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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飛蛾撲火 文 / 亂世妖嬈

    第一百八十七章飛蛾撲火

    陸家之人對君落羽幾乎感恩戴德,陸霖雲出生時就先天不足,全虧匠神諸葛軒轅給了副方子才能支撐到現在,而這一次,又是匠神傳人救了陸霖雲,因此都圍在旁邊,雖然不吃,卻感恩戴德的看著他,說著感謝之話。

    君落羽一看到這麼多人圍著他就火了,拍著桌子一聲大吼:「你們還讓不讓人吃飯?」毫不客氣的把看他吃飯的人都趕了出去,只獨獨的留下薔薇一個人。

    流光雖然對君落羽明目張膽的示威很是不滿,可也許是薔薇信任他的緣故,他對君落羽同樣有種奇怪之極的信任,也不在意薔薇和他單獨相處,輕聲叮囑了兩句,便出去與陸明持商議看如何才能查出刺客的身份。

    看著眾人都走了個乾淨,房中只剩下君落羽和薔薇兩個人的時候,君落羽才陡的變了面色,低聲對薔薇說道:「他活不過半年。」

    這句話說的斬釘截鐵,沒有任何一絲商量迴旋的餘地。

    「什麼?」薔薇猛的驚叫,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君落羽,顫抖聲音著問道:「師兄,你……你是在開玩笑吧?」

    「你覺得我會用人命關天的事情開玩笑?」君落羽的面色瞬時沉了下來,雖然知道薔薇不過是不願意接受事實,卻還是為她的懷疑有一絲不悅。

    「他身有頑疾,連諸葛老頭都是毫無辦法,只能用靈藥壓制病情,提吊性命,又傳了他一套休身養性的口訣,這才能熬到今日。如果他放寬心境,無所憂慮,按照諸葛老頭的方法好生調養,也許可以活過四十歲,可是他偏偏不知愛惜,思謀過甚,本就導致了壽夭,如今再強自提氣與人動手,又中了這麼重的一掌,我說半年,恐怕都是多了。」

    薔薇面色一片慘白,嘴唇蠕動,喃喃說道:「是我害了他麼?」

    「胡說八道什麼!」君落羽不客氣的伸手過去在薔薇額上彈了一個極響的爆栗:「就算沒有今天這回事,該死的時候,他也自然會死。這是他自己的選擇,與你又有何干?」

    「可是……」

    「哪有什麼可是?」君落羽最看不得薔薇一片慘然的模樣,轉移話題說道:「他剛才醒來了一會兒,而且求了我一件事情,我還沒有想好要不要答應。」

    「什麼事?」薔薇聞言立即追問。

    「他求我為他配幾味藥。」

    「藥?什麼藥?」薔薇皺眉。

    「你猜不到?」君落羽不答,只抬眼看著薔薇。

    「我怎麼……」薔薇剛要說我怎麼猜得到,卻突然想起了什麼,猛的住了聲,急聲說道:「不行!絕對不可以!」

    「當真不行?」君落羽依然不給出自己的意見,只拿眼望著薔薇。

    「他要那樣的藥,根本就是求死!」

    「他就是不求,也己經快死了。」

    「可是……」

    「可是怎樣?」

    「我……」

    「你覺得你有權力代替他做出決定?」君落羽垂下眼睫,罕見的有幾分落寞:「人生太長,我們不能決定如何生,能決定如何死,有時,倒也是種幸福。」

    「師兄……」

    「這是你給我找來的病人,所以藥我會做出來送給你,至於給不給他,決定權在你。」君落羽忽然站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就這麼定了,病我己經看過了,飯也吃了,這兒沒我什麼事,我先走一步,你和陸將軍說一聲,我懶得有那麼多的虛應客套。」

    話聲未落,己是腳尖一點,穿窗而出。

    薔薇一句師兄卡在喉嚨裡,還來不及叫出,君落羽己經走的連人影都不見。

    無奈的坐回椅上,薔薇的腦海裡忽然浮現出與陸霖雲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

    第一次當然是初到嵐歌時在金鑾殿上所見。那一天薔薇出盡風頭,陸霖雲卻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自始至終,只是坐在他應該坐的位置上,以茶代酒,偶爾輕輕的咳。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雲皇一派,幫助雲皇在短短的兩年時間內迅速卻不著聲色的分化朝野,奠定勢力。可是即使那天太后對雲皇百般刁難,甚至連司馬翎都不得不出面說幾句話的時候,他卻仿如什麼都沒看見一樣,眸光平靜的坐在席上,無動於衷。

    此後入宮給太后請安的時候,偶爾也見過幾次,都只是路上匆匆遇到,點頭而過,從來也沒有好好的仔細打量。

    看的最清楚的一次,倒是方纔他在門口迎客之時。一身淡青的衫子,身形比之其兄陸霖澤和其弟陸霖修都要矮一些,也更瘦弱纖細,然而即使如此,卻還是奇怪的給人一種堅毅之感,彷彿除了自身無法抵敵的病痛之外,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擊得倒他。

    陸霖雲的目光淡泊平和,可是目光深處卻彷彿燃著一簇火焰一般,薔薇知道,就是那簇火焰促使他殫精竭慮,日夜思謀,甚至不惜燃盡自己的生命。

    這樣的人,就像是一隻赴火的飛蛾,明知道必死無疑,卻止不住自己的腳步,因為,他生命中全部的光,全部的熱,還有他全部的希望,全都來自面前這一簇會要了他性命的火焰!

    這樣的人,你明知他必死,卻絕不願意他去死。

    可即使不願意,自己又能做些什麼?

    正在那裡胡思亂想,門外忽然傳來一個粗獷沉啞的聲音:「啟稟王妃,我家二公子請王妃入房一敘。」

    那聲音,竟赫然是之前對陸霖雲生死極為關心的陸府管家石中岳。

    薔薇聽到這個聲音,立刻上前打開門,急聲問道:「陸公子醒了麼?」

    石中岳看也不看薔薇一眼,只不冷不熱的說道:「是。」

    「我馬上就去。」薔薇不敢怠慢,抬步就往陸霖雲的房間中走去。

    薔薇進門的時候,陸霖雲正是一頓急咳,咳的面色通紅,倒比平日裡見到時多了幾分血色。

    石中岳將薔薇讓進門,很自覺的帶上了房門並且守候在外。

    陸霖雲看到薔薇,勉強支起身子在床上說道:「下官身體不便,不能起身見禮,還請王妃莫怪。」

    「陸公子說哪裡話!」薔薇急忙上前,伸手想扶陸霖雲躺下,陸霖雲卻是身子微微一動,不著痕跡的避開。

    薔薇扶在空中的手微微有些尷尬,卻也只能收回,陸霖雲看著薔薇,並沒有請她落坐深談的意思,只開門見山的說道:「下官屢從靖王處聽聞王妃事跡,知道王妃聰穎靈慧,尤其目光深遠,不遑男子。」

    薔薇心下微微一沉,己經知道陸霖雲接下來要說什麼,可是居然無力阻止,只能說道:「陸公子過譽了。」

    陸霖雲微微一笑,淡聲說道:「以王妃的見識眼光,想必早己對我朝雲的形勢洞若觀火,下官素來知道王妃與靖王伉儷情深,就算只是為了靖王,王妃也一定會將霖雲所求之物給我吧?」

    陸霖雲從來都不是個喜歡多話的人,他雖然什麼都不說,可是朝雲朝野內外上下,卻鮮少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方纔他向君落羽求藥,君落羽沒有說給,也沒有說不給。陸霖雲早就知道君落羽對他這個王妃師妹向來縱容的很,如果他沒有正面回應自己,那這藥的事情,多半就著落在了王妃的身上,因此才會忍著病痛,方一醒來就特意請她進來敘談。

    此時看到薔薇面色微微一變,知道自己沒有猜錯,因此倒也不著急,等著薔薇回話。

    「陸公子……」薔薇半晌才勉強開口:「那種藥對陸公子的身體有害無益,我覺得……」

    「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陸霖雲淡笑著打斷了薔薇的話:「我的病沉苛多年,縱然君神醫不說,我又怎麼會不知道?苟延殘喘,又或者積蓄餘力奮起一搏,為重要的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這兩種活法,若是換了王妃,會選擇哪一種?」

    薔薇沉默,因為若是換了她,只怕也會和陸霖雲做出一樣的決定。

    「王妃不必過慮。」陸霖雲驟然一陣低咳,咳過之後,微微輕喘著對薔薇說道:「下官要此藥,也並非是一定要用的,只不過是為了預防萬一而已。也許下官福大命大,根本用不著這藥也不一定。」

    「陸公子,我現在不能回答你,這藥,師兄能不能做出來也還沒準,請容我……請容我再考慮一下。」

    縱然陸霖雲說的情真意切,薔薇卻還是無法驟然就下定決心。如果給了他那種藥,那自己無益於就是殺害陸霖雲的半個劊子手。

    陸霖雲看著薔薇,知道此事不能急在一時,於是點了點頭,輕聲說道:「煩勞王妃了。」

    「陸公子重傷方醒,還需要好好調養,我就不打擾了。」不願再在陸霖雲的房間裡多留,薔薇匆匆告辭。

    石中岳見她出來,面色一如既往的冷淡,薔薇卻是好脾氣對他笑了笑,逕自前往之前所在的花廳等候流光。

    回靖王府的路上,流光一直蹙著眉不說話,薔薇小心的問道:「和陸將軍商量的怎麼樣了?有什麼眉目麼?」

    流光暫時停止自己的思索,對著薔薇搖了搖頭:「此次前來拜壽的人太多,帶的隨從也多,又是吃的流水席,沒有固定位置,那人竄入侍從所在的院子就蹤影全失,這麼多的人,要想一個一個的排查,談何容易?縱然有幾個懷疑對象,也是無憑無據。」

    略略一停,又歎氣說道:「若是知道刺客身上有什麼特徵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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