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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明爭暗鬥(二) 文 / 亂世妖嬈

    第一百三十一章明爭暗鬥(二)

    薔薇輕笑:「靖王看過不就知道了?」

    流光靜靜的盯著薔薇,面上忽然浮現出一絲讚賞的笑意來,推開桌案長身而起,對著雲皇深施一禮說道:「皇上,臣弟此次之所以能攻克赤焰,立下此等功業,全敕皇上調度英明,知人善用,臣弟不敢居功。因此,臣弟願與內子一道,為皇上獻上一支軍舞,以頌皇上聖德,揚我朝雲天威,請皇上恩准!」

    雲皇流夜面上一片平靜,眼中的驚奇卻是愈深,看來這個女子果然很不一般,竟然能讓一向對這種場合敬而遠之的靖王,主動起身幫她。

    輕輕頷首答道:「准!」

    片刻之後,兩百身著紅黑兩個服色的薔薇軍己列隊在場中站定,因得到允許,每個人的身上都帶著竹木做成的兵器和盾牌,一面碩大的鼓被抬至殿中左前方,流光親自執了鼓捶在前方立定,轉頭望向拿著同樣紅黑兩色水火旗的薔薇,見到她含笑輕輕點頭,便高高揚起手臂,猛的一捶落下。

    與此同時,薔薇手中的水火旗也驟然在頭頂交叉,然後在身周滑下一道優美的弧線,驟然下落。

    隨著鼓聲旗語,場中的兩百薔薇軍快速動作起來,按照服色結成兩個圓形陣勢,不斷旋轉變動,長槍剌出,如靈蛇吞吐,盾牌合攏,如鐵壁銅牆。

    薔薇手中的旗語變化快速複雜,一個一個指令由薔薇的手中準確無誤的發出,再由陣眼之上負責控制陣勢的小隊長接收,接著如臂使指,指揮著圓陣做出相應的變化。

    而流光的鼓聲便隨著薔薇旗語的變化時而壯懷激烈,裡而密集緊張,時而又藏首匿尾,蓄勢待發。

    一套套路演過,薔薇旗語驟然大幅變化,只見隊形猛然變動,原本一個大大的殺陣不斷拆分,竟小至幾人,多到幾十人,圓圈套圓圈連綿首尾相接,說不出的變化詭異。

    雖然是竹刀竹槍,可也硬在這原本鶯歌燕舞的金鑾殿上,生生散出了幾分修羅殺氣。

    流光的鼓聲也突然變的冷厲肅殺起來,彷彿刀鋒所指,隨時都可要人性命。

    其實流光擊鼓的技術並不高明,但軍鼓勝就勝在一個氣勢,流光經赤焰與十胡兩場大戰,胸懷大開,早己不是之前只知在宮閨內庭中明爭暗鬥的繡花王爺,也不是藉著官家氣勢強迫壓人的江湖武夫,戰爭所帶給流光的,是一種偷不來學不會的堂堂大將之風,這種風度,只有經歷過戰爭的殘酷,經歷過那些痛徹心扉的取捨,才能有所收穫,有所體會。

    所以雖然以前並沒有太多接觸過軍鼓,可一來流光氣度宏大,二來,又與薔薇心意相通,鼓聲變化,總能恰恰好合上陣勢的演變,將一個本就氣勢的玄天殺陣,演繹的更是凌厲三分。

    殿上百官幾乎人人身上都出了一身冷汗,膽子小一點的,連兩股間都開始顫顫發抖。

    早就己經聽聞靖王的薔薇軍戰力驚人,可是今日一見,才知道居然己經精銳到這等地步。靖王在皇上為他舉行的慶功宴上這樣大肆展示武力,是什麼意思?

    難道靖王就不怕功高震主?

    又或是……靖王根本就己經存著反心?

    殿上薔薇一身金紅色禮服,手執紅黑兩色水火旗,雙手不斷揮舞擺動,做出一個又一個複雜的旗語。寬大的袖擺隨著她的動作上下翻飛,顯出一種亂花穿蝶般的綺麗美感,然而可惜的是,此時除了流光之外,幾乎己經沒有人再有心思來欣賞。

    所有的人,都被靖王所展示出的強大武力,以及這強大武力後所蘊含的政治含義,給深深的震懾住了。

    當薔薇兩手滑過一大大的圓,終於在身側落下,靖王的鼓聲也在重重一聲之後驟然停歇之時,偌大的金鑾殿中突然出現了一陣詭異的寂靜,落針可聞。

    韓太后臉上的神色難看至極,這個靖王流光,居然己經膽大到了這般地步,他這算是什麼?是在向她示威麼?

    旁邊雲皇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司馬翎一個時辰之前一字一頓說過的話回聲般響徹在腦中:「功、高、震、主!」

    手驀的用力,這四個字,是何等可怕的事情?

    薔薇將水火旗收在一隻手中,斂衽行禮,輕聲說道:「臣妾獻醜了。」

    雲皇一愣,然後忽然將雙手舉至胸前,緩緩的,一下一下的合擊雙掌。

    單調的鼓掌聲在殿內響了幾下,群臣才突然反應過勁來似的,一時掌聲如暴風雨般轟然響徹,聲音大的幾乎掀了金鑾殿的屋頂。

    伸手輕輕制止了掌聲,雲皇深深的望著靖王流光說道:「靖王,你立下了此等不世大功,朕本來應該好好的賞你,可是,看過了方纔的表演之後,朕己經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禮物,能比蓮華公主理好。所以這樣吧,朕就賞你三個月的婚假,好好籌備與公主大婚之事,公主出嫁,就從宮裡走,一應彩禮物什,均由敬事房按公主禮再加一等,從重準備!」

    此語一出,滿殿嘩然。

    從公主禮再加一等,這當是什麼待遇?

    傅雪嬌更是臉色蒼白,她怎麼能料得到自己立心要讓那個蓮華公主出醜,卻反而讓她榮寵更甚?

    而朝臣中那些老謀深算的人,卻己然由皇帝的命令中嗅出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三個月的婚假?這不是變相奪了靖王的軍權麼?可是有公主蓮華做理由,卻又讓人說不出一絲不對勁來。

    雲皇一向最是信任靖王,可是如今看來,這天,難道要變了?

    雲皇在三個月婚假之外,又額外賞了靖王一些土地財帛,流光和薔薇恭恭敬敬的大禮拜謝了,相攜回到座位。

    看到薔薇額上薄薄的出了一層汗水,流光伸手為她擦去,聲音淡淡的問道:「玄天殺陣的旗語繁複異常,你只看了那一次,就記下了?」

    方纔那兩百薔薇軍所演的陣勢,正是流光剛剛攻下赤焰時,為了震懾各部落使節而在宴會上演繹的玄天殺陣,薔薇說要向他借兩百人時,他心中不知為什麼,立刻就覺得薔薇是要演這個陣勢,因此才問了一句:你可以?

    薔薇回他說要他看看就知道了的時候,他心裡其實並沒有抱著多大的指望,但薔薇軍向來訓練有素,只要是當上了小隊長的人,哪一個拉出來都可以獨當一面,就算薔薇的旗語出了錯,那些小隊長也一定可以憑藉著自己的指揮能力和多年練習養成的默契而將陣勢繼續推演下去。

    他並不擔心會出什麼大漏洞,所以不僅同意了薔薇的請求,甚至還和她一同上陣。

    方才擊鼓的時候,他一直分心看著薔薇的旗語,誰料卻是越看越吃驚,他萬萬想不到,這個女子竟真的在只看過一遍的情況下,就將那麼繁亂複雜的旗語記了下來,整個指揮過程中,沒有出任何一點錯漏。

    薔薇望著流光笑笑,輕聲說道:「我也不知道記的對不對,反正印象中是那個樣子,就按照那個樣子胡亂指揮了,不過反正靖王的兵一向機變的很,就算我指揮錯了,他們也一定會執照正確的方式繼續走下去的吧?」

    流光眉毛輕輕的挑了挑,與這個女子越近,她就越讓人看不透,之前離遠了看,只覺得她像是一塊水晶,透明晶瑩的可人,可此時再看,他卻不敢再相信自己的這個論斷了。

    自進宮以來,她的每一個表現,都是自己所不曾見過的,見太后時的落落大方,不卑不亢,應對傅雪嬌時的明諷暗刺,語意雙關,幫她解圍時的急智,還有此時輕易摸清他心思的那份洞察之明。

    這個女子,似乎己經開始變的越來越危險了呢。

    「公主與靖王大婚,實在是大大的一件喜事,萬萬馬虎不得,需派專人負責才好,依哀家看……」高坐上位的韓太后半晌沒有出聲,此時忽然開口說道:「禮部侍中韓書儀,年紀雖幼,卻熟讀聖人之書,於我朝雲典儀,甚是精熟,不如就派他做大婚特使,往來調停相應事宜,也算是皇上給年輕人一個鍛煉的機會。」

    眸光半轉,彷彿詢問,其實卻是早己定下主意的問道:「皇上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就依母后之意。」雲皇陪笑說道,又肅了面色對著底下叫道:「韓書儀上前聽旨!」

    「臣在!」第二排桌案中站起一個年約二十餘歲,面容清秀,身量勻稱的年輕人,快步趨前,跪在雲皇與韓太后面前。

    「著禮部侍中韓書儀為靖王大婚特使,總領一切大婚事宜,凡與大婚有關,六部有司,各聽調派,不得有誤!」

    「臣領旨!」韓書儀俯身叩首,謝了恩,站起來又對著流光和靖王的方向淺鞠一躬,含笑說道:「微臣奉皇上旨意有幸參與靖王大婚事宜,日後少不得要去靖王府上打擾,還請靖王和蓮華公主多多海涵。」

    流光不置可否,只輕輕轉頭,倒是薔薇笑著說道:「有勞韓侍中了。」

    韓書儀對著薔薇啟齒一笑,明眸皓齒,眸光一片清明,竟是薔薇進了這金鑾殿之後少見的乾淨不含雜質,心下不由立時對這韓侍中有了幾分好印象,便也微微彎起唇角,回以一笑。

    手腕上驟然傳來一陣疼痛,轉過臉來,就看到流光一臉不悅,聲音壓的低低的,似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逼成一線的說道:「你的點心吃到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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