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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威勢驚人 文 / 亂世妖嬈

    第二十二章威勢驚人

    副將的聲音越來越低,到後面就只能咧著嘴傻笑,妄圖矇混過關。

    「看來你很有想法嘛。」冥烈彎著嘴笑的陽光燦爛,一副有事好商量的樣子:「要不我把這個統領的位置讓給你?」

    「哪……哪能啊!小人一時口快,失言,純屬失言!」副將一腦門子的汗,心說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怎麼就遇上這麼一號難纏的人物?本來他們部署完整周密,再加上援軍即日便到,此時按計劃行動,只要救出公主,就是大功一件,回去加官進爵指日可待,可冥烈輕飄飄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就把他後面的話全憋在肚子裡,死也不敢說出來了。

    冥烈的笑容止於面上,一星半點兒都沒有帶進眼睛裡,說話的聲音溫溫和和,有商有量,內容卻讓副將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全部撤回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鬧出任何一點事情來,芝麻粒大的事情也不行。如果有人敢擅自行動,我就把他活灌水銀扒了皮,再扔到青溪峰的食人澗裡去餵水蛭,聽清楚了麼?」

    「聽……聽清楚了!屬下立刻就去傳令!」副將一刻也不敢多呆,人家臉上春風般的微笑都溫溫柔柔的讓人醺醺欲醉,怎麼到了冥烈臉上就都旋成一團攪和成風刃了?刮過來一次就得削掉一塊肉去,還是早跑早保命的好。

    冥烈看著副將跟逃命一樣抱著鼠竄,委屈的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說道:「小左左,人家長的就那麼恐怖麼?為什麼每個人見了我都跑得那麼快?」

    一個一身黑衣,黑巾蒙面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房間裡,額頭隱約可見三條黑線,抗打擊能力超強的自動忽略「小左左」三個字,躬身一禮,輕聲說道:「飛星閣左使林逸參見少主。」

    冥烈眨眨眼睛,沒說話。

    林逸略停一下,知道這個一向不按牌理出牌的少主在等自己先開口,只好硬著頭皮問道:「少主,我們的計劃可要繼續執行?」

    「你沒聽到我剛才說的話麼?」冥烈語調裡有了一絲不悅:「這場婚事,我不允許有任何一點意外發生,芝麻大點的事也不行。不僅如此,只要我一日不下令,飛星閣全體分部,就一日不許動御流光,聽清楚了麼?」

    「這恐怕有違閣主的意思。」林逸皺了皺眉,恭敬的說道。

    「小左左」冥烈的眼睛眨呀眨:「你知道你的主子是誰麼?」

    林逸的身體猛的打了一個冷顫,冥烈那句看似溫和的話聽在他的耳裡,卻不啻被千軍萬馬碾過,威勢驚人。閣主對這個少主寵到無法無天,早就說過,冥烈的話,就相當於他的話,整個飛星閣所要效忠的,也從來都只有冥烈而已。

    一個大禮行下,林逸恭聲說道:「屬下知罪。」

    「行了,下去吧,記得我說過的話。」一看到林逸正兒八經的開始請罪,冥烈就開始覺得無趣,揮揮手,林逸如出現時一般無聲無息的消失。

    將手支在下頜,望著樓下己經去的遠了的車輦,冥烈面上現出一種極複雜的笑容:「小薔薇啊,我這麼努力不叫任何人來打破你的這個美夢,你該怎麼謝我呢?」

    大紅的床帳,繡著魚戲蓮花圖案的輕紗帷幔,還有大對的龍鳳花燭。

    薔薇從紅巾的縫隙裡偷著眼望出去,面上的笑意溫柔,一點一點的滲透到眼睛裡。

    ——這是真的麼?

    ——自己,居然要嫁給他了。

    十年前大漠初見,那個一身狼狽,卻漂亮的讓她驚歎的男孩子。

    三年宮中奴役生活,無論處境怎樣糟糕,卻始終挺直了脊背,抿著嘴角一忍再忍,拚命張開羽翼護著自己至親至密的人,像個真正男子漢一樣的擔當。

    還有當她被三皇子欺負,被他用巧計逼退,然後將她摟在懷裡,承諾一樣說:「不要怕,以後我會保護」時懷抱裡暖暖的陽光香氣。

    這許多年來,數不清有多少次夢見那種溫暖的感覺和讓人安心的味道,每一次夢到,身上的暖意,就會直到醒了,還鮮明的殘留。

    而今,她居然真的要嫁給他,嫁給她夢裡的,那一片陽光。

    唇角一彎再彎,像是天上彎彎的下弦月,散發著清柔的光,一路搖晃到人的夢裡去。

    如果這是夢,那能不能,永遠不要醒來?

    送走了大殿裡面呈笑容卻各自心懷鬼胎的各部使節,流光邁出殿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夜晚微涼的空氣。

    這些使節今日可以對他笑顏相對,可一旦赤焰反撲之前朝雲的援軍沒有趕到,他們隨時會成為他身邊最危險的不安定因素,與赤焰裡應外合,掉頭反咬一口,將他這十萬人,生吞活剝到白骨都不剩。

    可若反過來想,如果陸霖修在赤焰反撲之前趕到,能夠當著這些使節的面狠狠的給赤焰一個打擊,那對於這些本來就處於中間搖擺狀態的部族來說,朝雲的強大和復興,就會在他們心底深刻的生根發芽,牢不可破。

    這對於以後朝雲的行動,利益無窮。

    這也是為什麼他在攻城之前,事先分出兵馬四處攔截各路使節,一定要將他們請回旭日城的原因。

    「主子。」身後傳來厲玄低低的叫聲。

    「怎麼?冥烈有行動了?」流光轉過頭去,目光灼灼,甚至含著幾分期待。

    今天的婚禮順利的令他心頭窩火,不僅飛星閣的人沒有抓住這麼好的暗殺機會來行刺他,就連冥烈都沒有絲毫動靜,讓他設下的種種佈置就好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全成了擺設。

    那種感覺,就彷彿你憋足了勁準備給你的敵人致命一擊,可他卻一蹦一跳的就是不進你的攻擊範圍,讓你那股勁一憋再憋,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憋成內傷反而傷了自己。

    所以從遊行後半段開始,流光的心情就開始很不好,非常不好。無論怎麼猜測考慮,這場婚禮,都絕不應該如此順利。

    此時聽到厲玄叫他,知道必然出了什麼事,一時間竟有點興奮的感覺。

    厲玄點頭,輕聲說道:「東門外值勤的一支百人小隊,遭到不明人物攻擊……全滅,無一活口。」

    「什麼?」

    流光猛的縮起眸子,目光如要著火一般:「周圍的小隊呢?難道沒有人去救援?」

    「去了。可是對方顯然準備充分,是暗襲。而且一擊得手,絕不戀戰,其餘幾隻小隊趕到的時候,只看到滿地屍體,連敵人的影子都沒見到。」似是在思考什麼,猶豫了一下才接著說道:「現場留下了一張字條,是寫給主子您的。」

    說著話,從懷裡掏出一張折成幾折的白紙,恭恭敬敬的遞給流光。

    流光劈手奪過,一眼掃過,便狠狠的將那白紙揉成了一團,震的粉碎。

    那紙上只有寥寥幾個字:「恭賀靖王大婚,區區薄禮,不成敬意,冥烈敬上!」

    可惡,居然敢如此挑釁。

    而此時,東門外五十餘里的青溪峰林間,冥烈抱著一壺酒在山巔最高的一棵桐樹上仰頭直灌,笑的得意。

    都己經準備好了要大鬧一場,卻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這怎麼可能是他冥烈大人一貫的行事風格?

    怎麼也得給那個靖王添點小麻煩才成。

    這個時間,薔薇應該早己禮畢,在房間中等著了,就算再怎麼鬧,也不會傳到她那裡。至於御流光嘛,他可和這個朝雲靖王沒什麼交情,愛怎麼煩惱生氣都和他無關,最好是氣到連洞房都忘掉。

    想到洞房,冥烈把酒壺抱的緊了一點,抬著看著月亮,目光中充滿無奈:薔薇啊薔薇,我圓了你一個夢,可是我付出的代價,卻似乎有點太大了呢。

    讓冥烈失望的事情是,御流光不僅沒有氣到忘了洞房,反而一直把這件事情牢牢的掛在心上。

    畢竟整整七年,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計劃著這件事情,甚至可以說,他執意要親自帶兵來赤焰,至少有一半的目的是為了今天的這個局面。

    如今馬上就要如願以償,他怎麼可能會忘記這麼有趣的事?

    喜房中,薔薇微微的動了動身體,己經在這裡枯坐了近兩個時辰,頭頂的鳳冠沉苛難耐,牽動著背上的傷勢一陣一陣的抽痛,幾乎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勉強支撐住。

    可饒是如此,薔薇卻依然固執的挺直著身子坐在床邊,不肯移去花冠讓自己好受一點。以前聽宮裡的老嬤嬤們講過的,新婚之夜一定要由新郎親手揭開蓋頭,將來的日子才能幸福美滿。

    明知自己根本不是應該嫁給他的人,可正是因為知道此時的幸福不過夢幻泡影,只能擁有一朝一夕,所以才格外的執著,希望一切都能十全十美,毫無瑕疵,這樣,等將來事情拆穿,被打回原形的時候,至少還能有個念想,想起自己也曾坐在大紅喜字的婚房中,忐忑不安的等待著良人,等待著她的陽光。

    不知道等了多久,薔薇只覺得頭腦中昏昏沉沉的,胸口也發悶,難過的直想睡覺。就在這時,門忽然吱呀一聲輕響,驚的薔薇一個激靈,立時坐正了身子。

    用力甩頭拋開那種昏昏欲睡的感覺,薔薇的心裡猛的緊張起來,心頭如小鹿亂撞,擂鼓一樣咚咚作響,幾乎讓薔薇懷疑自己的心事己經一點不差的落入流光耳中。

    從蓋頭底下的間隙中望下去,見到一雙黑色薄底雲靴慢慢向著自己的方向走來,隨著距離的靠近,衣服下擺也慢慢進入薔薇的眼簾,袍角一朵碗口大的鮮紅色薔薇合著流光步伐的節奏上下翻飛,迎風怒放,慘烈而又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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