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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接風宴(一) 文 / 亂世妖嬈

    第二百零二章接風宴(一)

    車馬早己準備好,冥烈扮作了流光的隨侍小廝,看到薔薇出來,擠眉弄眼的對著她笑。

    薔薇被冥烈逗的有些樂,抿唇嫣然一笑,目光卻隨即被流光的出現若有心似無意的打斷,只體貼的扶著她上了車,對冥烈視而不見。

    流光進入車廂之前眼角微斜看向厲玄,看到厲玄肯定的點了點頭,知道他己經安排了人手監視冥烈,也就不再說什麼,閃身進入車廂之中。

    一路到了第二道宮門之前,馬車停下,餘下的路都需要自己走進去。

    薔薇起身的時候,膝蓋突然軟了一下,整個身子差點直直的跪下去,還好流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這才沒有摔倒。

    目光擔憂的在薔薇膝蓋上轉了一圈,流光驀的想起方才御醫說的話:「王妃受凍時間太長,寒以入骨,只怕年深日久,終將不良於行。」

    剛才一直都有冥烈在邊上搗亂,分散了許多注意力,對御醫說的話也沒有仔細去想,此時驟然想起來,流光才猛的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不良於行,那也就是說,薔薇雖然眼下看來無礙,但將來終將有一日,會連走路都不能?

    心陡然重重沉下,握著薔薇腰的手也不由的緊了一緊。

    薔薇感覺到流光情緒的變化,抬起頭望了他一眼,綻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彷彿沒有發生任何事,方才差點摔倒的人也根本不是她一般輕聲說道:「己經誤了半個時辰了,如果我們再不去,只怕宴會真的就要結束了。」

    流光目光沉鬱的望著薔薇,只見眼前的女子容顏精緻眸光澄澈,面容沉靜的彷彿沒有任何事情能擊碎她平和的心境,一時間只覺得自己似乎也受到了感染,在心中暗自思忖,就算真的不能走又怎麼樣?大不了,我抱她一輩子!

    這麼一想,只覺得心胸豁然開朗,執起薔薇的手笑著說道:「你說的是,我們的確該去赴宴了。」

    說著話,搶先下車一步,幾乎是半抱著將薔薇扶下了車。

    一路向太和殿的方向行去,嵐歌新近下了幾場雪,又緊接著嚴寒天氣,形成了很少見的霧淞景像,宮中道路兩旁的樹枝之上皆結了一層厚厚的霜,一眼望去玉樹瓊枝,美不勝收。

    那件火狐皮的披風因著凍了一日冰雪氣太重,不能再穿,因此新換了一件雪貂絨的,流光為薔薇把領子處緊緊,一邊欣賞著路邊的景色,一邊牽著薔薇的手慢慢往太和殿走去。

    薔薇並沒有因為昨日的一場受凍而對冰雪深惡痛絕又或者敬而遠之,相反,她彷彿天生就有種欣賞與接受美好事物的本能,望著眼前冰雕玉砌的世界,眼中不時露出驚歎的光,感慨自然造化的鬼斧神工。

    太和殿規模宏大,裝飾華美大氣,雖然並不奢侈,但處處都能體現朝雲的大朝風範,尤其是殿門前十二根立柱,根根都要三五人合抱才能抱的過來,每根立柱之上都有金龍盤旋纏繞,直飛九天。

    薔薇遠遠的就看到裡面金碧輝煌,暖意融融,歌姬舞女穿梭往來,嚴寒之中,卻是一片春光乍好。

    剛剛走到太和殿附近,就有宮監拉長了聲音通報:「靖王駕到,靖王妃駕到!」

    聲音一層一層的傳遞進去,帶著種漫長的迴響。

    得到雲皇宣召的旨意之後,二人才一進入殿中,就聽到雲皇語氣譏諷的說道:「皇弟來的可真早啊。」

    原本歌舞一片的大殿忽然間靜寂無聲,任誰都是聽得出,雲皇對靖王的晚到很是不滿。

    流光上前幾步,拉著薔薇在雲皇座前彎身一揖,先向太后和雲皇問了安,然後口中沒什麼所謂的說道:「大雪阻路,臣弟家宅遙遠,來的晚了些,還請皇兄恕罪!」

    他態度甚躬,言辭卻是敷衍至極,雲皇面色立時陰沉了幾分,卻也不好當眾拿他怎麼樣,只好沉著聲音吩咐:「既然來了,就坐下吧。」

    群臣百官居都是何等精明人物,雲皇隨意一句話一個表情,他們都能從裡面讀出千百種含義來,此時皇上雖然面上表情還和善,但話中語氣己是疏遠了幾分,再思及靖王如此大功回朝後皇上不僅不賞,反而調任賦閒,各個面上都帶了幾分沉思的表情,眼光不住在雲皇和靖王之間打轉。

    有些心思活絡的早己在心中暗暗思忖,都說伴君如伴虎,果然不假,就連靖王這等與雲皇共厲患難,生死相交的天家兄弟,一旦功高震主,皇上怕也是容不下了。

    韓太后不動聲色的看著眼前一幕,眉稍微微動了動,帶出幾分幸災樂禍。

    人生最得意的時候,往往就是失意的開始。

    御流光克赤焰復十胡,自以為為雲皇立下了多大的功勞,一時驕矜自滿,風光無限,恐怕他自己也想不到,正是他這些大功,最終將他送入遭主上猜忌的無邊地獄吧?

    「謝皇兄!」流光對這些暗潮洶湧彷彿渾然不覺,又是躬身一禮,帶著薔薇在雲皇下首首席入座。小麟子的坐位就在他們旁邊,看到薔薇到來,仰著臉對她極燦爛的笑了一笑,薔薇一直陰霾的心情不由立時好了一點,也對他還以一個溫柔的笑意。

    雲皇沉著臉壓著性子,聲音不冷不熱的說道:「靖王,你才剛到,恐怕還沒有見過琳琅王吧?」

    說著話,席中己有一個年約二十四五歲,身著一襲青衣,風度清朗怡然的年青人站了起來,對著流光微微一拱手,淡聲說道:「見過靖王。」

    流光的目光順著聲音望過去,只見站起來的男子席位與他平齊,在雲皇另一邊的下首首位,眉目疏淡,服色簡約,雖然身為新任琳琅王,卻絲毫也沒有王者所應有的在上位者的威嚴或者霸氣,遠遠望去,彷彿就只是一個出門遊歷的富家士子,如果不是在這大殿之上見到他,流光恐怕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居然會是那個在瞬息之間就發動了琳琅大變的皇子衛澤。

    「琳琅王客氣了。」同樣舉手還禮,流光腦中猛然滑過一個畫面,只覺得面前的琳琅王熟悉至極,彷彿在哪裡見過的,可到底在裡見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衛澤只淡淡的看了流光一眼,忽然轉身向著雲皇施了一禮,語調有些逼人的說道:「請問皇上,靖王妃何在?」

    此語一出,滿朝文武大臣皆是一愣,靖王妃明明就好好的站在靖王身邊,琳琅王這是什麼意思?

    天下皆傳琳琅王對靖王妃一往情深,所以才會發動大變舉朝投靠朝雲,難道不過數月不見,竟然就連自己最喜歡的人都認不出來了?這未免太薄情了些。

    流光的眸光猛然暗沉,薔薇則是驚疑的睜大了雙眼。

    衛澤這是在做什麼?

    他不是明明知道公主是自己冒充的麼?

    難道他不想帶蓮華走?

    腦中念頭紛繁亂轉,怎麼也無法理出一個頭緒來,只聽到雲皇己經訝異的說道:「琳琅王說這什麼話?靖王妃不是好好的站在靖王的身邊麼?」

    「是麼?」衛澤淡淡回應,轉向流光問道:「那請問靖王,靖王的王妃是誰?」

    流光狠狠的瞪著衛澤,一隻藏在袖中的手己經握到不能再緊,衛澤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以為,自己不敢殺了那個公主蓮華麼?

    咬著牙幾近切齒的說道:「琳琅王開什麼玩笑?本王的王妃,當然是赤焰公主楚氏蓮華!」

    薔薇聞言眸光輕輕一黯,縱然知道在這處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有其他的回答,還是忍不住的情緒低落。

    他的王妃,終究只能是赤焰的公主,而絕不可能……是她。

    衛澤對流光眼中的威脅彷彿視而不見,表情平和到讓人覺得善良的程度,然而說出口的話卻是斬釘截鐵,他對著雲皇深施一禮,心平氣和卻又不容反駁的說道:「雲皇明鑒,這個女子,並不是赤焰公主蓮華!」

    「什麼?」雲皇驚的從龍椅上站立起來,狠狠的瞪了流光一眼,他雖然早對這個女子的身份有所懷疑,可他還是沒有想到,流光居然會連自己都瞞著。

    底下的群臣在一瞬間的寂靜之後猛的炸開了鍋,有人沉眉思索,有人和身旁之人竊竊私語,也有人高聲叫道:「琳琅王慎言!」

    雲皇一眼掃向眾人,殿中的喧鬧立時平息下來,只用各色的目光惙惙的望著雲皇。

    雲皇慢慢的在龍椅上坐下來,皺著眉說道:「琳琅王,此事事關我朝雲國體,你可要慎言!」

    衛澤微微一笑,淡聲說道:「衛澤對公主一往情深,就算錯認了全天下所有人,也斷不斷認錯公主。小王只恐有心人暗中操作,蒙蔽了皇上和靖王。」

    這場宴會雖然是為了給衛澤接風而辦,但是在宴會上,衛澤的存在感一直都淡薄到眾人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直到靖王出現,他才彷彿是憑空出現一般,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從始至終,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淡淡的,態度也總是平和無波到幾近死寂,然而也正是這樣的態度,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沒有任何懷疑的相信了他說的話。

    事己至此,勢成騎虎,雲皇一眼也不望向流光的方向,只能沉著聲音往下問道:「既然琳琅王說這個女子不是公主蓮華,那麼,她又是誰?」

    「公主的貼身婢女,薔薇!」

    大殿中猛的又起嘩然,有人驚呼:「不會吧!」

    薔薇初到之日在金鑾殿上的表現,還有這些日子的儀態氣度,在在高貴大氣,這樣一個女子,怎麼可能只是個小小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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