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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飛星慕容(一) 文 / 亂世妖嬈

    第二百四十五章飛星慕容(一)

    話音方落,一個人在小丫頭的攙扶下儀態萬千的邁進暖閣,面容細緻,保養得宜,頭上金尾鳳釵緩緩搖晃,卻正是韓太后。

    自那日流夜在廣寧宮裡頂撞了太后之後,除了例行的問安,二人幾乎很少見面,而這一次,太后卻不知道聽到了什麼風,竟然自己到東暖閣來了。

    「母后!」縱然感情不睦,但在臣下面前,面子上的工夫總是要做足的,雲皇前趨幾步,親自將韓太后接了進來:「母后今日怎麼這麼有閒暇,居然到兒臣這裡來了。」

    「還不是看你日日事忙,一天到晚的難得見到你兩次,這才過來看看你。」韓太后笑得慈愛至極,然後才把目光向仍跪在地上,只是轉了方向向她行禮的眾位將軍,笑著說道:「看起來,本宮來的不巧啊。」

    「太后吉祥!」諸將這才得著了空向韓太后請安,韓太后也不讓他們起來,在雲皇的攙扶下走到桌案後坐下,淡聲問道:「諸位將軍們在說什麼事兒啊?」

    那白面將軍只覺額頭唰的冒出一層冷汗,韓太后當政多年,他們早知這個太后心狠手辣,做事狠絕,本來他們只是希望能在皇上這裡爭取到將這個案子庭審,那便可拖些時間,救出那女孩兒的可能性也大些,可是太后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來,若是她說一句立刻處斬,那他們這番舉動就不是救人,而是殺人了。

    一時間心下有苦難言,竟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看來將軍是不願意讓我這個老太婆知道你們的事兒了。」韓太后半天得不著回話,臉色立時就有些不好看:「可惜的很,老婆子我眼不瞎,耳不聾,偏偏就聽著了!」

    底下眾將軍立時全身一震,這可怎麼辦才好,難道三十年前他們救不下慕容府的一草一木,三十年後,竟又要將那唯一可能是慕容血脈的人送上刑場?

    韓太后才不理他們怎麼想,只是轉向雲皇,淡淡問道:「皇上,我聽說今兒抓著一個慕容餘孽?」

    「回母后,此事尚未查實,不能確定。」

    「既然不能確定,那將軍們說審審,你又為何不同意?」

    雲皇面色微變,沉聲問道:「依母后的意思……」

    「這事兒事關生大,牽扯到三十年前的舊案,哀家看眾位將軍們的意見沒有錯,是該審審嘛。」

    什麼……

    底下諸將情不自禁抬起頭來,不可置信的望著韓太后,她的口中,竟然說,是該審審?

    那個粗壯的將軍己經忍不住偷偷扭頭往暖閣外面望去:今天的太陽究竟是從哪邊出來的?

    「兒皇以為,此事事關慕容叛逆一事,牽連甚大,還是不要聲張的好。」

    「有什麼牽連?」韓太后鳳目一瞪:「慕容垂勾結叛逆,坑殺同袍,這都是證據確鑿,板上釘釘的事情,可就有那麼些個人,被慕容家假模假樣的仁義所誤導,一直以為他們是什麼忠臣良將,哀家就是要借這個機會,讓慕容家自己的人來說說當年那些事兒,看看慕容家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韓太后一邊厲聲訓斥,目光一邊冷冷掃過身前諸將,諸將一時既覺氣憤填膺,又覺得有些雌威難測,不由均都惙惙低頭,一聲不語。

    「這件事情哀家作主,就這麼定下了,五日後,就是過年那天,召集九卿舉行庭審,處置了這個叛逆餘孽之後,正好痛痛快快的喝酒,過年!」

    雲皇面色攸緊,想要再說什麼話來勸止韓太后,終於只是動了動嘴唇,什麼都沒有說。

    韓太后看著地下諸將,冷冷說道:「你們不就是要庭審麼?如今哀家都己經答應了,你們還想幹什麼?還不退下?」

    諸將互相看了一眼,誰也沒有料到會出這樣的變故,終究無奈握拳,跪了安,謝恩出去。

    看著諸將走出東暖閣,韓太后似氣仍未平,不憤的說道:「這些個慕容家養的狗,不知道哪一天就會咬回來,皇兒,你可得仔細著些,多提拔提拔新人,該殺的,該換的,一個都不能放過!」

    「兒皇謹遵母親教誨。」雲皇低眉垂目,態度恭順。

    韓太后緩了一口氣,放柔語調說道:「本來只是想來看看你,居然遇到這麼起子事兒,真是讓人掃興。皇兒,哀家看你好像還有事情要忙,就不打擾你了,只是自己要多注意身子。」

    「謝母后關心。」雲皇不鹹不淡的說道,又伸手扶起己經要起身的韓太后,輕聲道:「兒皇送送母后。」

    一路將韓太后送出東暖閣,雲皇再回來的時候,卻猛的變的極暴戾。

    甩手重重的將門摔上,低聲喝道:「陸凌澤!」

    「屬下明白!」一個聲音忽顯即逝,消失在殿外。

    從現在開始,任何人等,都休想再走近東暖閣十丈之內!

    「現在你滿意了?」猛的對著暖閣內怒喝,方才己空無一人的暖閣內不知道什麼時候己經多出了一個人來,那人長身玉立,一身玄黑色絲質長袍,更襯的面如冠玉,氣宇不凡,只是此時他卻是低垂著眉目,一語不發的承受了雲皇的怒氣。

    雲皇牙齒緊緊咬住,瞪著流光,聲音如從齒縫中擠出來:「好,好,你可真是好。我倒是沒發現你的本事那麼大,一兩個時辰的時間,你就能不動聲色的把這些人都通知個遍,還給他們出這麼一個好主意。現在好了吧?遂了你的意吧?我給了你這麼大的權力,你倒好,拿他來對付我是不是?」

    流光一向神光俊朗的眼睛裡此刻卻有幾分黯然,這些事情的確是他做的沒錯,他不能去審薔薇,尤其不能和韓充這樣暗中去審薔薇,這件事情鬧出來,朝中或者還有人記得當年慕容家的恩情,念著薔薇不過是個小小女孩子,再藉著過年例行的特赦,而讓她僥倖逃得一條性命,可若是和韓充兩人去審,只怕薔薇就真的,有死無生。

    且不論別的,就單說當年剿滅慕容府一事,是韓充親自領軍,他就斷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薔薇家的根苗。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危患,總是從最小最不起眼的事情裡蔓延起來的。

    這樣的淺顯的道理,韓充不可能不知道。

    就算他一時半會兒確定不了薔薇是不是真的慕容家子孫,為了以防萬一,在刑訊時裝作不小心失手的樣子,將薔薇活活打死,也不是沒有可能。

    以薔薇那樣的身子,又能撐得住多少刑訊?

    所以,他必須要想辦法把這件事情鬧出來,鬧到大大庭廣眾之下,至少,也要讓韓充不敢太過對薔薇上私刑。

    而最適合鬧出這件事情的人,無過於那些當年在慕容垂麾下效力的將軍們!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雖然中途出了一點小意外,雖然他也不清楚韓太后怎麼會同意九卿庭審,但目的己然達到,別的,也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你怎麼不說話?」

    「臣弟,無話可說……」流光垂眸,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委實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從小就護著他的哥哥。

    「臣弟?」雲皇冷笑:「這個時候你知道是臣,是弟了,那你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怎麼就不想一想?!」

    流光身子一僵,只好再次沉默。

    雲皇恨恨的盯了他幾眼,忽然又開口問道:「你弄這麼多事情,到底要幹什麼?」

    「臣……」流光剛說了這一個字,忽然又住口不語,抬起頭看著流夜,眸中滿是請求:「哥,我……我只是想保薔薇一條性命。」

    「薔薇?」雲皇又是冷笑:「就是你胸口那塊疤痕的主人?」

    流光直覺的覺得這話很難聽,可又找不出反駁的話來,只好點頭。

    「我聽說赤焰貴族會給自己奴隸烙上和牛馬一樣的標識以示區別,怎麼,你烙上了這個印子,就真當自己是那個婢子的奴隸了?你不是恨她入骨麼?不是恨不得親手殺了她麼?怎麼這會兒倒忠心起來了?看看你那點出息!」

    「哥……」

    「別叫我哥!」雲皇猛的一揮袍袖:「這麼多年來,我請最好的老師來教你,放手讓你去做事情,你的長進呢,都到哪裡去了?你難道看不明白現在的局勢有多危險?可是你呢?你都干了點什麼?!」

    「哥,這件事情,和局勢有什麼關係?」看到流夜動了真怒,而且似乎涉及到目前的政局,流光不由也有些緊張:「薔薇根本就是局外人,我只不過是想保她一條性命。」

    「沒被我那個外公找出來以前,她當然是局外人,可是如今她被找出來了,還怎麼局外?就算她真的是局外人,憑你這個上心勁,韓充卷也要把她捲進來!」雲皇伸手用力拍上御案,咬牙說道:「更何況,她本來就是局內人,深入的不能再深入的局內人!」

    「什麼?」流光一步上前:「哥,我不明白。」

    就算在外面的時候再怎麼尊貴怎麼冷淡怎麼成熟怎麼咄咄逼人,到了流夜面前,他就似乎還是多年前那個被他護在羽翼之下的小皇子,不懂的不明白的,盡可以發問。

    流夜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望著流光,卻還是開口問道:「你有沒有想想,剛才太后為什麼沒有下令直接殺了那個婢子,而是要庭審?」

    流光一怔,這個念頭方才卻曾在腦海中閃過的,只是沒有多加留意罷了。

    「慕容家當年聲勢那麼盛,將韓家死死的壓在下面,剿滅慕容家,又是太后的父親親自去辦的,以母后的小心,早就該下令將那個婢子處死了,可是她卻沒有這麼辦,你難道就真的一點都沒想想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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