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自做自受(二)
開始的時候,流光對傅雪的嬌態度其實很不錯,至少恭謙有禮,而且傅雪嬌有什麼要求,例如陪她一起出去玩玩之類的,只要不過份,也都好脾氣的應了。
可是漸漸的傅雪嬌越來越不知足,出入進去,總以未來靖王妃的身份自居,對他的事情也開始橫加干涉,一旦自己不順她的意,她就拿出當年救他的事來說話,言語態度之間,儼然一副「我救了你的命,所以你就該聽我的」的樣子。
流光又豈是會輕易受人威脅的人?
忍無可忍,也就無需再忍,當傅雪嬌又一次在他不順著她意思的時候提起當年救他那件事情時,流光嗆啷一聲拔出身邊侍衛的刀,持著刀尖將刀柄遞給傅雪嬌,冷冷的說道:「既然郡主認為本王的性命是郡主所給的,那郡主再拿回去就是。」
傅雪嬌怎麼也料不到一向對自己容忍有加的流光會有這般舉動,一時愣在原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流光等了半天不見傅雪嬌接刀,就將刀一把摔在地上,幾步逼近傅雪嬌,咄咄逼人的說道:「本王給了郡主機會,既然郡主不要,就不要說本王忘恩負義。從今往後,如若郡主再對本王的事情指指點點,休怪本王翻臉不認人!」
說完話,扔下傅雪嬌揚長而去。
從那之後,傅雪嬌似是被流光那天的狠厲嚇著了,好一段日子見著他就開始躲,直到近兩年才又開始纏著流光,不過手段卻是溫柔多了,也再不敢拿當年救他的事情說話。
此時,傅雪嬌手上端著那碗參湯湊近流光,諂媚的笑著說道:「表哥真是用功,我看到表哥的書房這麼晚還亮著燈,怕你太過操勞傷了身子,就叫廚房燉了碗參湯給你,表哥快趁熱喝了吧。」
流光斜著眼冷冷的打量著傅雪嬌,看的傅雪嬌面上的笑容都幾乎快掛不住的時候,才淡淡說道:「有勞郡主了。」
說著話,伸手接過了傅雪嬌手上的碗。
傅雪嬌一看流光接了,心下立時有幾分欣悅,催促著說道:「表哥快趁熱喝了吧,涼了就不好喝了。」
流光看一眼傅雪嬌,雖然不太想搭理她,可是看她這意思,如果自己不把這湯喝了,怕是根本不會離開。
為著自己的清淨著想,端碗就口,大大的灌了一口進去。
然而湯一入口,流光就猛的全數吐了出來,同時身形瞬移,一把卡住傅雪嬌的脖子,一雙好看的眸子怒的快要噴出火來,厲聲問道:「誰叫你這麼做的?」
「什……表哥在說什麼啊?」傅雪嬌目光躲閃,拚命的看向一邊。
「你不知道麼?」流光冷笑,忽的一手執起了碗,惡意的說道:「郡主的好意,本王心領了,這碗湯,不如就由郡主替本王喝了吧。」
話音未落,端著碗就朝傅雪嬌唇邊湊去。
「啊……」傅雪嬌猛的尖叫,一雙手拚命的廝打:「不要,不要,你不能給我喝那個……」
「有何不可?」流光的語氣更惡劣:「郡主放心,本喝了這湯之後,本王自會幫郡主找幾個年貌美的小廝給郡主洩火,斷不至於叫郡主傷了身子!」
「不要,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表哥……王爺,靖王爺,你原諒我這一次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聽了流光的話,傅雪嬌嚇的面色煞白,眼淚洪水似的糊了滿臉,把精心描繪的妝容都給弄花了。
「堂堂一個郡主,學什麼不好?跟著那些下三濫的人學用春藥,要是太后知道了這件事情,我看你還怎麼有臉去廣寧宮!」
此語一出,傅雪嬌的面色更是難看了幾分,哭著跟流光哀求:「表哥,我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和太后說,我……我只是太喜歡你……我以為我們有了肌膚之親你就會……」
「滾!」流光不等傅雪嬌說完,將湯碗重重在桌上一頓,手也鬆開了傅雪嬌的脖子,指著房門的方向厲聲喝道。
傅雪嬌得了自由,連眼淚也顧不得擦一擦,跌跌撞撞就往門外跑,外面的侍衛都是經過事的,見著這種樣子也見怪不怪,依然在門口站的筆直。
待傅雪嬌的影子看不見了,流光藏在袖中的手才猛然握緊。
方才雖然吐的及時,但沒想到以傅雪嬌的智商竟然也會做出在湯中下藥的事,因此還是喝進去了一點點,再加上又耽擱了這些時候,藥性己然有些發作,只覺身上一陣燥熱湧來,迫切的希望有個出口。
盯著桌上的那個湯碗,思忖了一下,忽然舉起手,將裡面剩餘的參湯一口飲盡,然後摞下碗大聲叫道:「厲玄!」
「在!」
「去把王妃給我找來,動作快點!」
那一天車裡的話說的突兀又莫名其妙,雖然當時氣到了極點,可是回來過了幾天怒氣消散,心平靜氣的仔細思量一下,立時發現了薔薇的用意,知道她那麼說只是為著逼自己放下猶豫下定決心之後,流光心下一喜,緊接著卻是更為生氣。
這種事情,誰准那個丫頭自作主張了?
可是此時所有的事情都己經佈置下去,就是想要反悔也來不及了。
因著心下氣悶,好些天也沒有搭理薔薇,更不用說有什麼親密之舉。
可是此時這件事情,卻委實是一個絕好的契機,他中了春藥,不找自己的王妃來解毒,還能找誰?
身體的燥熱之感越來越洶湧,一層層的綿延而上,流光握住桌沿的手用力的青筋暴突,只想快一點見到那個讓他憤恨的要命,卻又偏偏割捨不掉的絕世麗影,可偏偏時間過的如此漫長,這許久,還不見厲玄回來。
在腦海中先行演練了一下等會兒就要發生的事情,這麼久沒有碰她,身體早就己經乾渴的不像樣子,她居然還敢那麼擅作主張,連他都蒙在了鼓裡,他等下要不是好好的教訓一下那個膽大妄為的小女子,豈不是有損堂堂靖王的威名?
他要把她先這樣,再那樣,然後再這樣……
各種姿勢在腦海裡走馬燈般閃過,思緒及此,身體裡的火立時如澆了油一般,轟的一聲燒到了半天高。
流光強自咬牙忍耐,目光灼灼,一瞬不瞬的盯著門口,雙目紅的幾乎快要噴出火來……
終於,一個身影遠遠奔來,流光瞳孔瞬間放大,待那人奔近,卻又並不是厲玄,流光火的幾乎要破口大罵,那人卻在流光面前一個軍禮紮下,恭聲稟報道:「王爺,厲侍衛說王妃己經睡了,不便打擾,他去做王爺前些日子派下的差事,稍後回稟。」
什麼?
流光僅存的意識讓他想起今天正是樂池當值,難道薔薇那個死丫頭,又偷偷出府?厲玄一定是不想打草驚蛇,所以才沒有叫住她,而是暗中跟上。
厲玄不知道他現在的處境,這麼做當然沒錯,他自作自受,也怨不得別人。
可是,為什麼非要是今天?
早知道,就不該把那碗參湯全部喝下去!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咬著牙,短短的幾個字,說的分外艱難。
「是!」那侍衛又行一禮,轉身正要退下,流光忽又叫道:「回來!」
「叫人給本王房中送一大桶涼水……越涼越好!」
啊?那侍衛瞪大了眼,愕然的看著流光。
「還不快去?」流光猛的厲喝。
「是!」終於反應過勁來,知道王爺不是在說笑,連忙跑著去了。
流光牙齒都快要咬碎,雙手用力握拳撐在桌子上:薔薇,薔薇,這筆帳,我們慢慢再算……
傅雪嬌哭著奔出流光的書房,心中又驚又怕又羞又急,慌亂中也不辯方向,只沒頭沒腦的亂闖,縱然有僕婦小廝看了心裡奇怪,礙著她郡主的身份,卻也無人敢多說一句。
傅雪嬌奔了一陣子停下來,抬頭四望,才發現自己不知怎麼竟然奔到西院裡來。想到那個赤焰公主就住西院裡,心中頓時又是一委屈。
想當初她剛救了流光的時候,二人之間是多麼和諧融洽,只怪自己當時太年少,言語舉動間總是不是肯認輸,又多提了幾次自己救他的事情,就惹惱了他。
後來雖然聽了太后提點,知道男子最討厭別人挾恩自傲,有心去改的時候,卻早己失了流光的心,再也回不到從前。
躲在一株大樹的後面越想越是覺得心下悲哀,默默的哭了一會兒,眼淚流的差不多,正想要轉身回房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黑影悄沒聲息順著院牆根快速飄過。
女子對情敵的敏感度往往驚人的準確,雖然薔薇全身上下都被一襲大斗篷包裹著,可僅是這麼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形,還是讓傅雪嬌一眼認出了她。
這麼晚了,她要到哪裡去?難道竟是出去會情郎?
表哥對她這般好,她竟然還有別的人,真是不要臉。
以傅雪嬌的智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薔薇是不是有什麼姦情。然而饒是她再笨,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之後也知道不太可能。
薔薇來嵐歌不到兩個月,除了宴會上那次之外又一直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是想找姦情恐怕都不容易。
思緒電轉,傅雪嬌猛的想到了一個極嚴重的可能性,這個女子畢竟是赤焰的公主,她這個時候偷偷摸摸的出去,難道竟然是去聯絡赤焰的人,想要在嵐歌作亂?
這個念頭一出來,傅雪嬌不由全身突的打了一個機靈,連剛才在流光那裡碰了釘子的事情都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