池疼的臉都變了色,卻仍是狠狠的盯著流光。

    「你說什麼?」流光猛的上前一步:「什麼救我?什麼亂葬崗?」

    問完了才發現樂池根本說不出話,手在他下巴上輕輕一托,樂池只覺骨頭一響,立時又恢復了說話的功能。

    他盯著流光惡狠狠的說道:「你當初從宮裡受了刑出來被人扔到亂葬崗,要不是薔薇姐一早讓我帶著蒼牙在那裡等著,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幾百年了!如果知道你是這麼個恩將仇報的小人,我和蒼牙根本就不該救你,讓你死在那裡就對了!」

    「薔薇讓你和蒼牙在那裡等著?」流光的神情震驚至極,忽然伸手在厲玄手上輕輕一切,立刻將樂池從他的鉗制下解脫出來,拉到自己身邊,緊盯著他的眼睛說道:「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立刻講給我聽,一個字也不要落掉!」

    樂池恨恨的瞪著流光,然而流光卻彷彿渾不在意,只是專注的望著他。

    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唇,樂池看著流光,用力到全身都開始顫抖起來,忽然轉過頭,大聲說道:「我不說,你根本不配聽!」

    「放肆!誰准你和主子這麼說話?」厲玄終究是忍不下有人對流光如此不敬。

    「你才放肆!」樂池猛的跳了起來:「你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你,還有那個姓徐的老妖婆,當年要不是薔薇姐救你們,你們早不知道死了幾百年了!還有,要不是我在那個酒樓裡假裝無意說出了你們被關押的地方,你以為你們能這麼容易就被救出來?誰准你這麼和救命恩人說話?」

    樂池跳的很高,吼的也很凶,然而厲玄卻猛的愣在了當場,彷彿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事實上,他不僅清楚,而且簡直是太清楚了。

    朝雲在旭日有自己的諜報機構,聯絡點是城中的一個小酒樓。當年流光出逃的時候本來也是該這個小酒樓做接應,但因為不小心出了岔子,被赤焰軍兵發現,這才不得不進了修羅沙海,然後又發生了接下來的事情。

    流光回到朝雲以後,就一直想方設法的營救他們,也正是在這個小酒樓裡,份做店家和夥計的朝雲細作無意中由一個宮中小內侍口中得知了他和徐姑姑被關押的地方,這才使得流光能夠順利救出他們。

    可是難道那個小內侍,就是眼前這個孩子?

    那麼知道他和徐姑姑關押地方,並叫他來通報的人,又會是誰?

    答案幾乎近在口邊,呼之欲出。

    可是厲玄卻有些不敢相信。

    他記了那麼久,幾乎恨到骨子裡,甚至只要一想起來,額角傷口就還會隱隱做痛的女子,竟然是他的救命恩人?

    這怎麼可能?

    流光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捏緊,身體繃成一條直線,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流光聲音壓抑的說道:「樂池,你不願意把當年的事情告訴我,那麼這樣,我來說,你只要點頭或者就搖頭就可以了,好不好?」

    樂池瞪著流光,嘴唇抿的緊緊的,一語不發。

    流光卻根本不顧樂池的反應,自顧自的開口問道:「當年是薔薇救了我?」

    這個問題至關重要,如果薔薇當年根本沒有出賣他而是為了救他,那麼許多他耿耿於懷的事情,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樂池咬著牙對咬著牙對著流光一看再看,終於別過臉,艱難的點了點頭。

    「她知道我根本沒辦法走出修羅沙海,所以故意告訴追兵我的位置帶我回去?」

    樂池悶著張臉,又點點頭。

    「她進宮之前先去找了你,叫你去修羅沙海邊把蒼牙帶過來,然後去城外的亂葬崗上等著?」

    樂池的表情顯然極不願意,可是又不能否認,流光說的的確是對的。

    「她那個時候醫術就己經很精湛,所以刺我的那一刀,根本就沒有傷到我?」

    「當然!」樂池猛的叫了起來:「她那麼喜歡你,怎麼可能傷害你?」

    「那個烙印……」

    「止血!當然是為了止血!」樂池幾乎有些氣急敗壞:「就算可以不傷到你心臟,可畢是那麼深的傷口,要是不想辦法幫你止血,只怕還不到亂葬崗,你就流血流死了。」

    「然後呢?你是怎麼救的我?你那個時候還只是個孩子,不可能把我搬那麼遠。」

    「我有個姑姑住在琳琅,薔薇姐叫我立刻去跟管事的請假,就說要去探親,還把自己的首飾拿給我叫我賣了去租馬車。那天晚上,蒼牙把拖著你來的人嚇跑之後,又撕咬了一具新鮮的屍體做成你的樣子,然後我就立刻把你弄到馬車上,帶出了旭日城。」

    「為什麼是去琳琅?那裡和朝雲明明正相反。」

    「你傻啊!」樂池此時己經完全忘了他本來是打算什麼也不跟流光的說的,憋了許久的事情終於能夠說出口,他說的比誰都痛快:「蓮華公主要是發現亂葬崗上的人不是你,必然會派人追蹤,我要是往朝雲的方向跑,一定馬上就會被人抓住,反到是在相反方向的琳琅相對更安全一點,等到你躲過了這幾天再往朝雲走的時候,就會剛好和追兵錯過。你一路上都在昏迷,我到了琳琅偷偷給你請了醫生,又守了你整整兩天,看到你快醒了,才把你放在水源邊上趕回旭日的。」

    「這是你想的?」

    「怎麼可能!這種事情,只有薔薇姐才想的到。」

    「那串手串又是怎麼回事?我是說放在我懷裡的那串綠色手串,那明明是我送給蓮華公主的,她不是很喜歡,一直戴在身上?」

    「就在你逃亡的那一天,蓮華公主把那串手串賞給薔薇姐了。那串手串她己經戴了三年,她說這種珍貴的寶石,一定要有人先用身體精氣養著才行,養了三年以後再送人,會給那人帶來好運!」

    忽然向著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呸,去他的好運!」

    流光與樂池的這番對話進行的極快,困擾了許久的謎團一個一個的被揭開,然而流光覺得心底彷彿有一個洞,隨著這些謎團的重見天日而不斷的擴大,幾乎要將整個胸腔都撕裂。

    咬了咬牙,又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她為什麼要殺赤狐?就是我一直帶在身邊的那匹馬。」

    其實知道了這麼多事情之後,這根本就己經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可是既然己經問到了這種地步,剩下的東西,就好像己經不能不問了。

    「你究竟還要給薔薇姐栽贓多少事情啊?」樂池鄙夷而又震驚的看著流光:「那匹馬急奔了那麼長時間,又是在大漠裡,就是天馬也該死翹翹了,薔薇姐殺它,那是慈悲,是不希望它再受更多的痛苦。可要真說殺了那匹馬的人,卻根本不是薔薇姐,而是你,是你把它活活累死的!」

    略略停頓了一下,樂池又接著說道:「那匹馬最後進了蒼牙和它的夥伴們的肚子裡,可就算是蒼牙也己經把這人情還給你了。把你拖到亂葬崗的那幾個人唯恐你死的不夠透,本來還想要在你身上再戳幾個窟窿的,要不是蒼牙出去嚇跑了他,你也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她為什麼從來都不說這些事情?她就由著我去誤會?」流光忽然開始生氣,對著樂池大聲吼道。

    「你有給過她機會說嗎?你一見到她就叫她公主,還拿著那串手串說是公主救了你,你讓薔薇姐怎麼說?」樂池吼的比流光還凶,一雙眼睛瞪的銅鈴似的。

    流光的身體忍不住輕微的搖了幾搖,幾乎站立不穩,沒錯,他從來就沒給過她說出口的機會,他明明知道自己眼前的人是誰,卻故意順著蓮華的遊戲惡意的玩下去。可是那個時候他不知道蓮華對她會那麼重要,不知道為了蓮華,她竟然連這些事情,都會毫不猶豫的吞到肚子裡,任它凐滅。

    世間有些事情,錯過了最初的那一次,也許就會永遠,也說不出口。

    如果事情不是糟糕到如今這一步,如果不是今天樂池告訴他,那麼是不是直到薔薇死,他都會以為,是她欠了他的?

    伸手扶住桌子,勉強支撐住自己的身體。流光從來沒有覺得有某一個時刻,自己會虛弱如斯,從靈魂裡透出的虛弱。

    強壓下自己的情緒,流光對著樂池輕聲說道:「你身體還沒好,先下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情,就和下人說,他們會幫你辦,我答應過薔薇,會照顧好你。」

    「呸!誰要你的照顧!」樂池再次衝上去用力抓著流光的衣衫:「我是在問你你把薔薇姐弄到哪去了?她的流螢從來都不離身的,為什麼會在我的房間裡?你說,你到底把她弄到哪去了?」

    流光站在原地任樂池抓著他的衣服不住搖晃,厲玄微微伸了伸手想要去阻止,然而最終卻又收了回來,默默的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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