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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逢場作戲(二) 文 / 亂世妖嬈

    第二百二十一章逢場作戲(二)

    「無妨,無妨,你先忙,我改天再來找你。」陸霖修連忙回答。

    薔薇再次笑笑,也不再說什麼,轉過身向著廚房走去。

    陸霖修看著薔薇的背影,想不出什麼再呆在這時的理由,不由撓撓頭,也不去向流光告別,逕直轉身向著靖王府大門的方向走去。

    剛剛打了幾桶水回到廚房,才灌滿了半個缸,忽然有小丫頭跑來急喘喘的叫道:「薔薇姑娘,王爺有請。」

    「王爺?」薔薇將手中水桶裡的水倒進去,回過身疑惑的看著那小丫頭。她想不出,流光這時候找自己要做什麼,與蓮華各自回歸正位之後,他們之間,應該再沒有交集了才對。

    「哎呀,你別磨蹭了,王爺叫的挺急呢!」小丫頭看到薔薇只是看著她,卻一點要抬腳過去的樣子也沒有,不由心急的一把拿掉她手中的桶,推著她往外走。

    薔薇身不由主的走出門外,這才反應過來流光大概真的是在傳喚她,也就不再發呆,跟著那小丫頭一併向著流光所在的地方走去。

    流光倒並沒有換地方,仍然還在剛才與陸霖修談話的那個小暖閣,薔薇看到那間精巧雅致的建築之時,心裡不知怎麼,突然的沉了一下,墜的難受。

    小丫頭在門口通稟了一聲就走了,薔薇慢慢的蹭進去,看到流光正站在廳堂中央,長身玉立,風姿卓然,依然是一襲黑色的衣衫,袍角一朵血紅色的薔薇安危垂落,靜靜綻放。

    蹲下身行了禮,輕聲說道:「參見王爺。」

    「起來吧!」流光的聲音淡淡的,說不上親近卻也說不上疏遠。

    薔薇起了身,垂首站立,一語不發。

    她感覺得到流光在望著自己,卻第一次沒有因為流光的目光而心中忐忑又或者手忙腳亂,她靜靜的站在那裡,就像流光袍角上的那朵薔薇。

    半晌,流光終於開了腔,他下巴對著一旁的桌上輕輕一點,淡聲說道:「你要的東西。」

    薔薇聞聲轉頭望去,只見身邊的一張小几上放著一個黃燦燦的東西,金黃色的圈,下面墜著一個薄薄的鎖片,接口的地方還有修復的痕跡。

    這樣東西,正是自己幫小麟子修好了又送還給他的長命鎖項圈。

    看到這樣東西,薔薇心中猛的又是一陣巨怮來襲,她本想護著他,卻終究在將要踏入鬼門關的他身上,輕輕的推了最後一把,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還不如當初,就不要生了那份愛護之心。

    上前去將那個項圈緊緊的捏在手心裡,薄薄的鎖片硌的手心生疼。

    明明是長命鎖,為何卻連一個孩子都護不住?這樣的鎖,叫什麼長命鎖?

    暗暗的深吸一口氣,壓住心底翻湧的情緒,又是一福身,輕聲說道:「多謝靖王!」

    流光只要一看到薔薇過分乖巧的樣子心中就會沒來由的湧起火氣,此時亦是同樣。

    看著薔薇禮數周到的跟他道謝,他只覺得一股無名的躁熱在心頭亂竄,直想找個什麼出口發洩出去,然而此時房間中除了他就是薔薇,若要真的叫他向薔薇發火,又委實不可能。

    強壓下心中的不悅,流光想不出要說什麼,然而又不願意就這樣放薔薇回去,只好素淡著聲音沒話找話的說道:「徐嬤嬤派給你的差事,你還做得慣麼?」

    話剛出口,流光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問什麼不好,偏拿她一夜之間鳳凰落架的痛處來說。

    薔薇卻彷彿對此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只是低著頭,輕聲說道:「做的慣。」

    流光問什麼,她就答什麼,連一個多餘的字也不說。

    流光本來還在暗自懊惱說錯了話,可此時看到薔薇的態度,卻不由的火氣更甚,冷哼了一聲,面無表情的說道:「做得慣最好,若是做不慣,久了也就慣了。」

    薔薇一直低著頭,絲毫不漏了面上的表情,聽到流光這麼說,也不過輕輕的眨了眨眼,一語不發。

    薔薇這份乖巧的樣子委實看的流光窩了一肚子的火,卻偏偏又一絲一毫也發不出來。

    煩悶之下,終於不耐的揮揮手說道:「本王沒什麼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是!」薔薇躬身一禮,正想要轉身出去,卻忽然想起了什麼,停下來抬起頭說道:「奴婢斗膽,想問王爺一件事情。」

    「什麼?」流光極快的答腔,語氣中竟有幾分難以察覺的雀躍,比起過分的恭敬而言,他還真是恨不得薔薇能與他大吵大鬧一場。

    薔薇咬了咬嘴唇,輕聲問道:「奴婢想知道,小……三皇子,什麼時候下葬?」

    流光聞言眉頭不自覺的皺起,他知道那個孩子在薔薇心目中頗有份量,可是自皇宮中回來之後,這兩天她卻是絕口不提此事,就彷彿根本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他本身對那個所謂的三皇子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死活也都無所謂,朝雲的天家子嗣,有他與流夜就夠了,不需要多餘的人。所以那個孩子死後,他幾乎轉頭就忘了有關他的事情,直到此時薔薇突然提起,他才忽然想起,那個孩子死時,薔薇是怎樣的失魂落魄。

    她甚至一直緊緊的抱著那個孩子早己涼透的屍身,連侍衛都搶不走。

    心裡突然莫名的驚跳了一下,總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非常重要的東西。

    沉吟了一下,淡聲說道:「馬上就要過年了,年前不宜出殯,應該會暫時停靈,等過了年再說。」

    「哦。」薔薇輕輕應聲,又問:「那……葬在哪裡?」

    「他是皇家子嗣,自然要葬在皇陵,只是他未成年而夭折,應該會葬在比較偏僻的地方,以免影響了地氣。」對於小麟子的身份,流光自始至終也沒有完全相信過,可薔薇此時問起時,他卻又不想令薔薇失望,因此語氣肯定的說他會葬在皇陵。

    「這樣……也好。」薔薇輕笑:「他本來就是無辜捲入,葬的遠一些,也省得將來地府裡的勾心鬥角,還要拉了他去。」

    「你……」流光倒是怎麼也想不到薔薇居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一時想出言呵斥,可是卻又不知怎麼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若是細想一下,薔薇說的並沒有錯,那個孩子還不到十歲,若不是捲入皇權鬥爭之中,又怎麼會無辜喪命?

    這麼一想,不由沉默下來。

    「王爺,奴婢有一個請求。」薔薇忽然輕輕開口,語氣柔和,可是不知怎麼的,流光卻從裡面聽出一種極大的堅毅,心裡面確定的知道,薔薇接下來要說的這件事,就算自己不答應,她也是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去做的。

    輕歎一口氣,不由自主的放柔了語氣,輕聲說道:「什麼事?你說吧?」

    「奴婢想請求王爺,在三皇子下葬之前,讓我……讓我再去看他一眼。」

    流光望著薔薇,看到她長長的眼睫輕輕的抖動,握著項圈的手也用力到骨節泛白,一時心中不由憐惜至極。

    她雖然絕口不提小麟子死的事情,可是只怕這事,早己經她心底生了根,她不說,只是因為沒有人能分擔心中的痛苦。

    而在這件事情上,他顯然,無力勝任。

    因為,他根本不會因為那個孩子的死而覺得痛苦,若他真的有一點難過,也只是因為,薔薇會難過。

    直直的望著薔薇的眼睛,流光語氣鄭重的承諾:「我答應你,三皇子下葬之前,我一定會讓你再見他一面。」

    「謝……謝謝王爺!」薔薇的情緒在崩潰的邊緣,勉力控制著自己不要當場哭出來,因此就連說出來的話,也變的有些不連貫。

    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情緒,薔薇彎身說道:「王爺若是沒有其他的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流光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是真的再也想不出留下她的理由,只好略帶無奈的說道:「我沒事了,你下去吧。」

    薔薇由暖閣出來,回到廚房將剩下的活兒幹完,將就著吃了些東西,便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

    到了自己的房間,問春枝要了針線筐,從裡面找出一個納鞋底時用的錐子,用石頭砸扁,又想辦法磨了磨,盡量磨的鋒利些。

    春枝的腳休息了一日,己經沒有大礙,看到薔薇做這些事情,雖然心裡奇怪,卻也並沒有說什麼,反而不知去拿裡找來一塊磨刀石,讓她可以磨的更順手一些。

    薔薇感激的笑了笑,春枝真的是個很善解人意的丫頭。

    終於將那只椎子磨到讓她滿意的程度時,夜己經很深,甚至己經響起了初更的梆子聲。

    春枝一直陪在薔薇的身邊,看到她收了手,默默的將散落一地的東西收拾好,輕聲叫她早些睡,然後退出門去。

    薔薇直起因為彎的太久而有些酸疼的腰,隨意的梳洗了下,今天也委實累了,便吹了燈燭,拉開被子鑽了進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半夜裡,忽然覺得胸口憋悶的要命,彷彿要喘不過氣來一般。

    不由自主猛的張開眼睛,卻突然看到一個黑影正坐在她的床邊,背對著光,看不清什麼樣子,只一雙眼睛在暗夜裡晶亮亮的閃著光,比天上的星星還要璀璨。

    下意識的就要張嘴大叫,新鮮的空氣一下子從口中湧入胸腔,這才讓她意識到,她剛才之所以會覺得憋悶,竟是因為這個人居然一直都捏著她的鼻子。

    這樣開她玩笑的人,必然不會有害她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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