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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絕處求生 文 / 亂世妖嬈

    第一百六十七章絕處求生

    「嗯!」小麟子用力點頭。

    薔薇微微一笑,拉著小麟子的手,一個縱身躍入河中,也不用力浮水,只是相互緊抱在一起,順著水流的方向一路向下飄流而去。

    莊清秋等人縱火的時候極為歹毒,為了防止薔薇和小麟子從另一側上岸,特意扔了數個火折子到對岸的草叢中去,等到薔薇發現火起的時候,兩岸己經俱是一片通紅,無處下腳了。

    薔薇和小麟子早己在河中凍了不少時候,此時全身沒入水中,更是凍的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手臂僵硬的幾乎不屬於自己,薔薇努力保持著神智的清醒,只昐著能快些飄到沒有草或者火不那麼大的地方,真著還有體力的時候靠岸爬上去。

    然而冬天本就乾燥,這些草雖然還沒有枯萎,但裡面的水分卻早己沒有了,幾乎只要火星一碰,立刻就能熊熊燃燒,薔薇只覺得的在河中飄了幾乎有一個世紀之久,溫度,體力,乃至生命,似乎都在隨著河水一併流逝。

    薔薇低下頭去看自己懷裡的小麟子,只見小麟子的眼睛己經半睜半閉,神智也呈現出模糊的狀態,心下不由急的什麼似的,勉強移動自己的手,用力拍在小麟子的臉上,大聲叫道:「小麟子,醒醒,不能睡,聽到沒有,現在不能睡!」

    小麟子眼珠動了動,勉強朝著薔薇笑了一下,然而也只是這一下而已,精神緊接著就萎靡下去。

    薔薇泡在手中抱著小麟子的手幾乎己經沒有知覺,只是本能的死死抱著他,急的幾乎快要哭出來,明明僅僅一個時辰之前所有的事情還是那般美好,她帶著小麟子去拜祭了母親,又要帶他到金谷園去玩,可是為什麼一瞬之間,他就己經變的奄奄一息,虛弱的縮在自己懷裡?

    又往前漂流了不知道多久,兩岸仍是通紅的一片,薔薇只覺得視線和神智都漸漸模糊,甚至連河水的冰涼都己經感覺不到,唇邊無意識的綻出一抹笑意,薔薇在心裡暗暗的想:「不會就這麼死了吧,那麼多大災大難都沒有死掉,若是這麼死了,委實冤枉了些……」

    再一轉念,忽然又想到流光,在神智消失的一瞬間,薔薇腦中的最後一個念頭是:「不故道我死了之後,流光會不會,有那麼一點點難過……」

    與此同時,流光從東暖閣中軟塌上猛的站起,然而除了這一個動作之外,面色卻是平靜的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般,他看著一身浴血的厲玄,平靜的問道:「你說王妃和三皇子都滾下了山崖,生死不知?」

    「是!」低玄低著頭,卻仍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威壓撲面而來,幾乎讓他抬不起頭來,這份氣勢,竟讓他連同在暖閣中的雲皇流夜都完全都忽略掉。

    流光的表情依然一片平靜,淡淡的問道:「那你怎麼敢來這裡?」

    不一樣,和上一次被劫完全不一樣,上一次,厲玄清晰的判明了薔薇不會有性命之憂,才在迷藥解了之後,一面派薔薇軍查找馬車的下落,一面來皇城通報他,可是這一次,只看厲玄的樣子,就知道薔薇現在必然凶多吉少,這種時候,他怎麼敢拋下薔薇來見自己?

    厲玄死命的低了頭,聲音沉沉的說道:「屬下己經放了緊急煙花召集岳陵帶兵支援,並留下一個小隊長說明情況,主子在皇上這裡,屬下怕別的人來了,未必見到得皇上和主子。」

    流光輕輕一撣衣衫,轉頭對著雲皇說道:「哥,我有點私事,先走一步。」

    沒有外人在場的時候,流光向來如此稱呼雲皇,一句恭敬又疏遠的皇兄,遠不能證明他們關係的親密,都只是做給外人看看而己。

    「流光!」雲皇突然叫住流光,一字一字的問道:「那個女子是誰?」

    自己的兄弟,自己最是清楚,他記了那個叫薔薇的女子那麼多年,怎麼會一場爭戰下來,輕易就喜歡上那個什麼赤焰公主?

    然而若說這個女子是薔薇,他也不信,看那女子在大殿上的表現,氣質高貴,禮節完備,從容之間不失機變,據他所知,那個薔薇只是赤焰一個小小婢女,又哪會有這般氣度?

    流光的身體猛的頓了下,雲皇的洞察力一如往昔般敏銳,只是此時京中非常時期,憶及冥烈以及冥烈手中那支說不清道不明卻明顯龐大非凡的勢力,自己絕不能輕舉妄動。

    緩緩的轉過身子,流光低垂了眼睛,輕聲說道:「當然是赤焰公主,楚氏蓮華!」

    流夜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這個弟弟,自記事起,他就從不曾對自己說過謊,即便有的事情實在不方便,也只是顧左右而言他,又或者一言不發。

    當年叫他去處理那些江湖事之時,自己曾經因為好奇而問過他一些裡面的細節,他支支唔唔實在遮掩不過去的時候,抬起頭說了一句讓他一直記憶至今的話,流光看著他的眼睛對他說:「哥,你只要做個讓萬民敬仰的好皇帝就行了,無論何時何地,你身上都會是乾乾淨淨的,那些不乾淨的東西,只要你開口,我就會去幫你做好。可是至於怎麼做,還是不要知道的為好。」

    那個時候他登上天家大位己有些時候,從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上,他看戲一樣看著群臣的表演,那些人自以為自己高明的很,卻不知道一個人站在高處俯視眾生之時,即使是那人的眉目動了一動,他都能知道裡面哪幾根動了,哪幾根沒動。

    因著這些稱職的戲子,讓他越來越疲憊,幾乎是習慣性的懷疑一切,站在下面的每一個人,都只想著自己的官位爵祿乃至死後的名聲,有幾個是真的為著這天下社稷,為著他?

    只有他,坐在這個位置上,所有人都說他擁有了天下,可是誰又說的清,究竟是他擁有了天下,還是天下擁有了他?

    只因為他是皇帝,所以他就必須為天下著想,為百姓著想,出入行止,言語舉動,禁制重重,沒日沒夜,累死累活的處置著永遠也處置不完的事情,卻連一聲累都叫不得。

    那個時候他倦到極點,只覺得空蕩蕩的皇宮中,只有自己一個人,累了乏了的時候,連個依靠的人都找不到。

    那個時候流光在江南處理江湖事,久不歸朝,終於平了造反幫派回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那般懷疑一切,不相信一切的流夜。

    朝雲皇族人丁凋零,只有自己和流光兩個人,他這樣賣力做事,安知不是存了謀奪大位的心?當流夜帶著若隱若現的懷疑不住逼問流光怎麼平定叛亂之事的時候,流光沉默了許久,才對流夜說了那樣的一番話。

    然而也正是這番話,讓流夜猛的清醒過來,眼前的這個人,叫自己哥,對他而言,自己是不是這個君臨天下的皇帝並不重要,因為在他的心中,從來都只把自己當作一個有血緣關係的哥哥而已!

    也是這個人,為了自己的皇位能夠做的更穩一些,不惜雙手染滿血腥,落下一個修羅王爺的名號,暗地裡為自己做了所有自己做不得的骯髒事。

    對著這麼一個人,他怎麼能夠懷疑?

    此時,看著流光微微避開自己的眸子,雲皇流夜淡淡一笑,聲音溫潤的說道:「流光,只要你說是,我就相信。既然你有事處理,就快些去吧。」

    流光眼眶一熱,卻是對著流夜微微一點頭,輕聲說道:「哥,我先走了。」

    既而腳步調轉,大步邁出東暖閣。

    河灘草場上,君落羽看著漫天大火,雙拳緊握,氣憤的想要殺人洩憤,薔薇他們本來就在去金谷園的路上,他在金谷園接到了厲玄譴人送來的消息,驚詫的連一秒鐘的停留都沒有,腳不點地的趕來這裡,可看到的,卻只是一片幾乎被燒到了天邊的火海。

    就在幾天之前,他還對著薔薇誇下海口,說不論怎麼樣,自己總會保她一條性命,可是如今呢?她就在離自己的金谷園不到十里的地方,自己卻連她的一片衣角也沒有留住!

    渾身的戾氣以一種令人恐怖的程度向外散發,君落羽盯著那片火海,忽然感到臉上一涼,緊接著又是一涼,下意識的抬頭看天,只見一點一點的雨滴以越來越密集的方式不斷下落,只片刻之間,就變成了瓢潑大雨,今冬的第一場雨,竟然以這種方式,突然的出現在人間。

    眼前的火場在叫囂著反撲了一下之後,很快就被大雨壓制下去,露出蒿草焚燒過後的焦黑。

    君落羽心內陡然一喜:天公垂憐!

    薔薇,可是你命不該絕?

    略略思索一下,知道自己這個小師妹聰慧非常,若是換了平常時候,定然會奮力划水上游,反常規而行之,以便更好的逃脫追殺。

    可是此時一來她剛剛從山坡上滾下來,估計體力不濟,二來身邊還有一個小孩子,以薔薇的性子,不可能棄之不顧,因此保存體力順水下流的可能性更大。

    計較己定,君落羽也不顧一身飄逸至極的白衣被雨水淋的透濕,腳尖一點,沿河岸順著下游的方向搜索而去。

    君落羽離開剛剛一刻鐘,一身戎裝的岳陵帶著數千薔薇軍也趕到了這裡,看到焦黑一片的河岸,岳陵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卻沒有任何猶豫的高聲下令:「各小隊各自散開,沿河兩岸,上下五十里,密集搜索,一寸土地也不許放過,一定要找到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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