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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結髮夫妻(二) 文 / 亂世妖嬈

    第二十八章結髮夫妻(二)

    「嗯!」咽喉被用力卡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薔薇只好用力的點頭。

    看到薔薇的確沒有撒謊的跡象,蓮華這才放開了手,但仍是冷冷的盯著薔薇。從小到大,薔薇都是只屬於她一個人的玩具,就算有七哥楚煜對她勢在必得,就算有冥烈圍著她死纏爛打,自己都從來沒有擔心過,因為她知道,薔薇心中有結,雖然她始終猜不到那個結究竟是什麼,可只要那個結存在一天,薔薇就絕不會屬於任何人。

    可是流光出現的那一瞬間,她卻忽然不再如此篤定,她覺得這個男人,一定會把薔薇從她的身邊帶走。就像七年前他所做的那樣。

    那個男人嘴角邊總是浮著漫不經心無所謂懼的笑,讓人覺得無論他想做什麼事情,想要什麼東西,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達到目的。

    就連薔薇,也不例外。

    只要他想要,恐怕只要勾勾手指,薔薇就會毫不猶豫的跟著他走,什麼結什麼牽絆,都通通拋之腦後。

    如果早知道朝雲的領兵將領是他,如果早知道他居然會提出聯姻的要求,她就算是死,也絕不會逞一時意氣,讓薔薇去冒充自己。

    一種莫名其妙的擔心不斷的湧上心頭,不行,薔薇是屬於她的玩具,只屬於她一個人,怎麼能隨便讓別人奪走?七哥不行,冥烈不行,這個流光,也一樣不行!

    定定的看著薔薇,看到她臉頰上的紅印起來的快消去的也快,她的復原能力,向來好的驚人。

    蓮華陰晴不定的表情驚嚇到了薔薇,她努力聚攏心神,提起膽子謙恭的說道:「請公主放心,薔薇知道自己的身份,公主的人,薔薇怎麼敢碰?」

    如此震怒,一定是因為流光吧,那樣優秀出色,彷彿生來就是站在眾人之巔的男子,怎麼可能會有人不喜歡?也難怪蓮華一聽到他居然與自己有肌膚之親,就會氣成那個樣子。

    蓮華聽到薔薇的話,先是一怔,隨後扯起嘴角冷冷的笑開:喜歡流光,這好像真的是個不錯的主意。

    於是冷下聲音,嬌橫的說道:「你知道最好,本公主的人,不是你能動得起的。」

    「是。」薔薇垂首斂目,低低應聲。心下卻略略有些可笑:流光心中從來都只有那個救了他的公主而已,既是如此,蓮華又何必如此心急?此時情勢詭譎,不便說出真實身份,可一旦赤焰大軍反攻,無論勝敗,她想要和流光在一起,都是極簡單的事情。

    薔薇一向瞭解蓮華,知道在這個公主心中,所謂國家天下的概念極其模糊,只要事情能照著她所想的方向發展,那誰是誰非,誰勝誰敗,都無所謂。

    赤焰反攻旭日之時,若赤焰敗了,兩朝和親己成既成事實,她只需出來自認身份,歸位即可。若赤焰勝了,她亦可挾恩自重,招流光為赤焰的駙馬,再多多少少的許給朝雲一點好處,以示寬仁。

    無論哪一種方式,她都可以和流光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哪像自己,只有在這幾天裡,才可以小偷一樣竊取著流光的溫存。

    自嘲的笑笑,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於是連忙將楚煜己經到了旭日的事情說了,又告訴蓮華三日之後的計劃不變,西園角門,自然會有人來接應。

    看看時間己經過去了許久,再不出去會惹人生疑,薔薇就著水匆匆忙忙的擦了把臉,就讓蓮華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有衛兵來傳令,說流光今日事務繁忙,恐怕要到晚上才能過來,薔薇鬆了一口氣,早上那般親密的接觸之後,現在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

    可忽然間又想起流光走前那句曖昧至極的「沒有做完的事情,我們晚上再繼續。」心裡頓時又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起來。

    蓮華的人,她注定是碰都不能碰的,可是這種情形下,又該用什麼法子打消流光的念頭呢?一時間愁雲滿面,坐在那裡苦思冥想起來。

    「查到冥烈的蹤跡了麼?」

    「回主子,冥烈手下三千人馬的宿營地,己經基本鎖定,埋伏也按主子的意思正在佈置,不過並未發現冥烈的蹤影。」

    「是嗎?」流光從桌前的地圖上抬起頭來,輕笑:「看來我很快就要迎來一位貴客了。」

    厲玄一身乾淨利落的侍衛裝扮,眼睛一眨,己是明白了流光的意思。冥烈扔下那三千人馬不顧,顯然是打算送給流光一份大禮,至於他自己,恐怕就要來找流光談談了。

    「那個貝戔婢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流光語氣一轉,換了另一件事情。

    「和以前一樣,公主蓮華所打。」十年前十五歲的厲玄陪著流光一道在旭日為質三年,甚至比流光還晚一年回朝雲,自然對蓮華與薔薇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因此回話的時候特意強調,和以前一樣。

    「果然不出所料。」流光的眸光陰狠起來,心底不知道哪裡就竄上來一股怒氣:「真是天生的奴才,被打成那樣,還死心塌地的維護著主子。」

    他永遠也忘不掉七年前哥哥傳信過來讓他想辦法逃回朝雲,他滿心期待的找到薔薇想要帶她一起走的時候,那個貝戔婢是如何一點一點將她的手由自己手中抽離,然後一字一字的和他說:「我不能走,我是蓮華的。」

    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敢將他的心意這樣赤果果踩在腳下的,她是第一個。

    手心裡傳來的刺痛拉回了流光的思緒,將拳頭放鬆,接著問道:「昨晚那個人影,查到他是誰,在哪落腳了麼?」

    「屬下無能。」厲玄單膝下跪,神色儘是自責:「屬下尾隨著那個黑影一路到了城東的亂巷,卻忽然失去了他的蹤影,為了不打草驚蛇,離的較遠,所以也沒有看清他的長相。」

    「不怨你,本就事發突然,起來。」流光伸手虛抬,眉頭卻緊皺了起來。

    看來這城中的各方勢力遠比他想像的要熱鬧一點。昨日他帶人前去探查冥烈手下那支人馬的蹤跡,很費了一番工夫才大致鎖定他們青溪峰中的位置,此時夜己深,就把剩餘的工作交給幾個幹練的將領,帶著厲玄先行回城。

    剛走到皇宮附近,就看到一個黑影由宮城中飛越而出,動作輕捷靈敏,沒有絲毫驚動到守衛,於是打了個手勢給厲玄,要他先行追蹤,而他自己,則是被鬼附了身一樣直直奔著薔薇的寢房而來,生怕她遭了什麼不測,又或者給人劫去。

    在看到薔薇安然而臥的睡臉時,他竟然不自覺的長舒了一口氣,就像是什麼一直擔心的事情被放下了一般。不僅如此,時隔十年再次看到她熟睡的樣子,那種水晶般玲瓏剔透的感覺毫無阻隔的湧上心間,竟讓他情不自禁的在她身邊躺下來,摟著她一覺睡到天亮。

    想到昨晚自己的所作所為,流光就覺得胸口有股無名火發不出來,明明那個貝戔婢對他做過那樣的事情,他居然還會對她動心。

    剛剛才說她是天生的奴才命,被人打成那樣還死不悔改,可如今想想,自己居然比她還貝戔!

    厲玄從地上慢慢站起來,看到流光煩躁的面色,猜到他心中所想,必然大半與薔薇有關。猶豫了一下,厲玄輕輕開口說道:「主子,屬下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流光還未從那種情緒中抽離,隨口反問。

    「既然主子早就決定要讓那女孩子嘗到自己種下的苦果,又為何還要對她那麼好?」

    「對她那麼好?」流光下意識的重複,然後唇角淡淡的咧開,露出一種極動人的微笑來。

    厲玄心頭一凜,每逢流光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被他算計的那個人,都會永生永世,再也不見天日。

    擁兵自重,以下犯上,侮辱雲皇流夜的前光武大將軍呼蘭海是如此;造謠生事,編派流光母妃的前太妃徐蓉兒也是如此;這一次,那個女孩子恐怕也不會例外。

    「厲玄,你知道什麼事情最能讓一個人,尤其是一個女人絕望?」流光挑眉微笑,邪肆的看向厲玄。

    「屬下愚鈍。」

    「你不愚鈍,你只是沒有經歷。」流光在椅子上坐下,一手支頜,一雙眼睛眨呀眨,笑的百媚橫生:「不過沒關係,我可以告訴你。讓一個人,尤其是一個女人絕望,最好的方法,就是極致的寵愛之後,尖銳的反差與背叛,就像當年,父皇對我母妃所做的一樣。」

    厲玄猛的抬頭望向流光,面前的男子整個沐浴在陽光下,笑容燦爛的連陽光都比不上,可不知道為什麼,卻莫名的讓人生出絲絲冷意。

    他對那個女子,應當是恨到極致了吧,如若不然,怎會如此一擊致命,生生要她絕望到死。

    夜色越暗,薔薇就越緊張,生怕流光真的如早上所說,將那件事情做到底,然而心底裡隱隱約約的,又似乎有點希望他真的做到底。

    可是直到初更鐘響,流光還是連影子都不見,薔薇又擔心又苦惱,竟然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覺耳垂邊癢癢的,像是有什麼小動物在舔,趕蒼蠅一樣揮揮手,咕咕噥噥的說道:「蒼牙,別鬧!」

    流光偏頭躲開薔薇的手,看著她在袖子上蹭蹭發癢的耳朵,轉頭又去睡,一臉的哭笑不得。這個女孩子睡著的時候,又坦率又可愛,就算說她是真的天使,恐怕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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