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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迭變頻出(三) 文 / 亂世妖嬈

    第一百三十四章迭變頻出(三)

    雲皇流夜何等樣人物,這裡面的利害關係看的一清二楚,對於永福的處罰,基本等於沒有處罰,反正他本來就在看守皇陵,不得召喚不得隨意外出。而對於壽喜,一句終身不得敘用陞遷,更是生生拔掉了太后埋下的一顆釘子。

    看到兩人被行刑的侍衛拉了出去,雲皇面色一肅,沉聲吩咐:「拿驗親的東西來!」

    片刻之間,一應用具俱都擺上,一直陪在流觴身邊的小太監拉著他的手往酒碗邊湊,邊湊邊說道:「小皇子,您聽話啊,不疼的,一點都不疼。」

    一邊說著話,一邊以眼色示意太醫快些動手,那太醫一針紮在小皇子的手上,場中立時響起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嚎哭,讓殿中群臣都不免皺起了眉頭。

    這個小皇子,委實是不像話了點,哪有一絲皇家該有的風範?

    那太醫被小皇子的哭聲一嚇之後,立刻自動將這聲音摒除,也不管他哭的有多誇張,只狠了心捏住傷口,用力擠壓,擠出兩三滴血來,滴在酒碗中。

    太醫一鬆手,小皇子立刻就哭著往後退去,邊哭邊喊:「騙人,你騙人,誰說不疼,疼死小林子了。」

    那小太監不停的輕聲勸哄著,又變魔術一樣從口袋裡掏出幾顆糖果,小皇子這才漸漸的收了淚,不哭了。

    「皇上……」那太醫對著雲皇躬身施禮,示意該流夜了,可是口中又不敢催促。

    雲皇沉吟了一下,正要起身走下桌案,流光卻突然站起來,笑著說道:「滴血認親之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也算得上是流血受傷了,皇兄萬乘之尊,身體髮膚,皆受之於天,又怎麼能輕易毀傷?臣弟不才,好歹也是天家血脈,這等小事,就又臣弟代勞了吧。」

    說著話,也不等雲皇同意,逕自走上前去,拿針在指尖輕輕一扎,擠出幾滴血滴在碗中。

    滴血認親事小,雲皇尊嚴事大,流夜本就不願遂了韓太后的意來做這種事情,此時看到流光如此貼心,不由也笑了一笑。

    圍在酒碗旁的太醫和幾個做見證的官員都極緊張的盯著酒碗中的變化,只見那原本分屬兩人的血液在酒液中相互碰觸了一下,緊接著,竟然逐漸吞吃融合,真的融成了一體。

    一個官員高聲叫道:「融了,融了,啟稟皇上,這孩子竟真是先皇血脈,是我朝雲的皇子啊!」

    另一個官員伏地大拜,恭身說道:「恭喜皇上,恭喜太后,我朝雲皇家血脈,又開新枝!」

    這世間哪裡都不缺隨聲附和錦上添花的人,這些在朝中為官的人更是如此。

    一時間,只聞一片山呼海喝,儘是恭祝之聲。

    這片恭祝之聲中,舞樂又重新響起,小皇子被安置在上首的位置,拿了許多小孩子受吃的東西放在他的桌案之前,他也便安靜的吃起了東西,沒有再鬧。

    流夜走回自己的座位坐好,忽然對著薔薇伸出了自己的手指,指尖之上,兀自有一小點滲出還沒來得及擦掉的小血珠。

    薔薇莫名的看著流光的動作,不解的問道:「做什麼?」

    「給我吹吹。」流光說的理所當然。

    「什麼?」薔薇以一種看怪物的眼光看向流光。這個男人,當真是那個重見時一臉冷血無情機謀深沉的靖王麼?

    「破了哎,吹一下就不會疼了啊。」流光繼續著自己理所當然裝可憐卻實在一點也看不出可憐的可憐像。

    薔薇又瞪了流光幾秒鐘,看他沒有任何一絲要收回手的意思,只好無奈的將唇湊向前方,輕輕的吹了吹。

    「真乖!」流光忽的惡作劇的將手中的血蹭在了薔薇的櫻唇之上,又控住她的身子以手指將那血色慢慢抹勻,之後放手離遠一點,看了看之後,笑著說道:「這事間的凡俗胭脂,哪裡比得上本王的血色,這樣果然漂亮多了。」

    薔薇驚的己不知道要怎樣才好,下唇上傳來溫熱又帶著淡淡腥氣的觸感,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擦,卻被流光一把握住了手,惡聲惡氣的說道:「不許擦掉!」

    薔薇無奈的瞟向流光:「就算現在不擦,晚上睡覺的時候也要擦掉的啊。」

    「不會。」流光得意的輕笑:「女子的胭脂,大多在唇上留不了多久,因為在卸妝之前,有很多就己經被自己無意識的吃進肚子裡了。」

    用指腹小心的在薔薇唇上蹭了蹭:「本王的血只有這麼薄薄的一層,在你洗掉之前,就己經會被吃乾淨了。」

    「你……」薔薇愕然的盯著流光,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麼,又怎麼會說出這麼一番聽起來近乎血腥的話。

    流光側了身子湊到她的近前,極曖昧的耳語道:「本王想被你吃進腹中,亦想將你,就此拆吃入腹……」

    薔薇只覺腦中的轟的一聲,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奔到了頭頂,漲的面色通紅。

    眼前是雲鬢香影,觥籌交錯,碧色宮裝的宮女往來穿梭,繁忙一片。

    然而眼前卻不知怎的漸漸有些不真實,週身上下熱度高的嚇人,彷彿置身炭火之中。

    我想我是病了,一定是病了。

    不然,怎麼會幻聽,竟然聽到流光說出那般露骨的話來?

    接下來的宴會,薔薇己經什麼都聽不到,也什麼都看不到,滿腦子都是流光那句沒羞沒恥的話。

    身上的溫度一陣高似一陣,而那個讓自己發熱的源頭,正好整以暇的坐在身邊,不時還向她這邊湊過來一下。

    她下意識的想要遠離,往旁邊一避再避,終是惹惱了那人,一把將她抓在身邊,緊緊的挨著,不許她再有絲毫退縮。

    唇邊不時遞上各色食物酒水,只要到了嘴邊,她就張口,至於吃的什麼,則完全沒有任何印象,直到突然咬上一個硬硬的東西,又聽到耳邊傳來悶笑聲,才猛然回過神來。

    低頭一望,發現自己吃的竟然是一截沒有任何食物的空筷子,而惡作劇之人正在旁邊捂著肚子憋笑憋的快出內傷。

    可惡!

    一股子火氣驟然上升,自己失神還不都是被這人害的,他有什麼權利在那裡笑她?

    忽然拿起一杯酒,笑著說道:「靖王餵了臣妾那麼多東西,臣妾怎麼好意思不禮尚往來?」

    端起酒杯就往流光口中灌去。

    流光正笑的難以抑止,這一口酒下嚥,嗖的一聲就全數進了氣管,嗆的流光滿面通紅,劇咳連連,差一點就要連肺都咳出來,偏又不敢太大聲音,憋的氣息急促,兩隻眼睛水汪汪的,倒也別有一番風味,說不出的動人。

    薔薇動作優雅的夾著精緻的宮廷小菜淺笑偃偃,一點一點的送進口中。

    朝雲皇宮的御廚不錯,比旭日的還強,跟扶桑老皇宮裡的師傅有得一拼。

    邊吃邊微微點頭以示讚賞,同時含笑望著流光狼狽的樣子。

    流光好不容易止住了咳,拿起一杯酒一口飲盡,壓下又想再咳的衝動,對著旁邊悠哉游哉的小女人恨恨說道:「最毒婦人心!」

    薔薇淺笑舉杯,不客氣的照單全收:「多謝靖王誇獎。」

    流光氣結。

    然而又忽然覺得,這宮廷的宴會,哪一次也沒有如今次一般,這樣的可愛與樂趣繁多。

    宴會又進行了半個時辰左右,韓太后以身體不適為由先行退席,雲皇虛應了臣下幾句,也便下令各自散了回家,靖王流光因為天色太晚,特准與公主蓮華一併歇在幼時曾居住過的含芳苑,也好明日起來直接上朝議事。

    這一場大戰始末雖然自源源不斷的軍報中有所體現,但其中許多具體情形,還是要靖王流光親自說明,才能夠對當今天下的形勢有更好的把握。

    由於禮儀問題,蓮華公主靖王妃的身份並沒有得到直接認可,可是二人大婚的消息早己傳遍風林大陸,因此也沒有人在這一點上特別為難,自然而然的遵從雲皇的命令,將二人一併引向含芳苑。

    揮揮手譴退了前面引路的小丫頭,流光牽著薔薇的手慢慢走在前往含芳苑的路上。

    月亮己上中天,月色一片空朦傾瀉而下,照的這幽深小徑之上如積水空明,一片波光蕩漾。

    「今日殿上,多虧你為我與皇兄解圍。」流光面目不動,直直的望向前方,口中卻淡淡的道出了謝意。

    薔薇微低了頭,面上泛起淺淺的紅暈,輕聲說道:「能幫到靖王就好。」

    流光輕笑,忍不住側了臉去看身邊的佳人。

    薔薇螓首微垂,額前幾綹髮絲頑皮的漾在半空之中,睫毛長而濃密,在眼瞼下方投射出淡淡的陰影,面頰上因著流光的誇讚而泛起的紅暈精緻而又勻稱,賽過世間的任何胭脂水粉,一隻手矜持的前伸,被流光握在手中,身體卻遠遠的離了半步距離,似是不敢和流光走的太近。

    只要在流光的面前,就總是不自覺的呈現出一種小心翼翼的態度,似是生怕自己有哪一點不妥,會衝撞了眼前之人的完美與高貴。

    手中微微用力,將薔薇帶近身邊,一隻手環過了腰去,不許她再扯出那半步不遠不近的距離,輕聲說道:「告訴我,你看出來了多少?」

    他從來都不懷疑這個女子的聰慧,從她在殿上巧笑倩兮的向他借人,要舞那個玄天殺陣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女子不聲不響中所看出的事情,遠比他所以為的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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