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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未婚妻(二) 文 / 亂世妖嬈

    第二百三十一章未婚妻(二)

    石中岳被薔薇的態度弄的嚇了一跳,薔薇的腦海中卻猛的想起了那次在陸府壽宴遇到司馬翎時,自己對他湧起的那些奇怪的感覺。

    她覺得司馬翎很乾淨,乾淨到這世間根本沒有任何一樣東西值得他碰觸與接近,就連灰塵也不值得。

    她覺得司馬翎己經乾淨到,根本不是這個世間的人。

    她覺得他,早就己經死了。

    就算身體沒有死,心也己經死了。

    「石管家,他到底與我慕容府的哪位小姐訂親?那位小姐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兩個的感情好麼?」

    薔薇忽然急切的想要弄明白這些事情,雖然這些事情看起來只不過是司馬翎年青時候一段融入塵煙的過往,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薔薇卻總是隱隱的覺得,這些事情在某種方面,非常重要。

    也許這件事情對查清慕容垂當年叛變一案沒有任何作用,可是在另外一個地方,卻重要到讓薔薇難以繞過,難以忽視。

    至於究竟是在什麼方面有如此重要的作用,那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卻又怎麼也抓不住。

    薔薇問的太過急切,使得石中岳不得不伸出手去穩住她的身子,讓她冷靜下來,才接著開口說道:「與司馬翎訂親的那位小姐叫慕容果兒,也是我慕容旁系家的一位女兒。那位小姐……」

    說到此處,石中岳的語氣突然停了一停,似是想起很久遠的事情,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位小姐,她非常的天真爛漫,也很聰慧,可是對於人情世故卻幾乎一竅不通,她有點迷糊,常常犯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錯誤,可是她的眼睛卻很特別,她能於這世間最醜惡最骯髒的地方,發現生命與人性之美,她甚至可以花上整整一夜的時間,只為了守候一朵花開。」

    石中岳的聲音開始變的有些有些悠遠,當一個人用這種聲音在講話的時候,就己經不是在訴說,因為,他根本己經沉入到了那段讓他永遠難以忘懷的記憶裡。

    「他不是慕容家最小的女兒,可是每個人都喜歡叫她小小姐,因為她看起來永遠都那麼單純,那麼美好,就像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對了……」

    石中岳突然轉過頭來:「她笑的時候和看人的時候,和你倒有幾分相像,很甜美又很純澈,像是……質地最最上乘的水晶!」

    「啊?」薔薇想不到石中岳會突然把話題引到她的身上,忍不住的臉上一紅,發出略略有些詫異的聲音。

    從她出現在慕容府開始,石中岳對她的態度就一直算不上好,因此她倒著實沒有想到,石中岳會對她有這樣的評價。

    定了定心神,薔薇又接著問道:「那果兒小姐和司馬翎常見面麼?他們的感情可好?」

    話方出口,薔薇忽然覺得自己問的有些多餘,她想起那日在陸府的梅林中,司馬翎一襲白衣,冷淡的讓人覺得他彷彿根本不會有任何感情,然而他卻對著自己,毫不掩飾的訴說著他對一個女子的深情,甚至當她莽撞的問他:你是不是為了那個女子而終身不娶時,他承認的不僅沒有絲毫猶豫,反而隱隱的,有些以此為傲。

    果然,石中岳也是說道:「小小姐那樣的姑娘,有誰會不喜歡?那時司馬翎常來慕容府中,與小小姐兩人的感情也是極好的。」

    薔薇微微有些默然,從第一次見到司馬翎開始,她就有種被看透了感覺,可是司馬翎明明將她看的透徹,卻又從來不說什麼多餘的話,反而若有若無的,總是在維護她。

    她以前總是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如今聽了石中岳的一襲話,這才反應過來,想是自己與那小小姐慕容果兒有某些相似之處,讓司馬翎念及舊情,網開一面。

    略略想了一下,薔薇忽然又問道:「那他們後來又如何了?」

    話剛一問出口,石中岳的表情就猛的黯淡下去,沉默了片刻,才語音低沉的說說道:「本來小小姐十五歲一及茾,司馬翎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娶她過去,但是因為小小姐實在太過招人喜歡,她的父母也捨不得,因此就又留了兩年,說好十七歲出嫁,可是,就在還有兩個月就要過門的時候,突然出了慕容將軍叛國一事,慕容家被滿門抄斬,小小姐……也不例外。」

    「什麼?」薔薇只覺一股心酸猛的由心底湧出,忍不住出聲說道:「她那樣純澈的人,怎麼會……」

    石中岳抬眼看了看薔薇,極快的說了四個字,四個薔薇無論如何也無法辯駁的字。

    石中岳一字一字的說道:「她、姓、慕、容。」

    薔薇膝蓋一軟,似是有些站不住,向後踉蹌了一下,身子又晃了幾晃,才又再次站穩。

    慕容果兒是司馬翎的未婚妻,司馬翎一定以為,總有一天,果兒一定會成為他的妻子,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造化弄人,果兒這一輩子,是他的未婚妻,就只能是他的未婚妻而已,他為她留下的位置,她永遠也到不了。

    可雖然如此,他依然把身側的那個位置為她保留著,因為在司馬翎的心中,除了慕容果兒,一定再也沒有人,配得上那個位置。

    石中岳說到這個小小姐的事情的時候,無論是喜悅還是悲傷,都分明的極為顯眼,薔薇知道,她也許問了一些她不該問的事情。

    有些事情,如果一直埋在心裡面,就會讓當事人有種錯覺,以為那些事情己經淡了,過了,再也不會記起。

    直到有一天,突然有人,又將它連根翻起。

    氣氛又復沉默。

    薔薇用力嚥了口口水,硬著頭皮接著往下問道:「既然慕容家被滿門抄斬,那我娘是怎麼逃出來的?」

    「小姐?」石中岳下意識的重複了一句,驚愕的神色在臉上一閃而過:「你娘連這個也沒有告訴你?」

    薔薇頓時僵在原地,尷尬的無以復加,枉她總是以慕容子孫自稱,卻連這一點基本的東西也不知道。

    難堪的搖了搖頭,薔薇不得不再次說道:「我娘去世的時候,我真的還小,也許,太小了一點。」

    石中岳乾咳了一聲,顯是覺得自己一把年紀,問話居然還是如此莽撞,恐怕不知不覺間就己經傷了薔薇的心。

    開聲扯開話題,面色卻還是不自覺的灰暗下去一點,低聲說道:「其實我並不姓石,也不叫石中岳,我真正的姓氏應該是岳,只是時間太久,連我自己都快要想不起來了。」

    「姓岳?」薔薇腦中靈光一閃:「那岳陵……」

    「老夫一生不曾婚娶,岳陵不過是小姐離開朝雲後,老夫無意中撿到的一個孩子。」

    「那石管家你……」

    「我,應該說我們一家,都是慕容府的包衣奴才,從爺爺一輩算起,我們一家三代,都在慕容府中做事,代代慕容將軍都寬厚仁和,對我們有如一家人,我們也早己將慕容府,當成了自己的家。」

    「原來,您是慕容家的老臣,薔薇失禮了。」薔薇忽然退後一步,以晚輩之禮,對著石中岳恭恭敬敬的拜下去。

    然而還未拜完,就被石中岳一把扶了起來,苦笑說道:「真正的慕容家老臣,都在三十年前死光了,我這個苟且偷生的人,算得了什麼老臣。」

    「石……岳……」薔薇喚慣了石管家,如今知道了他的真實姓名,想要改口,卻又一時改不過來。

    石中岳搖了搖手,淡聲說道:「就叫石管家吧,從那天之後,我就己經發誓,我這輩子只姓石的了。」

    「石管家,你說的那天,是哪一天,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哪一天?」石中岳冷笑:「當然是慕容家被滿門抄斬的那一天。」

    「什麼?」薔薇驚呼,這才突然想起自己剛才問的問題被石中岳名字的事情一帶,己經偏離了好遠。

    石中岳目光越過薔薇向後面的黑暗裡望去,語聲變的有些沉肅,他淡淡的說道:「慕容家與司馬家和風林大陸上別的世家不同,別的世家一但開枝散葉以後,往往別開府第,自立門派,可是慕容家和司馬家,卻從未有過這種事情,即使子孫再多,也不過是在原府的基礎上往外擴建,總體上來說,仍是住在一個府中的,無論出了什麼事情,府中所有人,總是群策群力,共同分擔。這種習慣,讓慕容和司馬世家有著別的世家絕難比擬的凝合力,卻也比這世上的任何一個世家,都更容易誅殺!

    當年慕容將軍被赤焰冊封一事傳到朝雲之後,皇上派羽林圍住了慕容府第,本來這也無可厚非,可是慕容家中這麼多人,難免良莠不齊,有人驚慌之下,竟然率先對羽林動了手,當時率領羽林衛來圍困慕容家的人,正是剛剛得勢的韓皇后之父,韓充。他以此為借口說慕容家要謀反,竟下令對慕容府格殺勿論!

    慕容府本就在惶惶之中,縱然有些長輩明白事理,叫大家不要動手,等候皇上發落。慕容府畢竟是功臣元勳,到了皇上那裡,皇上總要顧及一些的。

    可是血腥之事一旦開了頭,就很難再收得住。更何況那韓充根本是故意為之,肆意殘殺慕容家中的人。慕容府中的男兒一半以上都在軍隊中供職,那時留在家中的多是些老弱婦孺和守府家將,眼看著平日裡待自己親人般的人先後慘死在血泊之中,這些家將怎麼可能忍耐住,因此無不奮起自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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