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回帝流漿之以月為母
木行宮裡斗的厲害,外面卻也是暗潮洶湧,起先抱甕老人和蛇女它夭,大聖王等,還有閒情逸趣安坐在簡陋的棚廬之下,執黑白棋子對弈,或煮酒暢飲,偶爾想嘗下鮮了,就讓人捉兩三個崑崙嬌嫩欲滴的弟子,也不分男女,或油烹,或水煮,好不美味。
因此這幾日崑崙山弟子當真是過的提心吊膽,草木皆兵,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被捉去,也組織起反獵殺團隊,目前成績最好的執掌水蛇兵的方少鱗,打死打傷各種妖怪總計二十五隻,遠超第二名的八隻,這才稍解了不能去木行宮中的鬱悶。
雙方就你來我往的在暗中較起勁來,但上層首腦卻一直沒有出面,都在冷眼旁觀,似乎都想木行宮中決出了勝負在說。
太陽升起,落下也不知道多少回合後,彷彿十天,又彷彿一兩個月,就見夜晚時高懸在空中的月亮,從月牙形,到半月形,離著月亮完全圓滿也就幾天的功夫。
無數妖魔鬼怪,吸收日月精華的練氣士,都會從深藏的洞穴,高樓大廈,僻靜的別墅等迥然不同的地方鑽出來,可能是西裝革履的都市白領打扮,也可能是漢裝,唐服,但無論什麼人,都十分殷切的盼望月圓之夜的到來,滿帶笑容的搶佔月照充足的制高點,迎接著修仙界最重要的節日『月亮節』的到來,並希望收穫滿滿的禮物!
內崑崙洞天之中也是如此,離著月圓之夜還有幾天,射落下來的『帝流漿』就有指頭那麼大,明黃明黃,如一場濛濛細雨般落下,飽含著最精純,甚至不需要煉化就可以吸收的月陰元氣。
無數小妖們沖天而起,彼此歡呼,雀躍,又互相競爭著飛的在高一點,更高一點,以便攝取更多的『帝流漿』。
在一片喜慶歡騰中,有一個耳朵上毛茸茸似乎貓耳朵的年輕女子,一激動就不停地搖晃著身後的長尾巴,她不像別的妖怪那樣如同惡狗撲食一樣,搶奪著『帝流漿』,而是靜靜的站在地上,手裡捻著三根燃著縷縷輕煙的香燭,跪地叩首道:
「女兒本是福州市區渾渾噩噩的一隻野貓,整日在垃圾箱,公園裡裡爭食,飽了這頓餓了那頓,是月亮母親您大慈大悲,降下『帝流漿』澤被眾生,女兒就是那受惠的萬千人之一,得了源自您身上的月陰元氣,在昏睡中不知不覺就開啟了靈智,才有今日,差點就成人形。請您在天上受女兒一拜,以謝您養育之恩。」
貓女郎尊重的三跪九叩後,這才在黃土中插上香燭,她跪地,閉目,雙手合十,唸唸有詞的對月祈禱著。
天上的月亮似乎也感受到她的心誠,濛濛細雨似的帝流漿落在她身上,經久不散,就彷彿套上了一件明黃色的紗布,聖潔而美麗這邊的與眾不同,自然很容易凸顯出來,落入各方有心人的眼中。
「這隻小妖不錯,有感恩之心,通知一下,就讓她當我的侍女吧。」蛇女它夭站在棚廬之前,旁邊站著抱甕老人和大聖王,幾人說著閒話。
「就按你說的辦,時候差不多了,我們也該行動了。」抱甕老人對這類小要求自然一概應允,而且他看那貓妖,用年輕人的話來說還很萌,說不準以後就有主僕共同伺候一人的情景呢。
它夭乃色中高手如何看不出,暗罵老色鬼,當先朝『國師府』走去,一邊不解的問:「金眼王的夫人還沒找到嗎,我看多半就是進了木行宮中,有真菌,殺陣等人照顧著,能有什麼問題,為什麼還要強闖崑崙山玉虛宮搶人呢?我們這一走,要是給崑崙老雜毛抓住機會,可不糟糕。」
抱甕老人臉色鐵青的搖搖頭道:「不要管他了,沉迷女色,早晚要因此倒霉。出了事,就是他的責任,早晚追究,好處自然也沒他的份,只能算他福薄,沒有這機緣,我們三個也足夠應付任何場面和意外了。」
大聖王暗皺眉頭,卻一直沒有出聲,靈動的猴眼一直注視著浮在天空之中碧綠,籐蔓張牙舞爪搶奪帝流漿的木行宮,這許多時日,卻一直沒見到有人或物飛出,不由暗道:「看樣子崑崙山也有準備和秘密手段,裡面恐怕凶多吉少。不過如果崑崙掌教至清上人只著眼於這一局兩局的勝負,崑崙近萬年的基業,也是時候該易主了!本大聖想想改成猴山之後,該叫什麼名字才有新意呢?」
三人都是各有心思,進入國師府後,就在也沒出來過。自然,他們的心腹手下,早就得了提點,暗中提高警惕不提。
面對『帝流漿』的盛宴,崑崙山弟子也是心癢難耐,換在前年,他們在就迫不及待的升空搶奪了,就算自身用不著,也可以收緊玉簡或者葫蘆之中,可以換不少好東西呢。
今年卻被妖怪們搶佔,都是十分憤怒,紛紛鼓動起當場輩分最高,實力最強的方少鱗。
「方師兄,我們可不能這麼干看著啊,今天不打下妖盟的囂張氣焰,月圓之時的帝流漿盛宴可就沒我們崑崙弟子什麼份了。」
「就是,就是,帝流漿不但我們吸來增長修為,還能普通的阿貓阿狗都進化成妖,今天我們不爭上一爭,說不準明天妖盟就增加一千隻開啟靈智的小妖了。」
七嘴八舌說得就像方師兄不出,蒼生就要奈何的意思,方少鱗畢竟年輕,那裡經得起這樣的鼓動,意氣風發的大喝道:「好,不要讓妖盟小看了我們崑崙的手段,動手!」
他說幹就幹,從懷中掏出波光凌厲的藍色陣圖,往空一拋,縱橫千米,上面早就安置好了螞蟻也似的水蛇兵,也跟著漲大,快速凝聚成上千米大小的龍身水蛇兵,在他師弟師妹們的簇擁下,朝著空中警覺過來,而有些手忙腳亂的無數巨妖們衝去……如果趙厄在場的話,對海陸空三大道兵絕對更加上心,本來實力遠遠遜色於他的方少鱗,駕馭著龍身水蛇兵,就彷彿神話傳說中駕龍作戰的殺神,無論什麼人擋在他面前,都是被一下撕裂成兩半直到,大聖王手下的周吳鄭王四大統領,組織手下猴子猴孫們凝聚成遠祖巨猿,這才算找到了敵手。
水蛇兵和猿猴兵,這兩大道兵之中的至尊強者,開始了它們之間的第一場較量。
當真是一場好殺!
木行宮中,趙厄坐看易血,飛蘿,嗜殺真菌,殺陣,花弄影,周輕雲等等人不眠不休,互相廝殺之餘,也在研究飛蘿扔給他的那副可以佈置道兵的陣圖,叫『望月圖』。
就以那些被抓獲的小兩百各種妖怪們為骨幹,經歷不斷的失敗,在失敗後,才勉強凝聚成了一隻手掌那麼大的『哮天犬』,身材如線一般纖細,彷彿是用幾根直線構造出來的那樣好笑,離著能吞吃月亮的威猛樣子,還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短期內,趙厄根本就不要想派上用場,但他也不是十分失望,因為真正搞這件事的是周幽蝶,地行尊者和土鯪怪三個,分工十分明確。
周幽蝶負責以八寶功德池水的特殊功效利誘,地行尊者則拉虎旗,用魔落雨生和合歡宗的惡劣名聲威嚇,尤其是女妖怪們,往往第一時間也就屈服了。
土鯪怪則負責執掌『望月圖』,行使監督,伺候,打掃衛生,滿足那些強大妖怪的特殊飲食和要求,兼受了委屈後向上仙,女主人等領導打小報告。
可說又累又苦,沒辦法啊,誰叫土鯪怪實力低的不是一點半點呢,要不是時常看到龜丞相在池水中用又妒又羨的目光看著它,立即就讓土鯪怪精力充沛,更加努力的修煉,提高自己,真是歌也少唱了,話也少說了,十分拚命了。
只有一樣,馬屁不能不拍!這許多時日,土鯪怪眼看各方面的都準備完畢,上仙也養精蓄銳變的更加強大,也該是一鳴驚人的時候了。
它就屁顛屁顛的跑到周幽蝶身邊,高聲歌道:「女主人啊,是時候讓這個世界見識下我們的力量了,威武,威武!」
周幽蝶時刻注意著『琉璃鏡』裡的畫面,無論是妖盟還是崑崙成員,在兩個月零一十八天沒有補充的戰鬥中,已經變的非常虛弱,但又像互相追逐的汽車,那個也不能停下來,陷入了僵局之中。
這時候出手,自然有勝無敗,只是周幽蝶至今搞不明白,自己的丈夫接下來會幫誰?無疑,幫崑崙,則崑崙勝!助妖盟,則妖盟必勝。
在她的心中,自然是希望幫助妖盟的想法多謝,想必地行尊者也是如此,只可惜拿主意的不是他們。
趙厄的胃口卻比他們想像的要大很多,這段日子他什麼也沒做,就是修煉,瘋狂吸納木行宮裡的元氣,把整個丹田,肝臟全都填的滿滿,隱隱的就有突破到可以隨意改變容貌的化神期,只差著一點關鍵。
當真是意氣風發,喜不自禁,對泥丸宮裡喝了一聲準備,趙厄持著造化葫蘆,手中暗扣八粒一元重水,在不隱藏,長吟一聲縱身而起,飛到空中,真是聲震四野,耀眼奪目。
崑崙一系飛蘿,易血,大自在宮一系周輕雲,花弄影,齊齊變色,驚呼道:「怎麼是他,糟糕!」
「快看,是魔落雨生,師兄,將軍,我們得救了!」妖盟一系的嗜殺真菌狂喜的大喊道,臉上的每條肌肉都綻放出喜悅的光芒來,及時雨,救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