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巧巧和李艷玲被關在礦區小屋裡,二人封門封窗戶防備丁大林。丁大林看二人如此堅強,不敢霸王硬上弓。他還必須裝作和宋巧巧不認識,所以考慮來考慮去,此事可能是一樁賠本的買賣。想到這裡,只能每天從窗戶縫裡送水送飯,好好待承。他想,自己不辦李艷玲,和宋巧巧過幾天夫妻生活也能解決一時的熬煎。可是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他每天開車一天三頓送飯,總想討點便宜。可是連屋都進不了。不但一點便宜也討不到,還站在屋外淨挨臭罵。這天晚上送飯來,想起自己在單位受到處理,心裡萬分難受。現在守著嫩肉吃不到嘴,更別提心裡多麼窩囊了。心情不好,就願悶幾口汾酒,幾口酒落肚,就醉睡在車裡。其實丁大林的酒量不小,那今日為何就醉了哪?只因心情鬱悶嘛?等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草地上。再看看吉普車,已經無影無蹤。馬上嚇出了一身冷汗。誰把車開走了?是她們嗎?她們誰會開車?跑到屋子跟前,一拍門,門開了。他闖進屋裡一喊,屋子裡根本沒有人答應。他開燈一看,兩個女人沒有了蹤影。這時他才感到那頭嗡一聲漲得斗大。是她們開走了?還是有人開車把這二人拉走了?他跌跌撞撞跑到駱行家裡,天都大亮了。他把情況和駱行一說,二人都嚇成了傻子。這車如果出了車禍,三人罪責難逃。如果出了人命,罪名便更大了。丁大林腦袋裡一片空白,嘴裡說:「這咋辦?這可咋辦?我,我這次要倒血霉!誰救我?誰救得了我?咱們是不是再找找哇?萬一找到了,我們也有個說法呀!」
不得已,二人又把另外同學找到,三人順公路尋找,去哪裡尋找?到哪裡算一站?找了半天也是瞎子頂燈白費蠟。三人只好返回原地。丁大林不敢久留,和兩個同學打聲招呼,就撒鴨子溜走了。
順德市公安和高世強在小司機的指引,一路向西行走,一個叉路一個叉路地尋找。這些叉路大都是通向礦區,通到採礦場就成斷頭路。不熟悉此道路的外來人,很容易走向這些斷頭路。刑警隊長和高世強分析,如果是兩個女子開車——當然是不可能!假若是她們斗膽開車,很可能走向叉路,走到裡邊就不知如何走。如果是司機,而且是本地司機,就不會出這種錯誤。可是現在誰也不能肯定。這樣從天傍黑一個叉路一個叉路地搜索排查,一直查到夜裡十點,也沒發現吉普車的蹤跡。這可怎麼辦?這二人和吉普車到底去了哪裡?
刑警隊長說:「如果還找不到人和車,咱們馬上回原地,和臨汾公安匯合。」
就在這時,從叉道裡走出兩個白衣天使,她們騎著自行車,迎著吉普車的大燈走過來。高世強說:「停車,我覺得這個叉道裡的礦場還在生產。咱們不妨問一問這兩位醫生,或許她們知道一些情況.」
停下車,大家都下了車。因為小司機是當地人,就讓他去打聽。他攔住兩位醫生,把情況說了說。醫生說:「太巧啦,今天早晨我們礦區發生一起車禍,一輛吉普車從公路翻下路基。兩個女同志甩在地上,吉普車已經報廢了。而兩個女同志有一個年歲大一點的被摔得昏死過去。另一個年輕的女同志,經檢查基本沒受傷。我們從早晨一直忙到現在。這傷者現在已經清醒,只是傷勢嚴重,可能是脊椎骨受挫。……,我們小礦醫療條件有限,技術水平低,不能做最後的確診檢查,只能維護她的生命。礦裡已打電話報告醫療和事故部門,交通管理部門已經勘察了事故原因。……大家聽到這個消息,心裡鬆了一口氣,馬上跟一位醫生回到礦區。
高世強和順德公安趕到礦區醫務室,看到李艷玲正在給宋巧巧餵飯。宋巧巧平身躺在病床上。頭上抱著繃帶,右胳膊纏著繃帶。李艷玲和宋巧巧看見高世強等人,像看見久別親人一樣立刻哇哇大哭起來。宋巧巧心中有鬼,那淚水比李艷玲流的更多。她基本上還不能翻身,只能臉朝上躺著。李艷玲無傷無痕,一身的利落。看見高世強就是看見親人,只是心裡激動。宋巧巧說話吃力,李艷玲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給高世強諸人聽。
李艷玲說,丁大林把我倆關進屋子,為防備丁大林行為不軌,我倆就拆桌椅用來遮擋、緊護門窗的防禦工作。丁大林三人每天送三頓飯,只能從門縫或窗戶縫把飯遞進來。等他們送完飯回村走了,我倆才敢開門走出屋裡到外邊方便、觀察外面地形和道路。每天晚上丁大林三人在車裡一直等到十來點鐘才回村。一過後半夜,這山裡的野獸就在外咆哮,尤其是野狼的群吼,嚇得我倆不能安然入睡。送到第三天夜裡,丁大林一個人開車來送飯,送完飯就在車裡睡著了。我倆商量,丁大林在車裡沒有動靜,很可能是喝酒喝多了醉過去了。我就大著膽子開門摸到吉普車跟前。一聞車裡滿是酒臭氣,就拿起一塊小石子敲打玻璃。車子裡沒反應,我認定這小子是喝醉了。我又跑回屋和宋巧巧商量趁機逃跑。宋巧巧說,這丁大林可不是省油燈,害怕中丁大林的奸計。我倆每人拿一根木棍悄悄摸到車前,打開車門,這時如果發現丁大林耍奸計,我們就會掄起棍子打他。結果聽丁大林滿嘴胡話,神志不清,我倆壯著膽子把丁大林抬出車外。原來想把他扔在荒郊野地裡,但怕他被野狼吃了,想把他抬進屋裡,可我二人心慌氣短,無力抬他進屋。就把他扔在離車子不遠處,找一塊油氈把他蓋上。
宋巧巧說:「咱們怎麼走?往哪裡走?」
我說:「不用走,如果走,還不讓狼吃了?咱們坐吉普車走!」
宋巧巧驚訝地說:「咱倆誰會開車呀?」
我說:「沒見過殺豬,還沒見過豬走?誰會開車?我不會開但我敢開!」
宋巧巧哪裡知道我對開車會一知半解?就說:「算了吧!別玩命,咱們還是走吧!」
我說:「我開車走,你步行走,你可別後悔!」
宋巧巧還真讓我給震住了。我哪裡會開車?憋到這裡,我也不得不大膽地孤注一擲了。我在廠辦室有時坐廠裡吉普車外出辦事,廠辦主任親自開車,我對開車很感興趣,經常問這問那。一是我注意廠辦主任開車的程序,二是廠辦主任有時還給我講講開車要領。我才有了一點開車的概念。現在我憑自己學的那點開車要點,就想孤注一擲。我坐到司機座位上,擰下鑰匙,打著火,一踏離合,掛擋,掛的幾檔也不知道。一踩油門車就往前躥。又慢慢調轉車頭,打開大燈就奔向公路的叉道。走了幾分鐘,就順路行走,結果走進一個斷頭路。又急忙調轉方向,汽車搖搖晃晃走上公路。
這樣一驚一乍,把宋巧巧嚇得心緊貼肋骨。戰戰兢兢地說:「艷玲,你會開車嗎?開不好,咱們就地下跑吧!」
我心一橫說:「你就放心吧,開不好還開不錯嘛!咱們就是一頭栽進溝裡,也不能便宜那個小子!」
又開了一刻鐘吧,我的開車技術就熟練多了。我說:「嘿,開車不就是那麼兩下子,沒什麼了不起!比騎自行車還簡單!」
吉普車跑上公路,速度就快多了。但是吉普車向哪裡走?我卻分不清方向。宋巧巧還是揪著心問:「妹子,咱們這是去哪裡呀?」
我兩眼緊盯著前方不敢走神,那心裡蹦蹦跳,我說:「走到哪裡算哪裡,啥時沒油了,就算到站了!」
吉普車又開出半個多鐘頭,我這才覺得安全了心裡也平靜了,說:「現在肯定遠離那些王八蛋了,咱們得找一處能打長途電話的單位,好給家裡說明一下咱們現在的情況!」
一說向家裡匯報情況,宋巧巧說:「心裡如同打翻醬油醋瓶,不知是酸,還是鹹!」
她對我說:「好妹子,姐對不起你呀!」
我說:「這是啥時候啦?還有空說這些話?算了吧,有啥話回去說,現在咱們都是落難之人談不上誰是誰非!等平安回到家再說吧!」
這正是:心懷叵測暗使計,
險入牢籠落鬼蜮。
不是艷玲膽子大,
事到眼前孤一擲!欲知後來事,請看第一百一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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